作者:桫桫鼠
看金主完全不担心,顾惊山心下有数地躺到金主盘着的腿上,手轻拍了下弯曲的腿,立马得到一张舒展健壮的床。
“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去面对波涛骇浪。”顾惊山控诉着,单看表情全然没有言语间的委屈。
“有什么不忍心的,好处不是全让你得了。”段崇明才不上当,有理有据道:“你先骗的人,活该。”
顾惊山若有所思道:“单论性向这一点,应该是你把我拽进坑的。”
“还有,可是你先说要养我的。”
游戏传出的属于失败者的BGM很好地诠释了段崇明对这句话的无语凝噎。
段崇明低头,沉声道:“恭喜你,这多说的一句话成功劝退了一位身先士卒的勇士。”
第62章
精装版的《亲密关系》大咧咧地打开了自己, 关于爱情和亲密关系的定义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本书。
段四海深邃的眼平直地看向前方,双手交握于腹部。
阅遍千帆的人也还是会因为至亲的一点异动站立不稳。
“每一段亲密关系的背后都是因为需求……”段四海喃喃道。
他的恋爱开始得早,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荷尔蒙一上头,就开始心动了。
轮到自己的孩子, 却又开始钻研起喜欢的本质来。
那些文字在他的脑海里漂浮, 被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卷起,一个接一个地推送至岸边。
“哎。”段四海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向精明的眼闪着浑浊的光。
都不需要去找顾惊山对峙, 他在察觉两人之间的不对后, 马上就知道了谁才是率先捅破关系的人。
先不说顾惊山这个人的品性如何, 单是那张脸段四海就确认会是段崇明喜欢的。
“这小子, 从小就对长得漂亮又看起来温和的人没有抵抗力……”段四海连连叹气:“难怪那段时间总跟我说什么不会出现带球跑的剧情。”
段崇明瞒了他家皇阿玛很多,唯一没有隐瞒的就是生不了的事实。
当然,是谁不能生这个问题还是被他扬了铲沙给埋了。
段四海头疼地扶额,闭上眼沉思道:“一个二个的,把我当NPC刷呢。”
想到顾惊山对自己的态度, 段四海心里沉甸甸的。
就算是段崇明先开的口, 段四海还是没办法轻易地把自己看好的后辈当做自己的……儿媳妇?
等等,这两人, 到底谁才是他的儿媳妇?
山的另一边,美好的夜生活正刚刚开始。
因为食物短缺,最近吃素的顾惊山被迫享受着盖着棉被纯聊天的生活。
他闭着眼,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
在漆黑的房间里, 顾惊山淡声道:“零几年的时候也没这么素过。”
段崇明道:“成年了吗你,思想这么不健康。”
顾惊山靠得近,感受着金主胸腔的震动, 动了动有些痒的耳朵:“我说的是真肉,你……”
意味深长的停顿让段崇明的规律起伏的胸腔停了一下。
顾惊山对金主的装死不做评价,勾勾唇角,继续道:“以前挑食,别的牲畜肉都不大吃,唯一能入口的牛肉也因为疯牛病的缘故别明令禁止了。”
呵,说得好像现在不挑食了似的。
段崇明在心里默默嘲讽着某个不自知的人,想到零几年的美国牛肉:“没从其他地方空运过去?”
“没。”顾惊山道:“当时在蒙大拿州狩猎,处于封控的中心地带,一开始的几天只能吃政府送来的肉。”
段崇明默然,不爱吃有鸡味的鸡,不爱吃有鸭味的鸭,也不爱吃有猪味的猪,不爱吃有羊味的羊……
这家伙还能吃得了什么?
顾惊山尾音轻扬,带了几分诱惑道:“想知道?”
“……”段崇明沉默地睁开眼,若现在有点光亮,他应该能把顾惊山脸上的小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明摆着有坑的问题,他怎么会一股脑地往下跳?
段崇明:“不,我一点也不好奇。”
顾惊山佯装可惜地长舒了一口气,接着道:“鸵鸟肉的口感还算不错,口感嫩滑,比牛肉细腻。”
“鳄鱼肉也还勉强,尾部的位置还算可以。”
段崇明听着这些不同寻常的肉,不知怎的,竟有一些兔死狐悲的感同身受。
顾惊山感受着手心突然出现的颗粒,忍不住从胸腔闷出一声笑来:“怎么和它们共情了。”
段崇明舔了舔牙尖,道:“你那把人拆吃入腹的眼神长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
顾惊山转了下脑袋,让下颌紧贴着金主的锁骨,双唇贴近泛着暖的脖颈。
耳鬓厮磨地说着小话:“都知道了还这样对我。”
“残忍。”
“冷酷。”
“无情。”
每说一个词,顾惊山就亲一口唇下紧贴的肌肤。
轻柔湿润的触感稍纵即逝。
轻微的“啵”声见缝插针地出现,短暂柔和,在静谧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不知道是不是贴得太近,每一声段崇明都觉得自己的耳朵是连接了外面的皮肤,声声响亮。
顾惊山微微抬了下头,附耳倾听着那快要跳脱心腔的“咚咚”声,低声道:“心率太快了。”
说完,顾惊山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又躺回了原来的位置,好言好语道:“深呼吸,放松。”
“明天不是约了秦岩他们吗,早些睡吧。”
因为某人的撩拨,段崇明的心跳加速,血流速度飙升,心跳一路从胸腔蹦到了耳边。
某个罪魁祸首竟然还这么心安理得?
段崇明咬牙,不由分说地去扯顾惊山的手。
“怎么了。”顾惊山这么说着,却不见有分毫阻挡,很是纵容地让金主把自己的双手抢走。
段崇明不语地牵着那双手往下,到了门口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冲动。
借着黑暗的掩盖,愣神地跪坐在床边。
顾惊山坏心肠地挠了挠金主的手心,意有所指道:“憋着……可不太好。”
段崇明咬牙,咬牙切齿道:“你自己先撩拨的,竟然做得出转身就跑的事情来!”
顾惊山坐了起来,无辜道:“……不是你说不让的吗,我也只能收几分利息。”
“光是亲了几口脖子就起了反应,”顾惊山笑意满满道:“禁欲太久是病,得治。”
“……”
段崇明不甘示弱道:“天天想这些不健康的东西不利于大脑发育。”
顾惊山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都二十多岁了,也发育不了了。”
感受着自己手心被送进来的东西,顾惊山没让笑声脱口,维持着声线的平稳。
一字一句道:“这采蘑菇可有技巧。”
“要先轻轻拨开蘑菇周围的落叶,找到蘑菇的根部。”
“用手轻轻挖开根部周围的土壤,确保不破坏菌丝。”
“将蘑菇连同根部一起挖出。”
“哼……”段崇明用牙磨了下顾惊山的肩膀,忍者声道:“能不能不要说这些废话,一点也不应景!”
顾惊山对金主着重强调的最后三个字恍若未闻,解释道:“下完雨的早上最适合采蘑菇——”
忍无可忍地段崇明用嘴找到祸源,毫不犹豫地选择用魔法对付魔法。
从跪坐到平躺的段崇明义正言辞地守护着自己最后的底线,没有任何回旋意味地让顾惊山接着挖蘑菇。
顾惊山无奈地亲了口金主张张合合的唇,征求意见似的问道:“我的手更有感觉?”
“嗯。”被伺候地舒舒服服的段崇明懒洋洋道:“我是体贴你明天要起床。”
顾惊山挑眉,对明天无论如何都会起床这件事不予评价,全心全意地做着自己的服务。
“体贴这个东西是不是该双向进行一下,嗯?”
上扬的尾音泛着嘶哑,低沉地像一把在色情的海里裹满了盐粒的钩子,让段崇明不自在地蠕动了下嘴,只觉得口干舌燥。
顾惊山没听到回应,没有分毫犹豫地选择了第二条路。
因为走的匆忙,戴在手上的戒指此刻还固定在顾惊山的无名指。
只是考虑到蘑菇的柔嫩脆弱,顾惊山不想得到一株折断的蘑菇便一直让戒指远离了中心。
但现在,却正是该它发挥作用的时候。
戒指形如金属,触感也和金属相似。
冰冰凉凉的,是和柔软细腻的掌心截然不同的触感。
段崇明咬住自己即将分叉的呜咽,一脸难耐道:“顾惊山……你——”
你不出来的段崇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自己这一遭奇妙的经历是因为什么,瞬及咬唇不出声。
顾惊山不依不饶地循着那半截话低下头,厮磨着金主的唇,不由分说地往里挤。
“你什么,怎么话说一半就走。”
顾惊山边说边亲,把细碎的呜咽全部吞吃入腹,搜刮完湿润的唇舌后,假惺惺道:“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虽然看不见,顾惊山还是顺着直觉往上移了移,不意外地发现了挂在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