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蛋
第8章
如此直白的邀请梁璋不会不懂了,他心跳得更快了,不知道这合不合适应不应该。他们是同事,这样真的好吗?但打工的总是很难拒绝领导,官大一级压死人,半级压半死。
他下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车,纠结要不要再考虑下。
徐培因看到,又和他说:“你打车回去的话可以定位在南门,比较近,我可以送你到门口。”
雨已经停了,夜风比傍晚更冷,梁璋让风吹透了湿衣服理应是更冷静了。徐培因站到路灯下,也不在意他的迟疑,拿出手机浏览,好像自己也有事要思考。他今天没穿那件法棍似的长羽绒服,不知道是不是没看天气预报,天冷了反而穿一件棕色的毛衣外套,脖颈露着没有围巾。
梁璋不可以犹豫太久,实际上只是几秒,他看着徐培因从屏幕荧光中抬头望他。
“好冷。”徐培因把手机锁屏,那道面光立刻消失了,逆光里看不清什么表情地轻声抱怨。
“那我们走快一点。”梁璋三步并两步和哥走了并排,他不觉得冷。
徐培因住的小区与梁璋在的小区的确顺路,相差不到两公里,但这边要更高档。绿化铺得满,湖边的人工草坪即使在寒冬腊月也是一片青翠,显然有着定期维护。
梁璋想过徐培因住的好,没想到好成这样,高楼层三室两厅,每个房间的开间都不笑。他目测,这套房有一百多平米。进屋装修也讲究,室温恰到好处,实木地板欧式吊顶,一水儿的胡桃木家具。
“你这是租的买的?”
“买的,年初刚把这些家具安置好,还算新房。”
梁璋眼睛要掉下来:“哥,我租房都不敢租这么好的……”他整租从来没超过六十平,这个位置,这个小区,算一算房价起码千万。
他这样吹捧,培因哥脸上没有一点笑,只是安静给他拿了拖鞋。
“你说我为什么这么贱忍着来上班?”徐培因说,“我月供有小四万,不上班我就该从这里跳下去了。”
“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哥,慢慢都会好的……”梁璋恨不得抽自己嘴巴,虽然不知道怎么引到这个话题,但他真不想让培因哥不开心。他是经常偷偷心里说培因哥是骚货,但他也是真的很佩服培因哥,这两个月徐培因如何熬过来的他比谁都清楚。
“你等下,热水在那里自己倒,我给你找衣服,然后你冲个澡……”徐培因撇他一眼,“你怎么脱这么快,不嫌冷啊?”
“不冷啊,你家里很暖和。”梁璋已经把上半身衣服都叠起来,湿哒哒也不知放哪里合适,乖乖抱着。
徐培因戳戳他胸口:“装。”说完转身去卧室。
培因哥家的卫生间也大,配了个浴缸,不过梁璋这回用不上,他匆匆上来匆匆冲澡。一次性的洗漱用具都在台子上摆好了,但梁璋看到架子上扣着两个牙缸,虽然只有一支牙刷。
热水浇在身上,梁璋很快反应过来——这里是徐培因和前男友一起住过的房子,所以有孤零零的牙缸和多余的同款不同色的拖鞋。他要再回忆下,房里有两件卧室,徐培因拿衣服的时候门都开着,其中一间床上很干净。
梁璋把手按在墙壁瓷砖上,贴着冰凉的触感有些许恍惚。
他甚至才意识到,那些视频可能就是在个房子里拍的,没错,地板是一样的,这里曾经是一个两人同居的家。
他们肯定是分手了的,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已经基本消失,留下的是还用得到的物件。比如这个刷牙缸,就是留给留宿朋友的,培因哥没丢掉,是什么心情?
梁璋洗好澡,慢吞吞用浴巾擦干头上身上的水分。他本来是什么也不想,来这里只是为一段可能的艳遇,现在心情却莫名复杂,兴奋之中夹杂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坏情绪。
又在镜子前发呆了两分钟他才走出浴室,身体的热气尚未散尽,换上培因哥拿来的短袖刚好。客厅的灯已经熄了,只剩电视的微光映在培因哥脸上。他换了套深灰色的家居服,松松垮垮贴在身上,隐形也摘掉了,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的眼镜。
徐培因听到声响,微微扭过头看他,朝他招了招手。
梁璋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他第一次见徐培因戴眼镜,原来是这样,并不丑。镜片有些厚度,但很适合他,磨掉了些许锐气。实际上在公司培因哥也并不算咄咄逼人,他只是离大家很远。离梁璋近一些,但从未有现在这么近。太近了,不像领导,梁璋会以为他是个愿意在深夜陪人看一场冗长电影、聊些无关紧要话题的……什么人。
也许就是这样,徐培因会在下班后这样躺在沙发上,和那个什么人讨论无聊的电影剧情。
梁璋轻手轻脚坐到沙发旁边,和培因哥挨得很近,电视机的声音很小,所以他能听见培因哥的呼吸声。他胸口也有些微微发烫,明明已经压下去的兴奋感又涌上来,以至于指尖都微微颤抖起来,他已经坐在这里了,坐在一个无法回头的边缘。
要主动一点吗?梁璋怕培因哥又骂自己装,思考是不是直接扑上去算了。
还是徐培因先开口:“衣服我扔洗衣机了,烘干要很晚了。”他斜躺着占了大半沙发,只给梁璋留了一个角落。
梁璋身子缩在那里,眼神终于放肆起来,直勾勾盯着徐培因:“谢谢哥……你脚冷吗?”他嗓子有些哑,有点沉,身体紧绷着。
话音落下,徐培因没有回应他,脚却是直接翘到了梁璋的大腿上。
一瞬间梁璋感觉身上很热,他握住培因哥的脚踝,那圈皮肤是温热的,可他因为这点温热烧了起来,耳边血液轰鸣作响。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嗓子更哑了:“培因哥……”
培因哥应了一声,轻轻踩了他一下:“起来了。”
梁璋完全兴奋起来,睡裤的轮廓明显,只知道喘气。
过几秒徐培因往后挣了一点,没完全挣开,又踹了他一脚。“抓疼了,梁璋,”培因哥皱眉瞪他,“手劲儿能不能小点?”
梁璋忙不迭点头:“我错了……然后呢……”
徐培因支起点身子,把眼镜拿下来放到了茶几上,问他:“你和男人做过吗?”
梁璋很擅长包装简历,立刻回答:“我学很快。”他见徐培因摘眼镜,立刻欺身而上,占领了沙发,十分贴心问:“哥,摘了眼镜是不是看不清?我离你近一点,这样好吗,看得清吗?”
“太近了,”徐培因拍拍他的脸,“你都对眼了。”
“哦……”梁璋晃晃脑袋,他不盯着脸看了。徐总监平时是有独立办公室的高岭之花,然而此刻躺在那里,身子紧贴着自己。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到梁璋的皮肤里,热源一点点扩散,激得他伸手去寻,手指不知道停在哪里好,只好不停。
培因哥抬起一点下巴,神态没有过多的变化,好像只是被他闷红了一些。
梁璋都收到了,挑逗和明示,他低头嘴唇贴着哥的锁骨,嘟嘟囔囔:“培因哥,暖和吗?”外面雨又开始下,他们好幸运,回来的那一段路上恰巧没雨。
徐培因又用膝盖顶他:“沉死了,起来。”
梁璋只好坐起来,看乱糟糟的培因哥下沙发。
“我得看你体检报告。”培因哥说。
“非常完美,我的报告,今年年检刚做过的。”梁璋环住徐培因的腰,仰着脸看他,“明天就给你,好不好?”
徐培因拉长了音调:“哦……那今天不行。”
梁璋有点受不了,忍不住抓住那只拨弄自己发丝的手腕,迫切地将脸贴上去,鼻尖嘴唇都紧贴着蹭吻。他细细密密吻着手背,又延到指尖,舌头触着指尖的纹理,牙齿都磨在骨节上。
“培因哥……”他都有点无助了,“求你了,帮帮忙,通融一下。”
他又听到培因哥笑他,可他真的很涨很难受,需要点安慰。
徐培因把手抽出来,推他的肩膀:“别碰我,手背后。”
现在徐培因跟他说明天翘班扣钱都可以,梁璋立刻顺从地把双手背过去。接着他的上衣被培因哥掀起来,一片温暖的模糊蒙住脑袋。梁璋眨了眨眼,那块布料不厚不薄,只能透出一点电视的光,视线被迫收拢成一片暗色。
“看不到了,哥……”梁璋喊他,“培因哥,培因哥……”
徐培因没和他说半句话,但视线被剥夺反而让其他感官清晰起来,梁璋感觉到徐培因跪在他面前,湿润的热气就在腿间浮动,一点点靠近他。他听不清电视在播什么了,耳边都是自己的心跳,整个身心都被期待所牵引。嘴唇的轮廓,柔软地安抚他,梁璋所有的理智都被温暖的气息包裹难以突围,在着被蒙住的世界全然臣服于碰触的体验。
“哥,好舒服……”
梁璋一声一声叫,回应他的只有沉默的呼吸声,还有湿润的摩擦声。但他低声喊名字的时候,徐培因搭在他膝盖上的手指会微微用力。
好想看,想看徐培因的脸,现在是什么样子。
但徐总不让他看,他就先不看。
“培因哥,”梁璋试探性开口,很艰难稳住气息,“手可不可以不背后了啊?”
徐培因还是不理他,自顾自继续,梁璋清楚这种无声是默许,于是伸出手,轻轻抚住徐培因的的头发,顺着摸索下去,擦过额头、眼角,停到唇边。当事人一直没拒绝,是在向他释放鼓动信号,梁璋的动作便大胆起来。
他多揉了揉培因哥汗湿的头发,便摁住后脑扣下去。
徐培因终于发出些声音,掐了一把他的大腿。
但培因哥掐的力道很轻,梁璋觉得他是同意的,愈发肆无忌惮。
要怪徐培因,害他意识模糊不清,害他犯疯病。
“培因哥,快了,快了……”梁璋慢下来,摸着徐培因的后脖颈,空出一只手将罩在头上的衣物掀开。他终于重获光明,重新听到电视里角色说话的声音。
“……”徐培因愠怒地看他一眼,泪水流了满脸,整张脸都涨红起来。但他又很善良,看梁璋睁开眼自己就闭上了,顺从地抬起一点脸,睫毛颤颤地等他。
梁璋抽了好多张纸巾给徐总擦脸:“辛苦了辛苦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徐培因给他一巴掌:“我要吐了,混蛋,你想噎死我?”
“对不起!”梁璋把他从地板上抱到腿上,“徐总,你再打我几巴掌,别生气。”
培因哥坐在怀里,胸膛快速地起伏着:“本来就大,我真是给你脸了。”
“谢谢领导给我脸。”梁璋搂住领导,狂热的状态总算缓和下来,灵光一闪,“哥,我想起来,体检报告小程序就可以看电子的,你看吗?”
徐培因又打他,没关系的,梁璋又问:“要看吗?”
“不看。”徐培因说,“别逼我现在让你滚蛋。”
第9章
梁璋说好吧,不看就不看。
他又有点起来了,这个搂抱的姿势很容易被对方发现。不过发现也没什么,他正需要对方发现他的需求,最好能提出点解决方案。同时作为下属他也会在领导没下指令的情况,发挥主观能动性地找些自己的方法。
徐培因要起身似的,手撑着他的大腿借力,被他抓住手腕顺势拉回来。梁璋把下巴搁在徐培因的肩窝里,嘴唇轻轻擦蹭着对方脖颈的一侧,低声说:“抱一会儿,我帮你……”
领导大概懒得理他,把头歪向另一边躲他:“痒。”
梁璋搂着人稍微往后靠了点,正正吻着后脖颈,只觉得培因哥睡衣上的味道也好闻。睡衣的领口限制他,吻着吻着就是衣料,他只好低下头,鼻尖贴着薄薄的睡衣布料拱来拱去。
培因哥睡衣的料子很舒服,触感柔软,凉凉的,像水流过指尖,梁璋总感觉抓不住。他隔着布料顺着腰际下滑,拉扯着衣料微微贴近身体。电视机的荧光闪烁,梁璋只看到培因哥透光的发丝,但他可以摸出后背与侧腰的曲线,所有曲度都像在迎合他的抚摸。
光摸总觉得不过瘾,梁璋忍不住更往下低头,咬住一点睡衣。
徐培因抖了下,没说什么,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布料被绷紧了,又被舔湿了,隐约透出身体温热的气息。梁璋沿着脊骨舔舐,湿润的衣服又一丝凉意,又很快被滚烫的呼吸熨暖。培因哥不讲话,可他能感受到对方后背微妙的起伏,整个人正因为这过分的亵渎而敏感。
没有这一层,下面是更暖一些,还是更滑一些呢?梁璋胡思乱想,又觉得喉咙紧,开口提:“好渴,培因哥。”
“水在茶几上。”
“我没手。”梁璋理直气壮道。
“……”
梁璋看着徐总弯腰给他拿水,还有这种奴役领导的时候,忍不住脸上偷偷笑。徐培因也没完全挣脱他,两人还是贴在一起,培因哥每个动作都带着他拉扯,不知道谁牵着谁的线。
等徐培因完全落回他怀里,梁璋本来要接,但培因哥直接把杯子抵到他唇边了。
“不要洒了。”徐培因低声提醒,还伸手扶了杯底。
梁璋伸长一点脖子,喉结滑动,却觉得水不解渴。他故意在喉头哽一下,水从嘴角淌出来,顺着下颌一路滑蹭了徐培因一肩头。
培因哥拿胳膊肘怼了他一下:“漏斗啊你,衣服都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