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不皂
庄乘月表情狡黠:“不出去,他们结的梁子让他们自己去感受被时空封印的尴尬,我俩不掺和。”
“你倒也不必如此为难。”晏知归摸摸他的后脑勺,“不用逼着自己改变对晏家人的态度,他们有些地方是招人烦,没必要非去迁就,更别为了我委屈自己。”
庄乘月立刻道:“不委屈啊!我是为了我自己啊!虽然我不是非要认他们,但是关系闹太僵也不好,毕竟一辈子亲家嘛!”
晏知归:“……”
“我现在感受到了刚才他们的无语。”他沉默几秒钟之后说。
“你说这是什么孽缘。”庄乘月突然又觉得这事实在有趣,“先是死对头的两家抱错了孩子,为了整体利益只能让我们协议联姻,估计想着这两年里彼此亲近之后把孩子换过来就离婚,然后桥归桥路归路,顶多跟各家原本养大的孩子单方面联系就行了,谁知道现在真的要做亲家。”
晏知归很严谨地纠正:“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要一辈子当亲家这事儿,只是听到就觉得无语了。”
“哈哈哈哈哈,我突然有点想看他们知道之后的反应。”庄乘月坏笑,“要不是怕妈妈承受不了,我现在是不介意横空出柜的。”他伸出手指挑了挑对方的下巴,“小乌龟你敢吗?”
晏知归握住他的手指,轻笑了一声:“你敢我就敢,所有的事我们一起面对。如果你不想公开我也没关系,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够了。反正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是合法夫夫。”
“啧,龟嘴好甜。”庄乘月哀叹,“月圣好愁。”
突然间门被推开,牵着手的小情侣立刻慌忙地松开,一起看过去,走进来的是大姐二姐。
“你俩还没吃完?”庄苡歆问,“月宝你要早午餐和午餐连在一起吃吗?”
庄苡然狠狠吸了一口香气,径直走过去打开汤煲,拿起庄乘月用过的碗给自己盛了半碗:“我再喝点,这汤太正了。”
庄乘月惊讶:“你们俩也回来了?”
“听说晏知遇和晏知恩都来了,我们怎么能不来,好在今天正好没出差。”庄苡歆抢庄苡然的碗,“姐,给我喝一口。”
庄苡然把碗让给她,抽了张纸巾擦嘴:“是啊,他们全员出动,我们怕爸妈招架不住,当然也得全员到齐。”
晏知归笑笑:“大姐二姐放心,他们是来探病的,不会生是非。”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会故意来找事,但咱两家气场不合,一点小事都能较上劲,这都上门来了,必须提高警惕。”庄苡歆一口气把小碗的汤喝了个见底,“好了,元气补充完毕。”
庄乘月试试探探地说:“姐姐们,要不我们试着化干戈为玉帛呢?以后两家少不了见面,过年还得去我们家过,要是一见面就吵,那岂不是搞得大家心情都不好?”眼看二姐脸色不对劲,连忙解释,“我不是向着他们哦!我只是想着我们高姿态一点,不和他们计较。”
“话说得漂亮,就好像你能忍住似的。”庄苡歆捏他的脸,“你才是家里的小钢炮!”
庄乘月立刻道:“我决定试试,维持个表面和平应该不难。”
“那行,你去试吧,现在客厅里就跟超级大冰柜似的,走,去破冰。”庄苡然说。
庄乘月:“……”
“去就去,有我超级小月在,不怕场面不热闹!”他当即推起晏知归的轮椅,“走了龟龟,我们去发光发热!”
庄苡歆挽上庄苡然,坏笑:“咱们看热闹去。”
走到客厅附近,庄乘月已经隐约感觉到气氛不对劲,至少九个人在那边,此刻却鸦雀无声,完全没人说话。
等走到近前,便被这无形的压力压得大气不敢喘。
晏知恩溜了,透过落地窗能看见他在外头来回踱着步打电话,其他人都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各个面色如常,但谁也没说话。
最后是方舒亚先跟乔轻云搭了话:“乔姨,最近您经常跟我妈打麻将是吗?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总提起您,夸您手气好。”
“打得不算多,可能正赶上那几回手气好。”乔轻云笑笑。
方舒亚莞尔:“我们在家也经常打,奶奶喜欢打麻将,改天我们一起——”
“家人们!我们吃好啦!”庄乘月连忙掐断这个话头,毕竟跟柴芷青一起打麻将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乔轻云立刻露出了笑脸,站起来道:“留着肚子了吗?过一会儿就吃午饭了。”
“放心吧,留得足足的!”庄乘月揉了揉胃。
坐在轮椅上的晏知归明显能感觉到,自从他开口,整间客厅里真的像注入了一股春风,那犹如实质的寒冰瞬间开始融化,所有人都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小螳螂确实没说错,是会活跃气氛的超级小月。
方才没顾得上问情况,这会儿柴芷青走到晏知归面前,低头看了看他的腿:“伤得严重吗?”
“不重,就是轻微骨裂,养几天就好了。”晏知归穿的是庄乘月亲选、乔轻云直接打给品牌、让他们洗好送来的几条阔腿裤其中之一,不仅现在很时尚,裤腿还非常好卷,直接撩起来给她看。
柴芷青伸手摸了摸石膏,点了点头:“那好好养着吧。”
“奶奶,您放心吧,婚综我们不再录了,不会再玩危险的运动了。”庄乘月连忙说,态度非常积极友好,乖巧得一反常态,“不过之前录的还会播,到时候我们尽量不宣传,把影响降到最低。”
谁知柴芷青却说:“录都录了,该怎么宣传就怎么宣传,这综艺不是你们俩投资的吗?总不能花冤枉钱。”
“好嘞!听奶奶的!”庄乘月立刻道。
别说晏知归看不习惯,所有人都觉得眼前这画面略显诡异。
打完电话回来的晏知恩看到这副场景,小声嘀咕:“kiss-ass(马屁精)。”
更别提乔轻云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庄乘月这会儿没注意到,只是觉察气氛还算不错,于是继续活动:“晏爸爸,奶奶,午饭前还有点时间,要不我带你们去我们的成长纪念馆看看吧?我小时候的一些纪念品都在那里放着。”
晏宇安没想到他会这么主动,自然乐意:“好啊。”
柴芷青也点点头。
庄老爷子没起身:“那地方不大,我就不跟着碍事了,小月带你们参观吧。”
“我带着大家去吧,有的事情小月自己都记不清了,还是我介绍更详细。”乔轻云主动道,同时给了庄新远一个眼神,让他跟上。
庄乘月开心地蹦蹦跳跳:“走啊走啊大家一起!”
成长纪念馆位于庄园后院的一排小平房里,那里毗邻网球场,修建得有一些法式风格,房前有一大块空地可以做露天聚会烧烤的地方,尽管现在是冬日,花坛里依旧有一些耐寒的灌木显得郁郁葱葱。
这是庄家三姐弟放置成长纪念品的地方,三个大房间各有独立的大门,但内里是连通的,走进去很像一条长长的画廊。
乔轻云用钥匙打开属于庄乘月的那一间,站在门口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走在最前边的是身为客人的晏宇安和柴芷青,以及陪伴他们的庄新远,阮美兰紧随其后,然后是晏知遇和方舒亚夫妻,后边是晏知恩,庄乘月推着晏知归跟在他们后边,身旁是寸步不离的Steve,在大部队后边,是庄苡然庄苡歆姐妹。
走进这空旷又极具艺术性的纪念馆,晏知归不由地笑了起来。
放眼望去,显然三姐弟的地盘风格迥异,两个姐姐那边望过去一个素雅一个硬朗,庄乘月这边就很朋克,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厉害了月宝,拥有这么五颜六色的人生。”他抬头小声对庄乘月说。
庄乘月得意:“那当然了,五年一阶段,我给每个阶段都命名了主题呢!慢慢看!”
乔轻云引领参观者们走到了这间房的起始端,那里的颜色非常温馨,从天花板到墙壁到地面都用粉蓝粉红的颜色涂抹,展台也都以童趣风为主,放着庄乘月的胎发笔、胎发章、手印脚印等婴儿纪念品,还有很多被精心挑选出来的各种大幅照片,有刚出生的模样,满月、周岁、两岁到五岁,自然是一张都不缺的。
“那黑毛小红猩猩估计是我。”晏知归指了指被人抱在产房门口拍的那张。
庄乘月煞有介事地点头,坏笑道:“肯定啊,难怪我从小觉得这张最难看。”
晏知遇却说:“这张跟我们家存的那张很像啊,我们那个应该就是庄乘月吧,刚出生的孩子都长这样,难怪当时没认出来。”
几位家长仔细看着那张照片,各自沉思。
乔轻云显然无意在这里停留,引导他们继续向前走。
“这些都是小月小时候做的手工艺品还有小玩具,幼儿园里画的画,还有老师给的小红花。”她很简单地介绍。
晏宇安看着那些富有童趣的小物件,笑得有些慈祥:“小月从小手就很巧。”
“嘿嘿,那必须啦!我这可是艺术家的手。”庄乘月属实是给点阳光不仅灿烂,还会太阳能发电。
再往前走,就是6-10岁的片区,整个是蔚蓝色,海洋一样的颜色,同样是各年的周岁照片,拉大提琴的现场照和领奖照,去世界各地旅行的游客照,还有很多儿童比赛的奖状,以及退休了的儿童款大提琴。
11-15岁青春期,则是饱和度很高的彩色色块,像是象征着他热烈的青少年时期,除了照片和奖项及一些滑雪板、马鞍等退役体育用品外,还有他一些失败的作品,比如在学校里学的刺绣。
“那是什么?你绣了一只鸡?”晏知归抬手对着一个展台拍了照。
庄乘月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凤凰!你绣还不见得比我绣得好呢,我这都算完成度高的了。”
“有些东西我感觉眼熟了。”晏知归说,“好像在学校里见过,比如那些手工艺品。”顿了顿又回头指向来时路,“那边也有一些有印象的,有个推土机小车是幼儿园的时候你从我手里抢的吧?还有七岁的时候旧金山金门大桥打卡照,我怎么记得那次我们两家狭路相逢,咱俩非得在同一个地方拍,所以你那张旁边其实应该是我,对吧?”
“还有,8岁的时候校园演讲一等奖不是咱俩并列第一吗?你果然把我截掉了。”
“9岁学农夏令营,那个金锄头徽章,我记得是某只小螳螂明明累得都快断气了,趴在地上硬是比我多栽了一棵小白菜,老师心疼你,才给你颁了这个奖。”
“12岁戏剧大赛,某人坚决不希望我出演哈姆雷特,又哭又闹地争取来了角色,所以这顶王冠才能保存在你的纪念馆里——”
庄乘月立刻捂上他的嘴巴和眼睛:“好了你不要说了,怎么记性那么好呢!”
晏知归挪开他的手,仰头看着他笑:“哦?昨天才对完账,今天就选择性失忆了?”
“记得啦!当然记得!”庄乘月推着他快速前进了一截,比其他人更早抵达了16-20岁的片区。
这里色调变得深邃了起来,是深蓝的夜空,天花板上画着一轮月亮。
晏知归抬头看了看:“怎么,这五年月宝过得不开心吗?”
“没有不开心。”庄乘月看着那些纪念品,回想起那几年,“就是感觉到了一些成长的烦恼,天天就是练琴,学习,你不是十七岁就出国了吗?我没了对手,独孤求败啊!”
“后来妈妈陪我出国留学,虽然生活条件还是很好,但很想家,也觉得生活没有以前有意思。”
他控制住自己想要弯腰搂住晏知归脖子的冲动,在对方肩膀上反复捏来捏去:“现在想想,好像生活里没了你,确实无聊了好多。死对头,那些年你有没有想我?”
“想啊,就很奇怪,我自己都觉得离谱。”晏知归回忆起自己留学的时候,整天忙着卷生卷死,偶尔还会在梦里梦见跟庄乘月斗智斗勇,“那时候我是觉得你阴魂不散,现在才知道是思念成疾。”
庄乘月哈哈大笑:“看吧,月圣的魅力无法挡!”
死对头这种关系,真的仙品!
第96章
看着眼前庄乘月那么多过往背后都有自己的影子, 晏知归同样唏嘘。
像是刷新了一遍记忆,又感慨缘分神奇。
偏偏是他俩互相抱错,偏偏是他俩从小就不约而同纠缠在一起。
“改天我们一起回学校找找回忆怎么样?”晏知归说,“虽然这么多年来那里翻新了几次, 但我看大概还有原来的轮廓, 包括旁边的幼儿园,一些儿时记忆还在。”
他仰头看庄乘月, 露出一点坏笑:“有一次我忽然记起来, 上幼儿园的时候你好像还抱着我的腿不撒手,说要跟我玩来着, 被阿姨抱走的时候哭得像凶案现场。”
“你胡说!”庄乘月才不承认,“都那么久远的事了你肯定不记得, 一定是编出来的!”
晏知归只顾笑,这当然不是编的, 是他回忆里的一个画面, 刚才看到了三四岁白白胖胖的小月宝突然想起来的。
要说记忆力这种事情, 有的人三岁之前的事还能记起一些, 有的人可能五岁之前的都忘光了,不能一杆子打死。
庄乘月嘴上否认得很快, 但其实有些心虚,因为他隐隐约约,好像也记得那样的画面。
上幼儿园的时候屁事不懂, 没有爱恨情仇这一说,他又是那种喜欢谁就直接表达的e娃,抱住小乌龟的腿不撒手什么的,确实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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