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弄不过他 第52章

作者:玄徊 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甜文 轻松 近代现代

蒋寄野低头稀里哗啦吃掉碗里最后两口粥,把碗一放哼哼道:“谢谢,我知道。”

他没再继续房子的话题, 薄悬委实松了口气。

房子过户手续已经办过了,一直空置着,随时能搬进去住。

但是薄悬住进去会觉得压力很大。不是刻意和蒋寄野区分哪些是你的哪些我的。也不是因为感情没到位还是怎么样。

陆成才靠着外公外婆的家产势力起家,薄悬只是尽量避免走上了陆成才的老路:飞上枝头变凤凰,实现阶级的飞速跨越,因为一切得到的太容易,被腐蚀掉良心,最后成为一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吃完饭后,收拾好垃圾,蒋寄野穿上大衣,把薄悬的围巾外套递给他:“晚上可能不回来住,多穿件衣服。”

薄悬哦了一声:“住高铁站吗?”

这就学会顶嘴了。蒋寄野瞧他一眼,说:“你要乐意住也行,给你专门包一节车厢,顺便把余意和林玉涵叫过来通宵打麻将。”

薄悬立刻道:“那不用了。”

蒋寄野抬脚往电梯走,薄悬叫他等下,回身拿出钥匙锁上公寓门。

这处一层四户一梯的设计格局,蒋寄野拎着垃圾耐心地站着走廊上等他,嘴上吐槽:“有必要吗?我要是小偷,进门看清屋里摆设都得先说句对不起,再留下两百块给你修理门锁。”

薄悬顽强地抗住了他的嘴炮攻击,顶着高岭之花的一张脸狗腿发言:“明年,最迟明年换个大房子给你住。”

“然后床上铺上十几床褥子,最底下放颗豌豆是吧。”蒋寄野快被他气笑了,“我睡哪都是睡。我是不乐意你没罪找罪受。”

薄悬还是那句回答:“这地方挺好的,比宿舍条件好很多。”

蒋寄野竟然一时无法反驳。躲开他要接过垃圾的手,支使人去按电梯,

薄悬说道:“你要是在学校住烦了……”

电梯门打开了,薄悬于是住了口。

两个人走进去,里面两个妆容精致的小姑娘往里挪了挪,在电梯运行中不时拿眼镜偷偷瞄他们。

蒋寄野身高极有压迫感,往里一站能遮掉一半的光线,两个人并排着没吭声,等下了楼,上了车关上车门。蒋寄野扭头问他:“我在学校住烦了怎么样?”

薄悬已经把话茬忘得一干二净了,低头在系安全带。

对上蒋寄野的眼睛,薄悬稍一停顿,懵懂接着道:“住烦了……这条街后面有家星级酒店,到时候你过来玩,我们可以一起去那住。”

蒋寄野眉毛抽了抽。

放着房子不住住酒店,听起来俩人都很有病的样子。

a市还没从新春的气象中走出来,鉴于明天就是情人节,也就属于消费主力年轻人的节日,各大商场包括路边地广都替换上有关恋爱的元素。

市中心区随处可见手挽着手的情侣。而路上的交通状况也堵出了新高。

两个人到商场后扔下车子,像年前在海城的时候,步行闲逛,在路口买了糖葫芦和糖炒栗子,逛进一家杂货精品店,薄悬对情侣物品的执念又冒出来了,挑挑拣拣买了两个雪人模样的钥匙扣,自己留了一个,另一个给蒋寄野。

钥匙扣又丑又萌,串在一起像串糖葫芦。蒋寄野大概是被薄悬传染了,看久了竟然觉得还挺可爱。

下午看完话剧出来,去吃早就预定好的意餐。

窗外,通明的灯火连绵成蜿蜒河流,静谧的顶层餐厅里,桌上银质刀叉映射着璀璨的银光。空气里流动着音乐和玫瑰花的香气。

蒋寄野冷不丁叫他:“喂,男朋友。”

拿着刀叉的薄悬抬起头,蒋寄野举着手机瞅准时机,咔嚓咔嚓连拍了五六张照片。

薄悬一动没动地端正坐着,等他拍完了,才探着脑袋问:“丑吗?”

“你在想什么?”蒋寄野翻翻照片,每一张都很好看,统统存进手机单独一个命名为男朋友的相册,“以你的长相,我的技术,怎么可能会丑,丑不了一点。”

薄悬说:“我也想要。”

蒋寄野:“行,晚点我发给你。”

“我想要你的照片。”薄悬说。

“哦,早说啊,简单。”蒋寄野满足他的愿望,如法炮制翻转镜头对着自己自拍了一张,以游击战的效率拍完直接发了过去,“看看满意吗?”

蒋寄野的拍照技术说真的,只用非常垃圾四个字来形容,什么角度色调全都不在存在的,他的自信大概全部源自于他扛得住一切镜头的长相。

画面中的男生,或者应该说男人,有着流畅深邃的轮廓,浓黑锋利的眉目间一股漫不经心的笑意,看起来睥睨众生,头发留的极短,发质偏硬,油然而生一股英气,半敞开的领口露着筋骨分明的结实脖颈。

薄悬看了一会,再看看蒋寄野,改变了对蒋寄野拍照技术的评价。

蒋寄野的这张照片比他真人更有魅力——也可能因为照片不会张嘴说话,不会随便把谁噎死。所以显得没那么吓人。

薄悬偷偷把照片设成了和蒋寄野的聊天背景。

饭后,两个人在露台看风景,碍于高层的晚风实在太冷,待了一会就离开了。

蒋寄野在市区房产很多,虽然他很想直接把人带回家,就怕薄悬会被吓到。

收拾出来一套复式套房作假期过度不算难事,这处套房地段幽静,临近情人节,保洁团队临走还在地毯上和床上做了玫瑰花爱心的装饰。

进门之后,只见客厅放着一辆装饰着满满红色玫瑰的小车,上面摆着一个天鹅造型的红丝绒蛋糕。

薄悬一阵讶然,看向蒋寄野:“……你今天过生日?”

“不……你想哪去了,我生日还有几个月。”蒋寄野说,“这叫恋爱纪念日。上面盒子里是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薄悬尴尬道:“我没给你准备生日。”

蒋寄野上下一扫他:“那你先欠着,改天合适了我自己拿。”

薄悬:“……”

更尴尬了。

薄悬拿过玫瑰花丛里的盒子。打开看到了内容:一个玲珑剔透的红色小柿子,下面压着一叠股权债权授权转让的纸质合同。

薄悬拿出两样东西,大致翻看后,他略显艰难道:“其实没必要这样,我们刚刚在一起,我的经济条件也没你想得那样艰难……”

没钱的人玩不了经济,金融领域没有从零开始创业这种说法。

薄悬父母离婚官司正式终结后,冻结财产依据着老人遗嘱,原封不动地转移到了他名下,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在寸土寸金的商业区租得起工作室,住单身公寓只是一种便捷的选择,而非经济窘迫。

“我也没说你穷。”蒋寄野在沙发坐下了,“这里面有我从小到大收到来自长辈的年节红包和生日礼物,前两年兴致来了,也给一些行业投过钱,专门雇了人打理,有亏有赚,整体上看赚得比较多,拿出来的只是一部分,就当给你练练手,亏完了也没事,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家庭的资产几辈子花不完,钱就是数字。”

这话拿出去能击垮起码一半的小老百姓。

外人眼里,有钱人意味着有车有房有银行卡上的巨额存款。

老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家族其下盘根错节的产业,脉络连绵不绝的人脉,乃至于自幼培养出的眼界和认知,才是让他们和普通人有所区分开来的真正意义上的财富。

蒋寄野本来计划着在西地的玫瑰谷搞个情人节特辑,只有他们两个人,看看烟花,泡泡温泉,弄点露天烧烤,在开学前渡过一个愉快又轻松的假期。

看过桌上那些文件后,蒋寄野改了点主意——是的,他不是傻子,他看得懂。

这人嘴上腻腻歪歪,单从拒绝搬到那所房子里就看出来了,薄悬心里大概不愿意当个依附在别人而生的小白脸,哪怕他的男朋友家里有再多钱也一样。

烟花再好看,不如给点实际需要的东西。

蒋寄野伸手蹭了点蛋糕摸在他脸上:“说好要养我的,男朋友,到你展现实力的时候了,零花钱已经上交,每个月别忘了给我发生活费。”

薄悬沉默了会,这一叠东西拿在手里仿佛有千斤重。

他说:“你这人一点提防心都没有,万一我让你亏得血本无归。”

蒋寄野意有所指瞥他一眼:“整天贴着人睡觉,到底是谁没有提防心?”

薄悬脸色蹭地一下红了,无法反驳。

“也有可能赚到对吧,一毛钱也是赚。”蒋寄野见好就收,拉着人做到沙发上前动手吃蛋糕,况且他已经赚到最想要的东西。

第59章

a市金石俱乐部, 楼顶半开放的厅内,桌上摆着半人高的香槟塔。一片灯黄酒绿纸醉金迷的景象。

情人节一过,标榜着寒假结束。大家要各奔前程步入兵荒马乱的生活正轨上。

邢岳麓叫上十七八个人, 抓着假期的尾巴及时寻欢作乐。美名其曰寒假解散局——他握着金话筒声嘶力竭地跟女朋友对唱完一首甜蜜蜜, 瘫倒在沙发上倒气儿的功夫, 一个人在他身边坐下来,并顺手从桌上摸个带皮的水果

邢岳麓看清是谁后就笑开了:“我操, 你丫的这两天去哪了, 人影不见, 发消息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又跑山沟子里钓鱼去了。”

蒋寄野表情一贯平淡, 扒着手里的橘子皮——没带皮的没敢碰, 指不定溅进去多少人的口水。

“山沟子哪有鱼。”蒋寄野说,“这两天在陪对象, 消息看见了,这不是专门过来给你捧场了。”

他语气很克制,不想像个毛头小子谈了恋爱就到处跟人献宝嘚瑟。

邢岳麓跟被电打了一样, 腰杆啪地就坐直了:“谁啊,哪呢,带过来一块玩啊。”

“你不是见过好几回了。”蒋寄野莫名其妙, 往嘴里塞瓣橘子, 顿了顿才接着道,“这还用问, 你熬夜熬得老年痴呆了。”

邢岳麓瞪大眼睛,恍然又骇然看着蒋寄野:“ 你来真的……”

蒋寄野皱着眉毛,对这话很不满意:“我什么时候有过假的,警告你别给我乱扣黑锅啊。”

正说着话, 人从门外进来了。

薄悬见惯麻将养生局,头回参加进富二代们狂欢,进门后就被满眼的乌烟瘴气给镇住了,险些以为进错地方。直到另一边的蒋寄野挥挥手示意方向这边。

等人走近了,蒋寄野问他:“聊完了?”

“聊完了。”薄悬坐到蒋寄野身边,朝邢岳麓微笑点头,“不好意思,在门口碰见一个朋友,耽误了会儿。”

他身上大衣敞着,里头一件细条纹的衬衫,烟灰色西装质感的长裤包裹着笔直的长腿,面目虽然年轻,进门以来的做派严谨随和一如从前。任谁见了都不敢相信他和另一边妖魔乱舞的富二代们是一个年纪。

邢岳麓以前没少在蒋寄野面前调侃,称呼过他嫂子,知道他和蒋寄野有过那么一段,但是吧,这个圈子里有过一段和正经交朋友两者的意义完全不同,就像邢岳麓可以为女朋友一掷千金做很多事情,但他绝对不会贸贸然把女朋友带回家。

正儿八经被告知关系,邢岳麓反而一时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挠着耳朵讪笑两声。

蒋寄野一手搭着椅背靠在沙发,橘子剩了一半,转手塞进邢岳麓手里。

邢岳麓从云山雾罩中惊醒过来,捧着半拉橘子受宠若惊地问:“给我的?”

蒋寄野作势伸手去拿:“不吃还我。”

邢岳麓忙不迭就拿起塞进嘴里了,到手的东西哪有还的道理,他嚼了两下,然后腮帮子定住不动了,眉毛扭曲,他指着蒋寄野露出个牙疼吐血的表情。

卧草草草,这几把酸得也是给人吃的。你丫得刚才面无表情该不会就为恶作剧糊弄人,太阴险了。

邢岳麓拿过杯子狂灌两口,被酸得舌尖发麻,不过经历这一茬,那股些微的不自在跟着魂飞天外了。

这一边,陆陆续续有人路过跟蒋寄野打招呼说道稀客,对于他身旁的薄悬多少都有些惊讶,后者的长相气质太有迷惑性,一时拿不准这是谁,占得什么身份。

不过出来玩的,基本眼色还是有的。蒋寄野如果介绍名字,他们就听着,乐呵呵回一句幸会,蒋寄野要是没介绍,这些人场面话点到即止后就走开了。

等终于清静下来,蒋寄野拿起菜单翻了翻,伸手递给薄悬:“饿死了,看看看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