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实况代理人 第63章

作者:花半拆 标签: 强强 幻想空间 灵异神怪 天作之合 无限流 近代现代

“我胆子可真不小。”

文侪没再搭理他,只向戚檐展示了自己写好的笔记,说:

“董枝被煮事件发生在day3,不出意外的话,在我们看见那被煮的董枝前,他得先被祝叶逮去封锅里。这作为阴梦关键情节之一,应是不容我们改变的。所以,我们能够近身董枝的时间,估摸最迟不能超过day3早,他进锅前;而能见到董枝的时间也仅限于day3喝蛇汤以前。”

戚檐点头如捣蒜,像是没将话听进去。

文侪清楚戚檐就是那么个吊儿郎当的性子,便没再重复,只收拾了身后一大团尾巴,抱着那些毛茸玩意下床,说:“走吧,上一轮,day1你不是在祝叶房里见到董枝了么?”

那戚檐本还想在床上耍会无赖,见他这就要走,只得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而后匆匆忙忙下床穿靴,嘴里嘀咕个不停。

“这么着急,叫旁人看了以为你是去见心上人呢……等咱们摆脱了薛无平那鬼铺子后,你哪天来见我也能这般着急就好了。”

“你?不见才最好呢!若是非要见你,踩点也够了。”文侪没有回头,却在门便停下了步子,“高中时和那群家夥聚会,你哪回准点到了?”

“哦?”戚檐扑哧笑出了声。

文侪回首,觑见戚檐笑得眯起了眼,那笑太过灿烂明媚,叫文侪瞧来也发怔——戚檐那小子面上从早到晚都挂着笑,可笑得总没什么真心。因此他这会见到这个既大又甜的,自然觉得不真切。

为啥笑得那么夸张?

戚檐笑着:“原来当初咱们不怎么说话,你却一直在关注我啊?”

文侪觉得他的关注点太过奇怪,不再等他上前,腿往外一迈便走出门去。

却听得身后戚檐一声笑语——“这有什么好逃的呢?”

***

现在是day1淩晨,祝叶房中酝酿着古怪的沉闷,被他二人逮到的董枝面露惶恐。

戚檐盯着董枝尖椭状的瞳仁,下意识将厌恶感摆在了面上。几秒过后,他身后那狐狸忽地扯住他的袍子,踮起脚尖凑到了他的耳边。

“别急,仔细感受。”

细风入耳,搔得戚檐耳朵阵阵发痒。

戚檐扼住从眼尾溢出的喜色,微俯身将耳朵更贴近那狐狸的唇,装傻问:“嗯?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没必要花太多轮来确认钱柏的心情,就一次性确认好了,不要做无用功!”

戚檐虽还想闹闹那人,可正事到底还是要干的,只得正经咀嚼起钱柏的内心感情。他很快强硬地剥离了自个逗弄文侪的那份得意,只余下了钱柏自个纯粹的——欣喜。

然而,同上一轮察觉到的厌恶感不同的是,心底情感呈现异样激昂。

估摸是上一轮他太以“戚檐”的主观情感对待董枝了。

由于这会他的感情尚是颠倒的,因而那感情应该是——【厌恶】。

“找到一处。”戚檐心想。

他将那感情告诉文侪,文侪很快在笔记本上写下:

【day1清晨——祝叶房间——(表面)欣喜着迷——(实际)憎恶】

***

他二人本打定主意这两天哪怕是死缠烂打也绝不让董枝脱离视野,奈何单第一天,那董枝念著有事便迅速窜入屋中锁了门。

使劲敲了半日门的戚檐最后只等来了服务生阿冬一张讪讪的脸,阿冬说那董客人总这般,只要入了屋,若非有事,就不会轻易出门了。

俩人束手无策,也只能将董枝那古怪的生活习惯视为阴梦的规定规则之一,但还是不放心地守在他门边整整一宿。

天亮时,两人还是没能等到董枝,直到楼下传来了梁桉入住旅店的欢呼声,那间房的房门才忽地一颤,不多时后从内打开了。

可董枝没有停留,噌地一下便借那条蛇尾溜没了影——恰如当初他们头一回碰上董枝。

“什么心情?”文侪问。

“心情不错,还挺喜欢的?”

文侪于是挥笔:

【早晨——董枝房间门口——(表面)喜欢——(实际)憎恶)】

***

又是难熬的等待,俩人在董枝屋前等到约莫半夜十一点,忍无可忍的戚檐骂了声脏话,旋即招呼文侪回屋。

他们都清楚,今夜见到董枝的机会大概只有夜里董枝亲自找上门来的那场谈话。

果不其然,回到房间不到半小时,董枝便找上门来了。只不过可惜的是,同董枝谈话的那么些时间里,戚檐感受到的惟有近乎冲破胸膛的强烈的憎恨与愤怒。

反过来便是——“无与伦比的爱”。

他瞥了眼文侪,见他连这无用的一环也没有漏写:【day2深夜至day3淩晨——旅店大堂——(表面)憎恶与愤怒——(实际)深爱】

好不容易等到了人,那一向锲而不舍的文侪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并不愿意放他离开。

谁知即便他二人巴巴地跟到董枝的门口,那董枝还是不留情面地钻入屋中,趁他二人一个不注意将门砰地合上了。

文侪原是想如昨夜那般在他门前蹲点,等他出来的,谁料却被戚檐揪住领子,笑眯眯地往回拖:“你忘了第二日晚上咱们会巧遇双面男的么?快些回去睡觉。”

文侪没辙,只好作罢。

那戚檐一回屋便先进了洗浴间洗澡,他今儿好似很累,出来时也没同文侪打招呼,迳自扑上了床。

到最后文侪洗好澡时,床上已垒起座被山。

文侪叹了口气,随即跌进沙发里擦发。

那戚檐在被缛里蠕动半晌,忽而很好心地把被子展开,慵慵懒懒打了个呵欠说:“天好冷,进来吧?”

“要你说……”文侪瞥他一眼,“我一会儿过去,你别裹着被子睡就行,别等我了。”

“我等你。”戚檐不容置否,后来似乎是怕自个儿真睡了,于是迷迷糊糊裹着被子盘腿坐了起来。

“我等你……”他又说。

“知道了,知道了,一句话说那么多回干嘛?——你又不擦头发……”

文侪见那人的好些发丝还是湿漉漉地凝在一块儿,便无可奈何走过去将浴巾搭上了他的脑袋给他擦拭起来。

那戚檐早已是半梦半醒,见这会来了人,于是将身子倾了,侧脸拿面颊粘贴了文侪的胸膛。

发丝□□燥的浴巾轻轻搓开后,渗入了凉丝丝的海风。

“呼、老子来这阴梦玩命,还要伺候一个六年不见的老同学……”

文侪咕哝着,却在窗外海浪击岸声与惊雷轰响间,听见那戚檐些许发闷的笑声。那人喉腔的震动穿透了皮肉与衣物,直直对上他的心跳拍子。

文侪给他擦了十多分钟的头发,后来轻轻一推,便叫那人倒在了枕头上。

“得嘞,睡吧。”

***

Day3,6:00

文侪才睡了两个小时便醒了,他睁眼时,那戚檐已然站到了门边。许是听闻他的动静,那戚檐回身冲他比了个嘘声的姿势。

文侪两脚顶进薄薄两只拖鞋里,也走去了门边:“怎么了?”

“董枝出来了。”

“哦。”

文侪不陪戚檐在这儿玩做贼的游戏,只一下便包住戚檐握在门把上的手,利落地将门给开了,只还回头轻声叮嘱戚檐一声:

“一会儿你少说话,好好感受情绪。”

文侪目光并不在那人蛇漂亮的蛇尾上停留,只爽朗笑着同那瑟缩不已的董枝打招呼,说:

“董哥!起这么一大早啊?”

“阿、阿侪,董哥,今儿、今儿要走啦!”

“去哪儿呢?”文侪回身见戚檐表情冷淡,不知是无感还是因为时间太短,感受不到什么强烈情绪,只得勉强同那董枝鬼扯起来。

“哥、哥不能回来啦!”董枝的尖瞳中蓄起眼泪,“你俩要、要替哥好好地,好好地活!”

文侪正欲再问些什么,却闻楼下祝叶几声连催:“董哥,到点了!进缸吧——”

那董枝的蛇尾摆了摆,忽而缩在一块儿,蓦地窜下楼去。文侪回身看戚檐,见他依旧面无表情,说:“怎么?还是觉着没什么强烈感情吗?”

“不是。”戚檐说,“我的心脏一抽抽地疼。”

“难过吗?”

“嗯。”

文侪也不安慰他,只是很满意地点头,说:“太好了,总算找到一个表面上看上去很‘爱’的。”

他趿拉着没套稳的拖鞋回了房,将那笔记本一打开便写:

【早晨——门口相遇——(表面)难过心痛——(真实)恨】

他写罢又歪身瞧了眼腕表,补了个【Day3,6:20左右】

“这个时间点记好了,这轮还要看看后头的时间,没机会在这儿死了,后几轮再看看。”

***

Day3,9:00

祭祀礼开始了,诸怪的大脑袋在戚檐眼前晃来晃去,文侪却只把眼睛扎在戚檐身上。

“好心动。”戚檐笑说。

眼见那不解风情的文侪又要抬笔在本子上写戚檐对董枝心动,他赶忙把他拦下,说:“哎呀,我指的不是董枝!”

“那是什么?”文侪拧眉看他。

戚檐瞄了他一眼,见那人竖了狐耳,好似有些火气,便说:“没什么,我胡说的。”

“你下回再敢浪费我时间……”文侪话没说完,察觉喧闹忙回眼祭台,说,“揭锅了……”

说完又是一回头,哪知那戚檐又在看他。

“你!!!”

“别生气嘛!我都能把祭祀礼全过程的感情背下来了。”戚檐耸耸肩,说,“这会心里尤其难受,颠倒过来翻译就是‘恨’。再过一会儿感情会回正,那会才会真为此感到痛苦一阵子。”

“那之后便见不得董枝,也就感受不到对董枝的恨意了吧?”

“嗯。”戚檐说,“所以这会儿极有可能代表着最恨董枝的2000年。”

“现在是Day3,9:25左右……那么我们现在总共收集到了两个时间点是你恨董枝的:一、Day1,6:30左右;二,Day2,11:00左右;三、Day3,6:20左右;四、Day3,9:25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