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秋会啾啾
五架追击的正统军战机在连环爆炸中化为火球,映亮了西瑞满是冷意和疯狂的杀意混合的面容——
但最令人胆寒的是他眼中那团冰冷的火焰,仿佛连灵魂都已冻结。
兰塔死了。
这个认知像毒液般侵蚀着西瑞的神经。
明明身处枪林弹雨之中,西瑞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可怕。
他看见又一艘起义军战舰在远处解体,不断的有爆炸声响起,不断的有军舰被炸开。
但所有声音都传不进他的耳朵,只有记忆在疯狂回放:
阿塔兰在晨光中翻阅文件时微蹙的眉头,在战术会议上与他指尖相触时传来的温度,最后一次分别前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
“砰——!”
一发等离子炮擦过驾驶舱,警报声刺耳响起。
西瑞条件反射地扭转操纵杆,战斗艇以近乎撕裂的弧度急转。
在过载重力压迫下,他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也闻到什么被烧焦的刺鼻气味。
但这点疼痛毫无意义。
比起心脏处那个血肉模糊的空洞,这些算什么?
一点感觉都没有。
浑身上下痛觉神经,失去了一切的作用。
西瑞现在的表情极其冷沉,犹如万年不化寒冰——又或者,是某个消息让他完全冰封起来。
兰塔死了。
兰塔居然死了。
是,西瑞从一开始就知道战争的残酷,他想把这当成一个梦,但是后来就越陷越深。
直到现在。
兰塔死了。
是啊,那么多冒着枪火的士兵军官可以死,德勒希可以死,兰塔难道就不能死吗?
可是……兰塔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为何疼痛,如此痛彻心扉。
从头到尾,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西瑞的飞行器如同一颗黑色流星,狠狠撞进梵派所在的舰体。
金属外壳在剧烈摩擦中迸发出刺目的火花,警报声瞬间响彻整艘战舰。
在撞击前的最后一秒,西瑞启动了紧急制动系统。
巨大的惯性让他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但他没有停顿,在舰体破口的金属碎片还在飞溅时,便如一道黑色闪电般跃入舱内。
迎接西瑞的是铺天盖地的枪火。
子弹组成的金属风暴迎面扑来,打在周围的舱壁上溅起一连串火花。
一发子弹擦过他的脸颊,带出一串血珠。
“敌袭!疯了!等一下,是一只雄虫!”
尖锐的警报声刺破军舰内部的死寂,走廊的应急灯骤然亮起,将金属墙壁映照成一片猩红。
西瑞站在通道中央,四周是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军雌,他们展开的金属翅翼在冷光下泛着森然寒意,如同无数把出鞘的利刃,将他的退路彻底封死。
这就是带血的战争。
死亡失去,残肢遍地。
西瑞反手抽出背后的枪,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砰!砰!砰!”
三声截然不同的枪响,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穿透军雌们的眼,血浆与晶状体碎片瞬间爆开。
哀嚎声中,原本严密的包围圈被撕开一道缺口。
下一秒,
追赶上来的起义军抓住机会,如潮水般涌进通道。
更多的军雌将翅翼展开,化作杀戮的利器,疯狂地切割着阻挡在前的敌人。
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喷溅在冰冷的舱壁上,整艘军舰陷入一片混乱。
西瑞几乎是踏着血泊前进,军靴踩在黏稠的液体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他的眼睛漆黑如墨,透过弥漫的硝烟,精准锁定每一个试图偷袭的身影。
“拦住他!不能让他靠近梵派上将!”
突然,头顶传来翅翼高速震颤的嗡鸣——一名军官模样的军雌从天花板俯冲而下,翅翼边缘闪烁着寒光,如同两柄铡刀,直取西瑞的脖颈!
而这名军官甚至都用不着西瑞出手,自然有起义军的军官扑上来替他解决。
两只高等级雌虫,一下子就缠斗在一起。
——
“哟。”
梵派起身,慢条斯理地展开翅翼,关节发出冰冷的咔嗒声。
他看向被暴力破开的舱门,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这不是Cerie阁下嘛,大驾光临,实在荣幸。”
他笑着扫了眼门外——走廊上横七竖八倒着军雌的尸体,鲜血顺着金属地板蜿蜒流淌,像一条猩红的小溪。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得几乎凝成实质,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站在他面前。
西瑞单手提着仍在发烫的枪械,作战服早已被血浸透,暗红的液体顺着衣角滴落。
他脸上布满细碎的伤口,有的都还没愈合,又因为动作而崩裂开来,一道血痕从额角滑至下颌,却遮不住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黑发雄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染血的冷笑:
“我来送你去死。”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刮过金属般锋利。
“两年前,那一枪是空枪。”
他抬起枪,“两年后,可不一定了。”
梵派瞳孔骤缩,翅翼猛地一震!
下一秒,两道身影如同炮弹般撞在一起!
金属翅翼与枪托相击迸出刺目火花,梵派的拳头狠狠砸向西瑞腹部,却被对方一个侧身躲过,反手一记肘击重重撞在他咽喉!
“咳——!”
指挥室瞬间沦为角斗场。
西瑞的格斗风格狠辣精准,每一招都冲着致命处去。
梵派翅翼横扫,锋利的边缘将控制台劈成两截,电光噼啪炸响。西瑞借势跃起,军靴踏着墙壁凌空翻转,一枪托砸在梵派后颈!
“砰!”
金属地面被砸出凹坑,梵派咳着血沫翻身而起。
两人在狭小空间内高速移动,所过之处操作台扭曲变形,显示屏爆裂四溅。
当子弹终于贯入梵派翅翼根部时,雌虫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竟硬生生用骨骼夹住子弹,反手将黑发雄虫掼向对面!
“你以为——”梵派染血的牙齿森然露出,“我还会和两年前一样吗?!你只是一个雄虫!”
西瑞闷哼一声。
梵派那一脚让他狠狠撞上操作台,脊椎传来剧痛,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见西瑞趁机终端贴上控制面板的瞬间,整个指挥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红光疯狂闪烁。
西瑞看都没看,任由终端留在原地,染血的手指重新握紧枪柄,转身就朝梵派扑去!
这次他的打法完全变了——
不要防御,不要退路。
西瑞也快疯了,不,或许他已经疯了。
他可以接受战争,可以接受死亡,可以接受一切的残忍,他可以接受很多很多,可是,连西瑞自己没有想到……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西瑞居然接受不了兰塔的死亡。
兰塔是唯一的例外。
暴力是一种发泄。
死亡同样也是。
西瑞已经痛到感受不到疼痛了。
枪托砸向梵派太阳穴的同时,西瑞故意露出左肋破绽。
梵派的翅翼果然如预料般刺来,西瑞不躲不避,任由锋利的金属边缘划开侧腹,鲜血喷涌的瞬间,他的枪口已经抵住了梵派的眼睛!
西瑞咧嘴一笑:“这次是实弹。”
"砰!"
子弹贯穿的闷响被爆炸声掩盖——终端启动了自毁程序,操作台炸开的火浪将他们同时掀飞。
西瑞的身体在爆炸的冲击波中如同断线般向后飞去。
他的后背重重撞上指挥室巨大的幕墙,高强度合成玻璃在撞击点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随着一声清脆的爆响,整面幕墙轰然碎裂。
无数晶莹的玻璃碎片在失重的太空中绽放,像一场突然凝固的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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