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秋会啾啾
更遑论,他现在连说句完整的话都有点困难。
“好痛……信息素……再给我一点信息素……”
珀兰斯低声,沙哑着嗓子,试探性地恳求。
若是往常,他或许不会这么失态,珀兰斯愿意把理由归结为今天的那两杯酒上,借此来隐藏自己真正的内心。
本来扎在头发上的发带已经在混乱之中,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他的银色长发像是碎银一样披散在肩头。
路易一愣。
他马上反应过来,下午的时候,老师也说过。
在虫族,雄虫的安抚性信息素,对于雌虫来说就像止痛药一样,高浓度的安抚信息素,可以让抽痛的神经镇定下来。
闻言,路易皱眉,他用力地搂紧珀兰斯,即刻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信息素瞬间温柔而坚决地渗透进了每一寸空间,轻抚过珀兰斯的每一寸肌肤,直至深入骨髓,触及那些因痛苦而紧绷、抽痛的神经。
“谢谢、谢—”
珀兰斯艰难地道谢,唇上已经被他自己咬了一个深深的牙印,差点就要出血了。
先前那种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痛楚仿佛被一层柔软的茧轻轻包裹,疼痛不再尖锐,而是化作了一种可以承受的钝感。
痉挛的身体不再剧烈颤抖,而是随着这股安抚的力量缓缓放松,紧绷的身体逐渐松开,就像久旱逢甘霖的大地,终于迎来了滋润。
那两杯酒度数很高吗?
其实也没有。
可是珀兰斯却觉得醉了,或者说他希望自己醉了,醉了就有理由可以示弱了。
可是珀兰斯提上去的心并没有放下来。
反而越发觉得悲哀。
雄虫的信息素,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会上瘾的毒药一样,这次用信息说熬过疼痛,可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难道次次都能这样吗?
他们签的合同只有三个月。
因为三个月,是星洲集团僵化症药剂的初步成品截止时间。
与其依赖雄虫,不如依赖药物。
哪怕有副作用,哪怕适配性低。
在一片安静之中。
路易却觉得,珀兰斯真的太瘦了,抱在怀里都嫌轻飘飘的,甚至可以感受到明显的骨头。
瘦成这样。
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居然瘦成这样。
——
二十分钟后。
海边别墅。
几乎是一进家门,醉乎乎的珀兰斯就挣扎开了路易的怀抱,踉踉跄跄地冲进洗漱间里面。
随即,里面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干呕的声音。
路易不敢耽搁,连忙烧了点热水,翻箱倒柜地找了药,准备好之后,又去洗漱间里面看珀兰斯。
不用猜都知道,
珀兰斯绝对是胃病,吐成这样,竟然还喝酒,路易都还能闻到珀兰斯身上那种酒味。
胃病简直就是总裁标配,路易以前接过好几个客户,多多少少都有点胃病。
不过他的前任老板晋总倒是没有,路易严重怀疑晋总没有严重的胃病,完全是因为晋总有强迫症,一日三餐,每一餐都要在固定的时间,吃固定的东西,完全不带换样的,只求营养均衡。
不追求口味,只追求健康。
不得不说,也是很牛。
珀兰斯的房间门都没关,就这么大敞着,路易敲了敲门,推门进去,看见在朦胧的镜前灯光下,珀兰斯孤身立于洗手池旁。
在镜子里面可以看到。
珀兰斯还在吐。
他俯身向前,双手紧紧支撑着洗手池的边缘,随着喉咙深处的一阵痉挛,费力地吐出了口中的酸水,那声音在寂静的卫生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唔——咳……”
尽管胃中已空空如也,珀兰斯的干呕却并未因此停歇,反而愈发剧烈,脖子和耳朵因充血而变得通红。
就在这时,路易轻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手中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温水。
“老板,我进来了?”
珀兰斯吓了一跳,捂住嘴转头看了一眼路易,心中的尴尬与羞愧却让他无地自容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只见雄虫的眼神里满是关切,没有丝毫的嫌弃或不耐。
真的,一点点嫌弃都没有。
真奇怪啊,
珀兰斯苦笑一声。
他的雌父早亡,珀兰斯很少感受到亲情,连他的亲生雄父都会嫌弃他当众失态,可是这只陌生的雄虫,却会对他关怀备至。
路易缓缓走近珀兰斯,将温水递到他的唇边,温柔地引导着他漱口。
珀兰斯一下子挡开了。
“……别看。”
声音细若蚊蚋,却充满了恳求。
他试图用身体挡住路易的视线,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此刻的脆弱与不堪。
但路易只是轻轻一笑,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理解与包容。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路易重复着。
并且放出更多的信息素。
在静谧的氛围中,信息素仿佛化作了无形的温柔之手,轻轻拂过珀兰斯的每一寸肌肤,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慰藉。
穿透了珀兰斯防备的壁垒,直达他最脆弱、最需要安抚的地方。
身体上的伤痛,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似乎都变得不再那么尖锐,那么难以承受。
这就是……雄虫的信息素吗。
珀兰斯闭了闭眼睛,就当是醉了,就当是酒的作用吧,
终究抗拒不了。
路易见珀兰斯漱了口,喝了水,吃了药,又想把珀兰斯扶回房间里面的床上,珀兰斯却很抗拒,觉得自己身上脏,不想弄脏床,像猫猫一样,扒拉在路易身上不肯撒手。
路易非常诚恳的看着珀兰斯:
“老板,恕我直言,就是,您…不会还想洗个澡吧,您这状态,真的能自己洗澡吗?”
如果不是他扶着珀兰斯,现在珀兰斯已经要腿软得倒在地上了。
闻言,珀兰斯难堪地咬唇:
“…至少,换个衣服,换个衣服就好。”
本以为雄虫会觉得不耐烦,连珀兰斯自己都觉得自己麻烦,可是路易总能出乎珀兰斯的预料。
“好。”
路易非常干脆地说,搂着珀兰斯的腰肢,让珀兰斯靠在自己身上,然后走到边上去,打开床边的衣柜。
“睡衣可以吗,睡衣是哪件?”
“这件?”
路易精准地从一堆并不多的衣服里面找出了一件最像睡衣的长款。
珀兰斯微弱地点点头。
“是。”
“换个衣服,别怕,来,先帮你脱。”
路易用哄小孩的语气,异常的温柔和耐心。
他伸手脱掉了珀兰斯身上的西装外套,接着是马甲,身上还剩一件衬衫,衬衫实在是不太好脱,因为下面还有衬衫夹。
伸手一碰,珀兰斯的裤子纽扣解开了。
或许是因为醉了,所以珀兰斯连皮鞋都没有换掉,直接穿着皮鞋就进到卧室里了。
如果是清醒着的珀兰斯,以他的洁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先坐在床上吧,脱个鞋子。”
扶着珀兰斯坐在床上,路易左边的臂弯里揽着珀兰斯换下来的衣服,他屈膝蹲在珀兰斯床前,替珀兰斯脱掉鞋子。
房间内,一束柔和而温暖的明黄色光线自头顶的吊灯倾泻而下,
珀兰斯坐在床边,身上仅着一件轻薄的衬衫,衣料随着他轻微的呼吸轻轻摇曳。
他的头微微低垂,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遮住了那双漂亮的眼,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沉思。
“谢谢。”
珀兰斯又说了一遍。
这晚上,珀兰斯都不知道道了多少次谢了。
“没关系,能帮到老板就是我的荣幸。”
路易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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