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秋会啾啾
刚才路易和医生出去交谈的时候,珀兰斯给助理米亚打了电话, 米亚听到珀兰斯沙哑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珀兰斯只能安抚了几句,又让米亚帮他和第一军团长霍斯道歉,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他的本意,希望霍斯他们可以派人去处理好温蒂老头的后续。
在第一军团长的婚礼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不知道之后的头版头条又会看到什么爆炸性的标题。
也不知道温蒂老头后来怎么样了, 那个惨样被发现, 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这件事情到这绝对不算完。
温瓦卡的事情确实不是珀兰斯做的, 如果真的是珀兰斯做,那他会做得更干净更利落, 而不会留下显而易见的把柄。
可是温蒂老头想要针对珀兰斯, 无论珀兰斯做不做这件事情,结果都是一样的,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 毕竟莱茵集团和温蒂家族从来都不对付。
这次温蒂老头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对莱茵集团和温蒂家族之间会产生怎样的蝴蝶效应。
而珀兰斯也不会轻而易举的揭过这件事, 之后要忙的事情, 多得数不胜数。
珀兰斯觉得疲惫。
不仅仅是劫后余生的疲惫。
在这一刻他想或许自己确实应该认命,命运兜兜转转,终究会以另外的方式来索取或补全。
真是戏剧性啊,
又被路易撞见了珀兰斯狼狈至此的模样。
或许他不应该挣扎,或许他不应该想要留下路易这只特殊的雄虫。
也许珀兰斯的一身病症本就是灰暗无光的,哪怕是偶尔照进外面的光束,那扇窗户也终究会被关上。
是他太过执着了。
也是他太过想当然了。
他想要赢得路易的好感,所以送钱又送飞行器,结果反倒被路易拒绝了;
他想要用性关系和苍白的身体留住雄虫的心,可是事实证明这条路完全行不通;
他想要在路易面前保持体面,结果反倒被路易看到这副最狼狈的样子。
一切都有原因,一切都有结果。
在这一瞬间,珀兰斯心想,或许他真的应该认命,应该放这一只雄虫离开。
所以,路易进来之后,珀兰斯垂眸,没有看站在床边满脸担忧的路易,只是问道:
“阁下,您的辞职申请,我还没有签字……您现在依旧是想辞职吗?”
珀兰斯那双晶蓝色的眼睛,哪怕是经历了生死之线,也依旧是竭力的平静。
他已经可以预设到雄虫的回答了。
这并不难猜,路易已经拒绝过他了,这次大概也同样会拒绝。
可是,明知道会被拒绝,为什么珀兰斯偏偏还要再问呢?
或许是心有不甘,或许心里还抱着那一丝希望,毕竟谁都不愿意承认,居然拼尽全力也不能让喜欢的对象满意。
哪怕是珀兰斯也不想承认,自己或许真的不是路易喜欢的类型。
就算路易会在他困难的时候站出来,在他需要的时候陪在身边,细致入微的照顾,关心,陪伴。
可是这一切或许仅仅是出于这只雄虫的礼貌而已。
换一只雌虫来,大概也能得到同样的待遇。
可是思及此处,珀兰斯却觉得更加的不甘心了,他不想承认自己内心的嫉妒,或许他真的在嫉妒一个莫须有的对象,那个未来那一只可能会站在路易身边的雌虫。
路易性格那么温柔体贴,一定会对那一只雌虫处处嘘寒问暖,时时关心。
珀兰斯心里迷茫地想:
一切到这就结束了吗?
“珀兰斯…”
路易朝着病床走了两步,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碰珀兰斯脖子上缠着的绷带,满眼都是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他说:“我很抱歉。”
听到这话,珀兰斯却有几分不解地看向路易。
抱歉?
雄虫会感到抱歉,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当然,路易与一般的雄虫并不一样。
可是,从头到尾,路易除了拒绝了自己之外,又有什么可以道歉的呢?
或许应该道歉的反而是他吧。
珀兰斯摇了摇头,因为脖子上缠着纱布,声音听起来有些艰涩:
“阁下不必道歉,反倒是我应该向阁下道歉……很多事情我都该向阁下道歉。”
路易站在原地,听到珀兰斯的语气,有些发愣,
只觉得什么东西好像要从他的手心彻底流走了,好像他即将失去什么再也抓不住了——如果错过这个最后的机会的话。
路易低头,看见珀兰斯的手。
——被一层淡淡的苍白所覆盖,透出一种不言而喻的脆弱,每一根骨头都在薄薄的皮肤下若隐若现,青筋如同细长的藤蔓,在这苍白的画布上蜿蜒伸展,显得格外清晰。
刚才珀兰斯说话的时候,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起来,握起拳头,带动了手背上的针管。
“珀兰斯,对不起,我真的犹豫太久了……实在是太不勇敢了。”
路易尝试伸手去勾着珀兰斯的手指,打开手心,把珀兰斯的手重新摊平。
珀兰斯看了一眼路易,没有拒绝,微微倾头,好像在等路易说下面的话。
路易看着珀兰斯,表情认真又严肃,甚至还带着一点自责:
“我早该说的,是我不好,现在才说,合同结束了,但是,我不想…就这么和你结束。”
“不,更准确的来说,我希望可以有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让我追求你吧,现在才察觉到我也喜欢你的这一份心意,我真的太迟钝了,对不起,一定让你很伤心吧?”
珀兰斯静静地看着路易,那双沉默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路易的表情。
“…我还以为阁下还在生气。”
路易一下子就懂珀兰斯在说什么呢,他无奈的笑了笑,坐到床边,和珀兰斯平视。
“那种药剂…确实不是我的取向,但是如果你喜欢的话……”
“不,并不是,我、不喜欢。”
珀兰斯有些尴尬,甚至别过头去,苍白的皮肤上染上了一点点红意。
“珀兰斯,你这是同意了的意思吗?”路易的眼中满是柔情,寸寸逼近。
他就这样直直地看着珀兰斯,目光中没有丝毫的躲闪或犹豫,只有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情感表达。
真的想明白了以后,一切仿佛都变得豁然开朗了。
路易也知道,自己一向都非常的依赖于理智,十分的谨慎,对待感情也是如此。
他会衡量,会拒绝,理智会觉得不合适。
可是或许那并不是觉得不合适,那只是路易真正遇到心动的那一刻,所显露出来的慌张和不习惯。
因为不习惯,因为陌生,所以反复斟酌。
如果真的不喜欢,又怎会如此思虑良多,瞻前顾后。
一直以来路易都并不觉得自己不够勇敢,但是这一次,他真正从心底里觉得,自己应该再勇敢一点,再果断一点。
“别这样看我……”
珀兰斯在这样的目光下,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慌意乱,感到无处遁形。
“至少给我个答复吧,珀兰斯。”
路易的手依旧勾着珀兰斯纤细的手指,他摸着珀兰斯的无名指,摸到指跟那边。
那里曾经被他咬过一个齿印,现在已经消弭不见了,路易细细摩挲着那里的软肉。
就像是若有若无的勾引。
空气中的卷柏味信息素也渐渐的溢出了一点。
缠绕在珀兰斯的身边。
珀兰斯低声,避开路易的眼神,略有几分丢脸地说:
“或许…就算这次也被拒绝了,对我来说也不算是结束……或许,我还会继续纠缠下去……”
这话是真的。
珀兰斯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做不到完全放弃路易。
他这一生之中,第一次,或许也是唯一一次,遇到这么喜欢的雄虫,哪怕被拒绝了,也不甘愿放弃。
一定会再尝试的,一而再,再而三,更会再三再四。
“珀兰斯,”
路易听到这句话,有些意外的笑了笑,他俯身凑到珀兰斯面前,亲了亲珀兰斯的额头。
“我好高兴啊,还以为要错过你了,如果错过你了,我一定会去努力追求你的。”
一触即分的一个吻,就这么落在珀兰斯的额头上,比羽毛还要轻。
除去那天的混乱,这是他们至今为止最亲密的接触,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他们最亲密的接触,是心灵与心灵的相触碰。
“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但是,现在或许,应该让你好好休息。”
路易又用嘴唇碰了碰珀兰斯的鼻尖,同样也是一触即分。
珀兰斯终于无法再维持那份故作镇定的表情,绯红从脸颊边缘悄悄蔓延开来,耳朵变得异常红润。
刚才的疲惫一消而散,就像是被春光照到的雪,重新露出柔和。
路易实在是没忍住,伸出手指来,碰了碰珀兰斯的耳朵。
他轻声说:“耳朵都红了。”
珀兰斯抬眸,难得觉得格外的羞恼,便微微瞪了路易一下,自己的耳朵却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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