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酌醴
第55章
任谁大晚上不睡觉要拉着自己开个1v1的家庭短会, 林津庭都会觉得那人是不是有病。
除了潘煜。
因为,林津庭是真觉得他有病。
“你今年的体检单子呢?发我一份。”
正是年轻的时候,怎么就不行了呢?
“你别扯开话题, ”潘煜找不到自己的体检单子, 也不可能给他找, “你看我体检单子干吗?”
林津庭扫他一眼:“明早发我。”
潘煜觉得林津庭真挺有病的, 大晚上要这个:“我一定找不到, 你找邝医生要吧, 他留的有备份。”
林津庭不想跟他费口舌,单手握着手机,拇指轻敲, 简而有效地发出讯息。
潘煜虽然没打领带,但依旧坐得端正,很有仪式感地放下半折的袖子,扣上袖口,很是郑重。
“二零二四年九月的第二次家庭会议,主持人潘煜、宣讲人潘煜。”
他翻着备忘录, 提炼会议要点, 争取做到简洁明了。
“首先,”
“首先,你今晚的时间已经到了,”林津庭打断他, 不留情面地起身, “其次,剩下的事等我看完你的体检报告再说。”
“...”
手机里不知道进了条什么消息,林津庭没有迟疑,转身就走, 大步流星。
小卷毛停了几秒,冲着他背影,敏锐反驳:“不是,我挺健康的。”
第二天一早,许言醒得很早,还不到六点。
窗帘交错间露出来的一角天色,都是蓝黑的深色。
他没着急起,习惯性地朝地上看了眼,一尘不染,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电量,满格百分百。
许言开了床头小灯,再次确定了时间。而后,他踩着拖鞋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缩在客厅沙发上的潘煜,长手长脚都无处安放,身上连个被子都没有。
也不怕感冒。
许言皱眉,开了走廊灯,步子放轻地走过去。他伸手想探探潘煜的额头温度,袖子一抬起,闭眼假寐的人就睁开了眼。刚伸出去的手俨然成了被牵制的把柄,对方只需稍一用力,他就被扯了过去。
许言半压在潘煜的胸膛上,能感受到自己掌间传来的心跳搏动。
小崽子。
“怎么睡这了?”他将自己手指最上面一层的关节贴在他的脸上,轻拍了下,“松手,我摸摸你头烫不烫。”
“不烫。”
还不到冷的时候,许主任家又缓和,潘煜想感冒都困难。而且他的身体素质也不是一般的好,是经过流感检验的好。
家里流感最严重的时候,他能一个人照顾一猫三人四条生命,日日密切接触,坚持到了最后,扛到了家里人都康复了才光荣躺下,身体素质好到让人绝望。
“不烫也别睡这了,”许言收回手,脖颈都要被灼热的呼吸给烫伤,微微撑着身子,“进屋躺会儿。”
“不去。”潘煜黏人,蹭了蹭他的脖颈,手指四处游猎,嘴唇肆意游荡。
许言尾椎骨都有点发麻。
年轻是真的容易冲动。
他视线聚焦看向潘煜,潘煜眼里似蹿着火苗,于是许言便低下头,大发善心地亲了亲他的嘴唇,却很快被人吮吸吞咽,攻城拔地。
“进屋。”
许言拍了拍他的脸。
潘煜置若罔闻。
他捆着许言就像是巨龙环着那颗最大最亮的宝石,平日里放到哪儿都觉得不保险,只能捧在手里,捆在怀里才算有着能令人欢愉的安全感。
他不想动,但迎着许言古怪的眼神,脑子迟钝地倒带上一句话,眼眸一点儿一点儿地亮了起来。
“进屋,”潘煜试探着讲条件,“是睡床吗?”
许言不说话,只攒紧了他的衣领又缓慢松开,徒留褶皱暴露空中,“起来,我沙发很贵。”
潘煜再也没起那么快过,腿部用力,整个人都像是腾空弹起。
因为许言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而潘煜的衣服又经过昨天一整天的奔波,所以不被允许上床,只能含恨地躺在地上,听旁边的床垫被迫上早班,时不时都要发出些粗浅交错的声响。
它看着被子由一开始的闲散随意变为了折叠欺压,死死地被人抵在床垫上,如雨打浮萍,时而又被左右翻折,不堪受力,却终不得其法。
乐于实践的人还要一再追问:“许主任,是这样吗?”
许言的两只手都搭在横在身前的那只铁臂上,握得太紧反而失力,掌心都被震得酥麻,胳膊细细发颤。
“松手。”
潘煜把他环在身前,格外喜欢他那双一碰就红的耳尖,时而细嗅蔷薇,时而牛嚼牡丹,单手垫在宝贝身下,如最有力气的搬运工,左右寻着角度,磨蹭缓解。
他声音越发的低:“等等我。”
被子最后还是掉在了地上,松软无力地砸在正餍足休息的衣服上。
潘煜第一次被允许上许言的床,感官刺激汹涌澎湃,随处可见、随处可嗅、随处可摸的都是许言日日夜夜生活过得气息,那是绝对的私人领域。
他不可能不激动,一身牛劲儿无处使。
许言抱着自己的小枕头,隔绝了他的狼爪子,声音发哑:“被子,捡起来。”
习惯了掌控的人犹如老虎巡领土,除非是遇到了极尽喜爱的同类,不然是舍不得割分山林,允它生存。
想到这,许言又看了潘煜。
潘煜就围在他身边,目光执拗地向下:“是不是不舒服?”
“挺爽的。”许言揪了下他身前的红,也不矫情,给了肯定。
潘煜目光深深,试图继续上凑。
“起开,” 许言推高他下巴,指腹自上而下划过他脖颈,试图用疼逼人后退,却有人冒着险,一再上前。
做鬼也风流。
“许主任。”
“等会儿要上班。”许言再次推开他,随手套了个衣服,直接下了床。
潘煜捡起被子,如狗望骨、如狼盯肉般看着许言进了卫生间。直到听见洗手间喷头发出淋水的声音,他才遗憾地收回目光,捡了件衣服,围着许主任的床坐看右瞧、疯狂打转、一阵折腾。
...
“你拿我枕头做什么?”
许言冲澡出来的时候,潘煜正抱着他枕头左右看着。那表情格外熟悉,就像许言每次见潘煜回家抱着多多时流露的痴迷样子。
“…换个枕头套。”
小潘机长家务能力进步神速,揪着枕头套一角,将其取下,珍而重之地放到一旁。
“去洗澡。”
许言随手拿起来,团吧成一团,整个投进了门口的脏衣桶里。
“。”
潘煜的目光都随着跳了下。
“洗完澡想睡睡会儿,晚上带你跟你哥一起吃饭。”
“昨天不是一起吃过了吗?”
潘煜并不是很想见林津庭,当然林津庭可能也不想见他。
他们有一套自己相处的形式——活着知晓,死了吃席。
“不只是我们几个,还有我之前认识的几个朋友,都是之前国航7739的机组成员。”许言找了下潘煜留这的衣服,基本都是短袖,没什么挑的,都得挨冻。
他拿着遥控器,开了会儿空调,“估计很早就结束了,不想去可以不去。”
“我想去!”
只要有许主任的地方,都是黏人精生存的沃土。
“小潘机长,”许言弯了下唇,“晚上见吧。”
——
下午,潘煜接许言下班之前,受命给林津庭打了个电话,虚伪且客气地询问需不需要捎他们一程。
林津庭沉默了会儿,诡异地答应了。
他,答应了!
小潘机长的天都塌了。
原本能跟许主任一起亲亲我我、悠悠哒的下班时间全变成只能在红灯下牵个手的偷情时刻。就这,还赶上了晚高峰,十几公里的路走了快一个多小时,生生等到大雨倾盆。
林津庭站在雨中都成了块雨花石,整个人黑里泛青,青灰交错。
品相一看就不太值钱。
许言推了下潘煜,拿伞紧跟而下,立在车门旁。
潘煜伞都没拿,开门就跳下车,顾头不顾尾地钻他哥伞下,解释了句。
“不是我故意的,路上真堵车了。”
林津庭看他一眼,转身轻叩咖啡店的落地玻璃,吓了里面的郑景恒一大跳。他的视线都没来得及从林津庭身上收回,竟有少许躲闪,而后又慢慢地笑了起来,很没办法。
郑景恒上车后把林津庭的手机递过来充电,潘煜借此回头看了眼,本以为雨花石·林会沉着脸把迟到的自己给吊在车顶,成为一面反迟到的旗帜,迎风招展。
但其实并没有。
林津庭甚至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连潘煜毛手毛脚地把滴水的雨伞掉到他鞋上,他也只是皱了下眉。
很是反常。
潘煜因此越发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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