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不醒 第3章

作者:林啸也 标签: 近代现代

他触电似的低下头,胸口剧烈起伏,借着酒杯遮挡鬼鬼祟祟地偷瞄。

瞄一眼,余醉在看他。

又瞄一眼,余醉还在看。

再瞄一眼,完了!余醉朝他走过来了!而且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陈乐酩全身爆红,惊慌失措地疑似要逃单。

心脏仿佛变成一颗定时炸弹,余醉的脚步就是倒计时,他每走一步自己就离爆炸更近一点。

距离越近陈乐酩脑子就越乱。

为什么朝我走过来?

五米。

是嫌我给钱太少了吗?

三米。

可我手里现金不多,就这一千还是刚提出来想明天交住宿费的。

一米。

不管了装死吧!

他把头一低埋进水杯里,两只红彤彤的耳朵跟小火车似的往外冒热气。

余醉停下脚步。

音乐声很吵,客人在尖叫。

但他们这一片空间却仿佛被隔绝开来般安静,静到他能听到陈乐酩噗通噗通的心跳。

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桌子上那坨软乎乎的小卷毛。

他不出声,卷毛也不动。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僵持了三分钟,终于,卷毛颤颤巍巍地哆嗦两下,然后余醉就看到一只塑料发光小手从桌下爬上来,小手下扣着五张钞票。

闷在杯子里的声音囔囔的:“我只有这么多了……”

“……”

余醉看都没看那些钱,顺手弹了下他的小猫耳朵:“你流鼻血了。”

比三个世纪还要长的三秒钟后,陈乐酩猛地抬起头,鼻子底下挂着两根红面条。

他虽然活着,却已经死了。

“呀!乐乐你咋流鼻血了!”

季小年不能再大声地嚷嚷出来,陈乐酩又死一遍。

“快仰头!我带你去洗手间!”小年拉起他就走,陈乐酩却感觉后颈一热,余醉宽大的手掌攥住他的脖子向下一压,强迫他低下头。

他从季小年手里抢过陈乐酩,掐着他的脖子,穿过人群,快步走向洗手间。

陈乐酩全程脚没沾地,就像只小猫小狗一样被他押着走。

本来就气血上涌,这下鼻血更是哗哗止不住。

余醉将他带到到水池前,按头、抽纸、开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特别快。

陈乐酩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呆愣地望着镜子里的人。

余醉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等我给你洗?”

“不!不用、我自己来!”

他心不在焉地撩水洗鼻子,撩一下偷看一眼,偷看一眼就多流一点。

结果就是越洗越完蛋,臊得他恨不得把脸塞进水龙头里。

“别光洗鼻子,拍拍额头。”余醉命令。

陈乐酩照做,很快鼻血就止住了。

他高兴地仰起头给余醉看,却发现余醉的瞳孔并不是黑的。

在灯光下显出一点淡淡的灰绿色,瞳孔中丝丝缕缕映在其中,仿佛森林中印着树枝倒影的湖泊。

他看得呆住,傻乎乎呢喃。

“你的眼睛好漂亮,居然是绿色的,像宝石一样,是真的吗……”

余醉:“假的,玻璃球。”

“……”

比情诗还要性感的声音。

陈乐酩又开始流鼻血,还给自己找补:“我这是穿太厚了,热的……”

余醉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几岁了燥成这样?”

“19岁零11个月,马上20了。”

“嗯,过几年就好了。”

“会像你那样好吗?”

“我哪样?”

陈乐酩瞪着眼睛,一副“糟糕我怎么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的表情。

“像、像你那样,坐怀不乱。”

余醉瞥他一眼,声音懒懒的:“不是坐怀不乱,只是没感觉。”

“为什么会没感觉?”

“我不是gay。”

“可是跳舞的也有女生,难道你男生女生都没感觉吗?”他不知道那名女舞者是男人假扮。

余醉懒得解释,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他连自己都不喜欢,他压根就不喜欢人这种生物。

“对,我阳痿。能闭嘴了吗?”

作者有话说

老规矩开文前说几句:

爹系深情但性冷淡厌人攻×不知道自己是疯批的痴汉受

破镜重圆+年上竹马养成+受追攻

两人身心只有彼此,1v1,挤不进任何人的超粗双箭头,没有对方就活不下去的没救恋爱脑

攻是混血美神但不是万人迷设定,抛开皮囊只有受不顾一切地爱着他的内里。

受是个小疯批,失忆了变得很乖,后面再想疯还会被自己吓到,类似于:“我怎么能这么做简直太坏了!”一秒后恶魔微笑:“桀桀桀桀桀,我早该这么做!”

枫岛系列的第三本,完全架空背景,不要联系现实哈。

霍深小岛和靳哥小洄会来客串。

第02章 长这么大了

陈乐酩上个洗手间天塌了。

这感觉就像他面前摆着一根超大号双层彩虹棒棒糖,他想吃得不行,却被告知棒棒糖徒有其表,只能看不能舔。

他顶着一脑袋凌乱的卷毛,失魂落魄地走出洗手间。

卡座里,学长正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他一屁股坐过去,端起酒杯一口闷。

学长打了个嗝:“嗯……你咋啦?头发咋啦?被屁崩啦?”

陈乐酩反问:“你咋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失恋了呗。”

“哦,我也失恋了。”

“啊?”学长懵了两秒,“懂了,你也完蛋了,那你要告白吗?我拉你进群……嗝……还能走关系给你加个塞,不然下个月也排不上你。”

陈乐酩摇摇头。

告白不是上车,排队买票就人人都有位子坐。

而是上登月火箭,要用尽全部真心做足万全的准备,甚至明知道可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比如到最后也吃不到棒棒糖)也在所不惜,最后小心翼翼地踏上舱门,等待结果,是登月,还是坠落。

而且他还不确定自己为什么喜欢?

就因为余醉长得好看吗?

他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还真就是。

可抛开那张脸不谈,他每次看向他时,都会有种莫名其妙的、没来由的揪心感。

就像心脏被一枚别针勾住了,猛地向上一扯。

他问学长还追不追?

学长说不追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遍地跑。

陈乐酩放下心:“那我要追一下。”

真是像小狗屁一样的宣言,给学长听笑了。

学长拍着他的肩膀:“小年我跟你说,哎、你是小年吗?”

陈乐酩板着脸:“我是乐乐。”

学长不记得乐乐是哪个了,不过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