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啸也
“我不一直很乖嘛。”他终于能正常说话,凑过去隔着束缚器亲亲余醉的唇,“以后会更乖,更听话,一点心都不让你操。”
“用不着,我是找男朋友又不是找乖儿子。”
“你想我也可以。”
“可以什么?”
陈乐酩眨巴着一双泪眼叫他:“daddy。”
话音刚落脸上就被拍了个小巴掌。
余醉拿手背抵着他的脸肉,眼神变得严肃:“陈乐酩,你到底梦到什么了?有事就和我说,你这样很不对劲儿。”
陈乐酩被打了也没有躲,依旧拿脸颊贴着他的手掌,还是那样可怜地哭着:“梦到我哥死了。”
余醉身上的低压瞬间消散。
“我做错事把他害死了,他不理我,怎么叫都不理……我看着他躺进土坑里……脸是模糊的看不清,身上的血都要放干了……”
“好了,别说了。”余醉把他拽进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后背,“没那回事,你哥没事,什么土坑什么放血,全都是梦,别胡思乱想。”
他抱着弟弟,捏住他后颈那条软肉,时不时搓搓揉揉。
不抱还好,一抱陈乐酩更加绷不住。
梦里哥哥流着血走上绝路的场景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上演,他到现在还在后怕。
如果没有那把安全座椅,如果老天爷没绕他一命,如果他真的葬身海底变成一堆碎块,哥哥要怎么面对他七零八落的尸体……要怎么面对亲手害死自己养大的弟弟的苦痛……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他把哥哥紧紧地勒进怀里,在心里不停默念这三个字。
每念一遍心上就被剜一道口子。
泪如雨下,浑身发抖,他哭到后边就开始抽抽儿,脖子一哽一哽地喘不过气。
余醉怕他过呼吸,起身一把将他翻过去压在床上。
“我最后说一遍,别哭了。”
他象征性地下了道命令,预料之中地没有任何效用,就不再在做无用的劝告,直接俯身压下,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猛地捂住陈乐酩的口鼻。
“唔——”
陈乐酩狠狠哆嗦了一下,周遭空气瞬间被抽干,窒息感兜头压下来。
两三秒后,余醉放开手。
哭声停了,弟弟躺在那里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心甘情愿地样子望着他。
余醉叹了口气。
“我是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你如果是被我吓到了,我保证那样的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如果是被梦里的哥哥吓到了,那我给你当一会儿哥也行,只要你不再——”
话没说完,陈乐酩脱口而出:“哥!”
这一声喊得很轻,轻到余醉以为自己幻听了。
可同时又很重,重到余醉感觉自己的心被巨石压住。
陈乐酩又叫一遍:“哥……哥哥……”
“你不是说可以给我当一会儿哥吗。”
余醉直直地望着他,一言不发,良久,俯身把弟弟抱起来,面对面放在怀里,应了一声“嗯”。
一声就够了,一声就满足了。
自从两个人决裂开始,到现在七个月零二十多天,陈乐酩再也没有以弟弟的身份坐进他怀里过。
他压着哥哥结实的大腿,脸埋进哥哥的胸膛,不管是味道还是温度都和从前别无二致,那些坚硬的肌肉触感和柔软毫不沾边,却让他觉得万分舒适。
这个位置简直就像为我而生的。
他想,这里要属于我一辈子。
“哥哥。”他从善如流地叫着,“我想看看你的伤。”
余醉其实没怎么受伤。
身上溅的血是李善仁的,他顶多揍人的时候把指节搓破一些,最严重的就是砸到墙上的右后背,掀起来一整块皮,已经处理过了,层层纱布包裹着跟木乃伊似的。
陈乐酩小心翼翼地捧着,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那层皮怎么办?揭下去了吗?”
“没。”余醉说得云淡风轻,“擦吧擦吧又给盖回去了,能愈合。”
“那伤口呢?伤口怎么消毒?再把它掀起来用双氧水冲洗吗?洗这层皮和露出来的肉?那得多疼啊……”他光是想想都心疼得喘不过气,嘴巴一扁又要哭,被余醉一个眼神吓得憋回去。
“我说真的,今天再让我看到你掉一滴泪,我就把你打晕过去。”
陈乐酩隔着纱布给他吹伤口,嘀嘀咕咕:“你说过眼泪不能憋回去,会生病的。”
“我还说别哭了你怎么不听?”
“你两句话逻辑都不通我听什么。”
——啪!
余醉扬手在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刚还说以后会听话,这会儿就反嘴了?”
这一下猝不及防,力道不轻不重,把陈乐酩打得一激灵,差点没跪稳往一边摔去。
他红着脸小声反驳:“没有……”
余醉没理他,手还在那放着。
倒不是真把他那句承诺当回事,更不是要罚他,纯粹是陈乐酩跪在床上小圆屁股要翘不翘的,他没忍住就顺手给了一下。
“你生气了吗?”陈乐酩扭头看他,声音软乎乎。
余醉刚想说没有,就感觉手心被什么顶住。
是陈乐酩自己把屁股翘起来,去够他的手。
余醉看他一眼,把手往上抬。
他抬一寸,弟弟就翘高一寸,他抬两寸,弟弟立刻急吼吼地追上来。
——啪!
刚被打过的位置又狠狠挨了一巴掌。
陈乐酩呜咽一声跌进哥哥臂弯里,如果此时把裤子褪下来就能看到那里已经被折磨得红红烫烫。
“还讨打吗?”余醉问他。
他可怜兮兮地咬着唇:“该打,你多罚罚我……”
第44章 别当着别人面
“你哭成这样还指望我奖励你?”
陈乐酩臊个大红脸。
明明房间里没人,他还是很心虚,扬着个脑袋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
“那什么时候可以奖励?”语调诚恳眼神希冀。
余醉:“什么时候都不奖励。”
“不要不要!我再不哭了!”
“先把脸上的泪擦了再来求。”
他一头撞进哥哥怀里狠狠蹭了两下脸,仰头给人检查:“可以了吗?”
余醉没绷住差点笑出声。
这是拿他当抹布用呢。
“以后我再犯错的话,还可以像刚才那样罚我吗?”
余醉睨他:“你知不知羞啊?”
“我这是坦诚,谈恋爱就是要坦诚。”他意有所指地瞄哥哥一眼。
余醉不知道他恢复记忆,还以为他在抱怨自己生病跑掉的事。
“给你打爽了是吧,自己找罚呢?”
确实是找罚,欠兮兮地找半天也没找到,他失落地耷拉着个脑袋,“不给拉倒。”
余醉一笑,搂着他跌进被子里。
他下意识护住哥哥受伤的手臂,耳边陡然传来三个字。
——脏话。
——很下流很粗鲁的一个称谓。
可被余醉念出来就像叫他kitty一样温柔又宠溺。
陈乐酩脑中空白了几秒,然后什么东西轰得炸开。
他跟吃了药似的脸红心跳五迷三道,晕晕乎乎地把自己砸进哥哥怀里。
余醉碰碰他烧红的耳尖。
“喜欢听这些?”
根本就是明知故问,他一手养大的,他比谁都清楚。
陈乐酩晕晕地喘了两口气:“……嗯。”
余醉又叫了个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