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性败北
喝完后他端着一杯水回到卧室床上躺着。
张嘉愿已经好几年没生过病了,他从小就被外公带着在公园里锻炼,在国内的时候也喜欢打球和一些户外运动,倒是来了莫斯科之后因为天气寒冷和陌生的缘故很少运动。
他躺倒床上后,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大概是因为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加上生病的缘故,张嘉愿心底升起一股悲凉,他想起小学时永远都等不来的父母,又想起因为要来俄罗斯留学外婆外公的不舍和担忧,最后又想到刚刚在篮球馆他们几个中国人被一个没素质的俄罗斯人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
要不是当时留学生把他拉走了,不然他肯定是要和那个俄罗斯人吵一架的,回来的路上张嘉愿想起对方得意的嘴脸,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张嘉愿想,俄罗斯人真是一点也不友好,他偷偷在心里补充道,但是丹尼斯除外。
脆弱的张嘉愿的脑海里自动循环播放起国内某伤感音乐。
他吸了一下鼻子,眼睛也湿润润的,俄罗斯的冬天实在是太冷太漫长了,就连天上的太阳也很少见到,这边除了小姨也没有亲人和朋友,而小姨结婚了他不好总是过去找她。
他一个原本阳光开朗的性子来这边以后也有些压抑了。
没过多久药效发挥作用,张嘉愿还没伤感多久一阵困意袭来,他擦了下鼻子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了脚步声,似乎有人弯腰在他耳边跟他说话,他微微睁开眼睛,睁眼的瞬间对上了丹尼斯的眼睛,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下一秒一双带着凉气的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张嘉愿被冰得一哆嗦,他下意识地伸手盖在了丹尼斯的手上。
张嘉愿的手因为在*被窝里所以手心很烫,而丹尼斯刚从外面回来,手上的温度很冰,张嘉愿手刚碰上去觉得很舒服,大概是烧糊涂了,张嘉愿竟然做出握住丹尼斯的手为自己降温的举措。
丹尼斯并没有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他只是皱着眉看着张嘉愿道:“嘉愿,你发烧了。”
张嘉愿愣怔了一下,烧糊涂的大脑终于清醒过来,他看了一眼丹尼斯的手,面色尴尬地将丹尼斯的手松开。
没等张嘉愿询问,丹尼斯主动开口解释道:“你房门是开着的,我本来想问你晚上要不要出去吃饭,刚一进来就看到你在床上发抖。”
“嘉愿,你发烧了。”丹尼斯又重复了一遍。
“我已经吃过药了。”张嘉愿有气无力地对丹尼斯说道。
也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温度又增高了,吃过药睡的这么一小会,他觉得浑身骨头又酸又疼。
“很难受吗?”丹尼斯看着张嘉愿苍白的脸问道:“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张嘉愿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吃过药睡一晚上就好了,要是明天早上起来还没退烧,那我就去医院。”
丹尼斯看着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张嘉愿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他开口对丹尼斯道:“丹尼斯别担心了,就只是发烧而已,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过会我要是真的很难受,我再去医院。”
“发烧不是小病,”丹尼斯一脸严肃地说道:“你等我一下。”
丹尼斯说完起身出去,过了几分钟后他手上端了一盆冷水进来,将毛巾滤干叠成一条方块体放在张嘉愿的额头上。
“今天晚上我这里陪你。”丹尼斯说完把书桌前的椅子搬到张嘉愿的床前坐下然后拿着手机在那里坐着玩。
“不用的,丹尼斯。”虽然刚刚睡前张嘉愿还有些脆弱,但他也没有虚弱到一个发烧都要麻烦人陪着。
丹尼斯打定主意不走,除了时不时给张嘉愿换一个毛巾,就只是坐在那里玩手机。
“要不你上来睡吧。”张嘉愿看丹尼斯实在不愿意走,只好开口说道。
“我感觉我已经好多了。”张嘉愿拉着丹尼斯的衣袖说道。
丹尼斯碰了一下张嘉愿的手背发现温度确实没有那么高了,听从张嘉愿的建议脱鞋上来躺在张嘉愿的身旁。
张嘉愿的床不大,丹尼斯上床后他们几乎是贴着身子,刚刚降下来的温度好像又升了上来,张嘉愿将毛巾从额头拉到脸颊上试图降一降温。
丹尼斯:“?”
“均匀散热。”张嘉愿解释道。
到底还是难受,张嘉愿贴着丹尼斯微凉的身子没一会就又睡了过去。
后面睡到后半夜张嘉愿的烧退了下去,丹尼斯给他量了体温确认没再发烧,一脸困倦地睡在张嘉愿旁边。
张嘉愿退了烧后睡得很熟,就是——如果睡梦中那只有力的大腿没有再次落在了他的腰上的话,他会睡得更好。
第13章 求爱莫斯科邀约
13
丹尼斯刚刚那一下的力道,张嘉愿睁眼的瞬间还以为是地震了。
他被砸懵了,一睁开眼被迫再一次近距离观摩丹尼斯那张精致的脸,他试着动了身子果不其然又跟上次一样被丹尼斯紧紧搂在怀里。
好消息是,这次丹尼斯砸得是另一边。
坏消息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起来这边腰上也会有一块和上次那个对称的淤青。
张嘉愿刚退烧,浑身都绵软无力,他还记得凌晨里迷迷糊糊睡着时丹尼斯一直在忙着给他换毛巾,掖被子,所以他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好意思喊醒丹尼斯让他松开自己。
好在丹尼斯今天的力气不是很大,张嘉愿试着动作很轻地把他的手和腿从自己的身上拿了下来。
他刚松了一口气,准备翻个身背对着丹尼斯,没想到睡梦中的丹尼斯像是有感应似的,张嘉愿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去,丹尼斯突然伸手重新将他捞到怀里,在张嘉愿逐渐僵硬的动作中丹尼斯将头埋在他脖颈里蹭了好几下。
丹尼斯温热的呼吸喷吐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手臂环在他的腰上,张嘉愿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了,心跳也跟着加快。
“丹尼斯?”他试探性喊了丹尼斯一声,见丹尼斯没反应又动手推了两下,但还是没能把丹尼斯推开,反而因为他刚刚的动作,睡梦的丹尼斯颇为不满地伸手拍了一下张嘉愿的尾骨,还顺势把腿也架在了张嘉愿的腿上。
张嘉愿:“……”
张嘉愿虽然没和别人睡过,但他敢肯定丹尼斯的睡相一定是最差的,他觉得他让丹尼斯上床睡觉简直简直是在变相惩罚他自己。
丹尼斯这次抱得很紧,张嘉愿轻轻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从丹尼斯的怀里退出来,他也不敢动作太大,怕把丹尼斯吵醒,毕竟丹尼斯为了照顾他刚刚才睡下。
不过张嘉愿之前睡得多,这会还算精神,只好维持着这个尴尬的动作对着窗户发呆。
过了不知多久,张嘉愿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开始麻木僵硬了,丹尼斯才微微转醒,他先是在张嘉愿的脖颈里用力蹭了好几下,手掌也在张嘉愿的腰上捏了一二三四……下?
丹尼斯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手上的触感不对,又摸了一把,随后不确定地顺着张嘉愿的腰部继续往下摸去,结果半路上被张嘉愿的手指截住。
虽然不知道丹尼斯要干什么,但是他的手指摸索的方向有些危险,张嘉愿本来还想装睡着,这下不得不出手阻止。
张嘉愿其实觉得很尴尬,但他知道此时的丹尼斯只会比他更尴尬,相较之下他就没那么尴尬了。
丹尼斯被张嘉愿握住手了,还不死心地捏了下张嘉愿的手,张嘉愿一大早被他又是捏腰又是捏手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见丹尼斯还在那不死心地捏他的手,他就跟在和丹尼斯互动似的也捏了下丹尼斯的手。
因为张嘉愿捏他的动作,丹尼斯身子越发僵硬,他动作缓慢地将自己的头从张嘉愿的脖颈里抬起,对上了张嘉愿那双黝黑的眼珠。
丹尼斯嘴唇微动,过去了好几秒都没能组织好语言。
“丹尼斯早上好,”张嘉愿忍不住主动打破尴尬,对丹尼斯说道:“我今天好多了,昨天晚上多谢你了。”
“早上好,嗯,你退烧了就好。”丹尼斯接过话头。
由于两人靠的过近,张嘉愿还能听到丹尼斯颇为有力的心跳声。
“你可以松开我了吗?”
“啊?”丹尼斯像是才反应过来,有些狼狈地将自己的手和腿从张嘉愿的身上拿下,一脸崩溃地对张嘉愿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是因为这两天抱着我送的那个小熊睡习惯了吧?”张嘉愿看丹尼斯的脸都羞红了,真怕这个脸皮薄的俄罗斯人想不开,连忙给丹尼斯一个台阶下。
“对……是这样的。”丹尼斯摸了摸鼻子说道。
张嘉愿看着丹尼斯起身同手同脚地走到门口,最后又开口打趣了一句:“丹尼斯,我觉得这种睡姿可能不太好。”
看着丹尼斯一脸窘迫的模样,张嘉愿没忍住蒙在被子里笑了好一会。
大概是觉得尴尬,丹尼斯洗漱完就借口还有事直接出去了,接下来的几天丹尼斯又恢复了之前的早出晚归,张嘉愿连个人影都捉不到,要不是垃圾桶每天还会刷新空酒瓶,张嘉愿都要怀疑丹尼斯是不是搬出去了。
张嘉愿想,上次在丹尼斯家,他醒来时也手脚并上的挂在丹尼斯身上,也没像丹尼斯反应这么大,他觉得他得跟丹尼斯好好谈谈,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不至于这么一直躲着他。
为了能够成功堵上丹尼斯,张嘉愿直接去了他简直的咖啡店找他,丹尼斯看到他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你好,请问可以给我做杯拿铁吗?”张嘉愿笑着问道。
“你好,今天不卖咖啡。”丹尼斯嘴上这么说,手上做咖啡的动作却没停。
张嘉愿看着开始忙活的丹尼斯又开口补充了一句:“可以麻烦你给我做个拉花吗?”
“嗯。”丹尼斯应了一声。
“这次给我拉一只小熊吧?”张嘉愿撑着脑袋说道:“可以把小熊的眼睛涂成绿色吗?”
“嘉愿,”丹尼斯一脸无奈地喊了一声张嘉愿的名字,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可以。”
“你面前已经有一只绿色眼睛的俄罗斯棕熊了,我还是跟上次一样给你拉个兔子吧。”丹尼斯说完又用手指做了个兔耳朵的动作。
张嘉愿直接点破:“你是只会拉小兔子吗?”
丹尼斯动作一顿,面上强装镇定地说道:“新的拉花也有在学,下次再给你拉个绿色眼睛的小熊。”
张嘉愿等待的时候无聊的两只手指在桌子上“啪嗒啪嗒”地走路,丹尼斯把咖啡放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用手指做了一个弯腰的动作,捏着嗓子说道:“太好了,是一只白乎乎的小兔子,让我们谢谢这位心灵手巧的棕熊先生。”
“谢谢棕熊先生。”张嘉愿又换了一个嗓音说道。
丹尼斯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会儿店里没有生意他坐在那里跟张嘉愿聊天:“今天跟朋友来这边逛街的吗?”
“不是,”张嘉愿抿了一小口咖啡,摇了摇头对丹尼斯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我有事跟你说。”
“我?”丹尼斯一脸不解:“那你怎么不等在家的时候和我说?”
张嘉愿摆了摆手无奈道:“那也得我能在家里见到你。”
丹尼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我最近确实有些忙,不过你有事给我发消息就好了。”
“那不行,这种事我觉得还是得当面说。”张嘉愿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两张剧院的门票推到丹尼斯的面前。
“上周我生病的时候多亏你照顾我,这周六晚上不知道丹尼斯先生能不能赏脸一起去看《天鹅湖》。”
张嘉愿那天凌晨醒来的时候就在思考要谢一下丹尼斯,但是他对丹尼斯的了解有限,只知道他好抽烟喝酒,别的喜好一概不知,为此他还特意去询问了安德烈。
安德烈告诉他,丹尼斯很喜欢去剧院,最喜欢看的是《天鹅湖》,正好剧院周六晚上就有一场芭蕾舞表演,张嘉愿当即预定了两张门票。
安德烈当时眼巴巴地在旁边看着,看到张嘉愿只订了两张票后他一脸不满地问张嘉愿:“我的呢?伊万你怎么就只买两张票?!”
“我不是请你吃了饭吗?”张嘉愿把面前的炸土豆和红菜汤推到安德烈面前道:“况且你周六不是有约会了吗?”
安德烈吃惊道:“你怎么知道我有约会?”
张嘉愿心说,就在餐馆里吃饭的这么一会功夫,安德烈前前后后大概加了七八个女生的好友,别说周六了,接下来一周安德烈的散步估计都排满了。
面对安德烈的追问,张嘉愿微微一笑道:“神秘的东方力量罢了。”
“我早就知道你们中国人都会法术!”安德烈激动地对张嘉愿说道:“今天这顿饭我请了,伊万你帮我算算吧。”
最后张嘉愿给安德烈看了手掌上的“爱情线”,顺便还看了一下他手上有几个斗,用某度上的一套发言把安德烈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并宣称以后要认张嘉愿当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