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曦草
随后他从旁边拿起一瓶酒,瓶身倾斜,酒液倒入空杯之中,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谢忱一口干了。
“我自罚。”
然后又是满满当当的两杯,一饮而尽。
谢忱问:“还有什么想说的?随便说。”
他接着又补充:“但是说我可以,别说他。事情都是我干的。”
明目张胆的护短行为。
邵沉笑了笑。
接着,邵沉将谢忱刚刚喝过的杯子放到自己面前,学着他的样子,也自罚了三杯,每一杯都满满当当。
“喂……!”谢忱想阻止,被挡住了。
三杯过后,邵沉对群友说:“我也有不对。我和他是共犯。”
群友们似乎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信息量,直接傻了。
这两人……赔罪罚酒,硬生生喝出了一种喝结婚喜酒的架势。
“让你等会儿送我回家……!”
“喝都喝了,”邵沉抓住他准备揍人的手,“我们找代驾。”
谢忱倒不是在纠结怎么回家,纯粹是因为上回邵沉醉酒给他带来的印象太深。
“你忘了你上回——”谢忱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地说,“别想我照顾你。”
“没事,就一点。”
“上次不也是‘一点’?”
邵沉回忆了一下,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笑了笑。
邵沉说:“上次不止三杯。”
谢忱无语:“就你那破酒量,三杯和五杯有区别?”
“……”
在他们打情骂俏的间隙,群友们终于勉强疯完,找回了一点神智。
然而当群友们看见他们亲密对话的时候,不小心又疯了一下。
“所以说……”
“你们这是……”
群友们问得很迟疑,似乎是已经有所猜测,但又有些不敢置信。
谢忱正愁没人分享,这一问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我们在一起了。”
群友不由得抱头嚎了起来:“群主真的和邵沉在一起了!”
“当初那个诅咒怎么说来着?”
其中一个群友用颤抖的手翻起了聊天记录。
他颤颤巍巍地把当初的诅咒念出声来:“群主和邵沉谈恋爱,群主和邵沉卿卿我我,群主和邵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念不下去了。
“预言家,预言家啊。”
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
邵沉微微沉默了一下。
他拍拍群友的肩膀:“换个角度,谢忱和群宝在一起了。”
“……”
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群友抬起头来,看着邵沉的脸,忽然觉得邵沉这人……也不是不能处。
“你怎么就是邵沉呢你?”群友的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
其中一个群友委屈地问:“那要是我再问你邵沉和我谁帅,你还回答我吗?”
听得谢忱都略有些无语。
重点是这个?
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把这帮人聚集在一个群里的?
邵沉:“……”
他也在想,原来重点是这个吗。
想当初,群友就是通过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跟邵沉创建联系的。
一切又回到最初的起点,邵沉不忘初心地回复了相同的答案:“你比较帅。”
群友一下子就高兴回来了。
最开始的震惊过去后,群友们的情绪渐趋稳定。
其实他们本来就没多讨厌邵沉,这个事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放下那点心理包袱之后,他们又很愉快地玩到了一起。
“是啦,本来是很不爽群主的,但是如果群主你就是谢忱的话,我们怎么会怪你呢?”
“难怪每天不上群,在忙工作对不对?啧,早说,我可是事业粉,这样我很欣慰。”
“邵沉对你好不好?虽然他是群宝,但是你是我心里的宝,要是他欺负你我们现在就把他踢出群学了男德再拉回来。”
这些群友已经自动将自己升级成了谢忱的娘家人。
谢忱略微有点被那句“你是我心里的宝”腻到:“……”
谢忱被群友挤得密不透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算是地位上升还是地位下降。
接受得最快、最高兴的,莫过于阮恒瑞。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阮恒瑞好奇地问,“我明明记得你们关系很差,你拍吻戏之前还要去厕所躲好久。”
谢忱更正道:“不是躲。”
“你当时还天天被他气红脸!”
谢忱:“……”
“还不让我和他说话……唔唔!”
谢忱干脆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塞进他嘴里。
“来拍个照,来拍个照。”群友们围着他们两个人,一个小小的长沙发挤满了人。由于谁都想挨邵沉和谢忱近一点,所以照片轮换着位置摆拍了好几张。
……
谢忱和邵沉又是留到了最后,顺带把这次的账单结了。
结完账,谢忱戳了戳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邵沉,“喂,走了。”
邵沉轻轻“嗯”了一声,就再没有反应。
谢忱直接上手拉他。
邵沉撩起眼皮,反应有些迟钝,但还是条件反射地握住谢忱伸出来的手。
“谁跟你牵手?快点起来。”
邵沉借了点力站起来,但身形有些不稳,往谢忱身上靠了靠,花费了十几秒的时间才勉强站直。
谢忱心中暗道不好,警惕地说:“喂,你不是……有点醉了吧?”
话音刚落,邵沉好不容易站直的身体又往谢忱身上倾斜。
眼见着他要摔倒,谢忱赶紧抱住他,将他扶稳。
无需多言,谢忱已经明白状况了。
他一边扶着邵沉走,一边咬牙问道:“不止三杯,对吧?”
“……多一点点?”邵沉用拇指和食指捏出一厘米距离,想想又缩小到半厘米,两根手指几乎要碰在一起。
这叫“一点点”?
谢忱看着他的样子差点没给他气笑。
前半段邵沉规规矩矩只喝了自罚的三杯,但后半程有几个群友聊起了群主的事,邵沉被吸引过去,不动声色地跟着喝了几杯。
作为回报他听见了不少他不知道的事,比如群主对邵沉行程了如指掌,比如群主会定闹钟抢各种邵沉同款,又比如群主有一回在群里发毒誓说要跟邵沉在一起……
“……你就不能自己倒几杯白开水装样?”谢忱无语地说,“反正他们也看不出来。”
邵沉一听自己好像挨说了,就将下巴搁在谢忱肩窝,哑着声音喊了一声“头晕”。
谢忱动作稍微温柔了一点,但嘴上还是不饶人:“……晕死你算了!”
最后是谢忱自己找了代驾,把邵沉塞进车里,跟代驾面面相觑了十秒之后,认命地报出了自己家小区地址。
邵沉到过谢忱家楼下好几次,但从来没有进去过。
倒是程代川进出自如,就跟有家里钥匙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第二个主人。
不仅是程代川,就连李三思的进出都不会遭到阻拦。
谢忱早就习惯了他们两个人在自己家里进进出出,他们清楚谢忱的毛病,进来不会乱碰东西,很有自知之明地将活动范围框在客厅之内。
所以当邵沉被拖进谢忱家里的时候,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十分陌生。
谢忱暂且将邵沉放在沙发上,然后去药箱里翻解酒药。
谢忱不常用这玩意,只记得程代川有一回买过,但不记得放哪了。
他翻找的时候,邵沉像个礼貌的客人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他头晕得厉害,又觉得在沙发上睡不够体面,他盯着谢忱看了好久,但谢忱就是一直背对着他。
他只好自己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