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色分析
余深伸出拳头,爽朗地说:“合作愉快。”
林惊昼和他碰拳,语气轻快:“合作愉快。”
张裕舒和宋绮年到场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晚霞的最后一点余韵悬在天际线的尾端,呈现出一种很淡的橘色。
“你是担心你那个小助理出状况没法应付吗?非要亲自过来确认一下。”宋绮年微笑着说,“好体贴啊,我们小舒真的长大了。”
张裕舒当做没听见。
场地里亮着灯,舞台的屏幕暂时黑着,张裕舒环顾一圈,一切都办得井井有条。
“大家人呢?”宋绮年张望着,“动作那么快吗?办完事都走了?”
不远处爆发出一阵欢呼,然后又安静下来,他们循着声音走过去,看到人全部集中在那里,围成了一个圈。
张裕舒听到吉他的声音,还有摄影机的灯光。
宋绮年“哟”了一声:“披头士的歌诶。”
走近了,音乐声也更清楚,透过人群的缝隙,张裕舒看到林惊昼背着吉他,站在中央,余深在他旁边,拿着一个手摇铃鼓。
工作人员聚拢着,把中间的圆心留给他们。
很养眼的画面,两个年轻人,很默契地配合着,奏出旋律。
余深先开口,他的声音很有磁性,英语发音标准,个子很高,五官深邃。
“这是余总家的小儿子吧。”宋绮年说,“长得可真帅。”
人墙太密,宋绮年看不清另一个人:“弹吉他的是谁?”
张裕舒没说话,只是往前走,沉浸在音乐声中的人们一开始都没注意到他,直到有个眼尖的,发现大老板居然不知道何时出现了。
人群自觉分开一点,宋绮年跟着张裕舒,挤到前排。
吉他没有插电,唱歌的两人也没有用话筒,但人群默契地给出一份实打实的安静,仿佛流水,把歌声洗涤得干净透彻。
林惊昼和余深对视一眼,两个人一同开口,声音意外得很搭,一高一低,像是开了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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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these memories lose their meaning
When I think of love as something new
春天刚来不久,夜里的风仍有些凉。歌声就在风中起伏,让人有一起跳舞的冲动。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短暂的蓝调时刻,天空成了他们演出的布景,像一块蓝色的玻璃。
张裕舒安静地站在那里看他,林惊昼看起来很快乐,灯光缀在他的头发上,打出一层光晕。
看得久了,那光似乎要把他浸透,张裕舒喉咙发紧。
他下意识抬手,似乎想要捉住面前人半透明的灵魂。
这一瞬,林惊昼和他视线相交,吉他声音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也跟着停下一秒。
林惊昼看着张裕舒,清唱出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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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my life,I love you more.
第71章
张裕舒在原地愣了半晌,旁边的人鼓掌都没影响到他,宋绮年看看他又看看林惊昼,特别八卦地讲:“你要跟我介绍的人,不会就是这个小甜心吧?”
张裕舒握紧了拳,心跳变得很快。
下一首歌余深拿起了小提琴,林惊昼的目光滑开,如同一尾鱼。
前奏一出来,宋绮年就忍不住鼓掌:“绿洲乐队的《whatever》,我喜欢。”
但第二首歌张裕舒根本没听清,他看着林惊昼按在吉他上的手指,大脑一片空白。
这一首歌唱完,林惊昼笑着说:“欢迎今天的特别嘉宾,余深!”
他还在旁边用手当花球,两只手放在余深脸旁边不停地转。
大家都笑得很开心,有几个活泼一点的姐姐直接大声喊“宝宝,妈妈爱你!”
余深跟大家鞠躬,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大家好,冒昧打扰了,希望这两首歌能让你们开心。”
大家又鼓了一次掌,然后才散开,去做今天工作的收尾。
《顺流而下》的摄制组也关了设备,给他们比了个大拇指。
林惊昼和余深击掌,毫不吝啬地夸他:“感觉比起上次比赛,你进步了好多啊。”
余深有点臭屁地讲:“那当然。”
张裕舒站在原地,闷咳一声。
余深这才注意到他,他碰了碰林惊昼的胳膊,压低声音说:“你老板怎么也在啊?”
林惊昼抬起手挥了挥,说:“他应该是刚来,他这人可龟毛了,肯定是来验收现场成果的。”
“那旁边那个是谁?他对象?”余深又问。
林惊昼摇摇头:“那是宋绮年,宋清的女儿,她是个不婚主义。”
宋绮年耳朵尖,她脚步一顿,偏头看张裕舒:“哦哟,这你也告诉他啦?”
“昨天跟我出来吃饭,怕他吃醋啊?”宋绮年笑眯眯的,轻声说。
张裕舒没否认,他看了余深一眼,说:“差不多吧,但这里不是英国,你别给我全抖落出去了。”
宋绮年很可爱地比了个ok的手势。
于是四个人面对面,宋绮年看着林惊昼,问:“小朋友,你几岁啊?”
这句话似曾相识,林惊昼鼻子一酸,但还是努力笑着:“二十一。”
宋绮年谴责地看了一眼张裕舒,然后说:“吃饭了吗?我请客。”
“余总家的也一起。”宋绮年说。
余深有点不满地说:“宋老师,我叫余深。”
“你们先去车里,我在这边看一圈。”张裕舒说。
林惊昼耸肩,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宋绮年很感兴趣的样子:“那我也跟着看看呗,弄得很不错嘛。”
张裕舒对余深说:“余老师能帮我跟摄制组说一声吗?一起去吃个饭,我们也算东道主。”
余深点了点头,他拿出手机发消息,又对林惊昼说:“你老板怪客气的。”
林惊昼看着张裕舒离开的背影,有点骄傲地说:“对啊。”
于是这顿晚饭张裕舒要了个大包厢,用来招待跟着余深一起过来的《顺流而下》特别摄制组。
林惊昼坐在余深和宋绮年中间,和张裕舒隔了一个位置。
宋绮年对他很有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聊,讲得倒都是音乐相关的内容。
两人谈得很投机,宋绮年喝多了酒,有点上头,她盯着林惊昼看,突然伸出手,戳了一下他的脸,惊喜地说:“你也有泪痣诶!”
林惊昼好脾气地笑,他想起他第一次跟宋绮年见面,这人也是问他:“你这泪痣是画上去的还是真的?”
宋绮年抿了下嘴唇,轻轻地说:“你有点像我一个朋友。”
林惊昼把宋绮年面前的酒杯拿走,换成了饮料,对她说:“你不能再喝了。”
宋绮年托着脸,又笑:“真的很像。”
“其实我有点后悔,很多话没来得及跟他讲。”宋绮年头晕乎乎的,想到什么就往外倒,“他已经是个很优秀的人了,没必要对自己那么苛刻。”
宋绮年捂住了脸,很深地叹口气。
林惊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给她夹菜,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死,带来的余震会这么大。
宋绮年喝了一大口饮料,怒气冲冲地说:“算了,我希望他能变成一只猫,邪恶大面包,看谁不爽就抓谁。”
林惊昼听得满头问号,总觉得这是个祝福,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宋绮年站起来,说要去厕所,林惊昼下意识跟着起身,又被宋绮年一把按了回去。
“我酒量很好的。”宋绮年一扬下巴,步伐很稳地走了,但路径不太直。
林惊昼很没眼力见地开始转桌子,试图把对面那道毛血旺转过来,但盘子刚进入他的筷子攻击范围,又往反方向跑了。
林惊昼没好气地抬头,眼睛扫了一圈发现,是张裕舒的手按在上面。
张裕舒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把毛血旺转走了。
虽然没开口,但林惊昼已经从他脸上读出了五个字。
“不准吃辣的。”
林惊昼被迫忌口,心情很不美妙,想偷偷倒点酒,又被张裕舒看着,最后悻悻然放弃,夹起一根绿油油的茼蒿,吃了。
节目组的一个摄像站了起来,拿着酒杯去给张裕舒敬酒。
这个摄像看着相当年轻,他先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又说:“一开始我还不敢认,花了好久的时间才确认,您之前做的那档节目我特别喜欢,我毕业后进这个行业也有一大半是受《过关》影响的。”
张裕舒表情淡淡的,他道了谢,用茶代酒,和他一碰。
“好可惜那档节目没有了。”摄像说。
张裕舒扯了下嘴角,有点讽刺地讲:“那还是做资本家比较开心。”
摄像喝了一口酒,像是个老友那样笑他:“张老师,你还是这么不坦诚啊。”
林惊昼也跟着笑了,他当然记得,做《过关》的时候,张裕舒年纪还小,表情比现在丰富许多,有时候碰上比较爱闹的嘉宾,也会故意逗他。他觉得不好意思了就故意板着脸,然后强行推进到下一个问题。
特别特别可爱,像坏脾气的奶牛猫。
“其实您做什么都好。”摄像又说,“就是太不留情了,不做节目就把节目全下架了,想重温都没办法。”
林惊昼以为张裕舒要说出什么刻薄话,但他的反应很平和,语气也很友好:“那时候年轻,放弃一件事的时候就搞得很决绝,所以全都清干净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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