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色分析
后来张裕舒毕业,一个人住在上海,林惊昼怕他无聊,送过他一个掌机,他们一起玩过几次,但张裕舒老骂他玩得不好,他就很记仇地不要跟他玩了。
“能进去看看吗?”林惊昼语气有点小心翼翼,好像打开的不是影音室,是张裕舒的心。
张裕舒伸手,按下门把。
这个房间有一块很大的投影幕布,还有一台可移动的电视机,旁边是一排书架,林惊昼注意到,书架旁边,还有一台黑胶唱片机。
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放了一个双人沙发,旁边是一个放满书的小书柜,还有一盏落地台灯。
这个房间看起来很温馨。
林惊昼被那台唱片机吸引,他脱了鞋,踩在地毯上走过去,发现旁边的书架上不止有电影光盘,有一层上还放了他的专辑,按照发行时间排序,不同版本的都有,有些甚至是重复的,放了满满当当一整层。
林惊昼呆了呆:“你怎么有这些?还不止一张?”
“几年前你有个铁杆粉丝脱粉,我全买下来了。”张裕舒淡淡地说。
林惊昼心里五味杂陈,嘴上还在故作轻松:“傻子,这些都是cd,你用黑胶唱片机怎么播放啊?”
“你那几张黑胶我也有。”张裕舒弯下腰,从柜子底下拉出一个筐子,里面除了黑胶,还有一大盒拨片。
那是林惊昼的演出纪念拨片,在那套房子里,被林忠明偷走之后拿出来拍卖,最后被张裕舒买了回来。
林惊昼蹲下来,拨了拨那堆拨片,深深地叹了口气。
张裕舒把唱片机打开,移动唱杆,不紧不慢地按下了升降开关。
黑胶开始转动,音乐声轻柔地流淌出来。
这是林惊昼发布的最后一张专辑,是他在生命的最后两年里创作的,《日后常相见》是最后一首歌。
大家评价说,这是林惊昼最温柔平和的一张专辑,都不太像他了。
林惊昼仰起脸,跟着音乐声轻轻哼唱,第一首歌很轻快,让人有跳舞的冲动。
林惊昼拉住张裕舒的手腕,带着他,迈着小碎步,随着音乐的节奏转圈。
歌词他已经记不清,就乱哼哼,张裕舒纵容地看着他,跟着他的动作,左摇右摆。
看他那高兴的样子,他也下意识弯了弯眼角。
林惊昼有些忘情,跳到最后脚后跟撞到一个东西,他一下子重心不稳往后倒,张裕舒眼疾手快扯住他,林惊昼却眨眨眼,很缺德地猛得一扯,存心要两个人一起摔倒。
张裕舒怕他摔到受伤的胳膊,就一把抱住了他。
他们一起跌进沙发里。
林惊昼笑得很开怀,他说:“有人骂我这张专辑太平庸呢,可是我知道我写得很好,因为听起来会觉得幸福。”
他的眼睛很亮,讲这番话时,满脸自信又有点小得意,看起来特别鲜活。
张裕舒看着他,突然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很用力的一个吻,林惊昼一开始享受,后来有些呼吸不畅,但张裕舒不放过他,把他吻得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
林惊昼有点窒息,右手在身侧扑腾了几下,按到了沙发扶手上的一个小洞。
他有些诧异,就用手挡住了张裕舒的眼睛,偏过头去看。
张裕舒不高兴地张嘴,作势要咬他。
刚开始进门,林惊昼没太在意这个沙发,现在才觉得眼熟。
“这个沙发不会是……”林惊昼看到了扶手上的破损,一个小洞,边缘像是烧焦了。
张裕舒直起身,脱离他的手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淡淡地“嗯”了一声。
张裕舒在上海做节目的时候,自己租了一套公寓住,林惊昼去过几次,当时他嫌弃原来的沙发太硬,就给张裕舒买了一个新的。
有一回他点了烟,窝在沙发一角看新写的歌的初稿,连轴转了好几天,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手上的烟就掉在扶手上。
张裕舒洗完澡出来看到了,赶紧拿旁边杯子里的水浇灭烟头,又把林惊昼推醒,特别生气地骂他,问他是不是想把自己烧死?
林惊昼有点懵,他看了看手,又看了看那根湿透的烟,然后梦游一样地拿了张裕舒手里的杯子,把里面的水喝掉了。
张裕舒被他气死,和他大吵一架。
布艺沙发扶手上就留下了一个烟疤,林惊昼那时候说重新买一个,张裕舒以浪费钱为理由拒绝了,又说正好让林惊昼长个教训,不要再做这么傻逼的事情。
这个沙发,现在居然出现在了张裕舒北京的家里。
林惊昼有些呼吸不畅,声音艰涩:“你怎么还留着它?”
张裕舒半垂着眼睛,说:“没有买到比它坐着更舒服的沙发了而已。”
林惊昼深吸一口气,他勾住张裕舒的脖子,仰起脸,在他嘴唇上印了一下。
然后郑重地说:“我爱你。”
张裕舒愣在那里,好久才回过神,他伸出双臂把林惊昼抱住,吐出一口淤积的气。
“再也不准走了。”张裕舒说。
林惊昼用脸颊蹭蹭他,“嗯”了一声,他许下承诺:“再也不会了。”
第89章
张裕舒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他给林惊昼留了一部手机,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过两天回来,手机绑的我的卡,随便花,密码和锁屏一样,自己猜。”
林惊昼想也没想按了四个零试图开锁,但手机震了一下,显示密码错误。
居然不对。
林惊昼咬了咬牙,想着这一定是张裕舒在报复他。
于是他开始试张裕舒的生日,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分手那天,然后手机就被锁定了。
林惊昼崩溃地喊了一声,把手机想象成张裕舒的脸,朝他竖中指。
林惊昼不想试了,爬起来先去洗漱,然后去厨房找东西吃。
张裕舒没打算让他饿死,冰箱里有做好的三明治,卖相一般般,但分量放得很足。
林惊昼正嚼着三明治呢,手机响了起来,没良心的人打来了电话,上来就问他:“密码试出来了吗?”
林惊昼翻了个白眼,说:“没有,我再试错一次它就要爆炸了。”
张裕舒心情很好地轻笑一声:“你不如想简单点。”
“如果是四个1我就要生气了。”林惊昼咬了咬牙。
张裕舒无所谓地讲:“生气就生气。”
“烦死了你。”林惊昼听到张裕舒声音里的笑意,没好气地把电话挂了,然后输入四个1,手机果然解锁了。
林惊昼又给张裕舒把电话拨回去:“你是不是在报复我?因为那个密码箱。”
“小气鬼。”林惊昼骂他。
张裕舒不为所动,很记仇地重复林惊昼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你看吧,我就说要想得简单点。”
林惊昼又把电话挂了。
幼稚鬼。林惊昼点开通讯录,翻了翻,里面存了安叔和姜苑的号码,但没存张裕舒自己的,林惊昼顺手点了保存,噼里啪给他打备注。
“小气鬼小舒”
还在后面添加了一个emoji的小狗。
林惊昼闲得无聊,给姜苑打电话,约她出来吃东西。
姜苑幽怨地来了一句:“洲洲,今天周三啊。”
林惊昼“呀”了一声,又笑了:“这不是正好吗?张裕舒出差去了,他让我有事给你打电话,你这是公事外出,快点收拾一下,我们去喝杯咖啡。”
姜苑提着电脑包出现在咖啡店,林惊昼已经到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笑着冲她招招手。
“我第一次觉得,做张总助理还挺爽的。”姜苑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那种早下班的快乐。
林惊昼把点菜的平板递给她,更得意了:“随便点,我们还可以刷张总的卡。”
于是姜苑毫不客气,点了店里最贵的芭菲,林惊昼要了一艘布丁船,还有一杯气泡水。
“洲洲,你手怎么了?”姜苑问他。
林惊昼展示了一下他的固定带,笑着说:“我英雄救美,见义勇为,结果胳膊脱臼了。”
姜苑皱起脸替他疼。
林惊昼装酷:“我没事儿,不疼。”
甜品摆上了桌,这家店做得很精致,颜色和造型都很漂亮。
林惊昼掏出手机拍照,还在镜头前伸手比了个耶,他给张裕舒发短信:“你的小助理借我了,我们在吃蛋糕。”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姜苑告诉林惊昼,她马上要转岗了。
“其实做张总的助理也挺好的,不用动脑子,但他跟我说这样发展太局限。”姜苑撑着脸,“上次做了春天音乐会,我发现我对活动策划还挺感兴趣的,就跟他提了。”
“所以在招到下一个助理之后,我就要换岗位了!”姜苑有些跃跃欲试,“工资也会高一点。”
林惊昼和她碰杯,特别高兴地说:“祝贺你!你好厉害!”
既然谈到了张裕舒,林惊昼就顺势问道:“你觉得你老板是个怎么样的人啊?有什么优点吗?”
姜苑歪头想了想:“他有整理癖和强迫症,不过张总虽然看不顺眼我们这些喜欢乱放东西的人,但他从来不会用领导的特权让我们收拾整齐,这点我觉得很好,他没有爹味,从来不说教,骂人也不会人身攻击。”
林惊昼笑了,他说:“确实诶。”
因为他就是那个最喜欢乱放东西的人,张裕舒总是跟他在身后默默收拾。
“人也大方,加班补贴和调休假都给得很爽快。”姜苑越说越觉得自己背叛打工人,赶紧开始说缺点。
“就是太严格了,有点完美主义,有一次我改文件都改哭了,张总倒也没骂我,一句话没说,拿起我的电脑,咔咔咔就帮我改好了。”
林惊昼托着脸,他想象着一个流泪猫猫头旁边是张裕舒面无表情的脸,他忍不住笑出声。
布丁被他挖出一个坑,林惊昼还挺喜欢听姜苑说张裕舒的,有种不一样的视角。
“那他有什么爱好吗?之前我去公司,有个姐姐说他休假喜欢去爬雪山。”林惊昼又问。
姜苑点点头:“其实第一次听说我都不太敢信,毕竟张总很严谨,不说话整个人气质也相当精英,居然会有这么疯狂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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