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见仙踪
他嘴角挂着景尚的血,眼神不善也不满地瞪他。可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反而像种嗔怪。
那抹血与他瓷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景尚盯着、凝着,手上依然用着力气,冷淡地告诉他一件事实。
“陆承安,你易感期了。”
“我易感期了啊景哥,我不想吃饭。”整整一个下午加整整一个晚上过去,陆承安没感到饥饿,没有满足口腹的欲-望。
但牙齿很想咬东西,痒。
看见景尚就想咬。想报仇。
他烦躁地被景尚从床单和被子的巢穴中拖出来,这么被侵犯领地,陆承安没直接和景尚动手就证明他还有理智。一是因为他分化等级低,释放的信息素对景尚造不成攻击伤害;二是景尚分化等级过高,根本没把陆承安的易感期放在眼里。
满屋子都是红双喜的甜腻味道,景尚闭紧门窗,仿佛是为了关住陆承安浓郁的信息素。
只让它留在这里盘旋。
自发觉陆承安易感期后,田辛不被允许踏入牧家。
偌大的庄园里,仅有陆承安和景尚两个人。
把景尚肩膀咬出血之后,他自己去医院打了破伤风。等回来陆承安重新见到他,软着嗓音说反正破伤风的针打都打了,趁现在管用,再给他磨磨牙咬一口。
景尚让他滚。
“......”
“我要回家。”陆承安强迫自己把眼睛从景尚的肩膀上撕下来,难受地说。
景尚又说了一遍吃饭。
陆承安道:“那你,给我一支抑制剂。”他胳膊肘放在餐桌上,言罢身体往景尚那边滑,两只手捉住他一只手,小心往胸口前捧着,“景哥我要抑制剂。”
他想跟景尚翻脸,但他需要抑制剂。有求于人不能胡来。
而且他这幅样子也不能真的回家。纪邈是 Omega,他会被易感期中的A l p h a诱导发¥情。
这种恐怖的场面陆承安只是稍微想一下就头皮发麻。
“你要什么?”景尚没听清似的问,态度颇有点好整以暇。
陆承安加重语气说:“抑制剂。景哥......”
“没有。”景尚打断他说。
“......”
该死的没有,肯定有。景尚信息素那么容易暴走,就算不是易感期的时候也会往腺体旁边扎抑制剂。他竟然连一支抑制剂都不愿意给陆承安,就那么泰然地坐在旁边观赏他的糗态。
陆承安不知道景尚到底想干什么,一晚上他都已经闻到了在红双喜的味道里掺杂着罗曼尼康帝。景尚再怎么强大,和一个处于易感期的A l p h a共处一室,也会被影响。
也就是陆承安分化低,否则在这样的刺激下,景尚会提前进入易感期。
姓景的狗哔大概是想让陆承安求他吧,陆承安又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说好话。这几年他在景尚这儿,向来没皮没脸。
求人话陆承安张口就来。他说:“景哥,我求求......”
“你要什么?”未承想景尚突然打断他,音色冷漠不少。
这一问让陆承安忽地不那么确定了,声轻语弱地怀疑着出声道:“......抑制剂。”
景尚说:“抑制剂只是种辅助药物。”然后他要说的话题突转,“陆承安,你已经熟悉了我的信息素。”
陆承安不懂。
“信息素可以安抚你。”
“......”
“你要什么?”景尚又问。
这个现象太特么诡异,陆承安更不敢确定。
他试探着说:“信息素?”
“谁的。”
“......你的。景哥。”
“嗯。”景尚屈起两根手指敲了两下桌面,声音不大,却让陆承安莫名抖了抖。然后他又敲了下桌面,对陆承安说:“趴这儿。我要咬你。”
第30章
短短两天而已, 陆承安作为一个A l p h a被咬了两次。
第二次还是他主动趴在桌子上,双手攥扶着桌棱,露出后颈将自己献祭。
同样都是A l p h a,他不信另一个A l p h a的信息素在不面对自己的 Omega伴侣的时候, 也能有安抚的作用。可景尚不给陆承安抑制剂, 他也不能在不做任何措施的情况下回家,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满足景尚的恶趣味。
昨天才被躏蹂过的腺体今天又被骇人的犬齿狠狠刺穿,痛上加痛, 陆承安低呼, 下意识就要弓肩起来向景尚愤怒挥拳。可他的手刚有抬起动作, 就被景尚眼疾身快地用大手包裹住拳头, 牢牢地压制在桌面上。
“唔......轻点,轻点景哥,好疼......”
‘如果是学长的话, 肯定会很温柔。’
“嗯啊......景哥!”陆承安感到后颈的咬合力猛然加大,他眼里又弥漫起水雾。攥紧的拳头张开, 想抓住点东西发泄, 景尚的手指顺势挤进, 填满他的空缺。
十指紧密相扣, 谁看了不歆羡地夸赞一句小情侣如胶似漆。
陆承安从来不是个会喊疼的人, 也没掉过眼泪。他打过那么多次架,流过那么多鲜血,每次抽根烟就是庆祝,哪种疼痛不比景尚的牙齿咬他一下来得狠。但他现在就是要矫情,就要景狗听他干得好事。
生理性眼泪第二次从陆承安眼睛里流出来,他觉得丢人, 想钻地缝儿。这瞬间福至心灵地想明白,景狗是在报复他呢。
他说了那么多恶心的话让景尚浑身刺挠,景尚便用这种方式让陆承安如鲠在喉。
该死!该死!!
本应该越想越气,但陆承安的情绪竟奇迹般地柔和下来,仿佛被舒缓的水流包裹,心里想着的那道“我早晚有一天要杀了景狗”的誓言都变得不轻不重,仿佛打情骂俏。
陆承安一直抽气喊疼,说腺体昨天没好今天又咬,还咬得那么狠、那么重,真的疼死了。总之叫得景尚心烦意乱,不自主地松了些力道。
红双喜熟悉且接纳了罗曼尼康帝,陆承安平静下来,不可思议的念头随之而来。景狗的信息素,竟然真的做到了安抚。
后颈刺痛的皮肤处忽而传来一阵很轻的舔舐,像自然界里的母狮子在给小狮子顺毛。景尚的犬齿没有从陆承安的腺体里退出来,但他的舌头在动,羽毛抚脸般地在口腔里微搅着舔过陆承安的腺体部位。
伴侣的安抚行为在这一刻化为温情充斥在二人之间,尽管诡异,但满满当当。无法忽视。
易感期时的种种不适消退大半,陆承安舒服得攥拳,颤栗着去抓景尚的手指。可景尚始终从身后压制他,掌控他,不让他动弹。他的每一丝反应都被高高在上的景尚尽收眼底,倾情阅览。
就是通过这一舔,让陆承安恐怖地意识到,景尚好像是真的想和他发生点什么关系。无论是恶心他还是报复他,反正景尚不再赶他走,而是全盘接收。
他们好像变得奇怪起来了。
这不是陆承安想要的。
虽然没和景尚真打过架,但陆承安直觉里他绝对是打不过景尚的,没把握在他想强行来的时候反抗成功。
万万没想到景尚竟然是个心智不坚定的废物,报复他不用武力,用......
哪儿有人把自己搭进来的?
陆承安喜欢顾闻,只喜欢顾闻一个。没有得到学长之前,没有被学长甩掉之前,他绝对不会和任何人发生亲密关系——尤其是景尚这个狗哔!
他的身体属于顾闻。
初吻,初......任何第一次都应该完完全全地属于学长。
被景尚第二次临时标记完进行安抚以后,陆承安回到他暂住的房间。这里很大,看着像个主卧,但只要不是在自己家他都不怎么关心。房间爱是谁的就是谁的,反正他马上要走。
从东墙角转到西墙角,然后反身再转回来。踱来踱去两个多小时,陆承安自认他确实想通了景尚的心历路程,只觉得从心底最深处蔓爬上来一股惊悚。
景狗是狠人,想以身入局。
只要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就想吐。
不过陆承安还是要最后确定一下。
他觉得,依照平日里景尚那么厌恶他的态度来看,他不该真想和他上床。
肯定只是假象。
此时陆承安很感谢他分化等级低劣,虽然A l p h a易感期该有的基本反应他都没能躲过,可理智是在的。
被景尚咬了第二下,他也不觉得腺体肿胀。
晚饭来临之前,景尚上楼来推开他房间的门说还要咬他,陆承安微惊,说:“景哥我现在不难受,不用咬我了呀......”
他还善解人意地表明不想再麻烦景尚。景哥是永远站在云巅之上的干净人物,而他生来就处于泥泞沼泽,上帝再怎么眼瞎手抖,也不会撮合这样的两个极端产生交集。陆承安为自己几年来痴心妄想的行为致歉,平白无故让景尚不悦烦恼,以后不会了。
一番话不可谓不真切,陆承安觉得,他应当能在景尚脸上看出“你不仅犯贱竟还是怂货”的嘲讽神色。真要如此,陆承安反而能放心松口气。这就说明景尚确实想报复他几年来的纠缠,但是忍着恶心的。
说开后,景尚肯定会让他赶紧滚。
可事实是,景尚的脸色确实难看了,但没有讥讽。他根本没听完陆承安仿佛性情大变“满口仁义”的胡说八道,他直接动手把不自主向后退了半步的陆承安拽过来,凶残地按到门板上。
“咣当”一声。
右脸结结实实地和冰凉的门板亲密接触,就像昨天在学校门口景尚突然犯神经病,当着顾闻的面把他往车身上压一样。
“景哥!景哥!真的不能再咬了。你的信息素有攻击性,太厉害太浓了,我受不了!”陆承安大喊大叫地挣动着想起身,可他的胳膊又被反剪。
A l p h a易感期时易怒,力量暴增,动起手来没轻没重是平常的几倍之多。但陆承安竟撼动不了不是易感期中的景尚分毫,心中直打摆。
“景哥我身上都是你信息素的味道,没法儿出门见人!我分化等级很低啊,这个你一直都知道的。我只有 B 级,可你是3S级啊,你的信息素会杀了我的!我易感期没有你们严重,景哥我真没事了。景哥!景哥别别别,景哥你别咬我——啊......!”陆承安试图告诉他如果别人在他身上闻到属于他景尚的信息素,会是一则大新闻。
高岭之花真要跌落神坛,难不成景尚要让这样荒诞的事变成众望所归,喜闻乐见?
姓景的没清醒,陆承安的所有话还在离腺体越来越近的鼻息中越来越急。他脸都变了,比生吞两只苍蝇还青绿。
信息素......
无比浓郁的信息素......
仍然是两天,但陆承安却三次几乎溺毙在罗曼尼康帝里,血液中仿佛都是酒精。
他神智晕晕乎乎的,脑袋被压制得低垂,后颈更好地露给身后人看,白皙且莹润。陆承安把景尚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诅咒景狗明天被车撞死,后天被水灾淹死,大后天被火灾烧死......他想了 200 种死法祝福景尚赶紧升天。最后仍不解气一偏头,恶狗扑食般咬住景尚按他脸但没捂他嘴的手掌。
嗓子里还发出爽快的气息。
牙齿深深地嵌进虎口脆弱的皮肉,肯定是疼的。因为景尚突然用力捏住了陆承安的脸,同时顺势往那张发出呜呜低哼的小狗嘴里送了送自己的虎口。陆承安当即咬得更方便,加大力气。
反正他易感期,牙痒,想咬东西是A l p h a的天性。
鲜血从景尚的虎口处滴滴答答地淌下来,滴落到地板上,声响有种特殊的黏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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