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见仙踪
人生没有回头路,陆承安既然敢挑衅景尚就不会后悔,但他必须要掌握接下来的事情走向。
“我是易感期, 但是......但是我有理智。我是认真的, 没有烧糊涂。学长你知道, 我的分化等级......有点低, 跟别人不一样,但这不影响我其他特征,我哪里都发育得完全的。”陆承安怕顾闻把自己的心意错当玩笑, 又或当成只是A l p h a没理智的原始求偶行为,解释得很用力很认真。
说到分化等级他的声调倏地弱下去, 怕顾闻嫌弃, 因此又用更焦急的语气解释分化等级和身体特征不挂钩。该有的他都有哪儿都不缺, 可以咬可以上。
“学长, 学长......我腺体好难受。我知道你不怎么相信我, 是我平常态度有问题。可我真是认真的。”陆承安不计后果地使劲儿往顾闻怀里钻,他发着热,身体从内到外都是高温度,顾闻的正常体温对他来说像和风一样凉爽,他亟需靠近拥抱,“你也喜欢我的吧学长......”
蓦地, 他从顾闻身上闻到一股很淡的清香味道,沁人心脾。
“进来,打抑制剂。”顾闻边单手开门边严肃地找到对策。
门开门又关,顾闻反手锁了门。将身后的天地隔绝在外,门板严丝合缝,那声脆响在陆承安听来是最华美的乐章。
他主动拉下后颈的衣领,脑袋微垂,虔心奉献。
当顾闻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透明的抑制剂,走过来往他身后去时,陆承安这才恍然觉醒,把衣领拉了上去。
清新的果柚香隐隐约约地从顾闻身上飘出来,像晨雾一般。
像初夏的味道。
陆承安张了张嘴。
“不用遮了,你身上罗曼尼康帝的信息素味道很重。”顾闻没什么表情,拂开陆承安想坚持的手,可真等看见那片几乎面目全非的腺体时还是一顿,随后才熟练地扎入针剂,“我看见景尚咬你腺体。现在看来,他不止咬了你一次对吧。”
有一点刺痛,透明的液体全部推入到陆承安的身体里。生平第一次用辅助药物,他觉得还挺神奇的。发热的身体在几秒钟的时间里降温,陆承安不再那么焦躁,也不再只想着和顾闻贴紧。
顾闻扔了空掉的抑制剂,难掩失望地问他:“承安,你带着另一个人的信息素,跑过来说想和我做·爱。”
“他把我当什么?”
“我......”
“景尚信息素暴走,全校停课。我很遗憾当时没能第一时间保护你,自己先倒了下去。但我醒来以后给你发了很多很多的消息,”顾闻掏出手机,防止陆承安这个不顾人死活的小骗子不承认似的,给他看那些数不清的短信,“我问你身体怎么样,问你什么时候来学校。景尚有没有再次攻击你,问你在哪间病房......可它们石沉大海,你半句都没有回应我。”
办公桌上的笔筒里插着几支白色的纸玫瑰,窗外的曙光斜至时,它显得那么圣洁高雅。这些全是陆承安闲暇时为了讨学长的喜欢,用几十张纸叠出来的。陆承安记得第一支纸玫瑰他花掉三天时间,因为他手笨。
陆承安一次性消失八天,手机毫不回应。顾闻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每天早上拿着一支虽然不错但其实也没有那么好看的纸玫瑰在校门口站一会儿,企图第一眼看到重入校园的陆承安。
年上者不再克制,想告诉年少者,他心里有个位置是满的。
没想到人是看到了,却看到了不该看的。
“你的感情与其说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不如说我根本不敢回应。”顾闻说道,“明面上,学校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你那么喜欢景尚,这辈子非他不可。只有我这个老师,私底下知道你向我示好,好像满心满眼都是我。”
“我永远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嘴里说喜欢我,毕业后想和我在一起,跟我长相厮守,却又为什么能做到在追求景尚的时候完全不看我一眼,”顾闻控制不住地看向陆承安的后颈,真的咬得很狠,音色低却,“实话说,你们年纪相仿,好像更适合共赴未来。但你又总是招惹我......”
陆承安要被顾闻受伤的神色弄心碎了,捉住他的手戚戚然地喊:“学长......对不起我错了。我没有喜欢景尚的,我......”
“承安,你总是把老师搞得很困扰,”顾闻叹了口气,没有抽出自己的手,拇指还依恋般地摩挲陆承安修长匀亭的手指,说道,“我是你的老师,当然也是你的学长。虽然我比你大,但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啊。它会难受会痛苦......”
“不是!”陆承安再也听不下去,他语速非常快地打断顾闻低柔却直击灵魂的拷问,解释他为什么不回消息,为什么不来找他。还说他根本不喜欢景狗,烦他烦得要死,只是因为厌恶所以才不想看他高高在上,“同样是人,他凭什么装得那么高贵。我和他是邻居小时候可是跟他一起长大的,我见过他哭得眼泪两把鼻涕三把的样子,丑死好吧。”
“现在装高岭之花,还无形地用他的权势压人。上将儿子了不起吗?我肯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其实景狗特别软弱,小时候是个爱哭鬼。”
“景......狗?”顾闻怀疑人生地低喃出这个称呼。
陆承安哼道:“对啊,就是景狗。狗哔。”
“不要说脏话。”
“哦......”陆承安不认,“没说呀。”
然后笑起来,说道:“学长我乖吧。”
顾闻无奈摇头,跟着笑了。
天边的曙光开始从黯淡的金黄变成鱼肚白,陆承安双手交叉抓住衣摆,豪放地向上举脱掉恤衫。他把上衣随手扔桌子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顾闻温润好看的面容,喃声道:“学长......你长得真好看呀。”
顾闻喉结微滚,哑声:“没有你好看。”他没动手,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大胆坐到他腿上的陆承安,如水般温润的眼神在今天早上终于变得灼热起来。
“是吗。”陆承安骄傲地咧嘴笑,笑容阳光且热烈。
他伸手捋了下额首发根,不让碎发挡眼睛,很痞帅很招摇的姿态,特别地随意。
易感期这时又发作,他觉得热意冲顶,有一股想做点什么的冲动。陆承安双手扶住顾闻的肩膀凑近他,鼻尖相触,黏昧地低声喊:“学长。”
“嗯。”
陆承安睫毛颤动,难以启齿似的说道:“那个......一会儿你要是,没看到我有什么反应,那绝对不是你的问题。”
顾闻不解,直勾勾的眼神里透出疑惑:“嗯?”
“我......可能不行,”陆承安耳朵尖变红了,更加支支吾吾地说,“别人青春期都有那种......可是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一次都没有。”
“自己没手过吗?”
“......没有。”
顾闻低笑了声,说:“每个人都不一样。你只是欲念浅,自己连用手都没试过,不一定就是不行。”
“也是哦,”陆承安舌尖刮着牙齿的内槽舔了舔,“我后天成年,没关系吧。”
“......”
气氛愈发得灼热起来,顾闻微微阖眸,一副被被陆承安完全拿捏根本做不到拒绝的样子,说道:“我听你的。”
离高考还剩三个月而已,但他们的心于今日紧紧地连接在一起,仿佛一刻也等不得。他们赌上了自己的前程。
“那就没关系。”陆承安笑笑,垂下的睫毛遮住眼底不知为何稍显黯淡的光。
他的嘴唇缓缓向前,近乎虔诚地附贴在顾闻温凉的唇上。
还差一厘,就碰到了。因紧张或期待而微微屏住的气息先行喷洒,火速拉进他们之间距离。
陆承安体温很热,顾闻的体温却是凉的。他闭眼想道:‘和学长接吻肯定好爽。’
“嘭——咚——!”
就在陆承安张嘴想笨拙地伸舌头试着吮咬顾闻的嘴巴时,一声巨响裹挟着怒而暴走的信息素疯狂地袭击了这间办公室。
反锁的房门咣当一声从合页处断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摇摇欲坠地朝地上砸来。就如前段时间七楼的高三年级后门被景尚一脚踹断,差点把高木栖砸死。
陆承安惊得从顾闻腿上跳起来,仓皇着神色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双眼就被蒙住。
罗曼尼康帝的信息素味道充斥在——可以说是被砸向他身上的外套上面。陆承安光裸的肩膀由景尚的外衣罩盖,他伸手想拿下来,刚露出小半张脸,就被景尚掐住下巴。
四目相对,陆承安瞬时心慌身抖。他从来没有在景尚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叫他这样自诩不怕痛、不怕死的人都害怕得软着腿跌坐在地,站不起身。陆承安双手抠住景尚死命掐他下巴的手腕,想要让他放手。
“景、景哥......”
外套即将滑落,景尚看了眼他的肩膀,用堪称可怖的语气说道:“陆承安,你这一副下、贱的身体再敢让别人看见,你想不想知道下场是什么?”
他把最粗俗的两个字咬牙切齿地说出来,陆承安当即猛地抓住差点滑出肩头的外套,再紧紧揪住前襟。
等下巴被松开,再被甩向地板的时候,陆承安原本白皙的皮肤留下几个鲜明的指印。他毫不怀疑如果景尚完全失去理智,他的下颌骨会碎掉。
易感期在罗曼尼康帝的刺激下,刹那淹没陆承安的神智。他四肢发软,只觉得头脑“嗡”地一下,不理解刚打了抑制剂的易感期为什么能重新折磨他。
随后在罗曼尼康帝的信息素里,陆承安悚然意识到,景尚的易感期提前发作了。
针剂猛地扎进皮肉的声音很轻微,陆承安抬眸看,只见景尚看也不看地往后颈偏旁边的位置扎了支针剂。
淡蓝色的液体。
不是易感期的抑制药物。
这种液体在上次景尚信息素暴走时,陆承安看到景慈用过。
“顾老师,没玩到陆承安这个学生,你是不是很遗憾。”景尚走到顾闻面前。他被信息素冲击得单腿跪在地上起不来,维护尊严地扶着桌腿,不让自己两条腿全跪下。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景尚一脚踩在他手背上,暴虐欲让他想要血腥,药物却让他保持理智:“我亲眼让你看着我标记他不是为了恶心你,是让你知道他是我的东西。”
“我信息素要暴走了,得离开这儿。我不想再给社会制造出什么人形武器的话题新闻,没有时间真拿你怎么样。”景尚轻飘飘地拿起那支里面有纸玫瑰的雕塑做的笔筒,眼角抽搐。随后他把笔筒高高扬起来,重重地砸在顾闻太阳穴处。
陆承安高喊一声景哥!
景尚回敬他闭嘴!!
恐怖的模样简直目眦欲裂。
红色的鲜血如注地从顾闻脑袋上淌下来,他另一条支撑自己尊严的腿还是趴了下去,毫无还手能力。
陆承安吓呆了。
景尚是真的敢杀人。
他父亲是上将,他不怕。
天光大亮,景尚丢了染血的笔筒,抓住陆承安的头发强迫他仰脸看着自己。陆承安觉得能听到他因为暴怒而把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响。
他根本做不到查看顾闻的伤势,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提溜起来朝门外拖去。外套被拉起来严密地盖住他的脑袋,陆承安机械地往前踉跄。然后他看到,被外套遮住的视线底下,有几双脚站在门外。
当听到校长愁绪叹气的声音时,他倏地睁大眼睛。
有一双腿跟了上来,陆承安知道那是田辛。
“嘭!”
几分钟后,四周无人,陆承安身上的桎梏一松,他再一次被粗暴地砸进一辆豪车的后座。他以为被划为“此时属于景尚的东西”的自己要被就地正法。
景尚易感期了,他也是易感期,他们肯定要当场做一次。
A l p h a的原始兽性一旦发作起来,可不会管场合。
景尚单手扶着车顶,矮身探进车来。罗曼尼康帝的信息素以源头的方式一靠近,陆承安立马往车角落缩。眼神迷蒙但警惕。
“后天成年。”景尚不顾他的反应,掐住他脖颈的咽喉,缓缓地收紧力气。在陆承安渐涨红的脸色里又倏地松开手。
他笑了声,友好地对陆承安说:“从现在开始,你祈祷时间过得慢点吧。”
第33章
陆承安又咬了景尚。
这次咬的是手。
他第二次咬了景尚的手。还是同一只。
什么后天, 什么成年,陆承安极力抑制想战栗的、不争气的身体,掏空思绪不去细思它们。
改装成防弹车的雷克萨斯被故意落后两步才上车的田辛平稳地驶离学校,后座挡板上升。景尚身为一个顶级A l p h a, 于今早被挑战权威, 恨不得把陆承安扒皮抽筋, 吮血啖肉。
他宽大强力且带有枪支磨损出来的薄茧的手,仿佛在摸一只应该低头温顺臣服的小动物,不厌其烦地摩挲陆承安纤细修长的脖颈。上面没有可疑痕迹, 只有后颈一片红糜, 是景尚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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