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见仙踪
“陆承安......”
“陆承安......”
“......陆承安,别推我。”
“......陆承安。”
“陆承安......别推我。”
杂草花园里的6000+枝火红玫瑰在夜晚里也盛开得像火。
它们太艳丽了,艳得让人觉得恶心。
陆承安仍然在怒吼:“别叫我!我不认识你!我不叫陆承安是陆承鞍!你快点滚啊,滚!你走!!你走啊!!!”
“......”
“我该走了,牧寒云。”景慈站在牧家的大门前,眼睛悲哀地看着景尚被陆承安推搡出来。
旁边的牧寒云没说话,只是冷笑一声:“是吗。”
早已适应晦暗光线的眼睛余光瞄到牧寒云就站在不远处的那一刻,陆承安便停止谩骂,如被时间抛弃定格。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以自己的额头与心脏能完全暴露的正面位置面对牧寒云的方向。
黑夜里他的眼睛有恨,有不甘,有淡然跟绝望。
“景尚,我想象得到......我的小猫,绝对不是第一个死在你手里的生命。”陆承安说,“我真的,想象得到,你被束缚住双手和双脚......可能不太对,也许你有一只手能动。而那只手会和一个小猫小狗联系起来。”
“如果你的手松开,那么死的就是你。如果你的手握紧,那么......死的就是猫和狗。”
他看着景尚轻声问道:“我说的对不对?”
景尚身体僵硬,不回答。
陆承安逼问:“景尚,我说的对不对?”
“......不对。”
陆承安笑了声,眼泪流进他的嘴角。而后那抹笑就像变魔术一般顷刻消失。
他宛若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你喜欢猫,他杀掉猫,你喜欢狗,他就杀掉狗。”陆承安用低喃的语气说出尤为笃定的结论,“你喜欢人,他杀掉人。”
“别说了。”景尚突然道。
“景尚,你是喜欢我啊,你爱我呀。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喜欢我多爱我。”
“陆承安。”
“你竟然爱我爱到要替我背负杀人的罪名!你真的好蠢!”
“住口、闭嘴。”
“你可不可笑,景尚你说你可不可笑啊?!我又不喜欢你不爱你,你做这些是干什么?!你看看你到底有多爱我——”
景尚怒吼:“陆承安!!”
“咔哒。”
子弹上膛的声音,于今夜而言犹如天籁。
陆承安挺拔笔挺地站着,下巴微扬,这一刻仿佛对他来说死亡才是毕生追求。
“砰——!”
“嘶......”
就在牧寒云从后腰拔枪的那一刻,景尚比他更快。他一枪崩了景慈的左手腕,景慈似是没料到,看着献血淋漓的手腕嘶气。
哪儿有人受伤不疼的。
由于距离过近,子弹射程又太快太狠,他伶仃的腕部一下子没了一半的血肉,空荡荡的。
可那道环镯,纹丝不动。子弹擦着它飞过去时它只是冒出火星,没有丁点损坏迹象。
陆承安瞪大双眼,被眼前的情景震撼到。
枪明明扔掉了,为什么景尚还有......不是扔掉的那把枪。
原来今晚他也是有备而来。
原来,他也要在今晚做一件大事。
只是还没开始,就先被陆家的一声枪响惊引而中断。
“——别动!”
紧接着,在牧寒云眼角抽搐目眦欲裂的愤怒里,景尚再次比他快一步。他一把揽过景慈,拿枪重重指向他的太阳穴。
他说:“牧元帅,我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你知道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放他走,我把他还给你。”
他的手端稳如山,又几近凌厉地重复:“你放陆承安走,我把景慈中将还给你。”
“景尚。”牧寒云一字一顿的声音低沉又可怕。
血液从景慈的手腕处流淌出来,像细小的水流,很快在脚下聚成一小洼。血腥味立马刺激了在场几个Alpha的好战天性。
生死之间一触即发。
“唉......”景慈叹气,堪称温情地说,“牧寒云,你想让我死吗?不如就放小陆离开吧。不然好像根本不用小景对着我的脑袋开枪,看看我的手腕,血如果照这么流下去,我很快就会血液流尽身亡,还是会死的啊。”
“他是你爸。”牧寒云闭眼再睁开,把枪扔在了地上,目光无比阴郁地说道。
就是在这一刻,景慈伺机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景尚手里的枪。
“砰砰——”两声枪响。他面容沉静,摸到枪就像摸到多年老友,熟悉至极。
他一枪打了牧寒云的左边心口,一枪又打了自己的左手腕。
那只曾经修长匀亭、白皙无暇的左手,于今日染尽血污,像废品般地脱离人体。
与之一起脱落的还有那只束缚了景慈多年的黑色环镯。顷刻间,没有人能够记载的强悍信息素的攻击力席卷整个星际联盟。
陆承安跪了下去,罗曼尼康帝的信息素强势地包裹住他。免他受伤。
牧寒云同样倒在地上,他低头看着左心口汩汩流出的鲜血。
怔愣,片刻后突然又诡异地低笑。
景慈弯腰捡起那只被血染红但看不太出来血污的环镯,珍惜地在衣摆处擦擦,装进口袋里。
白色的衬衫脏了。
他没有管自己的断手,仿佛它真的是垃圾。听到牧寒云咬牙切齿地喊“景慈”时,景慈十年如一日的羸弱与清冷变化了。他在笑,而且笑得很好看。
意气风发,骄傲盎然。
分化等级很低的陆承安眼前模糊地看着景慈,莫名想到曾在牧家客厅看到的那副油画,上面有一首诗。
【约瑟将会重返迦南,请别悲哀;
棚屋将会回到玫瑰花园,请别悲哀;
如果洪水即将来临,吞没所有的生命;
诺亚方舟是你们在风暴中心的指引,请别悲哀。】
“寒云,我该回去了。”景慈从自己的断腕里拔出一个很小很小的黑色方片,他对着月光仔细地看,而后张扬含进嘴里,藏在舌头下面。
他让牧寒云看他被染红的薄唇,缓缓缓缓地说道:“里面是你们星际联盟这30年来的所有实验机密,谢了。”
牧寒云:“景、慈——”
景慈看了眼把陆承安护在怀里的景尚。这个孩子降世的第一天,他与牧寒云产生争执。牧寒云说景尚是天生坏种,景慈坚持不是。后来看到景尚的所作所为景慈不知道有没有真正产生过一丝犹疑,但他确实向牧寒云妥协过,当时他还说:你赢了。
“牧寒云,”景慈低声对这个人说,“......你输了。”
7月7号,阴。
凌晨3点21分。
星际联盟所有城市上空,警报器彻夜狂鸣。
第74章
“元帅——!”田辛全副武装地从一辆装甲车里跑下来。他后面还有几辆装甲车。
黑色的制服融于黑夜, 让他们显得异常无情。
“元帅,您受伤了!”田辛蹲下检查牧寒云心口的枪伤,紧张地要做应急处理。
牧寒云挥开他的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这里已经没有景慈几乎要毁天灭地的信息素, 但他带来的打击不是幻觉。
是真实的。
警报器在闪烁、狂响。
“星际联盟近30年的实验数据都被俘虏景慈盗走, 所有人听令——”牧寒云胸膛淌着血, 但他下达军令的时候,仍然中气十足,好像他从不曾挨过枪子儿。
今夜被齐响的警报器引来保护牧寒云牧元帅的特殊军队, 齐声应答:“是!”
“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牧寒云面色苍白, 捂着胸膛缓过阵痛, 继续下达军令:“景尚——连杀两个平民, 已经畏罪潜逃。追。把他抓回来接受星际联盟的法律审判,死刑与否,都是他应得的。”
“——是!”
那些人来得快去得快, 最后这片空旷的土地只剩牧寒云跟田辛。而田辛不由自主地看向陆家曾经杂草横生、如今种满火红玫瑰的花园。那里有两个人。
一个陆承安,一个景尚。
可牧寒云就像伤势过重看不见他们, 田辛张了张嘴巴。
“田辛。”
“到!”
“去追景慈......”牧寒云身形有些摇晃, “护送他离开。”
不仅如此, 他还说了路线。
“......”田辛接受军令, 毫无疑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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