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见仙踪
陆承安眼前发晕,缓过一口气才又发号施令。
不知过去多久,景尚不再只做正事,低声:“陆承安。”
“嗯。”
“我害怕你恨我。”
“......嗯?”
“我走的时候,你刚满18岁不久,还是个小孩子呢......我和你一共分开4021天,”景尚抱住陆承安不撒手,“这些天里,我每一天每一晚都很怕......我真的特别害怕听到你过得不好的任何消息。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可你过得真的很不好,都是因为我没用。”
景尚说:“......我恨我。”
陆承安眼热:“傻哔吧。”
“......我爱你啊陆承安。我爱你爱得不知道怎么办。我真的很爱你啊。”如昼的灯光下,景尚的眼睛里有种挥之不去的难过伤感,以及对自己的厌恶,好像陆承安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为他才造成的,不知如何弥补,也不敢将那颗早已满目疮痍的难看的心脏剖开来给他看。
“我应该对你很好......我应该对你很好很好的。我小时候想抓住你,长大后更想抓住你,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像总是在做错事。”
陆承安红着眼睛拍他脸,拍狗似的,语气很冲道:“谁特妈说你对我不好?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景狗你少特妈矫情。”
“你有病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比我大20岁不是2岁。”
“我那时候18岁是个孩子难道你很大吗?追忆什么往昔!”
脸被拍得啪啪响,景尚纹丝不动,抓住陆承安的手让脸颊贴着他的掌心说:“对不起,陆承安,我以前总伤害你。”
他说的是陆承安做舔狗的那几年,景尚一直爱答不理,他被所有人嘲笑的事。
可是他们不得不如此。
“那叫什么伤害我,那叫景狗爱我。”陆承安重重地亲他嘴巴,“臭傻哔。”
景尚与他亲密无间:“对不起陆承安,那时候总是骂你。”
“......”
抱歉,曾对你秽语污言。
“......”
陆承安眼泪淌下来,又哭又笑的:“我骂你骂得更起劲,我也要给你道歉吗?我才不要跟你道歉,那是你应得的景狗。”他让景尚尝他的眼泪,虚张声势的音色软下来,“你没有骂我,那是我们约定好的......”
“对不起,陆承安。”
“我接受了,景尚。”
“对不起,陆承安。”
“我知道了,景尚。”
“......”
天色熹微,陆承安被榨得筋疲力尽,不管景尚还是精神抖擞自顾自趴过身睡去。他脑袋昏昏沉沉地摸着景尚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景尚又在摩挲他右手中指。
玄色戒圈在外面晾了会儿不再灼热,重回温凉。
陆承安迷糊咕哝道:“你一回来,我就想抽取我们俩的信息素让它重新识别,那样你又能听见我看见我。可是我想着,就你这么霸道又生猛的,淦起来没完没了......我担心我信息素的分化等级还会继续变化,到时候还得再弄,麻烦。我想等我分化等级彻底稳定下来的时候......”
咕哝声音被困意打败,越来越小,但他还在说着:“我现在有点后悔......应该在你回来就提取我们的信息素的......”
“这样你今天晚上就不会再害怕了,我明天就弄......”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嘀咕些什么,但陷入沉睡的那刻,他感觉到抱着他的景尚,更紧地把他拥进怀里。唇擦过他的额头、眼睛,鼻尖和嘴唇。
—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陆承安竟然未觉神清气爽,浑身骨头有被拆卸又被装回去的散架感。他活人微死地睁眼不起,盯着天花板发呆。待头顶上方出现景尚的脸,喊他起来吃饭,陆承安才眨眼开机成功。二话不说抽出自己脑袋下面的枕头,以横扫千军万马的气势砸向景尚这个狗东西。
然后被景尚轻飘飘接住,陆承安看出自己软绵绵,只有丢人现眼的份儿。愤然地扯被子盖住头,继续关机不起。
十几分钟后,陆承安被一双有力的手从被子里扒出来,景尚给他穿睡衣。
“医院给你请过假了。”
“哦。”
“明天再休息一天?”
陆承安警惕地眯起眼睛。
景尚保证:“不碰你。”
陆承安放松警惕:“行。”
下楼的时候,陆承安突感眩晕,差点儿踩空一阶楼梯。他跟在景尚后面,离得近,景尚立马发现他的异样扶着他问怎么了。
缓过那阵天旋地转后,陆承安按太阳穴,没好气:“肯定是你干太狠了有什么好问的啊,你不害臊我都害臊。”
“......”
陆承安骂他:“不要脸。”
“......”
景尚认:“嗯。”他张开手臂,说,“我抱你去餐厅?”
“......”
这下陆承安是真害臊,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真想一脚把你踹下去。”
景尚好脾气地笑:“嗯。”
经过昨晚,陆承安觉得他好像有点把自己逼得太紧。药剂不是一两天的工程,他再心急如焚也没用,必须谨小慎微地行进。
否则只会功亏一篑。
他应该多陪陪景尚的。
“我们去旅游吧。”陆承安像个饿死鬼似的,毫无形象地往嘴里扒饭,“请一周的假。”
景尚立马问:“真的吗?”
这幅极速确认的表情真是相当缺爱的表现,陆承安的内疚要溢出来,也立马说:“当然真的啊,我现在可是只说真话的。”
“我去收拾东西。”说完生怕陆承安反悔,当即撂下筷子起身上楼,步履生风。
“诶......”陆承安无语。
他想吐槽景尚两句,可又一阵更厉害的眩晕感随之而来。刚才像个饿死鬼,谁知刚吃两口便不想再吃。陆承安皱眉,凝神坐着,等眩晕过去。
几分钟后,晕感消失,陆承安脸色却更加难看。他感觉胃里有火灼烧,胸口也有东西堵着。
嗓子干涩,口腔泛苦。
他摸自己额头,没发烧。
须臾,难受的异样丝毫没有减退,越来越严重,感觉不会再自行恢复。陆承安本不想让景尚担心,但心知如果瞒着的话,事后只会加重他的担忧。
所以陆承安扶着卓沿慢慢地站起来,朝楼上卧室走去。
白色的行李箱躺在地上,景尚在收拾两人衣服。
“景哥......”
景尚侧首看来,陆承安明明不再眩晕,但此时却看不清景尚的脸。
只能模糊看出他脸色巨变。
身体被景尚抱住,陆承安下意识攀上去,紧紧抓着他胳膊。
嘴里不知道是味蕾分泌还是怎么,陆承安使劲儿咽嗓子,想把口水吞下去。
“景哥......我有一点......”
“我不太舒服......景哥。”
景尚肯定在说话,因为他嘴巴开开合合,语速还特别快。但奇怪的是陆承安怎么努力地听都听不清楚,只能听到几声像被湍急水流冲散的名字。
“陆承安!”
蓦地,陆承安好像再无力支撑自己的躯体,单腿跪下去,接着第二条腿也跪下去。
他双手像八爪鱼似的扒住景尚才不至于脑袋栽倒在地。
“咳......”
一声呛咳,令陆承安终于知道了是什么东西从他的胸口上涌至咽喉,从咽喉上涌至嘴巴,再从嘴里狂涌出来。
是鲜血。
“咳......咳咳......”
源源不断的血从陆承安的嘴里溢流,怎么都控制不住。哪怕陆承安抬手捂住嘴,不想让景尚看见,那些顽皮的血依然挤进他的手指缝儿染红手背、小臂,衣服和地板。
怎么办啊......
陆承安看着自己的血,有些恼怒地想:真是的,又要吓到景尚了。早知道会吐这么多血,就自己提前打车去医院。
真是的......好讨厌啊。
第100章
陆承安觉得他只是睡了一小会儿, 意识逐渐回归时又觉得自己应该睡得挺久。因为被景尚弄到几乎散架的不适统统消失,剩下的只是一种大病初愈、乃至劫后余生般的轻盈。
当看到景尚疲累到在他病床边寐憩,握着他的手不松,陆承安更确定自己肯定不是昏迷一时半刻。另一只手的手背贴着输液过后的医用胶带, 应该刚拔针不久, 否则景尚肯定不敢睡。
胃烧胸闷, 而后呛咳吐血的片段像一场虚幻的电影,陆承安静静地看着景尚。剔透的烟蓝色眼睛执拗地描摹他的眉眼,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涩。
当时他意识全无, 后面的事不记得, 陆承安都不敢想会把景尚吓成什么样子。
他想让景尚好好休息, 但手指只是刚无意地一动, 景尚便霎时睁开眼睛。坐起来时眼里没丝毫迷惘,精准地锁定陆承安。
“......我没想吵醒你。”
“你怎么样?!”两人几乎异口同声,景尚的声音比陆承安快些, 焦急和欣喜同样浓厚。但更多的还是担忧惊惧。
一只大手随即覆盖额头确定陆承安的体温,陆承安眼珠悄悄向上看, 不敢吭声。
医生护士冲进来, 虽略显嘈杂但井然有序地一通检查, 又是给眼睛照灯又是听心跳正不正常的, 陆承安全程都顺从配合。特别是意识到景尚自始至终都在旁边盯着, 陆承安更配合,致力让他看见自己没事。
约几分钟后,有人力和仪器的双重保险,陆承安体征正常一切安好。护士们退下,走前那个医生好像对景尚恭敬地说:“莱恩博士一会儿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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