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它似蜜
但他确实成功忍了过去,躺在羊毛味儿很重的被窝里,时湛阳呼吸平静,心如止水,直到怀里一空,邱十里滑了下去。
“ナナ?”
邱十里二话不说,扯下裤腰就开始含,从一开始就含得挺深,很热情,很大胆。时湛阳挣扎了一下,但立刻,那种膨胀感就挤到脑子里了,人家都做到了这份上,他知道自己再拦就是脑子有病。
两个多月没怎么弄,又浓又多的一股,全被吃干净,看着被子拱起来的弧度,时湛阳听到小弟吞咽时嗓子眼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很努力,好像也很心满意足,他心想饶了我吧,随后他趁邱十里爬过来趴在自己胸前,强硬地把人压在床上,腰下垫了两个枕头,让人把屁股抬高腿分好,裤子一扯就掉了,他埋头在那两条大腿之间。
没去打后面的主意,时湛阳专心针对前面那只高翘的小家伙,因为邱十里在推他,在躲,所以时湛阳第一下很用力,都把邱十里给嘬疼了,往后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温柔。邱十里哪受得了这样,手指纠紧他的头发,腿根不自觉地夹他,两条细溜溜的腿无力地垂在他背后,时不时乱蹬一下,叫得鼻音都哝哝地出来了,最后哭着射了才被放过。
时湛阳抹了抹嘴,单膝跪起来,淡定地躺回邱十里身边,侧脸看着满面通红小弟,随后,脸颊就被一双汗津津的手捧住了,邱十里把抽噎都咽下去,黏黏地贴上他的嘴唇,一下一下地吻他。
时湛阳张开了嘴。他总觉得自己做不到这一步,口过之后立刻接吻,吃到的不都是自己的味道吗?时湛阳对自己的那种东西还是比较嫌弃的,确切地说,他觉得任何人的此类液体都挺脏,刚才之所以什么都没想就吞了邱十里的……
又或者,假如刚才邱十里从被子里钻出来找自己接吻,难道就会拒绝吗?
好吧,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时湛阳对自己感到无奈,吻得更深了些,拇指轻轻刮磨在小弟湿软的腮边,他承认,自己这种双重标准是注定要延续一辈子了。
第二天风刮得很急,晨间的露水和雾气也冰得人手心发冷。邱十里没带什么御寒的衣服,早起从毡房里出来,身上穿着时湛阳的浅茶色针织衫,太宽太晃荡,就把下摆拢一拢,塞到细细的裤腰里。迎面遇上几个拎着牛奶桶的妇女,再往前走,时郁枫似乎没梳头发,坐在越野车前盖上,正在啃一个巨大的烤包子。
时湛阳则打开轮椅的按摩模式,悠闲地闭目养神,一见他过来就笑了,“听见什么了吗?”
“螺旋桨?不会吧,”邱十里把热牛奶递给大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我刚才听见,以为是幻听。”
“抬头看。”时湛阳抿了一口牛奶。
邱十里照做了,仰头看了几秒,透过乳白色的浓雾,他看见几个黑色的小点正在靠近,心中不禁尖叫了一嗓子,自家和当地政府按理说没什么交情,大哥居然还能把直升机弄过来。他盼着那几架黑鹰能给自己带来点顺手的武器,忽听嗒嗒几声,枣红的马儿在车边站定,那红衣少年就坐在鞍子上,手里拎着缰绳,一脸严肃,冲啃包子啃得满嘴流油的时郁枫不甚熟练地挥了挥手。
“早上好。”时郁枫用新学的哈萨克语说。
第六十七章
按照卫星地图来看,前方是一片完整的绿色荒野,从地面的角度看却是一片迷雾重重,才出发不到二十分钟,大片大片乳白的雾气就迫不及待地涌上来,能见度不足十米。
这事看来有点灵异,不过,在这种原始区域,什么事和磁场扯上关系,它的灵异就有了正当理由。邱十里很淡定,咬开封条,按下密码,把第三只定位器装在马辔头上。头顶上方螺旋桨转动的响声还在,这是低空飞行,撑死也就几百米的距离,但抬头却看不见直升机的影子,对方往下瞧也是一头雾水,两边只能通过这点电子信号来互相确认存在。
对讲机传来长机飞行员信号稳定的通知,邱十里才停止调试,双手牵着缰绳看向前路。有强光从身后打过来,把眼前的雾照得白茫茫的,那是时郁枫开了远光灯,压着速度在他身后慢慢地跟,再往后则是一条车队,十二辆牧马人分成两列,车轮碾出的摩擦声层层叠叠,清晰入耳,但也就只有这点声音了,混着耳麦里的轻微噪声,以及直升机并不真切的响动,倒更像是种另类的万籁俱寂。
邱十里知道,时湛阳也在副驾驶上看着自己,腰上绑的那条荧黄反光带一定足够扎眼。
他其实是有些心慌的,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自己不在那辆车里,大哥也没有让别的伙计进去,万一突然来个意外,他担心时郁枫那小孩应付不来。事实上,邱十里也说不清到底会有什么意外,掉队,打滑,爆胎,也许是天上忽然掉下块陨石呢?总之是狗日的意外。想到这儿,他也觉得自己足够神经兮兮了。
身下的黑马倒是安定极了,紧紧跟在枣红大马身后,几乎衔着人家的尾巴,红马上的红衣少年也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腰杆挺得笔直,端端坐在鞍上,粗粗的辫子垂在肩后,有节奏地轻轻摆晃。走了这么远,他一直保持着不紧不慢的小颠步,好像快了就会惊动什么,没有回头搭理邱十里一下,只会在需要转向的时候抬手招一招,完全不需要保护似的。
之前就听说过,这孩子是个哑巴,现在才发觉他本身也没什么和人交流的欲`望,于是邱十里也就乐意保持这份沉默,身后的目光和腰上抵着的枪托令他安心,也好集中注意力。倒是邵三沉不住气,跟在一侧和另一侧的翻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说什么临时接到通知出发,连着赶了两三天的路,下飞机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说什么旧金山比这边暖和许多,花粉过敏的季节都过完了,还说什么航空汽油现在真贵,七架直升机两架补给机下来都不敢看账单。
作为真正管账的那位,邱十里心说肉疼的应该是我吧,公司上下开销事无巨细,大头总要过他的眼。虽然赚的比花的多,但他每次看到那些用途千奇百怪的账单,以及上面夸张的天文数字,都会在心里怪自己不够勤俭持家。
比如每年赞助给中国大熊猫基地免费使用的运输机,又比如家里几百亩花园定期全盘更换的名贵花种,邱十里经常想问问大哥,这钱我们能不能不花。
虽然量级不同,但他操的心和那些每天起早逛菜场的主妇也差不了多少。
又走神了。
“废话少说两句,”邱十里转脸看了正在吹牛皮的邵三一眼,夹了夹马肚子,“这次总共来了多少?”
“人不多,就三十五个,家伙带得挺多,老大让我们保密,”邵三立马跟上去,“三哥,你说这地方鸟不拉屎的,又没什么人好见,那些勘察什么的也都有专家,咱们在这儿看着就行,老大干嘛还要亲自过来呢?不会是看风景吧?”
是这个道理,邱十里默默想,朋友圈子里那么多做大老板的,只有自家大哥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他经常替时湛阳觉得累,觉得责任那么多,挑几个担担就好了,否则钱赚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不还是给自己找负担受?可他当然也清楚,至少这次,时湛阳为什么挑了这种偏僻荒凉的地界,又是为什么要费劲在这儿待上这么多天。
“大哥到得比我还早,”邱十里轻声地说,又在手上缠了圈缰绳,“你们也别琢磨这么多,把活干漂亮了,别让他担心就好!”
邵三“哎哎”应着,又说:“三哥,我们都以为这回见不着你,没想到你在,四少爷也在!”
“我又不是废掉了,总不能一直休假吧。”邱十里眯眼看向前方,“见不到我才奇怪。”
“是啊!兄弟们都高兴,”邵三美滋滋的,“大哥可算把三——把嫂子哄好了。”
“哄?”邱十里泛起点笑,“用得着?”
“啊?不用?”
“大哥不用。你以后娶到老婆了,恐怕得经常哄。”邱十里笑道。他心想,只要能继续在大哥身边就好了,既然两个人心里在想什么互相都明白,又不是那种敏感脆弱的怀春少女了,再扯什么哄不哄的,不觉得无聊吗?
他可从来不想看时湛阳低声下气地去跟任何人说“是我的错”,包括跟他自己。他觉得自己大概喜欢时湛阳的一切,好的是好的,坏的也是好的,除了道歉。
雾气是在出发后第一个小时零八分钟开始消散的,天上朦朦胧胧现出一团白日,渐渐地,直升机的影子有序地打在草地上,时郁枫颇为欢快地鸣了几声喇叭,大概方才钻雾已经钻得不耐烦了。邱十里环顾四周,地表的形状明晰起来,他们这是到了一群山石嶙峋的高坡之前,尖锐的口哨响起来,红衣少年冲高空仰望,一只低旋的花尾小隼就迅速落到他的肩上。
他回过头,晒得发红的脸蛋上,一双羚羊似的眼睛快活地弯着,他冲邱十里比划了几下,嘴里还匆匆对着口型。
“海沙尔说,危险的路段已经过了。”翻译说道。
少年又做了几个手势。
“浓雾是天神Tangir对我们的考验,是地下河的声响带我们找到了方向。”翻译又道,把声音拖得又长又重。
少年重重地点头,扬起鞭子,纵马飞奔起来,完全不见方才的小心翼翼,那只小隼也乘着气流展翅起飞,在比直升机稍微低上一点的空中平稳地滑行,少年就像是在追逐它的影子。天地都光明了,青空碧透,云波流转,邱十里也打马加起速度,车队在他身后呼呼啦啦地接连跟上,哪怕有直升机噪声干扰,他也能把到底有几对轮胎听得一清二楚——可方才怎么什么也没听到?什么“地下河的声响”,以前在耳朵上动的那个手术还不够吗?
可能这就是红衣少年的神奇之处吧,草原抚养大的孩子,一个即将长成的年轻巫师,只有他能够引路。对那些先天因素,邱十里没有争强好胜的心理,很快放平了心态,速度一提起来,他才真正感觉到草原的辽远,哪怕突兀的群山就在前方挡着,他却还是有那种能够狂奔直到天涯海角的自在感觉,马背的线条都流成了风,他就骑在风的翅尖儿。邵三已经乐疯了,和翻译一块窜到前面,想追上那少年,想跑得让牧马人的马达都追不上,邱十里则向后看,颠簸中,一晃眼,他望见时湛阳的眼睛。
时湛阳很欣赏地注视着他,正在笑。
那一刻邱十里有一种强烈的奢望,不,应该说是愿望,兜头一泼,弄得他全身上下都在叫嚣这件事。他想让时湛阳在自己背后。不是隔了马尾隔了草地也隔了越野车脏兮兮的前盖,他要时湛阳就在马背上,双臂环上自己的肩膀,胸膛贴着自己的脊梁,他要和时湛阳一块握这缰绳,一块用两条腿夹一夹骏马的肚子,就能灌着风窜出去好远。
耳麦里则传来一句:“ナナ,专心骑马。”
邱十里惶惶摆正身子,伏下腰肢放长缰绳,卯力去追前面的三个正在变小的点。
石山近了,近在眼前了,石山之间蜿蜒着一条河,没不过小腿的水量,只有这短短一段露出地表,光看水面也没什么流动性可言,河水却冰凉清澈,浅浅地盖在碎石河床上面,就像积雨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