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木灰南
这几天,苏青到处找梁淮波。
润景别墅扑了个空,门锁也换了。
去公司直接被拦在前台。
电话也打不通,他实在不知道该去哪找了。
听说袁灼的摄影展提前开办,他就想来碰碰运气。
果然,透过门缝看到了梁淮波的身影。
和那个奸夫靠得那么近!
奸夫淫夫!
苏青非常愤怒,但是想到他目前的处境,还是咬牙吞下屈辱,对保安柔声说,“小哥哥,你就让我进去吧。我男朋友在里面,他好像出轨了,我得去抓奸。”
他声泪俱下,“他嘴上说爱我,实际上却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如果不是我正巧发现的话,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这样脚踏两条船的渣攻,你说,我能原谅他吗?”
保安无语地看着他,满脸牙疼,但还是坚强维持住了严肃的表情,“没有请柬不得入内。”
苏青气急,“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保安翻了个白眼,“有同情心能给我发钱吗?”
苏青气地“啊!”了一声,一骨碌站起来,又往里冲,“我不管,你让我进去!”
“你当是你家啊,你想进就进。”保安轻松地又将他一个咕噜推到地上。
苏青气得发疯,想大喊大叫。
余光看到保洁路过投来看热闹的眼神,又憋屈地忍了回去。
他面目狰狞地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门缝变大。
一个人影拉开门走出来,“你好,请问看到袁……?”
话音猛地吞了回去,与此同时,苏青惊喜地叫了一声,“淮波!”
门倏地拉上,梁淮波自然地退了回去。
这次连门缝都不留。
苏青哑然。
保安忍不住笑了一声。
苏青面色阴沉,怨毒的视线在保安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合上的大门上。
看着他的眼神,保安笑声一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靠,这人不会有病吧?
这年头走极端的人可多,他得小心啊。
就在保镖警惕起来时,苏青转身走了出去。
没必要自取其辱了,梁淮波的态度很明确。
他拿出手机,点进和某人的聊天。
梁淮波,这是你自找的。
可别怪我。
聊天界面中,对面又刷屏无数条消息。
他随手往上翻了翻【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姓梁的是一伙儿的?】【我警告你不要报警。】【你为什么帮我?】【你有什么目的?】
不屑地笑了一声,他慢慢打字。
【我的目的和你并不冲突,你只要知道,我会帮你。】
【之前帮你躲过他的保镖,已经证明我的诚意了。不然,你早就被他抓了。】
【要不要合作,你自己想清楚。】
那边的消息倏然一停,好半响,对方回了消息:【你也想搞梁淮波?】
苏青:【当然。】
对面:【好,那我们合作,你最好别骗我。】
苏青:【你才是不要拖我后腿,我想搞他的心比你强烈多了。】
嘴角勾起一个笑,苏青阴冷地看了展馆最后一眼。
大步消失在拐角。
第三十六章 横祸
天空阴沉沉的,渐渐飘了些雪。
父亲的墓修的又大又气派,梁淮波弯腰放了一束花,站直看着碑上的遗像,没有说话。
无论看几次,他仍然无法将相片和父亲的样貌对上。
记忆里,父亲总是冷酷精明。因为皱眉和撇嘴过于频繁,眉间和嘴角都有很深的纹路,看上去严肃又刻薄,和任何一个中年人没有两样。
但是碑上的相片是他二十多岁的样子。
青涩、骄傲,看着镜头的眼神亮亮的,带着青年人的腼腆。
看着看着,他突然笑了。
“骗子。”
明明是你自己忘不掉。
身后传来脚步声,渐渐停在他旁边。
袁灼捧着他的众多副本,胳膊下夹着一个铁盆,说话时嘴里呼出淡淡的白气,“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冷不冷?”
盆放到地上,点了火。
袁灼拉着梁淮波蹲下,摸摸他的手,又去摸他的耳朵。
全都冰凉。
他责怪地看了梁总一眼,“要风度不要温度了是吧?看你穿的。”拉着他往火盆前凑了凑,自己在他身侧挡着风。
梁淮波低头看了:西装外面披了个黑色毛呢大衣,和深秋时的装扮一样。
他神色如常,“我不冷。”
袁灼不由分说把他领子竖起来,稍微挡住耳朵,“得,下次我得记着拿个围巾。”
梁淮波瞥了他一眼,“先顾好你自己吧。”
“你能和我比?我体温高着呢。”
梁淮波不说话,把领子压了下去。
袁灼把他领子立回去,不让他动作,自己把领子折腾折腾也立起来了,“这样可以不?”
梁淮波没回答,只是也没有再压领子。
“真是。”袁灼嘟囔着,眉眼带笑,“看来下次,我得记着围巾带两条。”
梁淮波低头看火盆,稍微侧了一下身,肩膀不经意碰到袁灼肩膀,立刻被笑着揽住。
各种副本扔到火盆里,边扔,袁灼边念,“伯父,初次见面,我是袁灼,一名业余野生摄影师、业余投资人、业余富二代,以及淮波的专业男朋友。久仰久仰。”
梁淮波轻掐了他一下,“正经点。”顿了顿,“不用说话,他又听不到。”
袁灼煞有其事,“不一定吧,伯父没准泉下有灵呢。你要不要也说点什么?”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梁淮波无意识倚着他肩膀,“母亲和他离婚之后,他对我就冷冰冰的。”
这话像不自知的撒娇,告状他的父亲对他不好,不过他自己显然没发现,“教导我利益至上,感情只会浪费时间。遗像却还要用和母亲结婚时的照片。——他是个骗子。”
袁灼心疼地吻吻他的额头,“他真过分,那我也不和他说话了。”
梁淮波被他逗笑了,“你是幼稚鬼吗?”
“我是认真的。就不该给他烧,浪费我的纸。”
梁淮波“哼”了声,“知道了,你是小气鬼。”
袁灼无奈,“你到底哪边的?”
“你这边,但你还是小气鬼。”
有这句话袁灼就满足了,他大度的道,“好吧,那我就是小气鬼。小气点有什么不好,都省下来给你。”
梁淮波抿着嘴,“谁要你的。”
“不要也给。”袁灼故意学梁总的语气。
见梁淮波瞪他,袁灼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母亲和你父亲离婚,她?”
听出他话里的犹豫,梁淮波淡淡道,“她很好,现在还是享誉国际的知名画家。上次在伦敦她的画压轴拍卖,你应该也听过。”
这个描述过于耳熟,袁灼皱起眉,冥思苦想,隐约记得梁总提过她的名字,“季如风?”
“嗯。”
眼睛逐渐睁大,袁灼想起了什么,但没说出口。
梁淮波没注意他的表情,谈到母亲,他情绪有点低落。目光从火盆扫过,见到墓碑时,他叹了口气,站起身,“算了。”
“怎么?”袁灼顾不得纠结,紧跟着站起来。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但我印了些公司的报表。”
阻止他的动作,梁淮波转过头,“我去车上取,你在这等我。”
“……好。”
见到梁总背影走出墓园,袁灼犹豫着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喂,妈?问你个事,季阿姨她全名叫什么来着?”
-
墓园外僻静无人,空荡荡的,门卫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