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掐指一算
但又不影响正常活动。
于是他摇摇头说:“没事儿,感觉能忍。”
蒋舟的爸爸很早就因为车祸过世了,妈妈一个人带他,工作又很忙,蒋舟不想给妈妈添麻烦,从小就习惯了忍耐。
反正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忍忍就过去了。
林乐观察了下他的脸色,看他也不像是勉强的样子,便说:“那好吧,难受别硬撑哦,后面几天记得好好吃药。”
蒋舟十分乖巧地点头,说知道了。
就不知道是真乖还是装乖。
他们刚上大一,体育课都是统一的强身健体活动,没有选修运动种类,老师随便带他们拉伸了一下,就让他们排好队绕操场跑圈。
蒋舟身体素质好,在原世界跑五千米都不在话下,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跑了一圈四百米都有点喘不过气。
头晕,眼花,腿发软。
真是邪了门了。
跑着跑着,蒋舟的腺体又开始刺疼,一开始并不明显,只是一阵一阵的,到后来开始持续的痛,虽然蒋舟本人比较擅长忍耐,不过他心中有一个微妙的度,知道自己不能作死。
比如说,他明白自己现在如果再不知死活地硬撑下去,那完全就是大傻春。
他戳了戳林乐,小声和他说要去旁边休息会儿,林乐问他要不要自己陪着,蒋舟连忙摆了摆手说不用。
说完,他就停下脚步,抬着自己虚软的腿,小心地挪到到操场的草坪上蹲下,捂着自己刺痛的腺体,嘶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连头也变得昏沉起来。
他耳边像是蒙了一层水,所有的声音都朦朦胧胧的,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是谁的信息素没有收好吗?”
“啊,怎么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
“你们谁带了阻隔剂吗?”
蒋舟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补了阻隔剂,脑子都雾雾,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在讨论的是谁。
他现在只是想快点离开操场,他知道Omega的信息素也会影响到Omega。
腺体本来就难受,还是不要再待在这里了,万一受到影响,那可就太糟糕了。
他摇摇晃晃地又从草坪上站起来,结果刚站起来,眼前就一阵一阵发黑。
他下意识想找个什么东西扶住,可手晃了半天都没找到支撑物。
坏了。
要摔倒了。
这是蒋舟倒下去前的最后一个意识。
但出乎预料,他并没有栽倒在地上,一阵熟悉的,新雪夹杂着树木的味道传来。
他落入了一个滚烫而柔软的怀抱里。
第11章
蒋舟两眼一闭,一睁,不知道怎么地就坐在了出租车上。
脑袋昏昏沉沉,身上格外的热,呼吸也不顺畅,闷得很。
他凭借着本能,去扒拉出租车的车窗按钮,但因为脑袋晕,视野花,手上也没力气,半天都没找到按钮在哪儿。
一只手揽上他的腰,把躁动不安的蒋舟重新拽了回去。
蒋舟晕晕乎乎地扭头看去。
但没看到人,拽他的人正好低下头,凑到他的耳边,给他灌了一耳朵湿热的气,让蒋舟的耳朵有点痒,还有点烫。
蒋舟想去抓一抓自己的耳朵,那人好像有点无奈似的,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别乱动。”
耳熟的声音。
蒋舟眯起眼睛辨认,终于辨认出,这是他那该死的明争暗斗多年然后一起穿越到了平行世界里的死对头。
蒋舟被他箍在怀里,整个人都软倒在他身上。
倒不是程秉想这么做,如果不把蒋舟捞住的话,他立刻就会化成软绵绵的一滩水,从座椅上流下去。
蒋舟也想挣扎,可他现在整个人都没力气,手软得像面条,头无力地抵在程秉的肩头,只能软耙着很小声地问:“我……怎么了?”
“信息素异常升高。”程秉抿了下唇,又说,“具体什么情况要去医院做检查才知道。”
信息素……异常升高?
蒋舟浆糊一样的脑子有点迟钝,隔了两秒才处理了这句话的意思。
所以之前,大家在操场上说的Omega,是他?
程秉看他皱起眉,唇角也耷拉下去了,像是有点儿不开心。
不知道是受什么驱使,程秉上手捏了他的脸,用两只手指,一左一右地嵌在他的脸颊边,把他脸颊上的肉都掐得微微溢出来。
蒋舟更不高兴了,眉毛拧得死紧,恼火地盯了程秉一眼,又奈何手上身上没有力气把人推开,只能承受着,凶巴巴地说:“干嘛。”
他自以为凶巴巴,但其实眼睛都烧红了,水雾弥漫,眼神涣散,额发被打湿了软乎乎的贴在额头上,没有半点威胁性。
程秉说:“你看起来不高兴。”
“谁生病了会高兴。”蒋舟虚弱地说。
“不是因为这个。”
蒋舟:“……”
程秉对人总是有种很敏锐的认知,大家藏着的、压抑的、不想说的,他总能看出来,并且一针见血,从不掩饰,这会让他显出一点刻薄来。
蒋舟有时候很烦他这样。
但这句反驳的话似乎又是温和的,听不出刻薄的意味。
大概是身体难受,人也变得脆弱起来,蒋舟嘴往下一撇,嗓音听着很闷:“我想回家。”
想回到原来的世界。
不想变成Omega。
当然,蒋舟尊重每一种性别,即便他不是很能理解ABO世界,但他尊重Alpha,尊重Beta,尊重Omega。
他就是觉得……麻烦。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说出来了,带着说不清的委屈劲儿:“这个世界,怎么这么麻烦啊。”
他讨厌自己变得这么麻烦。
蒋舟很能自洽,实际上也不怎么需要别人安慰,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难受得开始装死。
装死了一会儿,他觉得头上好像被人用很轻很轻的力道,拍了一下。
蒋舟迷蒙地张开眼,对上了程秉黑沉的眼眸。
两缕孤魂,在这个离奇的世界互相依偎着,程秉轻轻按着他的头,低声说:“别怕。”
-
到医院后,蒋舟被安排吸了点安抚调节剂,身体没有那么燥热了,但还是难受,像是有什么闷在身体里不得而出。
但嗅着程秉的信息素会好上许多,所以蒋舟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无意识地对程秉摆出了依赖的姿态,一步不离地黏着。
两小时后,检查出来,蒋舟患上了信息素紊乱症,不过并不严重,只是突发性的。
得知他没有遵医嘱好好吃药,医生摇着头把他狠狠数落了一顿,数落得蒋舟都快把头埋进膝盖里。
没照顾好自己,还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
“不过你这个情况……”年迈的老医生看着手里的报告,捏着鼻梁上的小眼镜,仔仔细细地看。
最怕从两种人口中听到这句话,一个是算命先生,一个是医生。
蒋舟顿时紧张起来,喉咙吞咽一下,问:“我、我怎么了?”
见医生还是一副凝重的样子,蒋舟心里又是一紧,不会吧,不会他家都还没回呢,就要命丧异界了?
蒋舟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命不久矣了?”
老医生笑了一下:“这倒不是。”
他的目光在蒋舟和程秉之间梭巡片刻。
蒋舟坐在门诊室的椅子上,程秉站在他的身边,离他很近,非常近。
近到,他们的手指,都能有意无意地碰在一起。
皮肤的热度,彼此的气息,悄无声息地交|融。
这有点别扭,不过身体十分不适,又迫切需要程秉的信息素,所以蒋舟选择了装聋作哑,忽视了现在的不对劲。
也硬着头皮忽略了老医生打量的目光。
“如果你不想频繁患上信息素紊乱症,最后发展成长期疾病的话,最好要每天和他交流信息素,起码要维持半年。”老医生看了眼一旁的程秉,说,“这位小同学也是。”
蒋舟一呆:“什…什么意思?”
老医生看着手上的检测报告,鉴于蒋舟来的时候情况不太好,但表现出的态度又十分依赖一旁的Alpha,像吸猫薄荷的猫似的,于是也让程秉去做了一个检查。
果不其然,两人的匹配度高达99%,但他们的分化时间都太晚,分化至今还不足三个月,信息素极度不稳定。
同时,他们的信息素等级非常高,通常来说,等级越高的AO对信息素的要求就越高,甚至有些会到了十分苛刻的地步,非高匹配者不行。
这两人多半还是在一起分化的,在多种复杂情况的综合作用下,他们成了为信息素绑定患者。
只有汲取对方的信息素,才能度过热潮期和易感期。
偏偏他们现在还处于分化过后的信息素不稳定期。
如果没有进行长期的信息素交流和互相安抚,很容易出现一些麻烦的信息素疾病。
“你这次患上信息素紊乱症,也并不全是因为你没有好好吃药。”老医生说,“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你信息素不稳定,又没有及时和Alpha交流信息素。”
蒋舟小心地问:“那……要怎么,交流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