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雁过寒潭
被改了名字的曾警员忙不迭地点头。
“拿着!”萧衍将一打钞票扔在茶几上,示意曾平凡上前去取。
哦?这……这花花绿绿的莫非是,莫非是传说中的——美刀?
市井小民曾平凡同志第一次近距离地瞻仰这些绿色的,散发这清新光泽的纸钞——是美元额!正面印着本杰明.富兰克林,反面是费城独立纪念堂的一百元面额美钞额!!
“傻小子!一看就是一副穷酸样!”看到目瞪口呆的曾平凡,阿力抚掌大笑,“还不快谢谢萧哥!”
我?
给我的么?
看到桌子上那一打美刀,按照人名币和美元今日的汇率来算算的话——比我一个月累死累活吃尾气赚的钞票多多了啊!
这……可不可以算是情人节的加班费呢?
鬼使神差地曾平凡,无视耳麦里马队长“你敢拿黑社会的钱,老子枪毙了你!”的威胁,曾平凡同志走向茶几,伸出了手臂。
一步,两步,三步……
眼看着和圣洁美刀的距离越来越近,曾警员的心脏无法抑制地狂跳起来,甚至——甚至没有注意到他脚下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横卧在地上的玻璃酒瓶子。
于是眼睛里只有钞票的曾平凡一脚就踏上了滑溜溜的玻璃瓶子,然后根据在苹果树下,脑子被苹果砸过的牛顿发现的万有引力定律,曾平凡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华丽地张开双臂朝——朝沙发上萧衍的方向扑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一阵阵枪鸣伴着刺鼻的血腥味在包厢狭小的空间内顿时炸开。包厢门被人踢开,灯色昏暗的房间被走廊里照进的刺眼灯光照的一清二楚。
花容失色的陪酒小姐,面容扭曲的黑龙组老大,掏枪而出反击的阿力和保镖大哥们,和——和一把抱住自己,紧紧不放的萧衍……
“凡凡!凡凡!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耳朵里,是通过微型对话机远远传来的干爹的叫声。
曾平凡反手摸上自己赶到微微刺痛的肩膀,肩胛上,一股股温热的血液从小洞中喷涌而出。
妈的……老子……中弹了啊!!
看着满手的鲜血,曾平凡一阵眼晕。
我,我喜欢的是文学,我下一辈子一定不做警察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曾平凡警察同志如是想。
曾平凡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
看到病房里白花花的墙壁,自己周围放满的鲜花,和站在自己对面,一脸悲痛的干爹和……啊,这位是特警局的局长吧?
睁开眼睛就看到这副呛司,脑袋依然处在朦胧状态的曾同志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大概就是我的追悼会吧?
耳边,模模糊糊地响起了沉痛的哀乐,一个每天七点打开电视就可以在所有卫视上听到的熟悉女声缓慢但是沉重地念着——
中国警界的战士,优秀的人民卫士曾平凡同志,在情人节执行一次特殊任务的中途因公受伤,经抢救无效死亡,终年——二十六岁!曾平凡的一生,是光荣的一生,是战斗的一生!曾平凡同志继承了他父亲的遗志,为国家为人民奉献了年轻的生命,今天设在S市西宝兴路的灵堂庄严肃穆,哀乐齐鸣。灵堂的正上方悬挂着“沉痛悼念人民卫士”的横幅,下方是警队敬献的花圈,曾平凡躺在苍翠的松柏丛之中,身上盖着红色的国旗,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前来和曾平凡同志做最后告别的有:S市特警局局长黎英华,S市特警队队长马德华,还有……还有……
咦?不是吧?我的追悼会竟然只有两个人来参加?
我干妈呢?我们交通科的同事呢?特警队那帮家伙呢?
不是吧?
我都要火化了,你们这帮人还不知道来看看我么?
我……我不是白死了么?
呜呜呜呜……
曾平凡越想越伤心,不经呜咽地哭了起来——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我都是死人了!死人还要讲什么面子不成?
“凡凡?凡凡你醒了?”
听到床上动静的马队长激动地扑到了病床前,一把抓起曾平凡的肩膀猛摇。
“痛痛痛!”还没有结痂的伤口被他这么一阵暴力对待,眼看又要裂开,“放开我啦干爹!我都要疼死啦!”
一脚踹开他歇斯底里的干爹,曾平凡抱着伤口退到了墙角。
等等?
我会痛哦?
会痛——是不是表示……我,我还没死?
老子还活着?我……我的文艺青年之梦还有机会实现?
呵呵……呵呵呵……
曾平凡傻乎乎地痴笑起来——活着实在太美好了!看!又是美丽的一天!
“凡凡,你没事吧?”
马队长不放心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没发烧怎么中弹了还这么开心?
“咳咳……”
一直站在一旁充当“壁草”角色的黎局长咳嗽两声,示意他的存在。
“局长好!为人民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