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雁过寒潭
回答我啊!
你到底是谁!
回答我啊!!
“你醒了?”
耀眼的日光灯下,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眼前——就在那么触手可及的地方!!
是你么?
你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了么?
大喜过望的曾平凡一把抱住了来人的脖子,“不要逃!”
太好了!总算抓住你了!
被床上跳起的“病人”牢牢地勾住了脖子的萧衍,绕是经过了大风大雨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说壮不算壮,说弱不算弱;说不认识么曾经也算是救过自己的命,说是很熟其实也只见过一次的男人猛地抱住,还口口声声地不让自己走——这算是怎么回事?
“曾……曾先生……”
萧衍试图将向八爪鱼一样趴在他身上的男人给扯下来。
“不要!不放!我好不容易抓住你了!”
曾平凡更加用力地搂住萧衍的脖子,不但如此,还把全身的份量都压了上去,直把萧衍那价格不菲的西服蹂躏成咸菜皮。
“啊小子,你是警察不成?怎么要‘抓’我们老大啊?”跟随在萧衍身边的阿力边打趣,边帮忙把曾平凡给“扒”了下来。
警察?我本来就是警……
曾平凡正要答话,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等等?那两个声音——
“喝!!”曾平凡倒吸一口凉气。
抬头看到头顶上方的赫然就是那个阎罗一般恐怖的男子,正……正对着自己微笑!!回头一望,这个五大三粗拎着自己手臂的黑金刚——那,那,那,那不是四海帮的阿力么!!
阿娘咧!要人命了!
于是身为人民警察,百姓守护神的曾平凡同志,很没有志气,很丢脸地连滚带爬地跳回了床上,用印着第X人民医院几个蓝色大字的白床单把自己从上到下,密不透风地给裹了起来。
“曾先生?”
萧衍好笑地伸出手指,拎起了被子的一角——里头是受惊小鹿般乌溜溜的两只大眼睛,正眨巴眨巴,可怜兮兮又惊恐万状地看着自己。
“干……干嘛?”
曾平凡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为什么我这个伤患要接二连三地不断受到打击,先是那个官威十足,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黎局长,现在又是这个“玉面阎罗”……
等等……自己不久前好像刚刚收到了新的任务,要去四海帮的这个阎罗王身边做卧底!!
不是吧……呜呜呜……
我只是个交警而已啊!开开罚单,为小姑娘指指路,扶老奶奶过马路才是我的职责啊!!
还有——这里不是医院么?为啥黑道的人可以大摇大摆地跑到我的病房里来?我的同事么呢?医院的工作人员呢?
难道你们都无视我的意愿,齐心协力地要送我上路么?
咬着被单的一角,曾同学的内心在滴血。
“小子!你要抖到什么时候啊?”阿力上前一把掀开了床单,露出了底下小媳妇似的曾平凡。
“曾先生……”萧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恩,男孩?男人?
他自己也不确定,只觉得这个人是他从来没有触摸过的领域。多年来刀口舔血的生活,他的周围的人,要么就是毒辣,要么就是阴狠,孔武有力的也有,懦弱胆小的也不乏。
但是像他这般……莫名其妙的,倒是第一次见到——新鲜!非常的新鲜!
那天在金碧辉煌的包厢里,看到这个抖抖索索端着盘子进来的小家伙,他就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记得那时候他也是慌慌张张的像一头误闯进狼群的小羊,一脸的无所适从,但是看到自己和阿力身边的两位美女之后,竟然露出了一副挤眉弄眼的模样,好玩的不得了——真是让人,心!痒!难!耐!——只想把他抓来身边,狠狠地欺负一把。
萧衍有一个坏毛病——就是一旦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了,就一定要收到身边来,人也好,东西也好,凡是让他觉得有意思的,就要搞到手。
但是一旦到手后就难说了。
可能把玩几天,比如他前几日从某个搞明器的家伙手中弄来的一只汉代玉佩。价值连城的东西,却已经束之高阁。
有些东西可能喜欢几年,比如他现在的用的这副金丝边眼睛,已经跟了他多年,萧衍甚至准备如果这副眼睛质量够好,怎么戴都不会坏的话,就干脆戴一辈子也不错的打算。
不过到他手里的东西也好,人也好,最通常的下场就是收了之后直接忘记——比如他比衣服还要多的多的女床伴们,和一些价值高低不等的玩物——对于这些东西的去向,冷心冷肺的萧衍一向不是很注意。
这个叫做曾……曾平安的小朋友——很有意思,很值得……恩,带回去玩一玩。
萧衍坏心眼地想着,看到抖抖索索地所在床角的曾平凡,就像是在看一只大活宝——即将到手的大活宝。
“曾平安……”萧衍笑了,“玉面阎罗”笑了——果真是温润如玉,冷玉!如玉般光洁,如是冰凌一般的温度,冷的人牙齿打颤。
多年后,曾平凡回想起这一幕,依然觉得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好看的男人笑起来,竟然也是流光溢彩,明明知道这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竟然还会愣愣地附上前去,灵魂就像是被牵走了一样,不停自己的使唤。
但在当时曾平凡当机的脑子里,他文学青年花痴的一面被这刷刷的冷风给通通吹跑了,再美的人现在在他的眼里也无异于洪水猛兽。此时微笑盈盈的萧衍在他眼中就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如果地上有洞的话,曾平凡一定马上钻进去,然后从地球的另一头再出来。
“干……干嘛?”
肖平凡觉得自己是被毒蛇盯上的小白鼠……
“听说你失业了……”萧衍露齿一笑,白洁的门牙可以去拍高露洁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