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梦
谭少不能说话,只是笑……他看著范宗明笑,笑得很无畏,不是那种讨好的,撒娇的笑,而是,那种这有什麽,那又如何的笑容。
那是一个纯男人坚锐又自嘲的笑容,而往往露出这种笑容的人,心里是真正的无畏的。
范宗明看到他的笑,低下头在谭少额头轻轻一吻,说:“你真长大了……可以没有我了。”
谭少听著眼睛剧烈地一缩,他猛地伸出手,揪住范宗明的脖子,他扯著嗓子用不成声的喉咙说:“七……哥……,你,逼我太狠……”
他突地,手松下,倒在水里,他朝著范宗明哑笑一下,用手扼著自己不能发声的喉咙发出声音:“可……我……无所谓,你爱……怎样……就……怎样。”
他说完,撇过头,闭上眼,让自己沈没在温水里。
他其实,已经终於明白了,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镜花水月总是短暂的,发生不了一辈子。
利剑张剑谭少番外
怪圈
陈东三十九岁生日,我在国外出差没有回来。
没过几天回国,竟是谭恋知癌症复发,在病房里嚷著要见我。
我去见他,他见著我第一句话就是喊:“张健,你告诉范宗明,我不要呆在医院里。”
范宗明在偌大的病房的另一头看著他,嘴上还在继续著他的电话会议。
门外有几个站著的保镖,看得出来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我过去抱他,问他:“不是要手术吗?”
“不就是个庸医的废话……”他扑到我怀里,把头埋在我胸口,轻轻地说:“我得回去,他们要我新研发的武器,那可是我花了近十年几十亿资金才研发出来的,他们想不要一毛钱就要了,休想。”
他最後两字咬得很轻,但听得出上下牙齿咬著的撕裂感。
我抱著他,他太瘦,这些年竟然没多长出一点肉出来……据说范宗明有胃病,可没想到的是,得胃癌的却是他。
这世界没多少公平的事,谭恋知这些年倒从来不再去怨恨什麽,连跟范宗明在一起,也能自嘲自己这一生也就是个对范宗明死心塌地的主,只要自己没真正死掉,就得跟范宗明耗著。
我没再问为什麽。
谭恋知能信任的人已不多,他最爱范宗明,可现在最不可信的也是范宗明,自然不可能在这种非常时刻呆在他身边。
我通知魏方,然後叫人准备好飞机,下午接谭恋知回去。
范宗明简短地开完他的会,谭恋知已经睡著,他眼眶黑眼圈太深重,看起来确实已经有好一阵子没睡好过。
枕边人是这世界上他最应该防的人,想必新武器的出来,加上癌症的复发,这一串事连在一起,轻松不了。
“谢谢。”范宗明朝我点头,有点疲倦地坐在谭恋知身边。
谭恋知的头靠在我的怀里,我已不想说什麽。
谭恋知曾经跟我说我跟范宗明很像,一样的冷酷并且能毫不犹豫牺牲自己所有能牺牲的去得到一切。
後来,他说,你跟我哥还是不像的,你能牺牲自己到最後都不会真正牺牲陈东;我哥却能牺牲我,只要能保全的更多。
紧接著他淡淡地又说了一句:轻易得我必须要很努力才能活著。
他说他以前最爱范宗明,现在还是最爱范宗明,但同时也最恨范宗明。
爱恨交织,还必须得在一起,所以有时候,可以带留他离开这个怪圈,我都会。
谭恋知威胁范宗明不让他走,他死也不会手术。
范宗明只能放人。
去公司的机坪的车里时,谭恋知偎在我怀里,眼睛一眨一眨的醒不过来也不能真正睡过去,他戒心在病中表现得尤为明显,生怕因病弱露出太多破绽让人抓住把柄。
毕竟,范宗明就是军方,在他的领域里,突然病发的他容不得自己出一点差池,自然再也顾不得伪装云淡风轻。
范宗明坐在一旁看著他,有一次他伸手过来要摸他的脸,手还没到,他就把脸完全埋在我怀里,范宗明只好收手。
上飞机那刻,谭恋知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松开,不让范宗明抱他上机……跟出医院时一样,紧抓住我的手把半个身体放到我身上让我带著他走。
他已经扎了好几针止痛剂,神智不是很清醒,好像一旦认准了我就谁也不再信任,包括范宗明。
人在不清醒时候的行为最真实也最伤人……范宗明一直都面无表情,只是定定地看著谭恋知,就算他不愿意把脸露出来给人看。
上了飞机,确定好谭恋知躺下,扣好安全带,盖好毯子,范宗明对我说了句:“麻烦你了。”随即下了机。
谭恋知自他一走开,脸一抬,口里的呕吐物悉数全吐倒在毯子上,吐完他说:“叫魏方安排手术……”
我过去抱他,拿人立马送过来的毛巾擦他嘴边的沾物,知道他能死撑到现在,已经尽了全部隐容。
陈东见到谭恋知有些讶异。
每次谭恋知一见他必要挑畔他,只是这次的谭恋知面无血色地昏迷在他眼前,过於差异的情况让他也皱著眉跟我说:“他这样范宗明也愿意让你带他走?”
我没多说什麽,吻了吻他的嘴。
他跟在我身後,“这就是我迟到的生日礼物?”
我看著谭恋知的几个手下,包括他的医生带著他迅速进了我的休养楼,回头说:“你想要什麽样的?”
他看我一眼,最後叹了口气,抱著我说:“你好好的就成。”
休养楼是我为陈东和自己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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