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梦
“在家就吃不好了?”他摸著我的头发淡淡地说。
“哪啊。”我随便敷衍了一下,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觉。
接下来他都没有说话,良久,他说:“怎麽这麽久才回来?”
我也沈默著,最後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在闭眼的黑暗中用嘴唇吻著他的脸,“忙啊,哥……我很忙,想松懈片刻也没时间啊。”
他顺著我头发的手顿住。
“好好睡吧。”许久,他在我耳边说。
第二天醒来,家里没人。
我出门时他来了电话,说中午一起吃饭。
DH见了我,跟我辞行,寨里派了大部份人出去,陈见涛召他回去。
临走他把近半年的资料给了我,一大堆照片,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那国色天香的女人。
资料里,这个确实让人惊豔得眼睛转不开的女人还有著哥伦比亚大学的法学博士学历,啧,真是才貌双全……再加上其父是某华人组织会长的头衔,可真担当上完美无缺了,配我哥刚刚好。
好得我都觉得这样的俩人确实挺适合在一起的,也只有像对方一样的人物配得起他们自己。
这要是成了,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看著资料发笑,想著这麽完美的一对要是结婚了,我得送上什麽贺礼才能表达得起我的祝贺之情。
午餐时,我正喝著橙汁看著报纸,电话就来了。
我哥皱眉看我,我朝他笑笑,把电话接了起来……先前他是把手机给了旁边的随行人员拿走了,可并不代表我得跟他一样。
“嗯,成……”陈见涛跟我说让我回去把接下来半年的安排给寨里兄弟说一下,我算了下时间,“就下星期吧,到时再安排,先这样。”
先在北京呆两天,再见次张健,就可以回了。
我刚要拿起报纸,他手在桌上轻敲了一下,旁边的随行人员把报纸给拿走了。
我只好看他一眼,无可奈何地吃起饭来。
直到吃完饭,他没说起那个漂亮女人,我也提不起太多兴趣去问,在餐厅分了开,他叫人送我回去,他则回公司。
刚到永宁,范戴立跟著潘越炎出现在了我身後。
我并不是很明白潘越炎,至少这两年并不是很明白,有一段时间见著我他似乎对我很惊讶,对於我的种种言谈举止变得有些收敛,甚至对我多了几分让我觉得好笑的评估。
而我家范九叔依旧风度翩翩,对上次的称得上不怎麽愉快的见面完全忘记,见著我露出长辈式的包容笑容,“看看,回来了还是谁都不让知道。”
我打开门,让他们进了房子。
“我只是帮宗明送东西过来,恰巧跟戴立碰上……”潘越炎轻描淡写,叫他後面的两个人把东西放下跟我点了头就走了。
弄得这下我对他有点不明白了……对我如此坦然?这可真称得上潘越炎对我最好态度了。
我失笑不已,看著他走向门,转头说:“那,九叔,你找我有什麽事?”
把外套扔到沙发上,去打开刚才放到客厅中央的纸箱子。
居然是箱我以前爱吃的榴莲。
可惜,他不知道,这玩艺我那寨里随处可见,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一点吸引力了。
我把纸盒给合上,对没有说话的范九叔挑了下眉。
范九叔把视线移到我脸上,叹了口气,“我想起以前了,宗明为了给你吃这个,跑遍了整个北京都没找到,後来还是我打了电话叫老友从千里之外癫了好几天的军车给捎了过来,你啊,吃著了还打你哥,怪他这麽晚才给你吃。”
我听得脑门疼了一下,忍著胃里突然泛起的酸涩笑著说:“以前不懂事嘛……”
我走向酒柜,发现黑色大理石的吧台後面没有酒,只好回头说:“九叔,喝水吧,酒肯定让我哥叫人给扔了。”
我去厨房拿了两瓶水,递给他时,范九叔直直地毫不掩饰地看著我说,“可你现在懂事了,你愿意他这麽辛苦地撑著?”
“九叔……”我舔了舔嘴唇,把酸水给生咽了下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别就凑热闹了。”
“少原……你任性一辈子,替他添了多少麻烦,你就从没想过为他著想一次,真正的替他想一次?”
范戴立隔著一段距离看著我,眼睛里是赤裸的指责。
而我站在属於我跟他的家里,让一个算得上家人的人毫不掩饰地像揭破真相一样的态度说著我的混蛋,我却觉得无话可说。
我想,我确实任性了一辈子。
只是前半辈子的任性是为了我跟他。
而这後辈子,是为了他跟我。
但却没有哪一刻只是单独地为了我自己。
可是,这说给听去?范家的人谁也不想听真相的……就算他们最优秀的范家人真的只想跟我过一辈子,他们也会拒绝承认。
他们向往的,是更加可以直接掌控这个家族中最优秀的男人……当他有了妻子,有了孩子,这个男人才会真正地归属整个家族。
可惜的是,没从他们的愿啊。
我就是那颗他们心中的定时炸弹,拆了一次又一次,老是不灰心地想真正拆掉。
不能强行拆掉,现在就打算用软手法来把我这颗炸弹给浇熄。
“少原,看在他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撑著你的天空的份上,为了他下半辈子轻松一点,好好想一想,”范戴立走近我,严肃著脸,“这次,如果他可以跟海外理事长的女儿结婚,那麽,他得到的不仅仅是你那点小打小闹的力量,而是整个华人圈子的外部力量……你应该知道那个女孩,也应该知道,无论哪方面,她都会是一个最好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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