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瓶座
“怎么回事?”
沈彻正讲到兴头上,秦修终于有了反应让他不禁倍受鼓舞,果然美人心也是肉长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啊,他转头神采飞扬地道:“就是《狙击电话亭》啊,科林法瑞尔主演的……”
“你反射弧是有多长?”秦修受不了地白了身边人一眼,“你啰里八嗦讲一大堆,我们不过是要到二十楼,早该到了!”
沈彻这才跑完反射弧,一看电梯指示板,楼层灯一直亮在18楼,门却半天都不开,也不见电梯要往上走,他伸手越过秦修,把楼层按键稀里哗啦全按下,一面还安慰秦修:“没事没事,这样的事人这一生都要碰上两回……哇!”
电梯里的照明突然黑了,沈彻冷不丁吓一跳,一抬头就看见秦修黑乎乎的影子,不过几秒后就看清了秦修的脸,昏暗的应急灯亮了起来,更是衬托出秦修眼睛的明亮照人。
秦修拍开沈彻横在他胸前的手,直接按了报警铃。在电梯里都能听见铃声大作,两分钟后,秦修沉着气又按了呼叫按钮,又是两分钟过去了,除了电梯这边沈彻一个劲重复着“喂喂!有人吗?我们被困在电梯里了”,呼叫线路那边什么声音也没有。
“喂喂!有人吗?我们被困在电梯里了……”
“行了,你是复读机吗。”秦修不耐地打断沈彻,抬头看向电梯板右上方。
沈彻也顺着抬头,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移动信号已接入”的标识,然后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摸出手机。
啪嗒一声,沈彻因为叉开着脚,摸手机的动作有点大,手肘打在秦修手上,然后就见秦修手中那台黑色三星GALAXY摔出去,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掉在那滩还在冒气的液体中。
沈彻当时就想给秦修跪了,不过冲击太大一时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已经听见秦修怒火中烧的声音:“加!特!林!”
“我有纸巾,我帮你捡起来!”沈彻都不敢去看秦修的表情,赶紧掏出裤兜里的餐巾纸,也不管什么尿不尿了,过去蹲下用纸巾包住手机小心掂起来,见手机触屏上似乎没有水渍,这才松一口气起身,“还好是背面着地,泡进去的只是手机壳,擦擦就好了。”
“什么擦擦就好!”秦修凑过来打量沈彻手中的三星GALAXY,皱着眉头,“把手机壳取下来,我不要了。”
沈彻想说“这就不要了”,最终还是不敢有任何意见,乖乖隔着纸巾掰手机壳,一不小心手上就沾着尿了,他居然希望秦修能注意到这个细节,然后看在他手上脚上都是尿骚味的份上,就不要再跟他计较了。这心态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心酸。
取手机壳的时候才感到秦修离得有多近,几乎都能感到他的呼吸,沈彻抬眼偷瞄了一下秦修,对方低着头注意力都在自己倒霉的手机上,并没有察觉两个人的脸无比贴近。沈彻一眼撞见那双微垂的眼眸,长长的上睫毛,细密的下睫毛,勾勒出诱人的天然眼线,眼睛里有一点点光从睫毛后露出来,沈彻觉得心都在跟着那微茫的光颤动,秦修的鼻子也生得特别漂亮,完美的希腊雕塑式,细细挺挺的,在昏暗的光线下简直有着直刺人心脏的杀伤力。
搞什么名堂,怎么对着男人也能心跳过速?沈彻连忙回过神,飞快取下手机壳将手机还给秦修。不能怪他心猿意马,这美色陷阱简直是男女老少通杀!
这之后两人拨了紧急呼叫电话。终于有救援了,沈彻心中的石头落了地,靠在电梯壁上,才想起秦修刚才那个稀奇古怪的称呼,简直哭笑不得:“你刚刚是叫我加特林吗?我叫沈彻啊。”
秦修挑眉睨他一眼:“我还应该具备读心术不成?你脸上又没写着我叫沈彻四个字。”
沈彻眨了下眼,这才意识到原来秦修早不记得自己了。心中居然有点失落。不过秦修不记得他很正常,谁也没规定你记得对方,对方就必须也记得你的,更何况已经一年了,他们都变了不少。
大概等了十分钟,照明灯亮了,电梯停在19楼打开,沈彻和秦修不敢再耽搁,连忙逃出生天。外面的物业人员和维修人员非常不好意思,一个劲地道歉加解释,沈彻笑着说没关系,他住这里一年,这也还是头一次出这种问题,不过秦修就没什么好脸色了,直接质问人家“为什么呼叫都没人应”,搞得对方很是下不了台。
沈彻才发现秦修霸气侧漏的气场并不是只在片场生效,而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从工作人员一个个点头哈腰的样子就可见一斑,他这个常住用户都还没享受过这等待遇。从安全楼梯上楼时,沈彻忽然发觉自己竟然是亦步亦趋走在秦修身后的,这……&*%#¥!
安安全全抵达大门口,沈彻心想这回总该倒霉到头了吧,摸出钥匙开了门,才知道什么叫最后一根稻草。
他进了玄关就弯腰帮秦修找拖鞋,又恢复了殷勤的狗腿样,谁叫欠了人家的,哪知一抬头就看见客厅里赫然站着三个人。
他们分别是穿着背心裤衩的编剧贺兰霸,一身休闲黑西装的导演凯墨陇,和穿着镶水钻时尚卫衣的小天王欧石开……不,欧哲伦。
8五个男人一台戏
客厅里放着两只拉杆箱,其中一只深蓝色,上有威戈军刀的红底白十字标识,沈彻认出是凯墨陇的,另一只骚包的红色拉杆箱,上有LV水印标识无数,自然是欧哲伦的。
他还没闹明白这是在演哪出,怎么一家人又团圆了,那边,欧哲伦指着他的鼻子和他身后的秦修,一脸惊悚地回头朝房东贺兰霸喊:“你不是说不能带情人回公寓吗?沈二把校花都拐回来了,这是要翻天啊!”
沈彻苦不堪言,连忙正色纠正:“秦修是房客,不是情人。”
秦修扫一眼身后,面色阴鸷:“我怎么没看见校花?”
欧哲伦斜眼:“你的后援团不是号称你的颜战遍庚影无敌手吗?女人都战不赢你,校花不是你是谁?”
贺兰霸左闻闻右闻闻:“哪来这么大股酸气?”
“绝逼是你几天没洗头的酸气呗……”
欧哲伦话音未落,被凯墨陇抬手打断,凯导演蛤蟆墨镜后的眼睛眯缝着看向沈彻:“你刚刚说房客?”又挑眉看向贺兰霸,“你能解释一下吗,小兰?”
沈彻和秦修坐在沙发上,听双方激烈辩论了半天。事情简单来说就是贺兰霸以为凯墨陇和欧哲伦单飞拆伙去了,但是后两者则表示自己从没说过要搬走这句话。
“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只是说我走了,”凯墨陇跷着二郎腿,手指惬意地敲着沙发扶手,“而且本月租金我也是按时刷到你账上的。”
“就是,你怎么不自己去查查账?”欧哲伦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走过来掰开就喝,“而且小爷我还没毕业呢,你怎么就会以为我不回来了?”
沈彻都听傻眼了,如果贺兰霸的理解能力有问题,难道他的理解能力也有问题?那个时候这两人一前一后拍拍屁股走人的潇洒样,要说不是撒哟那拉鬼都不信。欧哲伦现在居然以还没毕业当理由,那个成天跑通告课都不上,不跑通告也顾不上上课,立志肄业的欧石开到哪儿去了喂?
那两人一唱一和,贺兰霸全程的表情都遮掩在黑框眼镜的高光反射下:“都说完了?”
凯墨陇遗憾地摇摇头,靠在沙发背上:“这次你做得真是太过了,小兰。”
哐啷——砰——
那一秒,沈彻被飞扬起的玫瑰和水滴迷了眼。尘埃落定后,沙发上几个人都愣住了,欧哲伦手里的可乐一直流到凯墨陇的裤管上,四双眼睛呆呆地看着被贺兰霸掀翻在地的茶几,和一地破碎的玻璃渣和玫瑰花瓣。
“凯墨陇欧哲伦,老虎不发威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HELLO KITTY?”背心沙滩裤宅男站在翻转的茶几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鬼主意?在淮港拍戏结果遇上台风拍摄要无限期推迟,你们两个混账无处可去了又屁颠屁颠给老子跑回来了是吧?!老子当年怎么就不晓得跟你们签合同呢?我贺兰霸以一颗君子的心待你们,看看你们两个混账东西还给我的是什么?!可乐给我放下,那是我让沈二买的!”
欧哲伦吓得一缩手,赶紧把可乐罐放在茶几……背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沈彻瞥向沙发上的无耻二人组,眼中流露出森森的鄙视。不过这也是沈彻头一次见贺兰老师发威,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秦修,居然连秦修都被震得一脸木然。不过秦美人呆呆傻傻的样子倒是比扑克牌脸可爱多了。
贺兰霸发威发够了,一屁股在沙发上,捡起掉在地上的烟,啜了几口:“你们自己说吧,这事要怎么解决?”他看了一眼秦修,“人家新房客也在这里,这屋子统共就四间房,谁搬走?”
欧哲伦整个人都蔫了,嘟囔着:“我不能搬啊,我这不还要毕业吗?”
贺兰霸把烟头扔过去:“你丫现在知道要毕业了?我跟你说过不晓得多少次,就算你看不起那本毕业证,你们公司还稀罕得很呢!”
凯墨陇见贺兰霸又把眼光投注到他身上,气定神闲地耸耸肩:“我就要在表演系开课了,不好走。”
沈彻一看这架势是要让秦修知难而退呀!果然就听见贺兰霸咳嗽一声:“那秦师弟,你是不是决定了要留下来?”
秦修回他一眼,一脸傲气:“打死也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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