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岛 第111章

作者:张佩奇 标签: 近代现代

“我也没想到……不过我早应该想到的,”云汀陷入深思,又为自己绕口令一般的发言莞尔,“他那么聪明的人,不该让一切进展得这么顺利,除非是他自己想放手。”

“他是爱她的。”江南峤总结道。

“可惜对于她来说,”云汀接道,“人生中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

“她跟我说,”江南峤说,“她以为你会和她一样。”

“连我自己也这样以为,”云汀笑了,“但凡事总有例外。”

“比如?”江南峤看向他,颇有几分明知故问的意思。

“比如你,”云汀却情愿哄他,“就是我生命里最大的例外。”

第133章 台风过境

很快,DAWNING首张专辑中的几首先行曲制作完毕,开始宣传预热,即将在首场演唱会中作为惊喜直接呈现在舞台上,随后作为专辑的先导曲目全网发布。

全国巡演也确定了日期和地点,首站从申城启航,一经开票,所有座席便一抢而空。抢到票的粉丝们大晒欧气,没抢到的则是一片哀嚎,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四处求票,顺便大骂抢票APP的技术缺陷太多,动不动就被抢崩。

后来官博发布消息,表示观众们的购票意愿远远超过了预期,之后会根据实际情况在一些城市进行加场,请大家随时关注,这才稍微安抚了粉丝们破碎的小心脏。

队员和工作人员们集思广益,对演唱会的种种设计提供点子,江南峤提出可以邀请云汀作为演唱会嘉宾,将三公时排练的初版《漫金山》在演唱会上呈现,正好人员没有变动,也算是弥补了之前因为受伤而临时改动舞台的遗憾。

这条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很快队员们便投入了巡演的排练。

他们每个人的行程都忙,聚在一起的时候排练团舞,分开后就各自挤时间练习单人part。

某天编曲工作结束得早,正好就在公司,江南峤便拉着云汀排练两人在《漫金山》里的那段双人舞。

相隔数月,再度和云汀一同站在练习室的镜子前,时过境迁,想起当初这个舞台诞生的过程中所历经的种种,江南峤的内心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看着镜子里的云汀:“现在到了阴雨天,脚腕还会疼么?”

“脚腕倒是不疼,”云汀笑了,“但是手腕会疼。”

江南峤一愣,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个下着大雨的夜里,他用领带绑住了云汀的手腕。

他当时虽然有点上头,但还是有分寸的,打的结很松,过程也没有太过火,不过是情趣而已。他知道云汀此刻是在故意说玩笑话,以此来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免得江南峤又想起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

这份细腻的心思,江南峤心领了,但调戏是断然要还回去的。

“是么?”江南峤不甘示弱地回敬他,“我怎么觉得你当时挺享受的。”

“你的感觉是错误的,”云汀拒不承认,“我只是突然发现你很变态。”

“你不是看过我小号么?”江南峤书,“比这更变态的也不是没有。”

比如上次的粉红色围裙,再比如还没在现实里出现过的兔女郎、女仆装之类的……

彼时云汀还当江南峤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小孩,满心调戏他玩,谁知道他还真想把这些一个个都变成现实。

云汀的神色一时间十分微妙。

“练舞。”这次的话题转移得十分干脆。

江南峤还击成功,见好就收地扬起嘴角,乖乖服从安排。

出道以后的行程比在岛上时还要忙碌,但江南峤也一直没有懈怠练习,反而因为实战舞台更多的缘故,舞蹈基础还在不断进步。

当时就已经练得很熟的双人舞,如今再重温,拾起来得很快,两人又天生默契,才跳了两三遍,就已经非常顺了。

到了后期两人并排的片段,江南峤在云汀身后顶胯,原本只是正经的动作设计,但此刻他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一时间便有些心猿意马。

云汀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挑眉道:“看什么?”

“感觉我这段舞还不够熟练,”江南峤从后方贴近了他,一手环住他劲瘦的腰,声音沉了下去,“老师能再示范一遍么?”

“可以啊,”云汀勾唇一笑,忽而敏捷地一转身,绕到了江南峤的身后,“那老师就站在你的位置示范吧,这样你记得更清楚。”

这人简直狡猾得像只狐狸,江南峤索性不再跟他兜圈,欺身而上,把人压在前方的镜面上。

“那时候在岛上就想这样对你了,可惜到处都是镜头,”江南峤从云汀的侧脸一路抚向脖颈,“明知道我在你面前会控制不住,你还总是故意撩我。”

“是不是其实特别期待我在镜头前面操你,”他浮在云汀耳侧,低声说,“然后让全世界都看到?”

那个字眼轻得像是气音,听起来格外性感,温热的呼吸喷在云汀耳畔,撩起一阵钻心的痒意。

“那你的小宝贝岂不是要暴露了,”云汀抬眸望他,笑得勾人,“那么好看,粉粉嫩嫩的,个头还不小,我可舍不得让别人看见。”

原本是江南峤想要调戏他,没想到他出言更加露骨,令年轻人霎时便红了耳尖。

江南峤一时间恼羞成怒,不再和云汀斗嘴,身体力行地俯身吻住了他。

这里是汀然文化的练习室,云汀自己的地盘,没有监控,没有摄像头,有的只是面前巨大的落地镜,足够江南峤恣意妄为。

他站在云汀身后,双臂朝前揽住对方的腰,云汀则双手撑在镜面上,侧过脸,额间早已浸了一层薄薄的汗。

“老师,”此情此景下,江南峤坏心眼地故意喊着这个称呼,“不是要教我练舞么,你怎么不看镜子?”

云汀早说不出话来,只拼命压抑着喘息。

江南峤便伸出右手,从脖颈绕到前方,轻轻掰住云汀的下巴,强迫他面对镜子:“你都不知道你这种时候有多好看。”

云汀琥珀色的瞳仁已然涣散,江南峤透过镜子注视他的眼睛,靡乱的画面倒映在他波光粼粼的眸子里。

“小峤……”大约是眼前的场景太过刺激,云汀难耐地移开了眼神,“可以了……”

虽然内心十分不舍,但向来乖巧如江南峤,还是适时结束了这场兵荒马乱的教习。

“你就是这么跟老师学舞的?”半晌,云汀恢复过来些许,半张开眼,晲着江南峤。

“嗯,”江南峤点点头,故作无辜道,“老师,我是不是很有天赋?以后还能学更多的舞么?”

“小小年纪,”云汀无奈地嗤笑一声,“还挺好学。”

双人舞“练习”完毕,江南峤还有一首刚创作好的新歌需要云汀的指导建议,新歌demo存在宿舍的录音室里。其他几名队友都在忙各自的行程,这会儿家里没人,两人便索性驱车回了公寓。

这幢别墅虽然是云汀买下的,但他当时要事缠身,这种细节问题轮不到他操心,他只负责出钱,实际上连样房都没看过。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DAWNING的新家,发现设备还算齐全,整体布置也不错,算是没辜负他这个老板对顶流男团的重视。

两人修改磨合,录了最终确认版的demo,线上返给编曲老师,等待对方后续的创作。

一转眼又忙到了午夜时分,录音室里隔音很好,等来到客厅,窗外才传来瓢泼般的大雨声,伴随着时不时的雷电轰鸣。

像是应和这大自然的节拍一般,江南峤的肚子也跟着“咕咕”作响。

“这下不能出去吃夜宵了。”江南峤叹了口气,眼巴巴地看向云汀。

一对上眼神,云汀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问:“你们冰箱里有食材么?”

江南峤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我记得有的。”

于是不多时,餐桌上便出现了两碗荞麦通心粉。

“章樾对你们也太狠了,食材全是低卡版的,”云汀说,“凑合吃吧。”

虽然是低卡餐,但被云汀加工过之后,就变得十分美味。通心粉裹满了浓郁的番茄汤汁和牛肉酱,表面焗着微微融化的芝士和火腿,简简单单的一碗,在这样电闪雷鸣的雨夜,却是一份顶级的享受。

“也太香了。”江南峤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发出由衷的赞叹。

“是你饿狠了。”云汀看着他笑,自己却吃得慢条斯理。

注意到他的动作,江南峤想起了什么:“我之前一直在观察你爱吃什么,后来发现你不怎么挑,好像吃什么都差不多。”

云汀点点头:“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的,把胃饿坏了,后来就一直对食物没什么兴趣。”

联想到云汀童年时的经历,江南峤感到一阵心疼,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碗里的通心粉忽然都不香了。

“但是之后跟你吃饭,”云汀说,“发现比平时要好吃一点。”

“那我以后一定经常回家陪你吃饭。”江南峤说。

听出来他指的是派对视频里的话,云汀莞尔:“好。”

酒足饭饱后,江南峤自觉承担了洗碗的工作,结果洗完才发现厨房里有洗碗机,充分暴露了他搬进来后根本没开过火的事实。

云汀刚笑了他几句,就被江南峤拉进卧室。

“他们都在外地,明天也回不来,”江南峤拉住云汀的手,黏糊糊道,“今晚别走了,好不好?”

让平时独享一幢大别墅的天王纡尊降贵地跟他挤在男团宿舍的套间,这事要是传出去,实在有点好笑,但江南峤才来不及在乎这些。

外面这么大的雨,就算想走也不容易,云汀也只能顺了他的意,嘴上却说:“哪有老板睡员工宿舍的?”

“因为老板是员工老婆。”江南峤心满意足地扑上来,鼻尖轻轻蹭着他的脖颈。

意识到氛围有些不对,云汀伸手叫停:“哎,刚刚才来了一次,今晚好好睡觉不行么?”

“我们都多久没见了,”江南峤的语气有些委屈,“这么久才一次,对身体不好的。”

“我老了,”云汀说,“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步伐。”

“男人都是用进废退的,”江南峤不依不饶,“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

云汀每次都拗不过江南峤的坚持,结果自然又是顺了他的意。

结束以后,云汀倚着床头枕,平复纷乱的呼吸:“每次来忙你的业务,又是脑力劳动,又是体力劳动,怎么感觉你像老板,我像牛马。”

“明明是我出力更多,”江南峤义正辞严地纠正他,“要累也是我更累。”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一时间竟无法反驳。云汀只能叹了口气:“年轻真好。”

江南峤又伸手搂住他,在他耳边小声呓语:“什么时候才能天天见到你啊?”

他的语气轻柔,像是撒娇,于是云汀忍不住莞尔:“等我退休以后吧。”

“那我也要提前退休。”江南峤说。

“不行,”云汀说,“你还得给我赚钱。”

“不要,那我不当你员工了,”江南峤说,“当你小蜜行不行?”

云汀依然轻扬着嘴角:“那要看你乖不乖。”

“我一直都很乖的,”江南峤探身,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老板今天辛苦了,晚安。”

窗外的暴雨下了一整夜,而且雨势丝毫不减,一直到天亮时才堪堪停下。

他们第二天上午都没工作,江南峤难得地睡到自然醒,又拉着云汀腻歪了一会儿,两人才一同准备出门觅食。

然而刚刚走出屋门,江南峤就愣在了原地。

“PD?”客厅里,贺新朗和宁皖倏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惊讶得连称呼都忘了改,“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