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佩奇
夏时昳那张精致柔美的脸,配合舞台上的百万打光,显得愈发鲜妍夺目,专业出身的舞蹈功底更是不遑多让,一头长发也跟着染上了力度,随着激烈的动作飘扬翻飞,美得刚柔并济。
同为初学者的贺新朗,在舞蹈方面没有江南峤进步那么快,但卫恒特意分给他的rap片段倒是拿得很稳,稍微带着一点京腔的饶舌,听起来竟然别有一番新奇的韵味。
vocal部分依然是边唱边跳,方才云汀才敲打过一番,这会儿喻媛不禁感到一丝紧张,她伸手扶住耳返,察觉到合唱中那个熟悉的声音格外明显,好听而略沉的少年声线,音准一字不差,气息稳健依旧,说是专业男团vocal的水平都绝不为过。
舞台上的表演结束,每个选手都照例得到ending特写,喻媛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目光聚焦在那张英俊的脸庞。
一滴晶莹的汗珠从他额角滚下,滑过利落的下颌线,然后轻轻滴落。
江南峤却浑不在意,只是平静地注视着镜头,胸口微微起伏,眼神却淡定如常。
喻媛蓦地又想起了海选那天,他身上那种不露锋芒,却又睥睨天下的傲气。
像个初征沙场的小王子,只是看他一眼便无端令人觉得,只需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成长为舞台上当仁不让的王者。
第16章 峤南江浅
这种扑面而来的舞台感染力,让喻媛的鼻腔莫名一酸,她赶紧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
台下的掌声和欢呼里带着由衷的敬佩。
一个明显不受重视的临时拼盘团体,节目组安排的曲目也是普普通通,原以为只是送上来凑数的,可谁也没想到,他们竟能将一首平庸的歌曲超常发挥到这个水平。
如果像刚才的几个大公司一样,有更充分的编排空间,加入一些更精妙的设计,搞不好今晚的舞台就要大杀四方了。
云汀拿起话筒,笑容里含着赞许:“你们组怎么没有公司介绍?那你们就自己来吧。”
临时队长卫恒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大家好,我们是一个初舞台开始前两周临时组建的男团,团名叫作‘他们都说我们不适合男团’。”
“这还不适合?”谭可儿夸张地惊呼,“‘他们’是谁?我立刻撸起袖子来跟他们干架。”
一片笑声里,云汀控场道:“怎么个不适合法?”
开场词是按照节目组的要求一早准备好的,卫恒率先开口:“他们都说我的年龄不适合男团。大大小小的选秀锅里全滚了一圈,回锅肉都成糊锅肉了,依然查无此人。”
“他们都说我的外型不适合男团,”夏时昳的一头长发仍在因他的喘息而轻轻飘荡,“不对,应该说是不适合当男人。”
“他们都说我的专业不适合男团,”江南峤说,“一个月前,我还在开学典礼上告诉学弟学妹:‘学编程、敲代码,走遍天下都不怕’。”
“他们都说我的特长不适合男团,”贺新朗挠了挠头,“其实我也觉得好像是有点儿,男团里需要说相声的么?”
话音一落,台下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回锅三次的大龄腊肉,一个外型美貌的长发舞担,一个从隔壁喜剧节目组转过来的相声演员,和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来参加选秀的理工男——
方才这么优秀的舞台表演,没想到内部构成竟然如此奇葩,综艺效果迅速拉满,台下愈发对他们感到好奇了。
“我发现现在无论哪行哪业,都特别喜欢煽动年龄焦虑,动不动就是‘年龄大了就别怎么怎么样了’,”知心姐姐姚宛率先开口,“我们很多人其实都在面临类似的问题,比如他们总说我,孩子都那么大了,就应该回归家庭,别天天唱那些少女情怀的小甜歌了。”
“但是今天看完卫恒的表演,也反向坚定了我的信心,我觉得只要我还心怀热爱,无论年龄多大,我的少女情怀都不会老。”
“同样的,卫恒,只要你对舞台有热爱,肯去追逐,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嫌晚。”
年龄焦虑是当下社会普遍存在的问题,尤其是在男团这种所谓“吃青春饭”的领域。今天来参加节目的回锅肉远不止卫恒一个,跟他一样时运不济的更不是没有,这个问题立刻就引发了强烈共情,台下的reaction镜头一时间忙个不停。
左伊则对夏时昳颇为关注。她同样走中性风格,留一头帅气的短发,侧面剃得干净利落,和夏时昳的一头飘逸长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以前我刚出道的时候,他们都说我们女人当不了rapper,上不了台面,可是我偏不信邪,后来我就做到了,”左伊说,“所以夏时昳,你听他们的,不如听我的,我想说的是,你总有一天会成为国内的顶级dancer。”
毒舌担当夸起人来也是如此威武霸气,全场都冲她发起了“salute”。
谭可儿对贺新朗的专业内容充满好奇,非要他现场solo一段才艺展示,贺新朗也不忸怩,当场就来了一段快板儿。
虽然舞蹈功底不怎么样,但涉及到专业领域,贺新朗还挺能支棱,快板儿打得脆生生的,口条儿更是顺溜。
专注舞台业务的爱豆们哪见过这个,谭可儿忍不住直呼:“男团以后能不能加个快板儿舞台?”
连左伊都开玩笑道:“你可以尝试着在男团里开创一个‘京腔rapper’的新路子。”
轮到江南峤时,姚宛低头翻看了一下简历,突然惊呼:“你是S大的啊?”
话音一落,金字塔上的选手们又傻眼了,原本略带表演性质的reaction都变得真情实感起来:
“S大?现在选秀都要卷学历了吗?”
“天呐,这个舞台实力,说是理工男已经够让人震惊了,竟然还是S大的!”
“不是我夸张,现实里我都不认识一个S大的……”
“S大的,长这么帅,舞台还这么能打,偶像剧男主竟在我身边?”
“个子高,颜值高,智商还这么高,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
“我注意到你的籍贯是冀省,”姚宛颇感兴趣地追问,“所以高考也是在那边考的吗?”
说着,她笑了笑,解释道:“我女儿今年高考,所以我还特意关注了一下高考形势,听说冀省高考竞争非常大诶。”
这回别说是现场的练习生了,连导播室里的喻媛都跟着一愣。
她虽然是艺考生,但文化课成绩在全省也是名列前茅,这才能有幸就读S大;经历过高考的毒打,她更加深刻地明白能上S大的普通考生,智商都得有多超标。
可她单知道江南峤是个学霸,没想到他这么学霸,居然还是从地狱难度的省份考出来的。
“所以,可以透露一下你的高考成绩吗?”姚宛环顾了一下四周,问出了现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我们好多人都没见过活的学霸,大家真的都很好奇。”
江南峤并不喜欢自己走到哪里都被贴上的“学霸”标签,无奈这也的确是此刻他身上最具吸引力的“光环”,尽管不想过多地谈论这个话题,但导师都发问了,他也不好推辞,只好如实答道:“那年卷子简单,整体分数比较高,学校的提档线是七百出头。”
表达比较委婉,但大家也都听懂了——提档线是七百出头,所以他的分数比这还要高。
“嚯——”台上的贺新朗率先不淡定了,跟江南峤认识这么多天,他还没来得及关心这个问题,“满分儿是七百五吧?那您这单科儿得多高啊?”
他一着急,一口京片子就更地道了,跟说相声似的,逗得台下好一阵哈哈大笑。
姚宛不得已出来维持秩序,开玩笑地自责道:“怪我怪我,不该开启这个话题,搞得我跟在座各位都挺自卑的。”
“学霸的事儿咱们聊不来,还是专注舞台吧,”丁珝笑道,“刚才的唱跳片段,我注意到你的声音一直比较稳,气息控制也不错,但你又说你一个月前还在学校,所以你的练习时长总共是多久?”
江南峤如实答道:“两周。”
台下再次发出一片惊呼。
……谁能想到平时敲代码的学霸,到了选秀舞台上还是个学霸,才两周就练成这样,还给不给其他人活路了。
导播室里的喻媛看着一方方屏幕上精彩的表情,都想好后期的reaction要挑哪几个镜头了,身为妈粉的虚荣心简直分分钟就要爆棚。
“海选那天我就记住你了,”许久未曾开口的云汀终于拿起话筒,抬眸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南峤眨了眨眼,心头一时间闪过很多答案。
台下也有5G冲浪选手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参加海选就上了微博热门的那位天王迷弟么?
江南峤不愿自作聪明,顺着云汀的话,乖巧地追问:“为什么?”
满以为云汀会cue这个话题,不想他出其不意道:“你的名字很好听。”
“‘峤南江浅红梅小,小梅红浅江南峤’。”
虽然已经有过浅浅的数面之缘,但江南峤还是第一次从云汀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他的声线温润悦耳,读这句时的断句也颇讲究,令江南峤不由一怔。
这三个字的确出自典故,只是这首词并不那么有名,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几个人能脱口而出。
台下立时又热闹起来了,有人吹彩虹屁,说天王就是有文化,也有人嗅到了迷弟跟天王之间的微妙磁场,迫不及待地起哄。
“开玩笑的。”云汀莞尔,“是你的作品,让我听一遍就记住了,我觉得值得被更多人听到。”
台下又开始起哄:“solo!solo!”
江南峤多少了解一些选秀的套路,知道节目录制的每一个环节,都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偶然,被要求solo的选手基本上都是节目组的意思。
他原以为自己一个不受重视的素人,不会得到这个机会,万万没想到节目组竟然派云汀亲自cue了他。
还好因为喻媛之前三番五次的嘱托,他虽然对solo没抱什么希望,但也做了适当的准备,这会儿便接过节目组送来的吉他,坐在椅子上低头调试。
“不要伴奏么?”姚宛意识到什么,“还是原创曲目?”
台下更吃惊了——名校学霸两周速成唱跳,没想到还自带唱作的隐藏buff。
唯独云汀不显得意外,问:“这首歌叫什么?”
江南峤抬眸看他一眼,答道:“《天王》。”
作者有话说:
写作“初舞台”,读作“给老婆当面告白” 7
ps:“峤南江浅红梅小,小梅红浅江南峤”出自苏轼《菩萨蛮·回文》,也是小峤名字的出处。
第17章 他的天王
话音一落,全场都随之愣怔了一秒。
谁都知道江南峤是云汀的迷弟,甚至不惜为了他暂时放下学业,跑来参加选秀;海选时就追星成功,初舞台又被偶像本人cue了solo……如果说这些情节还不够偶像剧,那么眼下的这个歌名,就实在是无法不惹人遐思了。
偏偏江南峤看向云汀的眼神坚定无比,众人一时间都忍不住暗自慨叹,这位迷弟的真爱程度还真不是装的。
实际上,只有江南峤自己心里清楚,他这话一出口,听起来掷地有声,其实不过是一时之勇。
尽管上台前被喻媛反复叮嘱了好多遍,但理智始终令江南峤认为自己的solo机会非常渺茫,万万没想到会突然被云汀cue到。
他平日里喜欢自己瞎写点调子,日积月累下来,也攒了不少现成的,这会儿可供选择的曲目其实并不少。
云汀开口之前,江南峤的内心尚且还存了几分犹豫,然而就在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他便鬼使神差地脱口说出了这两个字。
以往总是站在舞台上被他仰视的人,如今正坐在台下,注视着台上的他。
他的神色温柔又认真,江南峤无法共享他的目之所及,但至少在这一刻,他知道云汀的视域正在被他填满。
这是何其难以言喻的奇妙感受,江南峤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它迫不及待地向他传达着一种莽撞而无可抑制的冲动——
他要把于他而言最特殊的心声,唱给彼时远在天边、此刻又近在眼前的,他心底最特殊的人。
这一连串冗长的心理活动,其实不过都发生在分秒之间,台下兴致勃勃的吃瓜群众们自然听不见这些,他们兴高采烈地鼓起掌,多少带了几分起哄的意思。
就连方才一直无比淡定的天王本人,在听到这个歌名之后,都略带惊讶地轻抬了一下眉角,显然对接下来的歌曲内容颇感期待。
导播室里,倏然捕捉到他神色的喻媛,心口也跟着跳了跳。
台上的男孩垂眸拨弄了几下和弦,低声开了口:
“小时候老师问我有没有梦想,我脱口而出,我想要做一个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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