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底见月
盛遇带了几件合季节的帅气衣服,可惜没有用武之地。他就没有走出过酒店,睡衣和浴袍都是摆设,在他身上挂不过半小时。
他这回被路屿舟刺激得不轻,也有些疯了,两个一样心情激荡的人互相撩拨,可想而知是什么乱象。
有好几个瞬间,盛遇甚至生出了自己会死在这个房间的错觉。
当然,巴黎并非世外桃源,手机信号还能抵达。经常一轮结束,路屿舟用淌着汗的手臂捞过来手机,摁亮屏幕,会看到一排未接来电。
这时他就会长叹一口气,在盛遇安慰的眼神中,围上浴巾到窗边接电话。
“喂?……孩子?我不生孩子……没孩子怎么养老?我不需要,我到点就死……”
姨妈花了三天认清了他就是个同性恋的事实,然后从他的中年担心到了老年,连他老年的棺材本都开始操心了。
另一个疯狂打电话的是夏扬。
夏扬:“老路,咱们这么多年交情,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你给我交个底,你惦记上的人,是不是盛遇?”
路屿舟:“嗯。”
夏扬:“……你还嗯!!!”
路屿舟有多冷静,对面就有多抓狂。
夏扬:“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那是我亲弟弟,你这人咋这样!不行不行……事先声明啊,我不会帮你的……你要追自己追……追不上你就寡一辈子,你泡我弟,老子没告密就不错了,绝对不可能帮你!”
这话从免提里传出来的时候,盛遇正趴在路屿舟怀里平复余韵。
要说盛遇什么时候最乖,就是这段时间了,像一团拆了骨架的棉花娃娃,让干嘛就干嘛,摸舒服了还哼唧。
早追上了。
都追上床了。
路屿舟很淡地嗤了一声,对这位大舅兄兼发小表达了嘲讽,说:“用不上你。”
靠你?
那我这辈子寡定了。
几百个电话里,只有夏扬猜出了路屿舟有喜欢的人,并联想到了另一位当事人。
路屿舟建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小房子,把盛遇藏得死死的。
“真不需要我做什么?”盛遇偶尔也会问。
路屿舟就会笑:“姨妈这个状态,没两三年缓不过来,你要是跟着出柜,她明天就能吊死给我们看。”
盛遇就没话说了。
竞赛成绩在IMO的最后一天闭幕式上才宣布,路屿舟照旧没去,宁愿在酒店开着电视看直播。
——实则他连直播都懒得开,若不是盛遇好奇结果,他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
主持人念成绩的时候,盛遇坐在路屿舟身上,正处于耳鸣阶段,根本接收不到声音。
过了会儿,他缓过神,侧过半边身子去看电视,眩晕的视线依稀捕捉到了路屿舟的名字,后面跟着‘满分金牌’字样。
他没什么力气调动肌肉,只能低下头去吻路屿舟,“恭喜……”
路屿舟说自己不要恭喜……
要奖励。
-
闭幕式结束,姨妈瞪着路屿舟发过来的金牌照片,生生把琢磨了几天的劝告咽了回去。
她暂时跟‘同性恋’三个字达成和解,开始狂发朋友圈,并且把路屿舟戴着金牌的照片换成了自己的头像。
她每天乐呵呵地出门买菜,逢人就说:“哎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家屿舟拿金牌了?……哎呦他就随便参加一下,没想到拿金牌了啦。跟一般金牌还不一样,是满分金牌哦。你说这孩子,这事闹的……我给你看看照片哈。”
夏扬作为唯一的知情者,被路屿舟托付了劝说姨妈的重担。
“我劝说!我劝哪门子说啊!我妈听我的吗!”夏扬快疯了,“你干嘛告诉我啊!我是能藏住事的人吗?!回头我在盛遇面前给你抖落出来,你不全完了?!”
路屿舟:“你自己要问的。”
夏扬:“……我一问你就说??你这么实诚呢!”
无论夏扬怎么反抗,他都成了知情者,被迫跟路屿舟狼狈为奸。
路屿舟随队回国的前一日,姨妈从这种兴奋劲儿中抽离,又开始眯着眼睛查资料,打算等路屿舟到家了,来一个语重心长的促膝长谈。
夏扬跟路屿舟报告动向:【她买了两大盒润喉糖……不说服你不会罢休的……】
路屿舟对着这条信息思索几秒。
路屿舟:【那我找个地方避避。】
夏扬:【……?】
十几个小时后,路屿舟拎着行李箱,落地了阿尔萨斯。
第75章 休息
IMO结束,路屿舟真正意义上闲了下来。
七月也是各大高校放暑假的时间,闭幕式结束再有一周左右,盛遇就能结束最后一门期末考,回到国内。
也就是说再等七八天他们就能相聚。异地久了,几天分别实在不足挂齿,路屿舟熬得住。
偏偏姨妈递来了一个很好用的借口。
盛遇今天有考试,没法接机,男朋友抵达阿尔萨斯的时候,他还在教室咬着笔杆子奋战,落笔神速,可心思已经有一缕飘远了。
等他考完开车冲回公寓,路屿舟已经换了舒适的家居服,倚在门口迎接他,“考得怎么样?”
盛遇哪还记得自己考了什么,一个猛扑上去,挂在路屿舟身上,低头就开始啃嘴巴。
交往了大半年,盛遇吻技还是稀烂,没两分钟唇舌相碰的地方就逸散出了血腥味。
门没关,公寓玄关窄小,两人一边接吻一边移动,哐哐当当撞掉了不少物什。
不消片刻,对面公寓的房门一把被人拉开,一位年轻的亚洲女性眼皮都没睁,皱着眉用母语训斥:“谁啊,大中午的闹什么——”
不等她说完,盛遇喘了几口气,尴尬地回头看:“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学姐。”
女生也是霍尔曼的金融专业留学生,比盛遇大两届,虽然平时不怎么打交道,但关系不错。
“没事,我以为你家进贼了。”她眯着眼睛分辨片刻,确定是盛遇本人,打了个呵欠道:“考试结束了?这位是你朋友?”
盛遇错开一些位置,露出身后的路屿舟,点头说:“我男朋友。”
女生吃惊于这个回答,但也只愣了两秒,就冲路屿舟道:“你好。”
路屿舟也点点头。
靠着门口寒暄两句,学姐还是没忍住好奇,问盛遇:“我记得你刚成年不久,什么时候谈的男朋友?哪个学校的?”
盛遇咳了一嗓子,“半年前谈的。他是保送生,刚毕业,还没去学校报道呢。”
学姐念了三年大学,身上都有社畜味了,冷不丁听到‘刚毕业’三个字,顿时神色恍惚,“他比你还小一届啊……哈哈,小学弟。”
一直没插话的路屿舟表情顿时木了。
关上了门,盛遇琢磨片刻,实在忍耐不住,靠着玄关笑得前仰后合,“学弟,哈哈哈哈……”
路屿舟别扭劲儿上来了,单手插兜去翻冰箱,后脑勺写满了不快。
盛遇根本不管男朋友死活,兴致盎然地凑过去闹他,“学弟?小学弟……哎呀你叫我一声学长,叫一声嘛……”
路屿舟垂着眼皮,低嗤:“哪儿小?”
盛遇只花了一秒就反应过来,忍不住舔后槽牙,“哪天我变得满脑子黄色,都是被你带的。”
路屿舟手指把着冰箱门,另一只手直接搭上了他的后颈,把人抓过来接吻。
吻得盛遇腿都软了,那张嘴就没力气念叨什么学长学弟了。
-
姨妈做好了唇枪舌战的准备,结果当事人拍拍屁股,跑去盛遇那儿躲难。
“……”
气煞她也。
体谅路屿舟学习辛苦,姨妈暂时放他一马,只是偶尔打电话来,还是忍不住絮叨:
“你不生孩子,以后房子给谁,挣的钱给谁?老了生病了,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我现在还能伺候你几年,等我归西了……”
路屿舟每回都答:“我跟您一块儿死,黄泉路上有个伴。”
姨妈:“……呸!你个孽障!”
盛遇在一旁听着,偶尔会忍不住插话:“现在很多人丁克的,他们不是同性恋,照样不生孩子,说明生孩子不是人生的必要程序。”
一碰上盛遇,姨妈的口气就会软下来,变得苦口婆心:“小遇,姨妈不是非要你们生孩子,但你们才十八,还没定性,不多试试,怎么就能确定自己喜欢男的女的呢?对吧?”
盛遇不知道怎么接,只得沉默,缄口不言。
无论国内有怎样的声音,位于阿尔萨斯的两人都能暂时将这些声音撇开,如果不是该死的期末,他们简直幸福得像度蜜月。
盛遇租住的是单身公寓,只有一间卧室,一厅一卫,带一个开放式厨房,他搬进来后,厨房就没有开过火,直到路屿舟来了,那些朋友送的厨具才有了用武之地。
他忙着做开题报告、复习、考试,路屿舟负责投喂他,用仅有的食材保证三菜一汤。
第一次在阿尔萨斯吃到家常菜,盛遇感动得眼泪都落下来了,捧着碗跟路屿舟告状:“法国虐待我,你不在的时候,我过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路屿舟又气又好笑:“两口饭就把你收买了?”
盛遇嗯嗯直点头:“我要跟你结婚!”
国外交通不便,盛遇早早学会了开车,拿了驾照。
两人每天最大的约会,就是开车到十几公里外的中国食品超市,推着推车逛上半个小时,再提着两人精挑细选的食材开车回来。
当然,还有晚上。
阿尔萨斯的夜晚很凉爽,路屿舟习惯将窗户半开,留一道风口,然后拉上帘子。
风卷打着窗帘,冲进卧室,挥散满室的闷热和湿燥。
路屿舟搂着人,声线是过度愉悦后的低哑散漫:“学长?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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