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娜可露露
这人总是在不该聪明的时候耍聪明,该聪明的时候犯蠢。姜汲皱紧眉头,勾着他的脖子给了一个激烈的吻。
如果陆星延还不懂就无药可救了,他接住姜汲的热情,报以更热烈的动作,节奏终于好起来,连空气都粘滞几分,大床剧烈地震动,喘息一声又一声。
姜汲感觉自己也失控了,这过于刺激的体验让人难为情,又很新鲜。
陆星延只有在这时不是弟弟,是一个成年男人,会在某些细节上表现出不自觉的攻击性,例如攥紧他的腿,不准他躲避,进攻到不能再进之处仍不收敛,恨不能将他完全地彻底击穿。
第一次耗时很久,姜汲有时清醒有时迷糊。
清醒时他看着陆星延,很能欣赏弟弟与平时不同的一面。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现,会不会有些混乱、反常。
其实姜汲也不是不能自控,但故意保持清醒掌控对方是有些累的,他偶尔也想体验放纵的快乐,把一切能抛开的都抛开,顺其自然地变得强硬或软弱,甚至也可以黏一黏陆星延,坦白告诉他:“我也很享受”“你怎么对我都行”。
结束时床单几乎湿透了。
姜汲罕见地展露柔顺——如果倦怠到像一块冰激凌融化在床上的模样叫“柔顺”的话。
陆星延是冰激凌重度爱好者,答应他不在皮肤留痕迹,不吮吸也不用牙齿,轻轻地亲和舔,痴迷地叫他:“姜汲……”
“嗯。”姜汲用鼻音回应,表示自己还醒着。
于是第二次开始了。
第二次做得更熟练,陆星延精神抖擞,姜汲既爽又累,有一半的时间昏昏沉沉,换了几次姿势,接了无数遍吻。
陆星延一会儿叫哥哥,一会儿叫大名,还叫了几声老婆,逼问他:“你为什么不叫老公?”
姜汲失笑,倒也配合:“老公。”不等陆星延高兴他补了个字,“小老公,乖。”还附带一个拍脸的动作。
陆星延被拍得浑身一抖,某种瘾发作,想说你抽我两下,但太丢脸,拐弯抹角暗示:“你没劲儿吗?”
姜汲确实没劲儿,抬手都嫌费力。陆星延欲求不满地咬他的手指、手腕,在手背上留一串细密牙印,做得越发放肆,几乎要把他全身骨头撞散架。
彻底结束时已经凌晨了,温存时说了许多情话,“喜欢”和“爱”都讲过无数遍,陆星延梦游似的想到哪句说哪句:“哥,你好萌。”
“神经。”姜汲笑出声。
“你好可爱。”陆星延凑近亲他,“你好美丽,好漂亮,好迷人,好温柔,好优雅,好高洁,好清纯,好有才华,好有风度,好有气场,好有——”
“停。”姜汲受不了了,“不会讲情话可以不讲。”
“我夸得多有诚意啊。”陆星延自我感觉良好,“你也夸我两句呗。”
“行。”
姜汲思考了几秒:“你好笨,你好呆,你好蠢,你好傻——”
他没说完嘴就被堵住,陆星延用力吻下来,放狠话:“我咬掉你的嘴!”
然而姜汲的嘴并没有被咬掉,只是微微发肿,第二天早上就消了,不影响出门。
他们今天要各赴各的约,时间差不多,都在中午。
陆星延回家去找陆庸,姜汲和姜婉怡约在一个公园见面。
地点是姜婉怡定的,这个公园并不特别,但在他们以前住过的老房子附近,当年姜婉怡离婚后独自养家工作繁忙,偶尔放假就带姜汲来公园散步,给他买小摊出售的小吃和饮料。
那是姜汲童年到少年期最喜欢的零食。后来母子俩都发达,再也没回去过。
今天故地重游,姜婉怡很怀旧。姜汲收到她的消息时心往下沉了沉,不确定她这么郑重是好信号还是坏信号。
早上分别时,陆星延安慰:“乐观点,哥,反正他们不会把我们打晕装麻袋,怕什么。”
“……”姜汲笑了笑挖苦,“你最好别在你爸面前耍幽默,小心他气急真给你装麻袋。”
“放心放心,我有分寸。”
他们接了个吻,分头行动。
姜汲比约定的时间早半小时抵达公园。周末来公园活动的人多,除了晒太阳打牌锻炼身体的中老年人,大多是家长来遛娃。
小朋友们玩球的、踩滑板的、追逐打闹的满地乱跑,家长在后面盯着,时不时喊一声名字,警告不要撞到人。
姜汲混在小孩堆里,遥想自己当年。他不爱闹,几乎不会离姜婉怡超过五步,别的小孩找他玩,他沉默地摇头表示拒绝,姜婉怡鼓励:“你不和他们一起踢球吗?我看挺好玩的。”
“不好玩。”姜汲小声说,“我想陪你。”
“……”
当时姜婉怡在家的时间太少,姜汲大多时候一个人孤单独处,很想妈妈,因此有能在一起的机会他就不想分开。
很多年后,姜婉怡有一回调侃他:“你小时候那么黏人,长大却装起酷来,不会撒娇了。”
姜汲觉得自己当初那种表现也不算撒娇,只是相比现在,能更直白地表达依赖,让妈妈明白自己离不开她。
这几年他的确“酷”过头,没再表达过类似的情感。毕竟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大人,他不想让姜婉怡操心。
姜汲点了支烟,趁姜婉怡没来在公园的一棵大树下抽。
刚好抽完,他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
姜婉怡不爱开车,是陆庸的司机送她来的。姜汲见状从自己的车里取出提前准备的鲜花,朝她走过去。
才几天不见,姜婉怡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深邃的眼窝更显表情严肃,心事重重。
“见个面而已,送花干嘛?”
“这不是为了讨好你吗?”
姜汲故作轻松,带她走去庇荫处。
公园的长椅已经被占满,母子俩没地方坐,站着看广场上奔跑的小孩。
沉默半晌,姜婉怡捧着花说:“姜汲,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这儿见面吗?”
“这是我们的老家。”姜汲望向街对面的居民区。
跟他们现在住的别墅区比,这个小区老旧不堪,其实严格说也不算老家,他和姜婉怡只住了不到五年,而且是租的房子。
姜婉怡说:“不是,其实是因为这地方是我离婚后的第一个家。”
她不看姜汲,直视前方说:“当年每次带你来公园玩,看见你羡慕其他小朋友的玩具,我就反思,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是和林开阳结婚。”
“……”
“他毁了我的青春,让我白读那么多年书,当十年家庭主妇,离完婚还过不上好日子。”
姜婉怡顿了顿道:“这几天我特意去了解了一下同……那方面的相关知识。”
姜汲转头看母亲。
“虽然我不太能理解,男的为什么会喜欢男的,但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喜欢一个妖怪,你也还是我儿子。”
“妈……”
“你明白我想说什么?我虽然怨恨林开阳,但也知道路是我自己选的,是我自己识人不清,害了自己。”
姜汲明白了:“你担心我也走错路。”
“是啊,你怕你冲动,以后后悔。”
姜婉怡叹气:“妈也是爱过的人,知道爱情很美。但人年轻时很容易被激情冲昏头脑,分不清冲动和真爱。要是女孩也就算了,你情我愿,你俩开心就好,就算将来离婚也不算什么大事。但你为了一个男人这样,我怕影响你的名声和前途。”
姜汲默然半晌:“妈,我没冲动。”
姜婉怡终于转过来,认真地打量他。
“没人能有完美的名声,我的前途也不是靠名声赚来的。”姜汲坦诚道,“我很冷静,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而且你也应该相信,我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就……闹到你面前,伤害你。”
“……”
“陆星延虽然看起来不大靠谱,但他对我也是认真的。”
姜汲攥紧手指,“他什么秉性你知道,我们是一家人,知根知底。其实他喜欢我很多年了,只是一直很笨不会表达。他离不开我,我也特别需要他。换成别人我反而想象不来,以后的生活怎么过。”
姜婉怡两眼通红,哑声问:“你确定,你真的不能和女孩在一起吗?”
姜汲无奈:“不能。”
“好吧。”姜婉怡抹了把眼睛,擦掉泪,半晌没再说话。
该思考的东西前几天她都已经思考过,想帮姜汲解决问题,但性向一事只有接不接受,没有解决的办法。
就算不接受又能怎样?为此和姜汲断绝母子关系吗?还是不冷不热地拖着,互相折磨,直到自己死那天?
姜婉怡终于松口:“姜汲。”
“你小时候就知道站在我这边,从来不反对妈妈。”她叹了一口很长的气,“无论如何,妈也不会反对你。”
“……”
姜汲眼眶一湿,姜婉怡抱住他:“无论是和谁在一起,妈希望你幸福,好好过吧。”
第48章
姜汲回去时已经下午四点多,周末不分早晚高峰,一整天都堵车。他等红灯时给陆星延发消息:“我妈接受了,你那边怎么样?”
姜婉怡何止是“接受”,主动说可以帮他们劝陆庸。
姜汲听见这句就知道问题不大了,但没想到,陆星延那边也很顺利,不用姜婉怡出面说和。
“基本谈妥了。”陆星延打字告诉他,“刚开始我和我爸吵了一架。”
姜汲:“不是让你控制点脾气吗?”
陆星延:“我控制了,是他非要跟我吵。”
陆星延:“我一进门他就拿茶杯摔我,新买的杯,看起来挺贵,我爸也不心疼,跟个狂躁症似的,摔够才让我坐。”
姜汲:“……”
一时不知道该说老子和儿子谁更有问题。
姜汲在拥堵的马路上走走停停,抽空看消息。
陆星延说:“我爸这几天没闲着,八成是在搜集我的黑历史。我说‘您消消气,我们好好谈’,你猜他说什么?”
姜汲被迫成了捧哏:“说什么?”
陆星延:“他冷冷一笑:‘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你今年22岁,我看你到了32、42、52岁也还是这德行,难堪大用,不成器!我们老陆家传到你手里是彻底完了!断代了!’”
姜汲:“……”
陆星延:“然后他就开始翻旧账,从我一岁的时候尿床数落到小学六年级离家出走,还有什么阻止他再婚啊,跟你吵架影响他和你妈的感情啊,在学校打架给他惹事啊,各种……念得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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