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交尾事故 第16章

作者:月半丁 标签: 近代现代

郑嵘取出药剂交给他,又给了他一份完整的说明书。褚楚匆匆扫过,刚要将它注射进自己的身体,郑嵘又说:“你不用这么着急注射。褚中将目前看起来仍有余裕,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褚楚笑了笑,又道谢了一次。

他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将药剂推入自己血管里。柔软清淡的桂花香慢慢飘散于空气之中,老虎贪婪地嗅了嗅,两只前掌一拢,把他拢进了自己的怀里。褚楚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与爸爸亲热,用眼神乞求,郑嵘也不多看他们了,扭头便走。

说到底褚楚在法律上也是成年人了,有权作出选择,有权为自己负责。

顾沛名站在门外等候,看他出来,笑眯眯地说:“长官这次沟通得好快。”

郑嵘瞪他一眼:“这下你就满意了。”

顾沛名耸耸肩:“长官说得好像我是在捣乱。”

郑嵘摘下面上的防护口罩,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他的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都是士兵们的工作了。

虽然给了褚楚这个选择的权利,但他内心仍然认为,让褚晁更换暂时的标记对象才是最好的应对措施。他闷声道:“褚中将的儿子明显没有足够的能力,供他健全地完成治疗,这样救一损一的方法没有人会觉得聪明——想必褚中将醒来之后也会后悔吧。明明只要让游妓顶替一段时间就可以完美解决,谁也不会受到伤害。”

顾沛名似笑非笑看看他,最后也只说了一句:“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感性还是理性了。”

当天晚上,褚晁才又重新变回人形。科研院不方便监视过久,观察过十二小时之后,他们将士兵全数撤走,换为了警卫型机器人,主要控制权交给了褚楚。

褚楚又将控制权分了一半给小皿。

他和褚晁如胶似漆,这下更是一秒钟也不分开,时时刻刻身体接触,走路都由褚晁抱着他走。晚上十一点,褚楚重新入睡之前,总算彻底退了烧。

捱到第二日中午,他再次发起低烧,没有晕厥,但身体相当不适。

小皿这几日都快气出惯性来了,连教训他的字句库也用完,只能认命地照料他。

褚楚下地时,脚步都是虚浮的,整个人昏昏沉沉,干脆连床都不下了。他目光涣散,为了不让爸爸发现这点异常,他直接就闭上眼睛装作睡觉。

他头疼欲裂,身体每一处都没有力气。再过了一日,他的嗓子也变得沙哑,吃东西吃不到几口就觉得反胃。

褚晁自然还是发觉了,焦急,但无可奈何。Alpha渐渐从人形又变回半兽型,老虎耳朵立起来,尾巴无时无刻不卷着褚楚,试图让自己的小Omega精神一些。

郑嵘又来给他做了一次身体检查,询问他是否要停止那个药物。

褚楚恍恍惚惚将他的话听入了耳中,勉强笑一笑,摇头拒绝。

郑嵘板着脸,想要规劝他,但看他执拗的模样,还是没有忍心说出来。

人晕厥的时候,他当然可以无情地做出安排。但这样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以这种姿态躺在自己面前,他冷硬的一面就无法再展现了。

褚楚低声说:“爸爸绝对不会想要游妓的……所以只有我能救他。”

人走过后,褚楚躺在褚晁怀中,两只手臂虚弱地吊在Alpha的脖子上。被温暖的信息素包裹着,他闭上眼睛,在这个可靠的怀抱里休息,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东西。

褚楚说不清楚爸爸会不会赞同他这个决定,也预想到等爸爸醒来之后,自己不会被夸奖。

这是他的一意孤行,是他的固执——自私。

他也说不清自己这种决不让褚晁选择其他人的念头从何而来,但这样的念头存在于他脑中,又似乎是理所当然。

他只能够拼命证明,他不会让爸爸受一点伤害。

或许褚楚能做到的事情,对其他人来说是微不足道,但他相信,爸爸醒来后一定会明白,这是他能做到的一切了。

第十九章

这个冬天到了最冷的时候,窗外雪花落下成堆,成了半米高的一层。小皿没有时间去打扫它们,在这一周的第七天,褚晁抱褚楚出去,想要看看花园,却发现除了出入的道路,花园已经被积雪完全盖住了。

常青的大树上,院中的亭子上,院门的黑铁栅栏,无论是什么东西,全部都盖着一层雪被。褚晁皱着眉,试图踢开一点雪,开辟出一条路,堆得紧紧的雪层又向着凹陷之处滑落,盖到他的鞋子上。

室外温度很低,但褚晁的信息素一刻不停地释放着,小心翼翼地包裹着褚楚,在他的身体轮廓边造出一个温暖带。雪花落到他们身上,未有接触的机会,便悄然融化。

雪花融成的雪滴到褚楚脸上。

一滴,又一滴。

冰冰凉凉的,在他热烫的脸颊上,几乎像是要冒起气来。他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孩子气地对褚晁笑着说:“爸爸,下雨了。”

褚晁马上就要抱着他回屋,他却不想回去,撒娇地磨着褚晁的脖子,说:“再留一会儿。”

待在外面,他便能更加切实地感受到褚晁对他的好。

只要有爸爸在,就算处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无孔不入的寒冷也无法伤到他分毫。锐利冰寒只能化作绵绵雨滴,被迫对他温柔。

炽蛾香飘散,夹带着低温的空气,二者结合,成为了一种可以被称为清新的味道。褚楚贪婪地呼吸了好几口,脸上已经完全被水滴覆盖,软软发丝贴在额头上,厚厚的蓝色毛绒睡衣上有几块颜色变深,像只调皮戏雨被淋湿的小猫。

他抬头看褚晁。褚晁的信息素并未覆盖自己,又或者说懒得覆盖,黄黑色的虎耳、黑发上都沾着几朵小小白雪,睫毛上也有三四片。金色的双眸专注地凝视着自己,褚楚凑上去,摸他的脸庞,触手冰凉,褚楚又亲他的眼睛,低声呢喃:“不能只有我‘淋雨’,爸爸也要淋。”

褚晁抱他回屋去,小皿过来给他擦脸,看见他裤子湿了,故意数落他:“十八岁了还尿裤子。”

褚楚委屈地瞪它一眼,作势对褚晁说:“小皿欺负我。”

小皿立刻向后一滑三米远。褚楚恶作剧得逞一般,哈哈大笑,笑了没两声,他又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

一周之期将近时,褚晁仍然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

褚楚却撑不住了。

看过院内的雪花后,他闭目午睡,却没再睁眼。低烧重新转为了高烧,温度再高一些,怕是会把脑子烧坏。

他无法清醒,腺体却始终持续着散发信息素。柔柔的桂花香环在他身周,褚晁闻着,却不像以前一般觉得舒适。

他也隐隐感受到了,褚楚正是因为这个,才会陷入这样的状态。

小皿急得前后乱转,请科研院的人帮忙,他们却也只能让褚楚的情况不再恶化。褚晁守了他十多个小时,到了夜晚时,始终绷着的情绪终于到了一个极限。他狂躁而不安,心焦冲破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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