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美人 第88章

作者:陈往昔 标签: 甜文 校园 轻松 近代现代

辛瑷笑了一下,又凑过头亲了傅西泽一口。

傅西泽已然习惯被辛瑷亲,却依旧会近乎本能地莞尔一笑,再去偷看辛瑷。

辛瑷拉着傅西泽出门,上车,打火,略微等了下,等车机发热,这才驱车去到雍和宫。

大年三十,阖家团圆,北京的街道空无一人,这一路很是顺畅,两人在十一点五十左右抵达雍和宫。

辛瑷要在大年初一来雍和宫烧香这事儿和雍和宫工作人员提前商定过,也捐了非常多的香火钱。

抵达雍和宫之后,有值班的工作人员领着两人进到寺内。

辛瑷把之前备的香都拿上,就着寺庙的香烛点燃,卡着新年的第一秒虔诚跪拜。

这一路,辛瑷按部就班地长大,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自诩社会主义接班人,他本不信神佛,前世,傅西泽领着他北京大大小小的寺庙逛遍,跪求漫天神佛,只为让他好起来。

辛瑷偶尔会想,他的重生,或许是傅西泽苦苦求来的。

所以,他领着傅西泽来还愿。

辛瑷三拜九叩,无比虔诚,拜完,站起,把香插好,辛瑷就看到伫立一旁神情淡然的傅西泽。

傅西泽似乎是觉得他神情疑惑,淡声解释:“我不信这个的。”

因为不信,路过寺庙不拜,信佛不如信自己。

辛瑷怔怔的。

此刻场景重叠,辛瑷轻易地回想起,前世,虔诚拜佛的是傅西泽,冷漠伫立的是他。

上辈子,说“不信这个的”是他。

如今,一切颠倒,傅西泽原本并不信佛。

在寺庙昏黄的灯光里,辛瑷静静地盯着他看,似乎是想透过前世今生,时间以及空间的距离,去看清楚问题的答案,他叩问自己,前世的傅西泽究竟是在怎样绝望的境遇下,拉着他求神拜佛。

辛瑷眼眶陡然泛红。

傅西泽见辛瑷眼睛红红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吓到了一下,他立马去拿香,然后去哄他,他道:“你信我就信,成么?”

第74章

大年初一,辛瑷早上五点多就从床上爬起,简单收拾一通,出门赶高铁。

傅西泽全程陪同,他帮着辛瑷拿衣服,帮着辛瑷拖箱子,又和辛瑷一起进到地铁。

春节假期,无数在北京奋斗拼搏的人返乡过年,这座城市罕见的空旷了起来,早班地铁更是空无一人,傅西泽和辛瑷承包了一整辆列车,这在北京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北京什么时候都堵。

两人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傅西泽转头看向辛瑷:“你还好吧?”

傅西泽问的是昨晚去雍和宫的事情,辛瑷从来活泼开朗、元气满满,那是两人恋爱以来,傅西泽头一回见到辛瑷露出那样一副要哭不哭的神情,傅西泽吓到了,哪里敢问,只能去哄。

辛瑷过了昨晚那阵,早就平静了下来,他浅笑着回:“没事儿,只是想到了一些前世的事情。”

傅西泽不止一次听辛瑷说起前世,也慢慢拼凑出了些许前世的线索,他爱他爱得不行,他俩做了一百五十六次,辛瑷前世可能有点性冷淡一周只能做一回……

傅西泽温声询问:“可以说吗?”

辛瑷抬起眼帘看他:“前世是你带我到处烧香拜佛。”

傅西泽顺着辛瑷的话思考了起来,辛瑷大概是没料到他压根不信佛,他道:“我之前确实不信这个,但是辛瑷,人生是很漫长的,也是痛苦又艰难的,我们可能会面对各种沟沟坎坎,我们现在还年轻,无忧无虑,恣意散漫,但以后,我们可能还是会遇到一些比较难的事儿,我当然希望不要遇到,但是,真遇到了,你也不要怕,辛瑷,你有我,我是一直都在的。”

“我想,那个前世的我,求佛祖保佑,也只是希望把眼前的这个坎跨过去。”

辛瑷心底动容,傅西泽从来都比他想象的要成熟要有担当,辛瑷才是他俩之间比较天真幼稚的那个,哪怕他多活了十年。

傅西泽接着道:“此外,因为一些人生际遇,进而发生改变,最正常不过。不论前世今生,我觉得我都可以为你改变。”

这可是他掏心窝深深爱着的人啊。

他这一生只会爱这么一个人。

为他改变,突然信佛,最正常不过。

哪怕昨天不信,但他今天必须信,辛瑷信他就信,就是这么恋爱脑,不服啊,不服咬我。

辛瑷轻声附和:“是啊,你一直在为我改变。”

前世的傅西泽,为他点了很多技能,学会了朗诵,学会了日语,学会了和各种医生打交道,学会了处理他的种种坏脾气,就连他本人也变得早睡早起坚持健身……

这一世,傅西泽也是克服了他全部懒惰和拖延,和他谈恋爱。

这可是著名睡神和懒鬼。

辛瑷笑着看他:“不过,放心,这辈子我不会让你为我走到那一步的。”

傅西泽感觉他在打哑谜,他神情茫然不解,但是,他还是选择表述自己的观点:“因为喜欢一个人,进而做出改变,我想这些改变绝对都是往好的方面,这于我而言,始终是件幸事。”

辛瑷错愕:“是嘛。”

傅西泽语调坚定:“我必然甘之如饴。”

辛瑷拢了拢眉,神情疑惑。

傅西泽笑了一下,说:“开玩笑,你是辛瑷啊,太子殿下,这世上多的是人为了留在你身上不择手段,如果我只需要做出些许改变就能和你在一起,那必然很划算。”

辛瑷哈哈大笑,笑完,又道:“我并没有你想象的完美。”

傅西泽很是固执:“我不管,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完美的。”

辛瑷心脏柔软到不可思议,傅西泽从来都在治愈他,他道谢:“谢谢你,男朋友。”

傅西泽用之前辛瑷的话回他:“不用客气,应该的。”

第75章

两人随意闲聊,便也抵达高铁站。

这一年火车站仍需要打印纸质车票,而不是像往后那样刷身份证直接进,辛瑷大学期间也遇到过喜欢收集纸质火车票的同学,通过留存的一张张纸质车票,清晰记录下自己曾经的行程,也挺有意思的。

辛瑷没这爱好,但他也不会扔自己的火车票飞机票,而是装在特定的收纳袋里,偶尔翻到就能回忆起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

辛瑷上辈子也翻到过这个收纳袋,他蹲在地上,翻看着那一张张按时间收纳整理好的火车票飞机票,也不知道该庆幸还该失落,庆幸的是他年轻的时候也算是把祖国大好河山看遍,失落的是他画地为牢彻底困于一隅,他连和傅西泽出门旅行都做不到。

傅西泽陪着辛瑷来高铁站是来照顾人的,在进到高铁站之后,他就开始看路标找地方,又拿了辛瑷的身份证去排队打印车票。

辛瑷守着行李箱,在一旁看着,偶尔觉得,他在他爸那里都没这待遇。

事实上,他高中时期翘课出门写生,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搞定的,他自理能力非常强。

但是,傅西泽就是会把他当废物惯着。

明明傅西泽才是那个长这么大从没出过北京市的小孩儿。

又不仅如此,上辈子辛瑷烧伤毁容,容貌能恢复得七七八八,全靠傅西泽,傅西泽帮他联系欧美中日韩最顶尖的整形医生,又带着他飞过去做手术。

辛瑷是不管事的,他厌烦极了这种躺在手术台上任由画皮鬼给他修补破损皮囊的日子,飞日韩还好,飞欧美十几个小时,手术前要做各种检查,躺在手术台上一躺好几个小时,术后也是各种红肿疼痛不适,辛瑷做了太多场手术,但烧伤太严重,几场手术下来没有任何效果,你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任何好起来的希望,只有一种压抑和窒息。

那时候的傅西泽不仅要和医生沟通手术的具体诉求,也要处理辛瑷的种种情绪问题。

连辛瑷都放弃了,但傅西泽愣是没放弃。

他带着他到处做手术,用三年的时间,帮他把容貌复原到了巅峰的十之七八。

辛瑷想给傅西泽一世呵宠,但傅西泽才是那个真正给了辛瑷一世呵宠的男人。

思绪间,傅西泽已经打印好车票来到辛瑷身边,他拿上辛瑷的行李箱,温声道:“取好票了,走吧。”

辛瑷偏头看他一眼,大抵是时间流逝距离事发的时间变近了一些,他总是时不时回想起前世,然后对于改变命运这种事情变得无比急切。

这样不太好,我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慢慢来,不用急。

辛瑷吐出一口气,笑着应“好”,跟着傅西泽去过安检进站。

出乎意料的是,傅西泽也跟着进了站,辛瑷“咦”了一声,便也发现傅西泽手里拿着张火车票,是同一趟车次,不过只买了一站。

这人真的是……

辛瑷好笑着调侃了一句:“连火车站也要跟着进来。”

这话听着耳熟,似乎是十月份,辛瑷小尾巴似的跟着他,他对辛瑷说过“连卫生间也要跟着进来”。

某种意义上辛瑷也算是他的回旋镖,镖镖必达。

轮到我当辛瑷的小尾巴了。

傅西泽瞥他一眼,嗓音低哑暧昧:“不想我跟着你啊?”

辛瑷还是很有求生欲的:“哪敢?我可是夫奴。”

傅西泽皱了皱眉,什么鬼。

辛瑷估摸着他没听懂,解释了起来:“不是有老婆奴女儿奴这种形容吗,我是傅奴,夫奴。”

傅西泽感觉有点甜,又有点尬,他唇角抽抽:“……没必要,谢谢。”

辛瑷振振有词:“……这个谐音梗明明很有意思。”

傅西泽沉默:“……”

就算我俩之间有人是夫奴,想来也应该是我吧。

傅西泽难得的,在恋爱之后,不想理他。

他也没空理他,距离高铁发车只剩不到十分钟,他担心辛瑷错过车,拉着辛瑷快步去到候车区,稍微排了下队,便随着人流下到地下。

京津两地来往密切,但大年初一,又是六点多不到七点的车次,旅客寥寥。

傅西泽找到辛瑷车票上的车厢,陪着他候车。

辛瑷看着远远开过来的列车,突然就有了和傅西泽离别的愁绪和怅惘。

事实上,重生以来,两人形影不离,一天都没分开过,这一次他要在他姥姥姥爷家过完寒假才返校,半个月,很长一段时间。

辛瑷拉着傅西泽的手,依依不舍,他望着傅西泽,目光专注又温柔:“要不你跟我回天津,待会儿你上车,我帮你补票,到了天津的话,你想回我家我就带你回家,不想的话,我给你开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金屋藏娇。”

傅西泽心跳怦怦怦,很难拒绝这提议,他陡然间又有了那种被艳鬼勾引到的感觉,他似乎听到自己全部细胞都在叫嚣,“跟他回家”“跟他回家”“反正你一个人在北京也不过孤苦伶仃还不如跟着太子殿下回家”。

可傅西泽的理智分明在告诉他,这不太合适,他之前因着在辛家留宿一晚已经很唐突冒犯,再招呼不打就跟着辛瑷回天津未免也……会让辛家长辈感觉他很急,急着跟辛瑷定下来,辛家又确实是有皇位要继承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