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野爆爆熊
咖啡厅内一对相亲相爱的母女在拌嘴打闹,人们举重若轻谈着聚散别离,也是人间常态。
在上海匆忙待了两天,再回到星港时,已经距离过年只有一个星期。
萧云徊刚回到繁星,就被以小包子和简子晨为首的几个小孩儿包围起来。
原来,上回他们和萧云徊约好后,在物流中心的儿童玩耍区域打闹嬉戏时,又把萧叔叔放烟花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小区附近十几个孩子都约好要一起看烟花。
萧云徊见阵仗这么大,怕大冬天孩子们在室外待得太晚冻着,便约定好大年三十晚上、年夜饭过后,八点准时开始放烟花,昏天暗地放它半小时,不想出门的孩子也能在家里的窗口欣赏。
见老板如此日理万机还菩萨心肠,岳凤和庄先琴连连感慨:“谁要嫁了萧总,这辈子多么幸福不敢想!”
过年前的一周,岳心婕学校放假,她已经蹲点到繁星电商园,开始创作前的参与式观察。
市场部关于年后路演方案的预算业已批下。
赵钰萍他们部门,组织了十几个园区内新入驻的创业者排练街舞,意外之喜是,这几个人又趁着返乡大潮,拉入伙十几个兄弟姐妹。
如此一来,年后的路演浩浩荡荡能有几十号人。
这些杂事风风火火忙完后,萧云徊着手和韩采蓉一起采购年货,迎接萧星星过年回家。
为免夜长梦多,萧云徊特意嘱咐韩采蓉:“大过年的,就我们祖孙三人,整整齐齐。”
韩采蓉不置可否:“这我可不能给你保证,惊喜天天有。”
萧云徊被弄得十分无语,又不想再问细节,一直活在薛伊宁天降的薛定谔恐惧中。
年二十九,萧星星拖着疲惫的社畜身躯,踏着寒风回家了。
她一回家就大吐苦水,俨然在银行柜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能遇上奇葩。
韩采蓉心疼不已,直接帮腔:“我们星星也不是非要做这份工作不可,再考察考察它,实在不合心意就把它踹飞,柳暗花明又一村。”
萧云徊暗叹,老太太的时尚词汇量真可谓一日千里。
萧星星听到韩采蓉如此宠溺,必然大受鼓舞,直接就是熊抱伺候,伴随各种孩子气的撒娇话语:“奶奶最好、奶奶最妙、奶奶最疼我、奶奶世界第一等~”
萧云徊冷眼旁观,觉得这个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大年三十那晚,总算一切如萧云徊所愿,韩采蓉、萧云徊和萧星星一家三口整整齐齐过年,不多不少。
萧云徊早在过年前一周,就特地开车到南京市郊一个烟花生产厂,买了将近十盒不同种类大型组合烟花,打算到时候放上天炸个热闹。
才到七点四十,萧云徊赶紧开始帮韩采蓉收拾碗筷,并撺掇萧星星下去帮忙。
萧星星显然不为所动,直接拒绝:“不去,我对当孩子王没兴趣,我要在家陪奶奶看春晚。”
萧云徊连威逼带利诱加祈求:“我怕待会儿孩子多,手忙脚乱,有安全隐患。你牺牲你半小时宝贵时间,我再多给你一个红包,可好?”
萧星星听闻“红包”二字,原本正在辛勤洗碗的手总算停了下来。
她眼球骨碌碌一转,权衡利弊一番,点头同意,但还不忘吐槽:“你这么喜欢张罗,能不能赶紧努努力找个对象,天天单身狗就会薅我和奶奶的羊毛,服了你了都。”
萧星星身旁正拾掇厨房的韩采蓉,没忍住噗嗤一笑。
自从萧云徊和袁恒宇分手大病一场以后,她可不敢在他面前再提这些,也就萧星星人小鬼大,敢犯上乱来。
也许过年喜庆,也许辞旧迎新,萧云徊并未对这个话题继续回避,一反常态接萧星星的话:“忍不了了,我今年务必要努力找一个,省得哪天被你们俩背刺了还帮你们数钱!”
萧星星和韩采蓉听出萧云徊还在介意薛伊宁那事,两个人侧目交换眼神,再相视一笑,无奈偷笑那种笑。
收拾好剩余的年夜饭,萧云徊带着萧星星,拖一个之前买的运输小推车,萧星星从后面护着,将一箱一箱的烟花从家里运送到小区街心公园的空地上。
街心公园坐落于方圆几个小区的中心,在此地放烟火必然能收获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萧星星边帮萧云徊摆放烟花盒子边在内心感慨,我哥是会蹭流量的。
几乎同时地,小包子和简子晨飞奔抵达,陆陆续续,五分钟内,街心公园空地上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孩子。
庄先琴携小包子的爸爸包崇华一齐到场,包崇华身材魁梧,眉眼间却相当顺从,看起来和庄先琴一样,是个不太会来事的老实人。
庄先琴见萧云徊和萧星星忙碌地摆放烟花,便自觉维护起其他到来家长和孩子的安全距离。
包崇华十分默契,见状也跟随庄先琴,给看烟花的观众划出一道安全线。
整个街心公园骤然热闹起来,四处都是孩子们的嬉闹跑跳声,呈现出星港冬夜难得一见的繁盛景象。
一切准备就绪后,萧云徊掏出火柴,冲周围比划一下。
大人们小孩们意识到盛会即将开始,都随之欢呼雀跃起来。
萧云徊右手握住一根火柴,呵起白气,轻轻转动手腕,划过左手手持的火柴盒侧边的磷片摩擦面。
劈嚓一声,胡乱闪烁的火光顺着摩擦瞬间燃烧起来,又被萧云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引向导火线。
导火线在一阵短暂的滋滋声后,随着火花由外向内迅速蔓延,奔向烟花盒中。
一声响彻天际的烟花爆破声由地面向空中迸发,随之而来的,是噼里啪啦四散开来的漂亮烟火,红橙黄绿青蓝紫。
周围人也因此一片哗然,眼神忽上忽下,追随此起彼伏的烟火,看夜空忽明忽暗。
萧云徊聚精会神地点燃一个,看一会儿,再点燃下一个,隐隐约约听见许多赞叹声音,听见包俊辰兴奋着喊道:
“蓝色!蓝色!是简子晨最喜欢的蓝色!”
也听见包俊辰小小声郑重地说:“简子晨,我们一起来许愿望。”
还听见简子晨轻轻回应:“拉钩拉钩,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萧云徊面带微笑、抬头望天,沉浸在这些唾手可得的幸福当中。
他想,倘若还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概是……
霎时间,他又打断自己的联想:大过年的,现在事业顺利友情坚挺阖家圆满,本不应该有什么遗憾。
比料想的时间还要长,烟火大会约莫持续了四十五分钟。
等烟火大会接近尾声,四周原本被照亮的夜又归于昏暗。
空地周边由于适才燃放过大量烟花,被蒙上一层稀薄的尘雾。
几个熟悉孩子的家长,抱着孩子过来向萧云徊道谢,然后各回各家。
庄先琴带着包崇华和小包子过来,要给萧云徊搭把手,一起收拾现场的残局。
萧云徊盘算,有他和萧星星两人足够,于是力劝庄先琴趁丈夫在家好好团聚一番。
萧云徊和庄先琴二人在刺骨的寒冷空气中你推我拉还没几回合,就见不远处小包子和简子晨两人带着毛茸茸的手套手牵手,催促庄先琴回家一起抱团取暖看春晚。
“先琴姐,你快回去吧,这么冷的夜小孩子们别冻感冒了。我们收拾收拾现场也回去了,很快的,放心。”萧云徊宽慰庄先琴。
庄先琴回了回头,看丈夫解开大衣,将两个孩子包裹在怀里挡风,便也不再客套,连声道谢后踏着夜色离开。
萧云徊正寻思,他和萧星星两人打扫,应该不消二十分钟就能把现场整理完毕。
一个回头,才知道什么叫拔帚四顾心茫然——妈的,萧星星这个没义气的姑娘,早早就跑了!
他抬起手机直通萧星星的电话,得到的回答是,人已到家,刚开始看春晚,打扫那是另外的价钱。
萧云徊气得直接挂掉电话。
无可奈何,求人不如求己,他决定单枪匹马,在人潮散去后的空地上清扫烟花碎片。
大年三十,周边的小区高楼上一反常态密集地亮着灯,空地上的萧云徊,却在方圆几米烟雾笼罩依稀可见的距离下孤身一人。
无人在意的角落,他忍不住实力开骂。
骂萧星星姑娘长大翅膀也长硬,前脚背刺哥哥转投敌方阵营,后脚拿完红包拔腿就跑丝毫不念战友之情;骂以包俊辰那小子为首的调皮小屁孩儿过河拆桥,看烟花前亲亲可爱萧叔叔,看烟花后统统消失无影踪。
正骂着呢,左手垃圾斗右手扫帚,远处小推车旁伫立一个中型垃圾桶。
手上不停嘴里不停,空地舞台天高地广,一人表演铿锵有力。
突然,他听见有人在身后轻轻叫一声他的名字,声音透过耳朵传输至大脑听觉皮层,初步判断大约来自三四米开外。
萧云徊本在弯腰劳作,被迫直起身来,以为出现幻听,却也由于害怕不知是幻还是真,久久不敢回头。
于是,万籁俱寂的夜中,他又听见那个声音。
“是萧云徊吗?”他问。
如此熟悉的声音。
如此陌生的称呼。
也许,两年来,萧云徊曾幻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再相逢。
但他竟从未预演过眼前的场景,以至于他的心一阵惊慌而惶恐地狂跳,震颤到他的眼皮忽上忽下眨个不停。
萧云徊深深吸一口冷空气,平复好状态,蓦然回首,终于在逐渐散去的雾霭中,看见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修长轮廓。
他的发型又蓄成标准的流川枫形状,曾经萧云徊宠溺时,会伸出五指没入其中无意识地抚摩。
他的肩膀宽阔线条好看,曾经萧云徊疲惫时,会将头靠于其上,仅用嗅觉,便能识别平复他心神的独特荷尔蒙。
他不论站着还是坐着总将腰杆挺直,曾经耳鬓厮磨时,萧云徊从他身后轻轻搂住这把好腰,脸蛋在他的背上调皮地摩挲不停,他会伸手向后逮住萧云徊,木讷地说甜腻情话:“小兔子,不要闹。”
格外的安静与朦胧中,袁恒宇踏着夜色,朝萧云徊慢慢走近。
一步,两步,三步……
……三米,两米,一米。
终于,他再次看清楚了他,青春依旧,清新依旧。
电光石火间,萧云徊的脑海中跑马灯似的闪回他们在一起的四年。
那是挥汗如雨满洒心血奋斗的四年,是懵懂无知探索世界的四年,是他们共同成长的青春,一踩油门狂飙千里,一去不复还。
第70章
爱情开始时总繁花漫天,千百种形式。
别后重逢总在猝不及防时,让人惊叹时光太匆匆,让人懊恼当下太狼狈。
袁恒宇踏着迷茫的夜色,朝萧云徊走近。
有一秒钟,萧云徊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兴许他脑海中还慌乱地穿梭着一些极其肤浅的问题:我出门前梳头了吗?我这身行头是不是不修边幅?我刚刚自说自话他听见了吗?和两年前比,我现在是不是很世俗很让人幻灭?
……
随后,他才注意到,袁恒宇并不是一个人,他身旁伴着一位青年男性,比袁恒宇矮半个头,比萧云徊大概矮一顶假发的海拔。
萧云徊下意识避免多打量那个男孩,将目光锁定回袁恒宇的脸上,鼓足勇气摆出照旧的哥哥架势,假装那些年从来都无事发生。
格外出乎意料地,袁恒宇目光清冷、神情淡漠直视他,倒真像极了事如春梦了无痕。
“你一个人吗?”袁恒宇问。
上一篇:豪门老公天天都在爆金币
下一篇:总裁别宠了,我是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