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野爆爆熊
“啊啊啊气死我了!!!这两个人刚复合就到处秀恩爱!!!”曾诗彤瞬间炸毛:“你们还记不记得今天我和超超才是主角!!!”
众人大笑,空气中弥漫着大白兔的奶香味道。
第116章
春末夏初,袁恒宇毕业临近,有时二人争分夺秒的约会时刻,袁恒宇也不得不匀出三两分钟,回封邮件,回个信息,这让萧云徊对袁恒宇逐渐要离开,愈发有了实感。
2020年春天,他和袁恒宇被分隔在中国的两个地方,互相思念,互相失去,这一次,他希望变得不一样。
所以,在那一次和袁恒宇还有杨童的三人火锅后,袁恒宇斩钉截铁说要升学,那之后的半年,萧云徊和袁恒宇之间,竟再未谈及这个话题。
在此期间,沈正一那小子又提着精美小礼品,找萧云徊吃过两次饭,说好久没见顺便拜访,明眼人都知道醉翁之意在萧星星。
萧云徊私底下视频时问萧星星:“所以你现在,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了?”
萧星星露出青春期的叛逆神色,嫌烦两句,直接挂断电话。
萧云徊迷惑:当初临走托孤的是萧星星,现在不置可否的也是萧星星,沈正一这块烫手的山芋,他究竟是继续接呢,还是不接?
萧星星的心思还没揣摩明白,萧云徊再次接到了沈正一的邀约,邀约借口:毕业季在即,万千思念涌上心头,盼哥哥慈悲拨冗,择机再叙。
萧云徊看着沈正一的微信,忍不住对袁恒宇吐槽:“这小子黏黏糊糊的表述,知道的知道他曾经是我准妹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我有意思呢!”
哪知袁恒宇一本正经看他,认真地说:“对你有意思的人很多,不过我知道你只对我有意思。”
没错,复合元年,前任小男友常看常新啊!
无论如何,沈正一是个好人,人虽然面了点,哪怕作为兄弟,萧云徊也得作陪。
两个人还是照旧,回到萧星星和沈正一曾同住过的南京出租房,袁恒宇则听话回避,打算等沈正一走后,再回来幽会。
孰料这一趟沈正一是抱定必醉的决心来的,过来的时候,直接提了三瓶红酒,坐定后又叫了一箱啤酒。
萧云徊不可思议:“兄弟,你这是要干嘛?”
沈正一不说话,只用钥匙上的瑞士军刀将酒瓶一瓶一瓶打开,看起来打算不醉不归。
萧云徊直觉这人心里有事,便也不拦他,毕竟眼看又到毕业的夏天,空气中抹不开惆怅与寂寥,想起近在眼前的袁恒宇,他又何尝不能体会两三分?
简单吃过一餐外卖后,他们相顾无言,对瓶吹酒。
酒过三巡,难得沉默的沈正一,终于打开话匣子。
“哥,毕业以后,我要离开南京了。我已经拿到荷兰那边的博士工作合同,之后要跟一个五年的项目,去那边读博。今天想找你,来陪我不醉不归!”
沈正一这小子惯常毫无城府,这一次这个秘密,居然憋到尘埃落定,萧云徊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他了:“所以,你……?”
沈正一:“哥,我不是为了星星,我是为了我自己,我想出走,我想离开这个家!”
在此之前,萧云徊听沈正一说过他和萧星星分手的理由,并没听他流露过太多对家庭的微词。
他原以为,他只是习惯成为一个乖孩子,从而不知如何出走或反抗。
思绪渐远,却被沈正一拉了回来:“从小到大,我都很听话。我知道我父母的控制欲很强,从前我就不好受,可我和他们从未出现过如此大的分歧……”
“我以为,只要我尽力做好,就能和他们相安无事……星星离开后,我才明白,即便被保护得再好,子女总有一天要离巢,分歧总有一天会到来。”
“只是……没想到这个领悟需要这样大的代价……哥,你别笑话我,我是真的喜欢星星!现在想来,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是被她那种自由散漫的气息所吸引吧……那是我身上没有的东西。”
沈正一说了句不知道是在夸还是骂萧星星的话,结果把自己逗笑了。
萧云徊在一旁看得难受,个中内情他知道得不多,也唯有举起一瓶啤酒,伸手过去和沈正一的碰一碰,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星星说,她念完这个学位后,也不知道会去哪里,也许会留在欧洲,再寻打算。到时你多在她面前露露面……”
“不行了,哥。”
沈正一喝到半醉,抬起惺忪的眼,坚决地否定了萧云徊的提议:“我找欧洲的学校,是想离星星近些,这是为我的心。可我知道,我和星星,已经不可能了……”
和萧星星分手后,沈正一时常到他这里走动,以至于让萧云徊产生错觉,这小子肯定对萧星星还心存幻想。
所以,当从沈正一嘴里听到“不可能”,萧云徊感到些许震惊。
沈正一似乎也猜到萧云徊的反应,他惨淡一笑,实话实说:
“是星星说过的。我和她说,我会继续和我父母争取,我们可以离开南京。”
“可是星星说,对她来说,家人是底线,她不能原谅诋毁她家人的人。所以,我和她,不可能了。”
“哥,对不起,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赌星星不会和你说这些话。我利用了你的恻隐之心。我,我只是希望,再有人能陪我聊一聊星星……”
不知是不是意识和羞耻感在酒精下都容易麻痹,又或者在同一个人面前丢脸,只有零次和一百次。
因此,在萧云徊面前已经哭过鼻子的沈正一,再次抬起手,擦一擦眼泪。
萧星星那个姑娘,萧云徊从小看着长大,甚是了解。
如沈正一所说,她有些飘忽不定,时常作壁上观,可同时,她又是勇敢坚决的人。
她和他最像的,大概就是他们时刻想守护这个破碎的、但又完整的家。
萧云徊无言以对,他抬头,看着出租屋里装修风格早已陈旧的房梁,深深叹息一声。
陪沈正一对瓶吹了几瓶啤酒,掺杂不知何时已经饮尽的红酒,萧云徊也渐渐开始意识混乱,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看着眼前的沈正一,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离愁别绪。
“你们这个专业,是不是要继续升学就得出国深造?”
他不敢和袁恒宇谈论此话题,袁恒宇也未主动再提起,他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现在,等待袁恒宇哪天也像沈正一这样,突如其来地道别。
“是啊,哥,”数杯黄汤下肚,沈正一放下在萧云徊面前惯常的拘谨,开始和他称兄道弟:“我们这一届硕士,几乎都申请了出国,大部分都收到了offer。”
停顿了一下,沈正一会意:“恒宇他……”
“我都明白。”萧云徊连忙开口,阻止沈正一说出某个他害怕的答案。
他想,即便要知道,他也要听袁恒宇亲自告诉他。
他已经下定决心,就算他要脆弱地抱着他哭一场,一觉醒来后,他还是欢欢喜喜送他出国,平平安安等他回来。
沈正一见萧云徊早已洞悉一切,也不多说,一时无话。
过了好一会儿,沈正一再灌一口啤酒,忍不住感慨:
“哥,你知道吗?大学时我们都觉得恒宇有些怪怪的。刚认识时,我们常常叫他不应,和他讲话他好像总心不在焉。”
“我们开始都对他有意见,觉得他仗着自己成绩好就假清高、目中无人,后来发现,他原来真的不擅长和人打交道。”
萧云徊想起袁恒宇上大学时,他第一次和沈正一他们吃饭,就见他们一个个对袁恒宇青睐有加。
如果不是沈正一说起,他竟不知道还有这段往事。
他饶有兴致继续听。
“可是,慢慢地,我们发现,他变了。他会笑了,也终于他喵的记住了我们谁是谁,有时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听没听进去,但和他讲话,他也会看着对方的眼睛,偶尔还能点一点头,交流两个回合。”
“我们知道他和你住在一起,在你那里打工。我们私下还偷偷讨论,他可能是在打工的过程中,遭到了现实的鞭打,从而终于有了人味儿。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和你谈了恋爱!”
“哥,你不知道,恒宇告诉我们,他有男朋友了,他的男朋友是你的时候,他那张少有表情的脸上,有多幸福!你也不知道后来……”
说到这里,沈正一突然停顿下来。
萧云徊不是傻瓜,他想,这个转折后面,接的应该是他们分手的那段时光。
他笑了笑,借着酒劲,云淡风轻又意有所指地调侃:“他好歹是半个小人机,就算再想我,以他的个性啊,实验室里坐上两天,就能好上许多。这样,哪怕分开的时候,我也没那么……”
沈正一明明几近烂醉如泥,但听见萧云徊如此轻拿轻放袁恒宇,十分不解地望向萧云徊,似有不同意见:“哥,他没你想的那么人机!”
“哦?”萧云徊笑了,他虽没有沈正一醉得厉害,但二人的精神状态在当下不分伯仲,他愿闻其详地看沈正一,有些质疑沈正一对袁恒宇的了解程度。
岂料沈正一俨然下定好大决心,说:“当年她们都不让我说,现在你们和好了,我告诉你,也无伤大雅……恒宇比你想象的,还要喜欢你!”
萧云徊正奇怪,沈正一这么神神秘秘,究竟要说什么?
然后,随着沈正一半醉半醒的沉沉声音,他听得他娓娓道来:
“那天,是我们毕业的散伙饭……”
那天,是袁恒宇沈正一他们班毕业的散伙饭。
白天一行本科毕业生穿着学士服,在Z大校园里回顾拍照,将自己和这个学习生活了四年的大学,永远定格于影像的场景当中。
晚上,班里组织散伙饭,几个带头的班干部,包括沈正一,众筹了一个坐下四桌的高档饭店大包厢,主打不醉不归。
那时人们刚从疫情的愁云惨雾中被解放出来,大家放肆地快乐,仿佛如此一来,便能把过去一年的所有苦难付诸脑后。
袁恒宇坐在最里边一桌的最里头的位置,左手沈正一,右手余有海,席间一如既往一言不发、专心干饭,偶有几个同学过来闲话敬酒,竟也应着情境喝了几杯。
饭局一共持续了三个钟头。
前一个钟头插科打诨、闲话过往。
中间一个钟头三三两两敬酒,敬理想敬未来。
最后一个钟头,离愁别绪久未散去,一些人开始掉眼泪。
沈正一他们一宿舍人平时脾性相投,毕业后要各奔东西,伤感情绪无处排遣。
虽说袁恒宇与他们交往最少,但相处越久,越知道袁恒宇本人心思澄澈,众人对他也有诸多不舍。
不知是余有海还是何涛,忽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关切地问起萧云徊,说大四那次一起吃饭,萧云徊曾许诺,毕业那天肯定会出席袁恒宇的学士服拍照环节,并且自告奋勇当他们几人的摄影师。
宿舍其他三人当中,仅有沈正一知晓内情,他自然如坐针毡看向袁恒宇。
见袁恒宇半天未有回答,沈正一正想如何适时插入其他话题,好不着痕迹化解局面的尴尬。
哪知片刻后,袁恒宇心平气和地说:“他不要我了。”
袁恒宇这小子,用宠辱不惊的语气讲出惊世骇俗的话,把沈正一吓出一身冷汗。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想怎样发言才能救兄弟于水深火热当中,回过头去,却震惊到瞠目结舌。
看起来无悲无喜的袁恒宇,在说完那句话后,顷刻间竟然泪流满面。
袁恒宇于桌角一隅众目睽睽的安静中,轻笑一声,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端详酒杯,放空,再重复一遍:“他不要我了。”
不止沈正一,余有海和何涛,在场所有看见听见之人,无人不震惊。以至于刹那间,袁恒宇周遭全员石化,所有空气与时间,统统僵硬到绝对零度。
除了知道内情的几个人,其余人并不清楚袁恒宇口中的“他”是男是女,只依稀猜到,袁恒宇大概是毕业的同时,失恋了。
还得是沈正一,仗着他和袁恒宇复杂的社交关系,斗胆伸出一只手,抚上前去,聊表关照,说一句:“兄弟,你不要太伤心。”
袁恒宇嘴上回应着不会,眼泪的开关打开后,却好像轻易关不住闸,让沈正一一时间手忙脚乱想做些什么,可当下的他一筹莫展。
他无能为力地看袁恒宇面无表情呆坐原地,不断掉泪频繁眨眼,泪珠短暂停留在他长长的睫毛上,霎时间再落下来,周而复始。
而后,他说出那晚沈正一记忆中的最后两句话:
“没事,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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