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麟
宁烛慢半拍地嘴硬:“……没有的。”
他低着头遮掩表情,然而睫毛都在忽悠地轻颤。
窦长宵觑见,眼底划过一抹柔软的笑意,未能被眼前的人发觉。
宁烛过几分钟抬头,问他:“你易感期,真的需要用到这些吗?”
窦长宵:“不是全部,根据情况具体选择。还要看你哪个用得趁手。”
“……”
“止咬器你戴好。我最多,最多用个手铐。”宁烛皱着眉,“你如果难受,就再加个镇定剂吧。”
窦长宵怔了下,声音有些轻地“哦”了一声,但很快收起了心软。
宁烛:“实在没办法,我就拉铺盖睡门口算了。”
窦长宵:“……不用。”
宁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用的。
“那电钻呢,也是用来……”宁烛咳了一声,小心地斟酌措辞,“对付你的吗?”
“……不是。”
“那你把它带过来干嘛?”宁烛终于稍微诚实点地说出那个词:“怪……吓人的。”
窦长宵指了指那个手铐,说:“我想你这里没有适合铐东西的地方,所以带了一个钻孔的工具。”
骗人的。只是觉得这东西看起来很有震慑力。但窦长宵目光逡巡一周,还真没发现能拷手铐的地方。
于是那个电钻居然真的排上了用场,窦长宵用它在床头板上钻了一个孔,距离床板边沿大概三公分的位置。
“造成的破坏,我之后会把费用补给你。”
宁烛并没那么小气,但嘴上还是说:“……没事,我会从你工资里扣的。”
窦长宵把玩着那个银色的手铐,金属碰撞时发出不规律的铛铛声响,又问了他一遍:“后悔让我住进来了么。”
“……”宁烛沉默了两秒。
他默不作声站起了身,从窦长宵手里接过那只手铐,捣鼓了两下打开,拉着对方的手腕拷上其中一个铐环,接着把另一个铐环穿过床板上的洞口,“咔哒”地把两个环全部锁好。
床板太低,窦长宵只好顺势在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坐下来以后,脑袋差不多到宁烛的胸口。
宁烛看了看这个忽然间比自己低了一头的人,心里有了些底气,颇为镇静地说:“……也还好,反正拷住你就没事了吧。”
窦长宵:“。”
手铐的钥匙在背包里放着,宁烛转过身去取包。
他在那个最大的夹层里翻了一圈,没找着,于是开口:“你把钥匙……”
一句话没说话,身后“咔嚓”一声巨响!
宁烛下意识地回过头。
半分钟前,那只被他拷住的手已经恢复了自由,用来锁住手腕的那三公分厚的木板被硬生生从边缘破开。
被暴力拉扯破坏的床板扑簌簌地落下木头的碎屑。而窦长宵面无表情地别过了脸,若无其事地看向了窗外。
对方没有掀他的房顶,但撕烂了他的床板。
宁烛:“………………”
第32章
片刻沉寂之后,宁烛缓缓地炸了:“你……故意的吧!?”
这小子分明还没进入易感期失去理智的时候!!
“你后悔了吗?”窦长宵又问一遍。
宁烛沉着脸:“我后悔了。非常。”
窦长宵平静地向他科普:“易感期的Alpha都这么混蛋。”
宁烛:“……”
不,你是最混蛋的那个。
他睁大眼瞪着那个床头,心塞地哀悼几秒自己坏掉的床板。之前被电钻掏个孔好歹还勉强能解释为艺术设计,这下是真的要换掉了。
“我后悔了。真的。不会有下次了。”他幽幽望向窦长宵,“往后你易感期,绝不让你在我这里待。”
窦长宵:“……”
很好。
自己应该高兴的。
值得庆祝。
宁烛这时候不经意瞥见,窦长宵的手腕处留有一道红得让人害怕的痕迹,应该是刚才拉扯手铐的时候留下来的。看着就很痛。
……他有时候真搞不明白这小子在想什么。
还是说S级Alpha在易感期来临前都这么爱抽风?
可惜宁烛目前为止,除了窦长宵以外,还没见过别的顶A,也就无从比较了。
他叹口气,说:“我觉着你带的那一堆东西都是白扯。就你的力气,拳头过来的时候,那套护具我穿着也没用啊。最多起到隔山打牛的效果……”
“……”
窦长宵忽略那个成语,“我不会……”
不会伤害你,下意识想这么说的。但这套自己格斗比赛时用到的护具,也的确是被他带过来的。
他调整说辞:“……只是以防万一。我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宁烛看了一眼他搞出的破坏,勾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呵呵。”
窦长宵就不吭声了。
宁烛这会儿确实被对方的种种操作吓得心里有些没底。
他抿了下唇,决定尽早离开这方空间,“我回卧室待着吧,你易感期间有什么需要就微信联系。”
窦长宵:“嗯。”
他把宁烛送到门边,看着对方走出去之后,又有些犹豫地回过头。
窦长宵:“怎么了。”
“嗯,让你在我这里住毕竟是我的主意……”宁烛摸摸嘴唇,“你要是忍不住想搞破坏,弄坏几件家具也可以。易感期,可以理解。”
窦长宵:“知道了。”
窦长宵目送他从客卧离开,关上门。
恐吓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还要忙自己的事,接下来的两天可以不必做得那么过头。
把房门反锁,他将护具、电钻等一系列自己要用的或是过于夸张的物品收进背包,同时把其他鸡零狗碎的物件都扔在了房间里用来以后时刻提醒对方。
随后他取出电脑,看了两个小时的专业资料,之后就洗漱睡觉。次日白天的时候,为了模仿Alpha易感期的狂躁症状,窦长宵给自己设了个闹钟,每半小时响一次,这时候就停下工作,起身在房间里制造一些响动。
周末宁烛本来还打算在一楼看两部电影,被二楼叮叮哐哐的动静惊到,犹豫地回了房间。
然而晚上九点钟一过,楼上那些吵人的声音就消失了。
宁烛想:……这小子的易感期还挺有素质的。
……
整个周末就在这种令人心惊胆战的动静中和平地过去了。
周日傍晚,窦长宵要回S大去,以免耽误次日的工作,从一大早开始放低了制造噪音的频率,傍晚时给宁烛发消息,说易感期已经过去。
宁烛这两天没往外跑,毕竟自己在窦长宵的报备单上签过名字,总要负起责任来。
收到信息,他想起自己也差不多要到吃药的时间了。正好窦长宵还没走,过两天就不必让对方再跑一趟。
宁烛去敲了客卧的门。
窦长宵把门打开,宁烛先是端量对方两眼,见其一切如常,又往房间里扫了一眼,屋内居然还很整洁。
他像个租客搬走前检查房间的房东一样,绕着整个屋子细致地转了一圈,并没发现其他被损坏的家具。
窦长宵回身忙着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没顾上搭理他。
宁烛巡视完,走到窗边,后背抵住床沿,静静地看窦长宵动作。
对方动作蛮利索的,屋子里一时间除了窸窣的声音,没有人开口讲话。
宁烛看着眼前这一幕,忽地产生一种温馨但奇怪的联想,轻轻勾了勾唇角。
窦长宵回头,就见宁烛唇边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在看自己。笑颜被傍晚窗外的夕阳镶上一层橘金的边,显得有些柔和。
他倏地顿住,盯着看了会。
又来了,那种很好看的、具有迷惑性的笑。
窦长宵憋住了,没有张口去问。
这混蛋一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半分钟过去。
“……在笑什么。”
“哦……”见窦长宵朝自己看过来,宁烛开口解释道:“我看你收拾包,突然联想到,那些周末晚上送孩子去寄宿学校的家长。”
他用食指在两人之间比划两下,笑眯眯地说:“不觉得跟现在很相似吗?哈哈……”
快乐的笑声还在持续,窦长宵的背包在书桌上“咚”地响了一下。
宁烛:“……”
他的笑声最后由一声尴尬的轻咳结束,抬眸小心地打量窦长宵的侧脸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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