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麟
窦长宵神色冷淡地想:要不是他腺体生病,谁想要他的钱呢。到底是谁上赶着找罪受……
他把自己揣了一路的情绪掏出来,为了缓解委屈,想挑一挑宁烛的刺。
但还没等他把宁烛的不好分门别类地列出来,另一些记忆逐渐浮现出来。
更准确地说,是他的感官开始后知后觉地苏醒了。
在浴室里嗅闻到的宁烛颈项的气味,亲吻时那些细碎的喘息声以及对方无助吞咽口水的声音……还有缠上对方舌尖时那种颤栗的快感。
“……”
窦长宵喉结滚动,手指搓了搓膝盖上的布料,心脏里酸胀的情绪渐渐被内疚感取代,甚至夹杂着微妙的亢奋。
不过话说回来……的确是自己不好在先。
姓宁的想要离他远一点好像也……可以理解。
窦长宵心情变化之快几乎到了反复无常的地步,他有些混乱地起身,没管自己还停在安江广场附近的车,先回了S大。
到宿舍后,他随便吃了点能量棒补充体力,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给导师和医院那边都打了招呼,表示自己结束了易感期,第二天就能正常工作。
尽管已经收到了宁烛的暗示,傍晚的时候,窦长宵想到宁烛前一晚在外面过夜,还是没忍住给对方发了条信息。
【Ddd:】没感冒吧。
第二天宁烛才回复他。
【宁火虫:】[笑]
没说是或不是,只有一个语焉不详的笑脸。窦长宵没再追问。
他又跟父母去了通电话,说易感期很平稳地度过了。
惯来如此,窦姝和陆茂安自然没有多想什么,提了句陆朝来海城出差的事,就在下礼拜。
窦长宵没有跟陆朝见面的打算,口头上对付了几句便挂了线。
他跟宁烛的聊天页面之后几天都没有更新。
到约定好的周六这天,窦长宵没睡懒觉,一大早就醒了。
宁烛说下午两三点到他家,窦长宵就把早晨和中午的工作都排满了。
然而一早上过去,一项都没有做完。
他想,这不行。在给宁烛吃完药之前,自己会一直无所事事难以专注。得提前把这根折磨他的刺拔了。
于是他十一点不到就直接启程去了宁家,没有提前给宁烛打招呼。
毕竟对方有可能第二天才回复。
不打招呼的后果就是,他到得太早了,宁烛这个点居然不在家里。
进门的时候他喊了宁烛的名字,还把在厨房里备菜的林姨吓了一跳。
从厨房出来,林姨打量窦长宵两眼,马上认出来:“噢,是你呀,上次小宁老板带回来的,喝醉酒的那位先生。”
“……”
窦长宵对那天的情形毫无印象,对他来说这是他头回跟林姨打照面,之前只是听宁烛说家里有个姓林的阿姨。
“……嗯。我找宁烛,他不在家吗。”
林姨:“小宁老板出去找朋友了,说是打篮球。”
窦长宵:“。。”
哦。所以说好的约我一起打球,现在也没了。
就姓宁的那个手,他拿得住球吗。
“他跟谁……”窦长宵皱了皱眉,把话吞了回去,转而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林姨:“他说要回来吃午饭的。”
窦长宵:“谢谢,那我下午再来吧。”
“那多折腾啊,您在客厅等会儿,小宁老板应该也快回来了。”林姨笑得很是和蔼亲切 ,“我再回厨房多炒两个菜。”
窦长宵反应了一会,才听出来林姨大概是误会了他跟宁烛的关系。
他淡淡道:“不用麻烦,您正常做他的份就好了。宁总是我的客户,我跟他只有工作上的……交易。没别的。”
林姨一脸不信,依旧乐呵呵:“您就别糊弄我了,小宁老板可不会把门锁权限给合作伙伴。”
窦长宵平静地说:“这没什么,过两天他也许就把权限收回去了。”
林姨笑而不语,转身去泡茶,又端出一些点心招待窦长宵,接着回了厨房。
窦长宵沉默地在客厅等了几分钟,末了,他听见厨房里忙活的声响,担心林姨真的连自己的份也给做了,就起身也跟去了厨房。
进去一看,果真是。从案板上备菜的份量来看,四个人都够吃了。
窦长宵叹了声气,说:“您做一半就够了,剩下的留着给他当晚饭吧。真的。他不会留我吃饭的。”
做那么多摆在餐桌上,可如果主人并没有要留人的意思,反而会让人难堪。
林姨回过头,有点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您跟小宁老板真的不是……”
“不是。”
林姨这才不好意思地呐呐应了声,“哎,真对不起,我还以为……”
窦长宵没吭气。
“不过,你跟小宁老板应该也是朋友吧,之前有个医生跟小宁老板关系也好,可也没有说是把门锁权限给他。”
“算吧。”
林姨心想,就算是普通朋友,宁烛肯定也会开口留人吃个午饭的。他巴不得吃饭的时候有人陪着。虽然有人陪他的时候,宁烛总是不好意思挑食。
但她看窦长宵表情颇为冷淡,就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窦长宵不大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身回客厅等人。
约莫二十分钟后,宁烛还没回来。
林姨切了盘水果,出来摆到桌上,说:“不然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她把汤已经炖上了,剩下几个菜等宁烛回来现炒,就在客厅里跟窦长宵聊了两句:“礼拜天的时候,小宁老板不怎么爱在家里待着。下回你过来可以提前跟他打招呼。”
窦长宵淡淡地说:“我知道,他的娱乐项目挺多的。”
“也不是这个原因,他这人比较爱热闹,周末因为总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就忍不住想往外跑。”
窦长宵刚听完时没什么反应,过了几秒意识到,他在宁烛家里的确从没有见过有其他人在的痕迹。
包括那间客卧,在他住进来之前,也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这很奇怪。
窦长宵问道:“他家里人平常不会来看他吗?”
林姨很是意外地看了看他,诧异道:“小宁老板没有别的亲人。他没跟你提过吗?”
她下意识地说完,才想到自己在外人面前提宁烛的家事不妥当。因为先入为主地把窦长宵当成了宁烛关系亲近的人,所以没怎么过脑子就说出口了。林姨脸上当即浮现几分尴尬。
窦长宵愣了会,才说:“……没有。”
他们不是那种可以在对方面前提起家庭情况的关系。
“怎么……怎么会呢。”
林姨只好多说了句:“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了解,小宁老板也不乐意提。我不好问得太深。”
窦长宵捏着温热的茶杯,想起几个月前那杯冷冰的“柠檬水”,以及那时候,当听见自己说起方淮心的家庭时,宁烛眼神里那种让人看不懂的羡慕神色。
他垂下眼,把手里的茶杯转了几圈。
在一些复杂难过的情绪进一步涌上来时,窦长宵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干净,然后拎起茶壶把茶杯重新添满,暂时地转移注意力。
林姨没多久就继续回厨房里忙活了。
窦长宵又慢慢喝下一杯水,控制着自己不去对他人的过往做过多的猜测和关心。这种好奇心很不礼貌,可一些联想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来……
他的目光转向客厅里的药柜。
之前他请教过的那位医生说,病人的腺体很可能存在先天性缺陷。
一种确认方法是,看病人有没有长期使用特殊的抑制剂。
窦长宵盯着柜子看了少顷,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运动精神了,竟然约我出来打球。”
成黎两手抓着颗篮球,边说边起跳投球。
篮球碰到球框,砰地被弹了回来。他咳了一声,“……有两个月没碰过球了,手有点生。”
宁烛在旁看着,说:“你行不行啊。”
成黎:“你这么能,你来,你来!”
宁烛接过球,单手投篮,这回球连篮筐都没挨着。
他厚颜无耻地为自己辩驳:“我右手伤了,只有一只手能用。”
成黎毫不客气:“你两只手打得更烂。”
“……”
“你叫我出来不是为玩的吧?你看着可不像是有兴致打球的样子。”成黎端详宁烛带着郁色的脸,对方甚至没怎么笑。
宁烛球摸了没半分钟,就在休息区坐下了,说:“没有,真是来玩的。”
“狗屁,你肯定有话憋着想说,否则不会就拉我一个人出来。”
宁烛默了默,看着成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这个人……很有魅力吗?除了特别有钱之外。”
“……什么话。”成黎先是懵逼,过了几秒意识到什么,猛地在他身边坐下了,“操,你要咨询我感情问题啊。”
宁烛瞟他一眼,“咨询你什么?你那只有失败案例供我参考。”
追一个Omega几年,从校服到西装,最终眼看着人家跟个Beta步入婚姻殿堂。
“我方法是绝对没问题的,我弟就是靠着我这一套追到他现在那男朋友的。”
宁烛乐了,“怪不得他用了一年。我说呢,你弟弟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追个人用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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