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麟
对方语气没什么问题,但这个话还是让宁烛眉心拧了起来,“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对金主……对我这么冷淡呢。”
窦长宵说:“没事找我,那就是你想我了。”
宁烛:“。”
宁烛不知道怎么接腔。
“有事。”他想到成黎刚那番话,保险起见,还是问了句:“这两天没碰见什么事吧?”
窦长宵:“你指什么。”
听对方反应平平,应该是没碰到什么麻烦的。宁烛暗道自己多想,便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窦长宵闷声道:“就问这个?”
宁烛思忖片刻,道:“最近实习还顺利吗。”
“很顺利。怎么了。”
宁烛迟疑道:“是吗,我以为你这两天心情不大好,是工作上有什么烦恼。”
那头安静了两秒,“……没有心情不好。”
“那就行。”
窦长宵:“老板,你在海城的酒店住址,发我一下吧。”
宁烛一怔,来了点精神:“嗯?要地址干什么,周末要过来?”
“你不是说过,每周六见面。”
“我出差了就用不着。”
窦长宵实习本来就很辛苦,周末再来回折腾一趟并不容易。
换以前他们交易关系没有名存实亡的时候,宁烛为了吃口药,说不定还会不管不顾地叫对方过来,现在就……
他继续说下去:“不过你家也在海城吧,要是你想回家,顺路过来我这儿一趟……也行。”
“想。”窦长宵实话实说,“但是不一定。”
宁烛表示理解:“哦,没事。海城到北城毕竟挺远的。”
“不是这个原因,我最近的信息素水平不太稳定。”
宁烛一愣,“怎么了呢,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事,也许是周期性的反应。”窦长宵幽怨地说,“反正味道不太好闻,你不会喜欢的。所以就不去了吧。”
宁烛眼皮子跳了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就是图你的信息素似的。”
那头顿了顿,反问他:“不是吗。”
宁烛:“。”
“那你,还图我什么。”
宁烛:“…………”
“不图我的信息素……”窦长宵的声音变得有一点空,飘了起来,“所以你是想我了吗,宁烛。”
宁烛憋了一阵儿。
窦长宵完全不在意他的沉默,“宁……”
“哎小陶!?”宁烛喊了一声,“啧,你小子又捅什么篓子了?说了在别人家地盘干活小心点……行吧我现在过来。”
窦长宵不知道信没信,反正电话里传来的笑声倒是挺开心的。
宁烛火速地把电话给挂了。
不多时,有人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
宁烛半天才把表情调整好,说“进”。
“宁总您叫我么?”原本打算下班的小陶有点怂又有点懵逼地走了进来。
陆氏的安排很周到,他也被分配了一个小一点的办公室,就在宁烛隔壁,因此听到了刚才的声音。
小陶小心翼翼:“我……我捅什么娄子了?”
宁烛:“。”
没等来回复,小陶这才敢抬头瞧他家老板的脸,旋即呆了呆。
这寒冬腊月的,他家宁总的耳朵却红得跟两块烙铁似的。
宁烛冲他摆了摆手,“呃……没事儿,下班吧。”
第56章
窦长宵的信息素水平之后几天逐渐恢复平稳,但气味仍有些异常。他只好退掉了周六前往海城的机票。
这种程度的信息素紊乱一段时间后身体会自主调节好,只是窦长宵有些心急,并不想等那么久,于是去第三医院外的药店购买调节紊乱症状的药物。
但因为SA的特殊性,他被店员要求出示医生开具的处方单,窦长宵最后又去了一趟腺体科。
腺体科三个科室,窦长宵听着叫号播报走进其中一间。一系列流程走完,他在门口碰见了在刚刚结束代班、从隔壁科室出来的魏庭风。
窦长宵礼貌地打过招呼:“学长。”
后者看见他出现在这里,第一反应是以为宁烛出了什么事,在窦长宵否认后,才放松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来腺体科?”
窦长宵说:“一点小问题,只是来开个单子买药。”
魏庭风没有多问。两人都是要出医院的,索性同行。
从大门出来,强烈的温差让魏庭风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他呼了口冷气,皱眉说:“真冷,过两年一定得换个暖和点的城市。活二十多年,净耗在北方了。”
窦长宵随口说:“您一直没离开过北城吗。”
“啊,我不是北城人,不过我家乡也在北方。”魏庭风说,“海城你听过吗。”
窦长宵还没接话,魏庭风继续说了下去:“哦,你应该有听宁烛说过。他也是海城人。”
窦长宵脚步顿了顿,“……他是?”
“嗯,原来他没跟你提过啊。”魏庭风没注意到窦长宵的反应,“我俩都是在海城念的初中,后来他高中不知道转去哪了,以前同班的学生也都没他的消息……再之后,我考到S大,才在这里又碰见了他。”
“……”窦长宵没吭声。
如果宁烛也是海城人,当初得知自己来自海城的时候,反应怎么会那么平淡?按那个人的性格,碰见同乡,应该会拉着他很开心地说许多废话才对。
[咦,你是海城人呐?哈哈,真有缘分!有空一起去吃海城菜吧……]这才是宁烛的风格。
而不是笑眯眯地来一句:“海城不是什么好地方。”
海城,不是什么好地方。为什么呢。
窦长宵穿得薄了,两条腿被风吹得有点冷。
“以前在海中那会儿,他每次考试都是我们年级第一,我就是万年老二……”十几年前的事,魏庭风早已释怀,因此是用一种带笑意的语气说出来的,“那家伙念书的时候特别爱嘚瑟,所以我以前特看不惯他。”
“海中,第一……”窦长宵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忽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您是哪一届的呢?”
魏庭风略茫然地回答:“1X届的。”
他说完,抬眼瞧见不远处药店的门脸,扬起下巴冲窦长宵示意:“到药店了,那我先走了。”
窦长宵没有动。
“学长。”他叫住魏庭风,过了几秒,问了一个更加奇怪的问题:“宁烛他改过名字吗。”
魏庭风满脸诧异地望向了他。
*
这天下班后,宁烛回到酒店。
他西装底下套了几件挺厚的衣服,但在海城,里面穿再多也比不上一件防风的羽绒服外套。他一路走回来被冻得够呛,进酒店时脸都要木了,从脑袋到脖颈都没了知觉。甚至一度感觉自己的脑仁都变成了冰疙瘩。
进到暖气房里,宁烛没心思顾及其他,闷头就往更暖和的电梯方向走,直到不远处休息区那道高大的人影向着他迈近了两步,他才分出几分注意力过去。
待看清后,步子停下来,表情从诧异转到无语。
宁烛跟窦长宵大眼瞪大眼地对视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掏出手机来看了眼日期。
周四,工作日。窦长宵周末没有来,宁烛很能够理解。但是选择周内过来,就让他很是匪夷所思了。
他看日期的这会儿工夫,窦长宵朝他走了过来,停下,盯着宁烛通红的鼻尖和脸颊看了看,抬起手来捂他的脸。
他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掌心暖烘烘的。宁烛没挣扎,抬眼看着他,“怎么想起来今天过来。”
窦长宵说:“跟人倒了班。这周不用再去了。”
宁烛算算,对方得连轴转好几天,“累吗。”
“不累,飞机上睡了两个小时。”
宁烛:“两个小时……窦医生,想猝死何必选择这么缓慢的方式。”
“……”
“先找个地方补觉。”宁烛瞟了一眼前台,暂时没给窦长宵单独再开间房。
他把脸从窦长宵的手里解放出来,把对方的行李箱拉了过来。
“我来就行。”
宁烛没搭理,窦长宵的行李箱里没装很多东西,并不沉。他拉着箱子就往电梯那边过去了。
窦长宵跟在他身边,目光一直落在宁烛的侧脸上,尝试从这个已经非常熟悉的轮廓里找到记忆里的影子。
但很困难。他那时候似乎只有八岁,能够记住的东西很有限,包括那个人的面孔。
不过他记忆里的那人,要比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看起来更加孤单。
……
……
海城刮起雪台风的那天,窦长宵在路上迷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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