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麟
成黎道:“会不会跟你有关?”
宁烛正思索着,另一通北城的座机电话在此时打进来。
他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跟成黎说了一声,先接听了这通来电。
电话里的声音低沉严肃:“宁先生,半月前那起车祸的意外有进展了,麻烦您今天过来一趟配合调查。”
……
宁烛跟窦长宵说自己要晚点到医院,临时改变行程先去了趟警局。
他被警察带去谈话时,意料之外的透过审讯室的单向窗户,看见了任绍坤手底下那个两头吃的瘦高条Alpha。
宁烛心里便有了猜测。
当警方将所有任绍坤伪造车祸意外的证据链摆在他面前时,猜测便得到了验证。
任淼不知道许了那个瘦高条什么好处,竟让其主动招供出任绍坤伪装车祸谋杀的证据。
除此之外,几月前旗胜那次SA员工易感期爆发的意外,也是由这瘦高条的Alpha替任绍坤去办的。
连同招供的,还有一些还没来得及实施的、买凶杀人的交易证据。计划的交易时间就在几日之后。
几个案子性质恶劣,宁烛在警局里录笔录就用了很久,再出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警方让他等候几分钟,稍后告知他走诉讼程序的时间。
出去的时候,成黎收到消息在外面等他。
宁烛隐去了买凶杀人的事,其余的如实告知了对方。
成黎嘴巴噼里啪啦地输出了半天,把任绍坤喷了个狗血淋头。
半天才稍微冷静下来,“这傻逼有再大的本事,现在也不可能脱身了。后半辈子好好在里面待着吧。”
宁烛“嗯”了声,憋了半个多月的情绪此刻终于缓缓抚平。
他看看时间,半个小时后旗胜还有个小型的接待会需要出席。宁烛是赶不回去了,于是给纪驰发信息,让对方代为处理。
【纪驰:】知道了,公司这边我会找你秘书交接,你处理好那边的事就行。
宁烛熄掉屏幕,发现成黎的目光也落在他手机上。
这么久过去,宁烛都没敢在成黎面前多提纪驰的名字。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窦长宵出事,他实在没心情顾及其他的。
但现在窦长宵出院,任绍坤这厮也算是得到报应,宁烛囤积的待完成事件里,这两位好友的关系就成了优先级最高的。
他小心试探道:“这段时间,好像没怎么见你跟纪驰在一块……”
成黎顿了下,说:“……这不是你出事,我总不能跟他在外面潇洒自在啊,那也太没心没肺了。”
宁烛点点头,“你跟他,呃,嗯……还好吗。”
成黎声音突然间变得粗放了:“我俩挺好的啊哈哈……”
“……”
宁烛原本想关心几句,后又想起这两人认识的时间比他早十年,很多亲兄弟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不过如此了。他直觉自己是没法儿插手帮忙的,望着成黎纠结了几秒钟,索性先顾好自己这边了,没再多话。
下午宁烛到第三医院时,比跟窦长宵约定好的时间晚了两个小时。
老赵知道宁烛是来接人出院的,就也主动跟着自家老板上来,看有什么不方便搬运的东西。
宁烛走进病房时,窦长宵正坐在床尾,一条长腿搭在围栏上。他早把自己的东西收拾齐整,打包好的两个袋子搁在一旁,也不看手机或是做别的打发时间,就只是百无聊赖地在等宁烛。
宁烛一进来,窦长宵的黑眼睛便转了过来,然后一点也不给面子地抱怨道:“你好慢。”
“……”
老赵紧跟着宁烛进来,闻言忙给自己找活干。
宁烛抬手摸了摸颈侧,走近窦长宵,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弯腰在他嘴唇上飞快地碰了下。
窦长宵就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了。
虽然被允许出院,但窦长宵的伤还需要静养两周,宁烛直接带着人回了自己家里。
窦长宵一条手臂上打着石膏,右边手背上被车窗玻璃割出的一道道伤口结痂不久,看上去触目惊心。
林姨瞧见他时吓了一跳,“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窦长宵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宁烛这段时间整日脚不沾地地四处跑,晚上都很少回家休息,只说是要照顾病人。他在北城没有亲人,林姨还纳闷呢,眼下才晓得这位病人指的是窦长宵。
“林姨,晚饭麻烦做两人份的。”宁烛想了想,补充道:“往后都做两人份。”
林姨的目光诧异地在两人之间转了好几个来回,终于反应过来什么,表情变得十分柔和欣慰。
她应了一声就去忙了。
窦长宵提着他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走到一楼的楼梯处,吃力地往上爬了两级。
宁烛拦住了他,“我去收拾吧。”
窦长宵果断地拒绝了他:“不要。”
“……”
这种时候逞什么能?
宁烛发觉到窦长宵在他面前总是会较一些莫名其妙的劲儿。
他也懒得跟对方啰里啰嗦长篇大论,不由分说地从这个病号手里拉扯过行李,自顾自地上去了。他跟个兔子似的,窦长宵这个跛脚病号根本追不上,在楼梯中间上下不得地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回到了客厅。
宁烛再下来时,窦长宵正好在跟人讲电话。
“今天出院?”电话里的声音问。
宁烛走近,听出来电话那头的人是陆朝。
窦长宵“嗯”了声。
陆朝意味不明地问:“出院在哪住?”
窦长宵没说话,看了宁烛一眼。
陆朝笑了一声,他半小时前也收到了一些消息,道:“你男朋友手段倒是了得,才半个月功夫,任家资产缩水的损失且不说,任鸿远那个大儿子,后半辈子恐怕也都一起葬送了。”
窦长宵说:“已经很便宜他了。”
陆朝道:“也好吧,我本来还在愁这口窝囊气怎么出呢。现在也用不着我再费心思做什么了。”
宁烛闻言,向窦长宵比了个手势,后者皱了下眉,还是乖乖把手机地递给了他。
宁烛接过手机,关掉免提走远了一些,语气正式地轻声说道:“抱歉,陆总。”
这话其实几周前他就应该向陆朝讲了,可是一句道歉太轻,宁烛只得先忍耐下来,到今天才觉得可以面对。
那头没想到他刚才也在听,一连咳嗽了几声,又静了少顷,才再度开口,语气和气了不少:“宁总用不着跟我道歉,我不会是非不分。”
宁烛笑了笑。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向陆朝解释一下他跟窦长宵之间的关系,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于是他避开那些复杂的包养流程,只道:“陆总刚来北城的时候,我不清楚长宵是你的家人,是那天你邀请我去陆家做客才察觉到的,之前并非想要故意隐瞒。”
陆朝道:“宁总不必跟我说这些。这段时间你一直照顾那小子,是我应该跟你说谢谢才是。”
而且,跟任家杠上会带来多少麻烦,陆朝心里有数,所以也对宁烛的举动感到相当诧异。
两人聊起天来有点没完没了。窦长宵忍不住想起身过来。
宁烛见状便结束了话题。
陆朝最后跟窦长宵叮嘱了句:“晚上把脸收拾收拾,跟爸妈打个视频。他俩最近还以为你叛逆期突然到了。”
窦长宵:“知道。”
他受伤的事至今没跟父母提过。住院的这段时间,窦姝跟陆茂安给他打过两次视频,但他脸上的伤口无从解释,就只好借口说不大方便,换成了语音电话。
跟陆朝聊过,宁烛心里的最后一块石头也悄然落地。
他看了眼厨房那边,见林姨一时半会儿都会在里头忙活,就转头打量窦长宵。
他上上下下扫了半天,窦长宵被他看得莫名,“怎么了……”
宁烛道:“挑你什么地方可以抱。”
窦长宵张了张嘴,好像是很淡定地说:“……哪里都可以。”
然后他盯着宁烛。
等待。
宁烛把这个浑身是伤的病号身上的部位做了个排除法,发现对方只有左边的胳膊能用,就只捏了捏窦长宵的左手。
他抓了几下,就放开了,“你跟爸妈打视频吧,我回卧室待着。”
他正要往楼梯处走,窦长宵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腰,手臂用力一收,宁烛没站稳,被勾到了窦长宵的腿上。后背不受控制地撞到了对方的前胸。
正好撞到伤口处,他听见窦长宵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大舒服的痛哼声。
宁烛下意识骂了句粗口,“靠,没事吧?”
“没事。”窦长宵说完,没撒开手。
宁烛把后背向前躬了些许,扭头看窦长宵延伸到锁骨下方的绷带。
见的确没什么大事,才无语道:“突然干什么,连自己有伤都忘了么。”
“……你说要抱,”窦长宵顿了下,“然后拉了下手就要走。”
“……”
宁烛的后颈就在窦长宵的眼皮子底下,后者看了会儿,感觉到那片皮肤似乎有杏子的气味。
他仔细地闻了闻,发现只是错觉,“宁烛,你的发情期怎么还没到……”
宁烛说:“呃,过去了。”
箍着他腰身的手停顿住。
“什么时候。”
“在你昏迷不醒的那两天。”宁烛轻巧地说,“我打过那么多次抑制剂,多这一回也没事。”
他说完之后,是半分钟的沉默。
“下次。”窦长宵说,“不会给你用抑制剂的机会了。”
他的声音挺平静,除了笃定,听不出来太多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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