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季阅
俞家铎莫名其妙看着他:“不过我也不赞成太早结婚,以后变数太多,谁知道呢。”
孔温瑜放下水杯,无心吃饭,用小叉子有一口没一口地扎水果吃。
吃了一会又拿出手机来看,上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未接电话。
聂钧甚至不曾回复他的消息。
那句意乱情迷下的‘喜欢’也不知道是情欲上头还是精l虫上脑。
他妈的。
手还酸着呢。
聂钧拿着托盘已经回到一楼餐厅。他直接送去回收处,转身离开时看到小狼倚靠在不远的地方。
当做没看见,聂钧打算目不斜视地离开。
直到他到了跟前,小狼才开口:“是你打的我吧?”
聂钧嘴角自然下落,并不打算回答。
“我看到了。”小狼站在正中间,挡着他,“你进了孔先生的房间,直到中午才出来。”
聂钧眉梢一动,并不打算回应。
“装得轻蔑,”小狼磨了磨牙,“你跟我有什么区别?”
“我还有事。”聂钧讲着最后的礼貌。
“别装听不懂,”小狼质问,“你敢说,你没有上过孔温瑜的床,他没睡你,你们没做过?”
孔温瑜用过脚踩,他用过嘴,刚刚又用了手,这应该都不属于做。
“没有。”聂钧冷下脸,“滚开。”
小狼一愣,似乎没料到。
但是聂钧根本不像会撒谎的人。
“当初你能把我打赢,我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聂钧充耳不闻,越过他去,走上了楼梯。
小狼犹豫了两秒钟,跟上去:“对不起哈,是我误会了,看着你很对孔先生的口味,所以才这样猜测的。”
“什么口味?”
“过去几年间,他单独找人去他的房间,很多次。”小狼隐晦地扫他一眼,“体型身高都跟你相差不大,口味很专一。”
聂钧站住脚步。
结实的身材跟着一并停下,转身时肩膀上的线条有力的绷起,他闷声道:“你怎么知道?”
他不属于肌肉过分膨出的人,相反拉伸的十分匀称,中和着一股来去自由的味道。
他必不可能是在短期内锻炼出来的,也不会是健身房研究的,从上次他们交手,小狼就确定,他的实战经验非常丰富。
“我偶然听人说的。”小狼说。
聂钧不语,表情内敛却仍能感觉到他的不悦。
小狼道:“我们都是干保镖的,说不准以后出门常常遇到,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这或许是个机会。”
这明明白白的试探令聂钧皱了皱眉。
小狼以为他会解释或者说些什么自证清白,但是他兀自沉默了一会,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不发一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不受任何人的挑衅,也不被任何人激怒。
这半天他除了洗洗涮涮给孔温瑜送饭,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至少复盘了昨夜。
深夜,茂密的丛林里,把孔温瑜独自留在断崖下十六分钟,自己离开去找食物。
如果当时孔温瑜离开,或者有人在这个时间里找到孔温瑜,那他们还会有后来的这些事吗?
以后再碰到这种情况,绝不能再丢下他一个人了。
虽然应该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远航的轮船已经开始返程,走走停停,二十四小时内就能抵达港口。
越到港口近处,信号越强,手机也开始频繁震动起来。
孔温瑜拿起来看,大部分都是朋友的,另有疗养院的两个,还有孔令筎的一个。
孔温瑜联系了疗养院,挂断电话见秘书匆匆走过来。
他神情焦急,孔温瑜便问:“有事?”
“敖小姐被拍了,跟他的保镖。”秘书说,“登船的那一天,在码头,两人凑得很近一起笑,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媒体问能不能发。”
孔温瑜不语。
敖卿卿那日单独找他谈了订婚现状和今后的合作关系。
结果当然是很友好很互助。
这没人知道,因为孔温瑜打算在下个月商会时再公布——解除订婚,合作互赢,由未来人生伴侣转变为合作伙伴。
聂钧当然也不会知道。
见他没反应,秘书把照片发给他:“目前还没有人知道,要买断吗?”
孔温瑜点头,转发给了敖卿卿。
敖卿卿立刻打电话过来问情况。
孔温瑜道:“在我们没有解除婚约之前,这是最后一次。”
敖卿卿问:“是哪家的记者拍的?”
孔温瑜没回答:“管好你自己。”
敖卿卿还在气头上:“姐要去扇他!扛着个破相机以为自己扛着大炮,瞎他妈的拍。”
第23章
登船次日孔温瑜要去疗养院, 因为疗养院对秘书说夫人想要见儿子。
海鸣整装待发,孔温瑜坐上车以后才想起来聂钧的事。
环顾一周没看到人,他伸手撑了一下即将关上的车门。
“聂钧呢?”
海鸣一手扶着车门, 弯腰回答:“停职了。”
孔温瑜看了他一眼。
海鸣解释道:“小惩大戒, 停职半月, 但是扣发三月工资。”
孔温瑜维持着看着他的动作没动。
海鸣不明所以:“我让他写检讨书, 写完以后交上来存档, 早晨打电话说已经写完了,我让他中午再拿过来。”
孔温瑜从不知道当个保镖, 还需要写什么检讨书。小时候他在家犯错的时候多, 倒是没少写。
“保镖守则里有规定。”海鸣低声说,“主要是明确时间地点, 起因经过,事后可以追查。警醒大于处罚。”
孔温瑜沉吟不语, 海鸣也不敢先上车。
直到他说:“他家远不远?”
“不远。”海鸣问,“要现在打电话叫他来?”
“等办完事吧。”孔温瑜说,“回来你带我去他家,有事找他。”
海鸣点头, 见他交代完了,小心关上车门,绕去前面的副驾驶上车随行。
半路上孔温瑜小睡一会, 被手机铃声吵醒。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迷茫的眼神很快清明, 不仅如此, 接听电话时眼中还染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喂?”
电话里传来聂钧的声音,低沉,又不过分的低, 只是有一些沙沙的磁性:“是我。”
“嗯。”孔温瑜闭上眼,唇角微微扬着:“什么事?”
“你之前说,没事也可以找你。”
孔温瑜又“嗯”了一声:“真的没事?”
聂钧又说:“有事。”
孔温瑜不说话,好像正在等他继续说下去,听筒里只能感受到他清浅的呼吸声。
聂钧吸了口气,似乎下定决心:“你答应过我,不停我的职。”
“是有这么回事。”孔温瑜说。
“可是我被停职了。”聂钧说,“我想去上班,被告知要停职半月。”
“正好休息几天。”孔温瑜望向窗外的景象,一开口习惯掌控,“之前背我出丛林,又连值夜班辛苦了,借这个机会带薪休假。”
外面初夏景色葱郁,防尘带上栽种的高大杨木由黄转绿,间隙中透出来的光好像许多双发光的眼睛。
孔温瑜对毫无新意的景色不感兴趣,移开眼睛时没有一点留恋。
聂钧在那端闷声道:“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让我当你的贴身保镖,有外出任务的时候都会让我跟着去。还…承诺试试我的…技术,时间地点由我来挑。”
被控诉,孔温瑜感觉自己是有点渣。
他拿着未挂断的手机,踹了一脚前面的座位:“今天开始,聂钧作为我的贴身保镖,跟随我的一切外出行程。”
“听清楚了?”最后一句是对着手机说的。
坐在前头的海鸣虽然诧异,还是立刻回答:“好的,回家我就安排。”
而聂钧似乎没想到他周围竟然有人,按照声音的特点来讲距离还很近,似乎共处于同一空间内。
他一时间不出声,孔温瑜又问了一遍:“现在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