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翻云袖
他与柳茜的粉丝群众不同,两边似乎也颇为上道,分流开两侧,好让徐缭跟柳茜辨认人,媒体这时倒稍逊女粉丝,炮姐扛着□□短炮老老实实站在保安之后,手稳心稳,除眼底狂热之外只剩下徐缭,连连拍了数张。
徐缭意外发现女粉之中夹杂着十来个戴着口罩的男粉,尴尬地被女孩子们挤来挤去,尽量帮忙维持着秩序,快走出通道的时候,他凑到人墙边上握了握就近的一名男粉的手:“这一路辛苦你们了。”
“大家请注意安全。”
这喧闹吵嚷的环境里声音多半起不了作用,徐缭只能对前排的粉丝致意,神情温柔。
男粉丝转过头来目光呆滞,直愣愣地看着他,所有粉丝几乎快疯了,她们疯狂地扑上来使劲的抚『摸』、抓挠徐缭的胳膊,试图抓住他,试图挽留他,可徐缭很快就收回手来,对这样的情况驾轻就熟,熟练地像是天王巨星,保镖遭受地压力增大,两人此刻也上了车,车门关上的那一刻,粉丝冲破了人墙,几乎全贴在了车门上,她们未能安静下来,却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蚂蚁,簇拥着缓慢前进的车子行动。
徐缭没有再看窗外,柳茜心有余悸,吓得拍了拍胸口,脸『色』惨白道:“缭哥,你怎么突然跟粉丝握手,怎么样,没被抓到吧?”
其实徐缭手上破了一道口子,有个姑娘美甲上的零碎不少,挠得他腕上破开一道口子,血珠子溢了出来。
“没事。”徐缭低头看了看手腕,他还戴着应肃送来的那只表,皮革的表带被扯开裂口,正压着手腕上那道血口,汪甜瞥见后大呼小叫,低头去翻找创可贴,又要帮他拆下手表。徐缭不太习惯空空如也的手腕,他将腕表珍藏起来,轻声微笑,说不上是敷衍还是回应自己,“他们也不容易,护着女粉丝,都没能多看我一面。”
柳茜无奈道:“那也不能伸出手去呀,您看手上都被抓成什么样了。”
徐缭笑了笑,看着手腕上被贴上的那个小熊创可贴,缓缓道:“他们不是有意的,要是他们不喜欢你,连看都不看你一眼。”柳茜可听不懂他的有感而发,只感慨他实在过于宠粉,因而有些愤愤不平。
会场很大,座位却并不算多,徐缭已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登上这样的舞台,主持人相当出名,可谓家喻户晓,他看来竟然只是觉得有些脸熟,粉丝入场不少,拿着横幅跟海报,大半竟然都是徐缭的粉丝,好在还有不少是cp粉,总算没让柳茜那么尴尬。
主持人妙语连珠,柳茜这次有前辈坐镇,回应起来更为自信,徐缭不必多提,他在柳茜心里天生就是天王巨星,自然不会被这些问题问倒。徐缭对柳茜相当关照,每到柳茜被问到,他就会根据回应稍作反应,柳茜下意识看他表态,就知道自己回应得好不好,不由得心下更为安定。
直到采访结束,徐缭与柳茜按照本职工作宣传了下接下来会出的dvd,活动也就到此为止了,他于戏上肆意尽欢,戏下却是谦和儒雅,柳茜坐在他身边只觉得心中安定,无所畏惧,暗想徐老师果然天生就是巨星的料子,只是差个机会。
活动时主持人眼尖,看出徐缭手上的小熊创可贴,刻意引作话题,柳茜本想引到自己头上,不料被徐缭三言两语化解,反倒关心起粉丝安危来,可谓大型宠粉现场,粉丝们像是要把喉咙喊破似的呼唤着徐缭的名字,甚至有人动情哭了起来。
粉丝久未见他,实则也并不清楚他私底下是个怎样的人,这次活动方觉自己饭上一位谦和君子,风度翩翩,心绪更为难平,散场时还隔着隔离带不愿离开。
活动本就接近傍晚举行,结束时天『色』已然不早,柳茜提前从通道离开,徐缭细想片刻,与团队商量,打算出去跟粉丝道个别。
这次倒不像机场那般群魔『乱』舞,粉丝们混合着,有些入了场,有些没买到票就一直等待外头,徐缭推开门走出来,受了夜间寒风的粉丝们忽然沸腾起来,可又想起徐缭活动时伸出的手腕,皆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老实的也被重新摁了回去。
“徐老师。”
“缭缭!”
“撩总!”
“你超棒的!”
“袁清佩!”
粉丝们杂『乱』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少人挥舞着荧光棒,如同无数闪烁的星辰,那些声音渐渐统一起来,最终统一成了“徐老师”,声浪连绵不断,像是大合唱一般,她们满怀虔诚的呼唤着他,任由他的目光从自己身上降落离开,再转到别人的身上。
保镖们稳稳当当地站着,随时准备好应付任何意外。
徐缭张开了嘴,第一声的时候他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的话,第二声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无数双眼睛期盼地看着他,他笑盈盈地站着,既不像袁清佩,也不像董不语,声音轻柔如春风:“谢谢你们来了,希望今天大家都很开心。”
“我们超开心!”
或清脆或低哑的女声里忽然冒出几个浑厚的男音,女孩子们嘻嘻哈哈把男粉推出来,让他们半蹲着挤在第一排。
徐缭笑了笑,对他们挥了挥手:“今天谢谢你们保护这些小仙女啦。”
男粉们大多矜持,只知道不好意思地傻笑,徐缭不能停留太久,便说了最后一句:“时候不早了,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汪甜跟在他身后战战兢兢,生怕有粉丝突然发疯冲上前来,直到徐缭重新走回会场的通道才松了口气,柳茜早在车上等着了,上了车才发现粉丝们又涌了过来,尾随着车子走了一段时间。
徐缭只好再探出身去跟她们挥手,粉丝们似乎组织了下,喊道:“徐老师你好好休息,我们下次再见!”
“再见。”徐缭笑了起来。
她们凝视着徐缭,最终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司机松了口气道:“真是吓死了,我还以为要被堵死了,这些粉丝扑上来就跟僵尸似的。”
徐缭撤回身来把车窗重新升起,这次车子再没遇到任何问题,畅通无阻地载着他们回到了酒店,柳茜筋疲力尽,也没心思多跟徐缭说什么话,打过招呼后就回自己的房间了,两人第二天都还有其他工作,不如抓紧时间休息。
她们又回来了。
徐缭躺在了床上,捂住自己怦怦直跳的胸膛,他仍不能忘记自己坠入深渊时发生的一切,接机的粉丝们憔悴伤心,她们凝视着徐缭,眼眶红肿,奋战多日,只能勉强支撑起笑脸为他打气,坚信这一切只是徐缭一时的不顺。
可他再没有好起来,自然也没有再见过那些面孔。
那些赤诚的爱意又再回来。
徐缭紧紧捂住心口,陷在柔软的被窝里休憩,浑然不知道参加会场结束跟观看了直播的粉丝在群里炸了锅。
【烈火缭原】
你是我的轮回:他妈哪个臭傻『逼』抓得徐老师,给我站出来,你脑壳被狗踢了是不是,我日哦,他妈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想吓死徐老师啊,仗着他人好都他妈做什么狗屎事?
香香花满天:轮回冷静!
你是我的轮回:冷他妈的屁静啊,隔壁都找我撕『逼』来了,说我们毒唯!说着喜欢徐老师,其实根本就是私心,我的天啊我真是fong了,我特意拜托了小嗲嗲他们帮我们维持秩序,几个男粉连看都没能看上徐老师几眼,你们居然还能搞出事来,徐老师『露』出那个创可贴的时候我在公司看直播差点当着同事的面哭出来,他这个人这么温柔,我们他妈没保护好他就算了还伤害他!可当个人吧姑娘们!
何必不醒:也不一定是咱们这边的吧。
猪头三:就是我们这边的,隔壁烧烤摊全站在后面,除了几个炮姐协商了一块,基本上没有往前走的,今天是神仙夫『妇』组啊,他们家只是来看撩总的,没几个挤在前面。
小小菊花:轮回别急,《艳蝶》除了几个录播基本上没什么别的撩总镜头,这次是他第一次出场,大家激动也很正常,徐老师也说了能理解,下次我们管好就是了,也的确是我们没处理好。
3221313:其实我只想知道小嗲嗲的感觉,撩总可是握了他的手啊!
风越吹越远:是的,我也想知道是什么感觉
小嗲嗲:……徐老师超香的,手有点凉,很软。对了,表特别配他!
猪头:你不要做人了,我宣布你已经死了,你死了!!!
童稚:你死了!
苦涩咖啡味:我离着小嗲嗲就一个位置,早知道我去挤第一圈了呜呜呜呜呜!
实名爱缭缭:吐魂,你他妈……缭神跟你握手你居然能注意到表??????
你是我的轮回:妈的气死我了,这次被隔壁骂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下次再出这种事老娘把你们头都摘下来当球踢!
咕咕鸟:好了好了,我把今天的照片处理好了,隔壁也把图传过来了,轮回别气了,我们来看宝贝的盛世美颜。
……
这两天《剑指肝胆》没有罗棠的戏,剧组给她放假,两天,左右闲着没事,干脆飞回燕城来找应肃喝酒耍拳。
罗棠酒品不太好,朋友掰开指头数数不论男女能让她放心喝酒的也只有应肃一个人,雷厉风行地约了时间后,想起应肃的酒量,于是做好续摊的准备。
两个人约了酒吧一个包厢,罗棠好歹是个视后,代表作多得能打星尘整个公司,媒体盼着传她绯闻多年,她自己心里哪能没点数。应肃跟她一前一后进的包厢,时间压得稳稳当当,罗棠经营形象多年,向来要风度不要温度,一件薄丝袜已足够让她撑过整个冬天,端着酒杯风情万种,不动声『色』的把空调调到了三十度。
应肃来时差点以为自己进了桑拿房。
按照惯例,废话不必多讲,酒先来一轮,喝尽兴了罗棠才松了口气,仰着身体靠在沙发上跟应肃闲聊:“我可看见了,你对那小孩倒还挺上心的。”
她已过了而立,女演员的演艺生涯不长,到了一定的年纪就难免走下坡路,罗棠却是个例外,她长相精致漂亮,这会儿看起来仍像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演技又好,从十几岁的女娃娃演到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跨度极大,因此从没缺过工作。
“你又知道了?”应肃把玩着空酒杯,享受着微醺的感觉,这点酒对他而言无足轻重,恰好能享受到放轻松的乐趣又不至于丧失理智,他不喜欢无意义的饮酒,就像那些无聊的应酬,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喜欢饮酒。
罗棠架起长腿,鲜红『色』的高跟鞋踹了踹茶几,嗤笑道:“你这洁癖把东西给过谁,现在表都给人家戴腕上了,我又不是个瞎子,人家媒体把图放那么大,我想不知道也难啊。你也真是厉害,拿那表配他这一身穷酸,怎么配出来的。”
“老爷子偷偷塞进来的,当我看不出来。”应肃的手顿了顿,漫不经心道,“我挺喜欢的,又舍不得丢,干脆送人。他现在人气是有了,可资源还没跟上,用不着那么奢侈,配得哪有什么问题。”
提到应肃他爸这事儿基本上事情大多无解,罗棠耸了耸肩,转移话题道:“得了,我也不说你那宝贝心肝的坏话了。咱们再点一轮吧,姐姐我这次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今晚上你付钱。”
“我还以为我就是来当钱包的。”应肃笑了笑,由着她疯点下去。
又喝了两轮,罗棠就有点撑不住了,她摁着太阳『穴』『揉』了『揉』,觉得酒精都在脑子里晃『荡』,差不多能听见水声:“说起来我就奇了,这小孩儿是打哪儿突然冒出来的,丢在您老手里居然还能藏上这么好几年的,你该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
“这话说的,您老这又是吃了哪家的洗脑包呢。”应肃似笑非笑,他这朋友什么都好,就是爱八卦的天『性』逃不掉,而且看东西只看感兴趣的,不看真不真,好在圈内朋友不少,大多八卦底下的真相自然会有人跟她说个清楚,不然就靠她这八卦指南,真天仙也能给她看成白莲花,小妖精都能整成禁欲精英。
罗棠拿冰『毛』巾压在脸上,敷散热意:“哎哟,我这不是听人家说的嘛,你管我听谁说的,这演技前后差距也太大了,看他几个采访也处理得体,聪明倒是挺聪明一个人,你要不跟我说他新火起来,我还当是根潜伏多年的老油条。”
“我也没想到。”应肃叹了口气道,“我现在都在想要不要让老崔装把潜规则的恶导演,激发下艺人的潜力了。”
“什么玩意?”罗棠没听清楚具体情况,掀起『毛』巾眯着眼睛看应肃,“什么潜规则?你还说你对他没意思?”
应肃忍不住摁了摁眉心,吐槽她:“你可真是会抓重点。”
“嘿。”罗棠酒意上脸,脸蛋红扑扑的,眨巴眨巴扇子似的睫『毛』跟他开玩笑,“不然怎么当八卦小天后。”
罗棠又换了下脚,高跟鞋轻飘飘的,她觉得自己这会儿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借酒壮胆,枕着手饧眼缠绵,偷看应肃的脸『色』道:“不过说真的,你倒是跟我聊聊那孩子啊,指不定我们俩接下来就有合作的机会呢,你跟我说说看情况,我跟他到时候合作起来也心里有个数啊。”
应肃明知她只是心存八卦,无奈这话实在说得有理有据,居然还真反驳不了,只叹气道:“你要是能捎带他一把手,我倒是感激你。”
“这好说。”罗棠坐直了一些,连带酒意都散掉了三分,“你说得越清楚,我才能越上心不是。”
应肃喝了口酒,半晌没开腔,罗棠知他点了头必然会开口,总要给人时间酝酿说辞,两人又点了根烟,喝酒抽烟全齐活,就差给应肃烫个头,罗棠眯着眼睛笑,涂得红艳艳的嘴唇活像要吃人,耐心等着应肃开口。
“他能力挺强,『性』子也好,你跟他吧,亲不亲近都觉得处起来如沐春风,可凑太近了就麻烦了。”应肃晃了晃酒杯,冰块在『液』体里叮当作响,“跟野猫似的,说他独立吧,有时候又黏人得很;说他黏人吧,又怕被拘着,你要误解了太过亲近他,他怕极了还要挠你。”
罗棠哈哈大笑:“只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啊。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你倒是挺上心啊?”
“上哪个心?”应肃举起酒杯,仰头看斑斓的酒『液』,灯光下几乎有点晃眼,他神情冷淡地一饮而尽,只剩下几颗冰块堆在杯子里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只是觉得自己好歹有点责任,经纪人有时候对艺人就跟养孩子似的,总盼着他们好起来。好好的一个人,总不能见他就在这点小事上栽了跟头。”
罗棠“啧啧啧”了两声,十分感慨:“你说我那经纪人怎么就没你这为国为民的高尚情『操』,特意把人小孩养得白白胖胖,精精神神,有点瑕疵都不让出厂,非要十全十美了才送到别人嘴巴里去,行啊你,圣僧啊!”
“说什么呢。”应肃瞥她一眼,“怎么还想当个女儿国国王?”
“这话说得,我这身价就不能当个菩萨?过分了吧。”
两人喝到散场,罗棠总算接了经纪人的电话,那头都快急哭了,她这会儿被烟酒『迷』了眼,又一茬没一搭的应付着小姑娘,还是应肃看不下去把手机拿了过来。对面一听是应肃就放了心,松口气道;“是肃哥啊,那就没事了,我这会儿都快把公关都联系上了。”
应肃哭笑不得,报了地址让人赶紧来接,然后扶着罗棠去吐了一波,不管女人男人,长相是天仙下凡还是阎罗在世,呕吐起来都是一样的丑,罗棠在他面前全无形象包袱,妆都折腾花了,吐完脑子更不清醒了,这才开始大骂特骂:“赵松溪你这个神经病!疯子!脑残!龟孙儿!你他妈瞎了哪只眼睛看不上老娘,我靠你二大爷!”
原来是失恋了,也可能是还没恋上。
应肃面无表情地给罗棠灌漱口水,视后含着水在嘴里咕噜噜了一阵,给他一拍后背,哇一声吐出来,委屈巴巴地转头看他:“你干嘛打我。”
“怕你吞下去。”应肃和颜悦『色』。
罗棠有点『迷』,点了点头算是被敷衍过去了,抽了抽鼻子,她整个人都晃晃悠悠的,赖在应肃胳膊上有点起不来,眼泪一流,抽泣道:“应肃,你说我哪里不好?”
“妆都花了。”应肃避重就轻,抽了湿巾给她擦脸,不愿意哄她。
“哦。”罗棠点了点头,由着应肃给她擦眼泪,抽着鼻子道,“阿肃,你人真好,我要喜欢你就好了。”
应肃不太爱跟他人接触,罗棠能得到这点安慰已觉十分感动,得亏她不知道应肃对徐缭是怎样毫无底线,否则这会儿大概对所有男人都失去信心了。
应肃面不改『色』:“我是同『性』恋。”
罗棠脑子顿时当机;“啥?”
“骗你的,清醒了吗?”应肃面无表情道,“其实我是双『性』恋。”
“啊——?”罗棠酒醒了一半,“真的?”
应肃微笑道:“你猜,醒了就自己擦,我不想照顾醉鬼。”
罗棠急忙拿『毛』巾擦了擦脸,跟发现野生大熊猫似的打量着应肃,震惊无比:“我靠,到底是哪个啊,我一直当你无『性』恋啊,每次喝酒我『摸』下你大腿你就跟黄花闺女似的打我,感情我一直是在『性』『骚』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