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感觉我要糊[娱乐圈] 第51章

作者:翻云袖 标签: 娱乐圈 甜文 近代现代

  他很快又嬉笑起来:“不疯魔不成活嘛,演员无非就是这样,这样的好剧本错过了多可惜啊,你难道不会有拼了命想去做的事吗?不惜一切代价?”

  应肃被徐缭纠缠惯了,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那样的冷淡与反感是针对自己,就像常人抚『摸』惯了小刺猬柔软的肚皮,因此对方张起全身刺来防卫时,便没能回过神来,不慎被扎伤了手。好在足够严谨自律,并未过分放松自我,这伤口便也不是很深,浅浅的,痛楚却弥留不去。

  “没有。”沉默来得漫长,应肃重新提起笔,缓缓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徐缭忽然从沙发上窜起来,他趴着桌子边对应肃眨眼睛,俏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呀?别气嘛,我就是跟你开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都没问题了,你放心吧。”他顿了顿,轻佻地笑了起来,“难道我还会傻到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吗?”

  他还如之前那般嬉皮笑脸,黏人亲近,可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应肃多多少少地意识到了。

  在自己说出某句话之后,徐缭就彻彻底底变了。

  之后两人相安无事,平平安安地迎来了繁花奖,瑞丰的情况并非一人能扭转过来的局面,不过高层似乎对徐缭也颇为满意,除了高定之外,连其他零零碎碎的配饰都一应俱全,香水、腕表、鞋子、领带,这些都是旗下的小牌,并不常见,足以看出对方合作的诚意。

  造型师特意为他设计全身造型,坐进车里的时候徐缭觉得自己仿佛要去领全球奖,他不由得感慨一句:“被金主爸爸包养的滋味真好。”

  应肃似笑非笑,平淡道:“看来瑞丰有续约的心思。”

  徐缭在旁起哄:“签签签,十年八载我都乐意。”

  “你想得倒美。”应肃坐进车子里极为自然地单手解开了扣子,他在礼仪方面完美无缺,好似天生就会这一套套的玩意,动作行云流水,『迷』得徐缭死去活来,恨不得凑上去亲应肃两口,只可惜之前因为《失语者》的事两人至今气氛只能称得上温馨合拍,那点暧昧被丢到九霄云外,怎么也找不回来。

  徐缭自然不是找死,《失语者》从头沉重到尾,处处透着压抑,主角作为老师从备受爱戴跟尊敬到人人讥讽嘲笑,情况虽有不同,但与他当年的遭遇何其相似。

  堕落、颓废、『迷』茫。

  老师胜过他,在最绝望那一刻仍不忘教化愚昧,以身饲魔,最终的死亡都显得神圣非凡,是这世俗太过不堪,配不上这位完人。

  可徐缭不同,他是尘埃里的烂泥,与这世道一模一样,说不准世人还嫌他丑陋恶心。

  人家总说破而后立,可怎么破,怎么立。

  至今徐缭偶尔仍觉自己昏昏沉沉,未能脚踏实地,好像这一切都是黄粱一梦,那个早该失去的酒鬼藏匿在他破碎不堪的心脏里,没人能救他,除了自己。怎能期望他人了解另一个全无相关的凡人更胜过本人,聪明如应肃也不过看出他状态不佳。

  治病救人,医生再有通天的本事,也需要病人自己想好起来。

  将我彻彻底底地打碎吧,将我从那窠臼里拽出去,将我的新生还我!

  让这过往都灰飞烟灭。

  把他带走!

  他早已被这世界杀死,本不该再对活人纠缠不休!

  走红毯时徐缭从容微笑,仿佛那些隐秘的心思在灯光下消失得一干二净,应肃从一旁通道进入等待他,他对粉丝影『迷』甚至观众挥手示意,听取雀跃欢呼跟尖叫,闪光灯照得他如同璀璨星辰,带着『迷』人笑意应付过往记者,不忘为新作品《暗龙》打打广告。

  《艳蝶》剧组久别重逢,大家都略有些惊喜怀念,徐缭欣然坐下,岳辛杰一战成名,他未选择签入星尘,不过也将个人工作室挂在了星尘公司之下,算是互相合作,徐缭知他未来道路平坦顺遂,正在通向人生巅峰,便含笑与他套近乎,倒叫岳辛杰略有些受宠若惊。

  最初拍戏,徐缭名声就稳压他这个导演一头;如今成名,徐缭仍是稳压他一头。

  岳辛杰与他合作愉快,自然也巴不得对方对自己有个好印象,于是喜笑颜开,倒被一旁吃味的苏星灿取笑,说是岳导对着徐缭格外双标。

  剧组叙旧完毕,繁花奖也姗姗来迟地迎来主题,《艳蝶》因娱乐『性』与艺术『性』兼容,斩获最佳影片与最佳特效,其余却是多只得了个提名,尽管如此,也足够岳辛杰欣喜若狂,走上去领奖时几乎脚步都发飘。

  徐缭此次陪跑,却也并不生气难过,今年战况空前激烈,最佳男主角的得主是赵松溪,满座男演员只怕无人敢夸口自己演技能与赵松溪一战,自然是心服口服,无二话可说。

第六十五章

  新电影筹备已有三年,各路人马都已找齐,只欠缺一个男主角,也许是福至心灵,也许是因缘际会,女导演汪小婵在《男人情调》上看到徐缭的第一眼,就相中了他。

  在繁花奖后徐缭还有一些活动要忙,就录了一段试戏的视频递交过去,汪小婵第二天就发来了消息。

  他通过了。

  剧组提前跟应肃联系,说明了拍摄情况,为了追求真实,片场不在任何摄影棚里,而是在个无人知晓的偏僻山村里头,公路未修,水电难以保证,住处也十分简陋,不过能够保证联系,村子里有信号。

  汪小婵足够诚恳,想来遭到过许多拒绝,期望能跟徐缭本人谈一谈。

  应肃如实转告,而徐缭并无任何问题,他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缓缓道:“演员嘛。”

  公司这头安排的活动跟繁花奖的采访稍稍过去一段时间后,徐缭就应导演的要求直接进组,带着薛姐跟汪甜一起前往不知名的小山村。

  地方偏得出奇,然而青山绿水,是与城市钢筋铁骨久违的大自然,民风格外淳朴,来接机的剧组人员少言寡语,带着三人坐过汽车后换了三轮车,道路条件极差,众人坐在三轮车之后放着的小板凳上,顺着稻香在坎坷崎岖的道路上前行,路上偶有收割的『妇』女老农看着陌生人新奇,于是直起腰来打量,阳光晒着黑黝黝的脸庞,身影在麦浪里摇晃,徐缭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到前路茫茫。

  薛姐跟汪甜都有些惴惴不安,拽了拽他的衣服小声道:“咱们该不是受骗了吧?”

  徐缭跟导演一直保持联系,自然不可能是上当受骗,他笑了笑,轻声安抚两人,可等跟剧组正式见面的时候,徐缭差点以为自己是真走错了地方,找错了人。

  汪小婵扎着两个麻花辫,一副知青下乡的模样,带着酒瓶底厚的圆框黑眼镜,笑起来有点羞涩腼腆,个子不高,很难想象她是位在国际上拿过不少奖项的大导演。其他人也大多是这样的打扮,看起来比起娱乐圈,倒更像是一群前来支教的大学生。

  “欢迎你,徐老师。”汪小婵热情地跟他握了握手,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这地儿是偏了点,没惊着你吧。”

  惊着能怎么办。

  徐缭微微笑了笑,与她握手。

  情况远比徐缭所预料得更为恶劣,剧组住在村子荒废多年的招待所里,之前工作人员已经彻底打扫过了,可仍能看出老旧腐朽,墙上粉刷的油漆早就剥落。汪小婵的团队『性』格不一,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吃得了苦,接到徐缭后就直奔住处,汪小婵带他去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又引人下楼准备吃饭。

  锅烧得漆黑,虽然有电有网,但用得仍是柴火,自然也可以烧煤气,不过按照汪小婵的话来说是最近柴火够多,不要浪费,屋子不少地方漏风,都被工作人员用报纸或是纱布糊好了。

  薛姐满心抱怨,一路上嘟囔个没完,晚上吃饭时却被工作人员吸引了注意力。

  汪小婵为了拍摄电影几乎大江南北都去过,她的团队自然也是见多识广,有人『性』格沉默,自然也有人热情奔放,有心与新来的三人好好认识结交,就说起各地风情文化的趣味来,满桌欢声笑语不绝。

  接下来的艰苦像是都消散了。

  饰演养女的小演员在晚饭之后才跑来,她是这个小山村的村长孙女,有一双雪水里洗出来的明亮眼睛,跟要饰演的人设并不相似,活泼开朗,看着谁都亲近,小嘴跟机/关/枪似的,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叫做燕娇。

  村子虽然偏僻,但是附近倒也有学校,她平日要上学,偶尔假日才能拍戏,汪小婵已经沟通好了一切,也提前教导过这个小姑娘如何面对镜头跟演戏。

  小姑娘说话带着口音,还处于普通话跟方言互相转换的中间过程,听起来娇憨可爱,不像是之前带他们来的那位三轮车司机,口音重得叫人听不明白在说些什么。

  颜控不会因为经济、时间、地点而有所减少,小姑娘自然也不例外,穿着优雅又华贵的徐缭在众人之中格格不入,剧组一桌围绕着吃饭,宛如众星捧月,愈发显『露』出他的光彩明艳来。她识字虽还不多,可这几个月来,为了自己小小的演员梦已经啃过好几次剧本了,知道眼前这个陌生的漂亮叔叔就是自己未来的“老师”跟“养父”,不由得高兴起来。

  这里的夜空比城市里的明亮,适合文艺青年装一波,村子里的信号不算太好,总也不至于差到让人崩溃。

  徐缭拍了星空的图传到朋友圈里,点赞跟评论很快就来,他刷了几次,却都没有看到应肃反应。他有些失落,哪怕知道即便自己与应肃没有闹任何问题,对方也不见得会点赞自己的朋友圈,可发生过争执之后,这方面难免在意起来。

  尽管对应肃而言,这甚至都不算争执。

  小姑娘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拿了个烤熟的红薯递给徐缭,她不太怕生,又圆又大的眼睛里满是纯洁,牙齿长得并不齐整,尖锐的小虎牙笑起来娇俏又可爱,她坐在小板凳上,啃着红薯含含糊糊地说道:“这个可好吃啦,甜甜的,你吃。”

  徐缭握着那块红薯,缓缓笑了笑,『摸』着她的头道:“我吃饱了,你吃吧。”

  小燕娇脸上沾着点红薯碎末,她仰起头看着对方,想起了剧本里一段介绍,忽然意识到了那些自己本来还不明白的话。

  有些人天生就是跟她们格格不入的。

  跟小婵阿姨,其他叔叔哥哥姐姐们都不一样,小燕娇忽然觉得难过,抓起红薯就跑走了。

  小姑娘的情绪变得极块,招待所里亮着灯光,众人拿着老旧的茶缸喝水谈天,不经意瞥见小燕娇往外跑的模样,这孩子极懂礼貌,鲜少出现这样的状况,便赶出来看了看,了解情况。汪小婵咬着个土豆,听了下前因后果,倒是没那么急了,只是点点头道:“小姑娘的『性』子,不用急,到时候我跟她聊聊。”

  徐缭只好苦笑,刚来剧组第一天就跟另一位主演闹了个不合,还真是生平头一遭。

  最先拍摄的环境是在学校里,这会儿到了秋收,不少学生被家里喊回去帮忙,学校里时常凑不齐人,剧组愿意花钱招小演员,自然吸引了不少人,学校干脆把场地租借给剧组,并且愿意全面配合,有人付钱让孩子们上课,对这所堪称穷困潦倒的学校自然是有益无害,校长握着汪小婵的脸笑得格外谄媚。

  学校并不算大,校长说话就站在升旗台那泥垒的两块胚上,『操』场坑坑洼洼,并不平整,到处生长着杂草野花,偶尔还能从里头抓住几只小昆虫。几十个孩子们仰着脸,衣服洗得发白,有个男孩子身上则溅着泥点,大多脸上都是黑黝黝的,有几个小女孩则面黄肌瘦,眼睛大多都很纯净,也许是青山绿水养人,他们大多都又乖巧又听话,在烈日下听着校长训话,没有人显『露』出不耐烦的意思。

  教室没有多少间,大孩子跟小孩子都坐在一块儿,桌椅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板书晃晃悠悠,只有半盒子的粉笔,□□混在一块儿,有几根写秃了只剩下一丁点儿粉笔头,仍是舍不得丢,缩在纸盒子里滴溜溜地到处碰撞,像是不小心掉进来的石子。

  剧本在之前就已经读熟,汪小婵早就与他沟通过,进组可能就要立刻拍摄。

  徐缭戴上眼镜,头发梳了个二十多年前的造型,衬衫洗得发白,站在讲台上宛如一张上个世纪的老相片。

  板书被分成两个板块,他要给两边同时讲课,照顾完小孩子,再去照顾大孩子们的功课,剧组将教室坐满。孩子们仰着脸,『露』出求知的目光,安静又乖巧,燕娇被特别打扮过,不复之前的活泼开朗,短发垂在耳边,肉嘟嘟的小脸蛋上了一层粉,显得面黄肌瘦,就显出那双眼睛愈发大起来,身上的衣物也老旧非常,安静无声地坐在角落里,跟剧组们待在一块。

  这时的哑女还不能出场,因孩子们仍对这位从城市里回来的老师留有敬重仰慕。

  也不知道汪小婵是怎么跟她说的。

  秋虫在丛木地里咕哝,徐缭咬字清晰,韵律宛如美妙的音乐,他虽然不是正经八百的老师,但好歹这点常识还在,这出戏倒像是真正在教书育人,大家听得十分认真,粉笔在板书上写下一连串知识,粉尘洋洋洒洒地落着,阳光照过满是斑迹的窗户,带来如同盛夏般的暖意。

  摄像师如同鬼魅,镜头安静来往,徐缭丝毫不受干扰,从从容容讲下去,直到汪小婵敲响了下课的钟声,孩子们如游鱼般涌出教室。

  徐缭微微转过身去,窗户正对着『操』场,风吹过草丛,一切似还美好。

  拍摄分明才刚刚开始不久,可徐缭就已感觉到严重不适,他深知未来悲惨,基调从一开始就带着凄凉,这一切美好都迟早会破碎,却无能为力。

  晚上吃饭时剧组与他说笑,这段拍摄时间相处下来,那点生疏早就消弭,汪小婵看着腼腆,实则颇为自来熟,而徐缭八面玲珑,也算得上一拍即合,加上拍摄进度极为顺利,因此谈话十分愉快,薛姐跟汪甜更不必说,他们俩权当这次是来进行农家乐了,只是晚上的蚊虫偶尔让薛姐咕哝了几声,像是秋虫在叫唤。

  徐缭端着饭碗,菜都极有农家特『色』,他夹起一大堆酸辣土豆丝放在碗头,觉得喉咙干渴,那个温柔安静的老师从他的血肉里生长出来,那般志得意满,那般欢欣喜悦,浑然不知自己已到万丈悬崖的边缘,再往前一步就会粉身碎骨。

  他面上带笑,心里却忽然累得厉害。

  小山村也没有什么娱乐,除了聊天打牌就是玩玩手机,吃过饭后不多会儿就散去了,汪甜跟人家组团开黑,他们玩得游戏徐缭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一款改编自经典游戏的手游,典型骗钱的换皮坑,架不住情怀作祟,硬是往里充了不少钱,这会儿正在组队刷活动。

  招待所附近有条小河,河水很清澈,村里人吃水就从这里打,远方青山云雾氤氲,把这方土地衬托的宛如人间仙境,他蹲在地上无所事事,就想『骚』扰一把应肃,于是看了看河水里微波『荡』漾的月光,手机掏出来又放回去,看了半晌,才翻到了联系人那一页。

  他仍是胆怂,仔仔细细想了想,又换成了聊天界面,打算发一段语音,也好调整情绪。

  徐缭踌躇犹豫了两个钟头,在河边蹲成化石,等到了应肃打来的电话。

  “一切还好吗?”应肃十分疲倦,听着声音都能想到他在按自己的眉心,“拍戏累不累?”

  累,很累。

  村子没修路,走起来坑坑洼洼,偶尔能坐车,偶尔只能走路,不过没差,不是屁股受罪就是两条腿受累,然而应肃并不是在问这个。徐缭蹲在地上,心脏跳得仿佛摇滚乐队鼓手『操』控的架子鼓,他含着泪,恐惧面对曾经的过往,那块扭曲丑陋的烂肉变成了一个清晰可见的人形,借相同的过往塑造相似面容。

  欢乐与幸福都已经让他疼痛不堪,便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戏份。

  “我把他带回来了。”徐缭的话在黑夜里冷飕飕的,像是什么鬼故事一样,他带着哭腔跟应肃诉说,“我好害怕,应肃,帮帮我。”

  应肃没有说“我早就说过”之类的废话,他轻声叹气,拒绝道:“我帮不了你,徐缭,我帮不了你。”

  他的声音像午夜的一阵清风,像是冰川飘来的一点寒意,猝不及防让徐缭清醒了过来,于是冷静下来,擦掉脸上早已冰冷的那点泪珠,缓缓道:“没事,我可以的。”

  世界那么黑暗可怖,许多路是无法避免的,没有谁能为另一个人扫清任何障碍,再平稳的巨船碰上暗礁也只能束手就擒,再灵活的扁舟遇上风浪也只得胡『乱』打转,没有人会一帆风顺一生,面对黑暗如何一往无前地走下去,只能靠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里,徐缭心力憔悴,戏份连同慢慢沉重了起来。

  他与哑女在简陋的水泥跑道上奔跑,对方回馈怯生生的笑容到发自真心的快乐,她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全身心依赖着这位长辈,习惯伸手去抓住白衬衫飞出裤腰的一个小角,仿佛是专属于她的位置。

  两个人一起坐在山头上看夕阳,小燕娇递给他的红薯终于得以在镜头里品尝,徐缭抱着小姑娘,像是搂着个贴心可爱的小闺女,哑女不会说话,学习能力却不差,两人很快就能用纸笔沟通,食物跟衣服骤然减缩,哑女体贴乖巧地上山去采野菜。

  老师为她讲人生道理,教导她如何做人,为她讲述那些童趣纯真的故事里蕴含的哲理,希望她与人为善。

  粥稀得像清汤,衣服一尘不染却满是针脚跟布丁,唯一的玩具是老师编得一只小蚱蜢。

  然而哑女仍然十分快乐,她身上的伤痕在逐渐退去,被剪得『乱』七八糟的短发逐渐齐整,还学会了画画,没有蜡笔就用木炭。她愿意用笔画下大千世界,憧憬着养父所说得未来跟那些近乎不可能的外面世界。

  “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徐缭刚读完一篇寓言故事,他轻轻拍着破旧的棉被,小燕娇躺在枕头上,她眨巴着眼睛,拿起本子写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