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翻云袖
下午的拍摄十分顺利,几乎一条就过,徐缭跟罗棠见面充斥着浓浓的□□味,恨不得下一刻就掐起架来,导演连连称赞两人状态极佳,导致拍摄进度出人意料得快,剧组提前下班。
导演才不管他们俩有什么矛盾,既然矛盾能帮助拍摄,最好继续矛盾下去,本以为这次卡戏要耽误两天工作,没诚想下午就结束了相关戏份,当即高兴到失智,一时不慎,失口请众人吃饭,事后悔青肠子,无奈话已出口,只好含泪掏出腰包准备好被痛宰一顿。
曲岭月难得没被两人“排挤”,而是看他们俩互相排挤,斟酌片刻,觉得情况极佳,于是当即决定趁虚而入,下戏后找上了徐缭闲谈,对方刚换下戏服,正在休息室闭目养神,等着剧组收拾完毕喊他出发。
休息室没什么人,难得的好机会,曲岭月风情万种地走了过去,与徐缭你来我往客套了一番,半晌才慢悠悠说到重点:“上次你经纪人来探班,剧组里不少小姑娘跟我打听消息,他这样的估计追求者不少吧……”
话才说到一半,徐缭立刻警觉,眯着眼睛看了看曲岭月。
我朋友发生了什么通常就意味着我发生了什么,同理,剧组小姑娘托她打听,基本上就意味着是曲岭月自己想打听。
否则剧组里哪有这样大面子的小姑娘,那该是大姑娘了。
“他有对象了。”徐缭冷冷打断。
曲岭月略有诧异:“这倒没听说。”
“可不是。”徐缭虚情假意地对她微笑,中午跟罗棠互吹对象没能分出上下,足以令人心情不爽,没诚想晚上又碰上有人来问应肃的消息,更叫人悲愤,“应肃他这人不太爱声张,所以大多人都不知道,他对象我见过,长得好看又温柔,他们俩挺恩爱的。”
曲岭月怔了怔,略有些失望,却也并不意外,好男人大多抢手得很,她略点了点头,决定回去就烧了那件衣服。
“麻烦曲姐跟那些小姑娘们解释下了。”徐缭假惺惺道,模样是十足十的反派人物。
曲岭月意兴阑珊,回头看了眼徐缭,两个男人都挺好的,可惜全都成家太早,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姑娘有这样的福气。这年头的浪漫情怀果然不可信,她将心底那点小小的火花无情掐灭,『摸』出前不久刚认识的男模名片,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套路来。
人当然要留好后路。
休息间重新归于寂静,徐缭有充足的理由对应肃怒火滔天,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拈花惹草”,当真惹人不快,寻到好借口给应肃打电话,他自然不会放过,于是立刻拨号,等待对方接通。
应肃气定神闲,不紧不慢,优先徐缭一步开了口,轻笑道:“塑料夫『妇』,嗯?”
鼻音诱人,危险里略带『性』感,徐缭当即被『迷』得七荤八素,不知道东南西北,气势不由得稍弱一筹,支支吾吾道:“有什么问题吗?不然你给想个啊?”
“饮料不是很好吗?”应肃竟还真正想了,认真道,“还不容易叫人误会成其他人。”
看来没少看评论。
徐缭的强迫症不能容许他赞同应肃,愤愤道:“我还保健品咧,怎么能拿名字跟姓搭配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从夫姓了呢。”
应肃一时被他的大胆发言所震惊,竟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久才道:“徐这个姓挺好的,我很喜欢,不用改。”
于是徐缭兴致勃勃:“那你看叙述夫『妇』怎么样?”
cp前后是极有讲究的,徐缭却没那么多想法,只想着怎么有趣怎么来,说是夫『妇』也只是简单称呼,不像小姑娘们讲究男女之分,硬生生要造个夫夫的词出来。
“刚刚是谁说不喜欢姓氏搭名字的。”应肃含笑,这会儿倒不是很忙,也有闲心与自家对象废话,就吐槽道:“跟谁诉?”
这话让徐缭少见地扭捏起来,他犹豫片刻道;“应肃,你老实告诉我,其实你心里,是不是挺在意这件事的?”
“……不。”应肃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轻轻叹气道,“没有,你别多想,我就只是随便开个玩笑,你不用太在意。”
“哦……”徐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闷闷不乐,他低声道,“我们俩的同人好少啊。”
应肃哭笑不得,想起徐缭的好友里还有一位特立独行的小“奇葩”,只好道:“我不是说了,别跟韩云迟学吗?”
“你哪里说了。”徐缭在想起来之前先抱怨出口,然后才从记忆深处挖出来在很早很早之前,应肃的确是告诫过他别跟韩云迟学那些『乱』七八糟表情包的事的,那时候他们俩甚至都还没交往,每次徐缭给应肃发沙雕表情包,应肃就把他屏蔽拉黑,玩得不亦乐乎。
应肃笑了笑,没有计较这些小事,又问道:“怎么了?你想我了?”
“是有点想,不过今天打给你是有要事的。”徐缭忽然正经了起来,“应肃同志,我想麻烦你收敛下个人魅力,还好你长得一点都不帅,只能把我一个人『迷』得神魂颠倒,否则我估计公司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还好我足够机智,帮你挡掉了烂桃花。”
应肃一猜即中,缓缓道:“有人问我的联系方式?”
“岂止。”徐缭深恶痛绝,“她还想询问你的感情状况。”
“那你怎么说。”
徐缭理直气壮:“那还用说,当然是已经有对象了,而且你对象温柔可爱美丽大方,再完美不过,谁来挖墙脚都没用,你有意见吗?”
“你没跟他们说我对象还很自恋吗?”应肃翻了翻文件,问道。
徐缭悻悻道:“这还需要说吗?有哪个字不对吗?”
“嗯……可能大方这点上略有些问题,其他没有不对。”
纠缠下去无意义,徐缭沉思片刻,决定更变话题,又道:“我今天为了你跟罗棠掐了一架,虽然她没输,但也没有赢,好在她没有把长辈牵扯进来,不然我可能要跟她打起来。我们掐架的主题是到底谁对象更优秀一点,我觉得这个想法可以搞成一个综艺节目,专门供观众看明星夫妻掐架,你觉得呢?”
谈恋爱还不忘本职工作,换成别人可能头都要被打掉,可工作狂应肃不同,说不准还会很欣赏徐缭时刻在生活里发现亮点。
徐缭美滋滋地想了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恋爱脑失了智。
“她跟你说了我爸的事。”应肃忽然发声。
徐缭像是只被掐住脖子的鹅,嘎嘎作响,然后没了声音,片刻后他说:“呃,是。”
过了会儿,他又问道:“你很生气吗?”
“不。”出乎意料,应肃并没有发火,只是淡淡道,“我愿意跟她说的事情,没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只是没想到她会提前说罢了,大概是嫌你烦了,所以忙着打发你。”
徐缭略有些受挫,委屈道:“我这么讨人嫌?”
“她又不跟你谈恋爱,自然觉得你多余。”应肃笑了笑,缓缓道,“等你回来我亲口告诉你,我这里要开会了,先不聊了。”
通讯被挂断。
汪甜背着个包,开门进来喊人:“徐哥,收拾得差不多了,咱们是时候上车了。”
“小甜!”
她眼睁睁看着呆坐在长椅上的徐缭忽然跳了起来,模样慌张地问道:“你说我现在赶回公司还来不来得及?”
虽然都在燕城,但是燕城这一头跟那一头动车都得坐好几个小时,连飞机都能转一班,徐缭问完话后大脑就冷静了下来,风度翩翩地站起身道:“没事,我们先去吃饭。”
“啊?”
汪甜一脸懵『逼』。
作者有话要说: 打个新文的广告吧。
开得预收: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古耽。
是的,8102-9102年了,我还在写穿书x
大概会是个无脑轻松装『逼』流甜文吧【大概】
第九十八章
演员想要不走捷径的出名,无非就是两点,资历跟质量。
资历并不是指在圈内混了多少年,而是指有多少拿得出手的角『色』跟作品数量;质量更简单,拍一千部烂片都没有一部好片来得有价值。
如徐缭这样部部精品的情况在圈内不是没有,可是极为稀少,毕竟人都是要吃饭的,为了生计接几部大烂片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甚至于有些演员即便接得不烂,可是被剧组坑了的,也不在少数。
剧本跟电影拍摄出来的实际效果其实很多时候并不一致,即便各方面都就位,也可能因为噩梦一般的剪辑导致整部电影支离破碎,而导演的想象力跟叙事手法也会对时长有一定影响。
反倒是有些被人看不上的呆板角『色』或是普通剧本,能在有心的导演手里拍出花来,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眼下的成就来之不易,徐缭对应肃的过往尽管好奇,却也没傻到全身心都扑到这上头去,他战战兢兢地拍戏,其他都没什么,只有一场哭戏磨合了将近一整天,他对着被雨滴打湿的玻璃窗,大脑放空,经历了几次ng,总算拍出了导演需要的效果。
他的哭戏不大好,徐缭记在心里的小本子上,决定拍摄完《七日恋歌》之后休息一段时间,好好自己研究下。
拍摄一直维持到了二月份,中间会穿『插』一两天的休息,也有稍长一些的,只是应肃大多都因为工作不在燕城,于是徐缭只好约几个朋友出去玩,韩云迟不知道打哪儿听到了风吹草动,特意叮嘱了徐缭一番,说是如果有媒体故意炒他跟小燕娇,一定要反驳,过段时间可能要出这方面的大事。
《失语者》的余波还没完完全全过去,票房在这类电影里已经足够傲人,等过了年要在海外上映,还好国外没有过新年这个说法,否则新年刚开始就看这么一部致郁片,跟给自己添堵有什么区别。
如果情况不坏,按照应肃得到的数据分析,《失语者》的全球票房很可能也会破亿。
《七日恋歌》是国内的影史上较为明显的分割线,在它上映之前,国内银幕跟院线一直都在扩充,可没有过票房有大爆发力的电影来称王,而《七日恋歌》上映后,国内院线基本上是遍地开花,加上商家活动频繁起来,看电影也成了一种休闲方式,于是高票房时代正式开始。
本来《七日恋歌》一直被看好是这一年的票房冠军,哪知道半路杀出一匹黑马,被十二月底蒙阳的新电影《极端》碾压了过去。
如果徐缭印象没错的话,《极端》的票房当天就破亿,院线甚至为它延期一个月,最终票房在三十四亿左右。
只不过从此之后,蒙阳也就很少拿奖了,不是没有拿,可大多时候很少,倒是电影本身拿了不少最佳影片。
徐缭对这些未来的事不太在意,他对媒体跟网友无底线地炒作自己跟小燕娇倍感厌烦,于是喝了杯酒,转头把这事发给应肃了,对方给他安排了一个有关儿童权益的专访,他去录了,然后继续拍摄《七日恋歌》,直到剧组给他们放了个新年假,才意识到不知不觉已经晃眼过去两个月了。
这件事说来比较悲惨,他跟应肃都属于“没家”的小孩子,过年连年货都不添,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工作,放家里要么添堵要么发霉,总之跟喜庆没半『毛』钱关系,节省下这点时间的唯一好处大概是可以腻在一起。
见面是在晚上,应肃按照惯例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食物跟必需品,而徐缭只是回家洗了个澡,等待对方把自己喂饱,不管是哪方面的。
□□过后,徐缭觉得喉咙干渴得厉害,无奈床头柜上的热水早就冷了,他伸手去触了触,立刻收回来缩在被窝里,不愿意多浪费体力折腾。应肃跟他汗津津地抱在一起,大概是『摸』透了徐缭的习『性』,半是无奈地直起身来去给懒得要命的徐缭倒水,温水滋润喉咙,更显得惬意舒适,他窝在爱侣怀里,像是只偷懒的老猫。
“哪来的热水。”徐缭问他,一口气喝掉了整杯。
“保温杯里。”应肃自己把冷水喝掉了,又很快缩回去,跟徐缭抱在了一起,两人都觉得满足,一时竟不愿意起身打破这点暖意。
徐缭打了个哈欠,缩在应肃怀里,突然想起正事来:“对了,你不是说了,我们见面就跟我说你爸的事吗?”
结果见面一点都不庄严郑重,小别胜新婚,两个人饭才刚吃完就迫不及待来了好几发,真是见鬼。
这也不能怪他。
应肃在床上的样子超辣的,让徐缭从几十岁的稳重男『性』变成十几岁的青春少年有什么好奇怪的。
其实对应肃父亲的事,徐缭只能说是一知半解,他大概知道对方错过了妻子的最后一刻,给应肃留下了挺深的童年阴影,然而具体是个怎么样的人,却不太了解。不过想来应肃也不可能十来岁就开始打工养活自己,雇佣童工犯法,单亲家庭能教育出应肃这样的『性』格,估『摸』着那位神秘的老丈人应该不是个失败的丈夫这么简单片面的人设。
“我父亲是个很成功的人。”出乎意料,应肃并未抨击对方,原生家庭情况不佳的孩子往往会有些怨气,他像是没有,可也不能这么说,按照应肃的『性』格,向来好是好,坏是坏,分得清清楚楚,叫人疑虑他怎能那般冷静。
“他这一生永远在做对的事,对的决定,旁人要是想羞辱他,只能自取其辱。”应肃搂着徐缭,懒洋洋而慢腾腾地说道,并无半点急躁,甚至连冷笑都不曾发出半声,“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做过这样的蠢事。我那时候跟你说,我白天忙着打架,晚上还要熬夜看书做作业,其实原不是那样的,逃课结仇不交作业,老师都拿我没办法,只能请他来。”
徐缭奇道:“你还怕请家长?瞧不出来啊。”
“我并不怕,倒不如说,我巴不得他气急败坏,维持不住好父亲的样子。”应肃轻笑了一声,“可他没有生气,而且极给面子,拨冗来替我挨了老师的训,却也没有懦弱退让,说那些没什么意义的陈词滥调,劝我变好。他只是坐下来,让我想想未来。”
这段过往对应肃大概影响极深,他说话的语速不是很快,带着点慎重,好像一字一句都要烙到徐缭心里去似的。
徐缭为了活跃气氛,就嬉皮笑脸道:“该不会是灌你一口鸡汤吧。”
“岂止,那还是一碗毒鸡汤。”应肃微笑着抱住他,笑容很快就收敛了起来,淡淡道,“他与我说,我要是继续这么下去,早晚什么都做不到,得靠着他活下去。逞凶斗狠也要能走到最后,如果我想,他也不会阻碍我继续走这条下去,只是自己心里应该有些数,别无头苍蝇一样,没个目的。”
徐缭愣了下,即便是他这样没有家庭的孤儿,也听得出来这不是正常家庭应该有的教育。
“他将我的弱点抓得死死的,我这一生最恨他,本来这时还要仰仗他就已令人烦躁,若我以后成了无用废物,事事只能靠他解决,那简直是难以忍受。”应肃十分平静地说道,“那天他没跟我说许多话,只让我想清楚,倘使自己足够优秀,那便能有许多退路,可要是这么下去,我最终只能依靠他了。”
徐缭沉『吟』片刻道:“说得的确很对,只是……只是……”他也说不出来哪儿不对劲,只是觉得这不该是个父亲对叛逆期的孩子说的话。
“我父亲总是对的,我那时候经常为这件事生气,我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会如他所说,一事无成,而他并不在乎多养我一个人吃饭,甚至愿意积累大笔家产任我挥霍,如同养着一个废物,这恰是令我厌恶的。然而当年的我还太年轻气盛,承认他是对的,又心有不甘,于是便耗尽精力,白日打架晚上补习,试图给他添些麻烦,直到大学才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幼稚,逐渐收敛了。”
徐缭歪了歪头,心想要是我有这么个亲爹,大概对方是攒不下多少钱的,这方面应肃还是脸皮薄了些。只不过这种戏谑的话,他向来不敢对应肃说出口的,便只是胡『乱』点了点头,『摸』着应肃湿腻的手捏了捏,活像是捏猫咪的肉垫,催促对方继续说下去。
“纵然我如何不情愿,可慢慢我发觉到,他为人处世的妙处,又或者是基因作祟,我的想法与行事与他越发相似了起来。孩子崇敬父亲,于是长大后模仿甚至于超越父辈,我却不同,因此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接受,直到后来再老练些才好了起来,却连同当年的往事,也都能理解了起来,我都明白,然而……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