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西泽
叶沂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对于这样的宁朔,他还能说什么?
“我真想咬死你。”
他说完,磨牙对着宁朔的耳垂就是一口。
“啊……”宁朔仔细感受了一下, 又迟疑起来:“不痛?”
叶沂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这笨蛋。
“跟我上去。”
“你等等, 茶。”宁朔手忙脚乱就要去泡茶。
“别弄了, 跟我上去。”叶沂态度强硬, 拉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一进入宁朔的卧室, 叶沂就把宁朔给按在了门后,从脖子到锁骨都狠狠的啃了好几口。
宁朔一开始还只是闷哼,被咬到后面, 终于是忍不住求饶了。
“我错了,你别咬了……”
“好痛……好痛啊老公……”
“老公……”
听着他都要呜咽出声了, 叶沂这才把他放开。
“我早就说了,不要你顾忌我那么多,什么事你按照你自己开心的来就是了,我要是不高兴了, 我会跟你说。”
宁朔脖子和锁骨处都是阵阵作痛,听到叶沂这句话,蓦然有些想哭。
叶沂还在往下说。
“我当初跟你分手,一方面是因为合约,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你太顾忌我。”
“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也不是不会用言语表达想法的哑巴,你太顾忌我,只会让我觉得负担。”
当初他执意要跟宁朔分手,除了宁朔根本不了解他之外,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宁朔实在是太会奉献了。
奉献到叫他比起感动,更多的是压力的地步。
当初分手的事一直都是宁朔的一块心病,也是两人不约而同不想记起的那段过往,忽然听叶沂提起,宁朔不免心痛,本就有几分泪意的双眸更是红了个彻彻底底。
“我、我只是想对你好……”
“我知道,所以我不恨你。”看他情绪不对,叶沂把人往怀里抱紧了几分,“我只是希望你能多考虑考虑自己。”
“你总说担心我会不高兴,那你自己的想法呢?你怎么就不知道我也在担心你会不会伤心呢?”
“你担心我我担心你,一直这么小心翼翼的,最后搞得两个人都很累,那这段恋爱的意义在哪里呢?”
“难道你希望我们重蹈覆辙么?”
宁朔赶紧摇头,说不要。
“这才对,”叶沂伸出舌头舔了舔面前被咬到发红的脖子,“以后你要是再做这样的事,我可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宁朔感受着发痛的地方,心道叶沂一点都不好说话。
“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现在轮到你说了,”叶沂把人拉到沙发前坐下,自己则是蹲在他的面前,仰头盯着他,“你把那疯子跟你说了什么都告诉我。”
宁朔摇头,“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你跟他在高中的时候在一起过……”
“光是这一点就够我弄死他了。”叶沂攥紧了拳头。
“算了,这就是个误会,你没必要太在意。”宁朔扒拉了几下叶沂的手指,说自己也有几个问题想问。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宝宝的主人是葛文轩了?”
叶沂没点头,但也没否认,只说自己隐隐有几分猜测。
“用什么猜测,心灵感应吗?”宁朔满嘴醋意。
明明葛文轩先接触的是他,叶沂为什么会猜到?
“就算是你,再说这些恶心的话我也是要找你算账的。”叶沂忍不住威胁。
宁朔乖乖闭嘴。
叶沂这才说:“说起心灵感应,其实更像磁场不合到了某种地步吧,从你给我送芒果那一天起,或者说更早,我就有种宝宝的主人会是葛文轩的预感。”
而且葛文轩也没有多想隐瞒,不然他也不会直接把微信名改成自己名字的字母缩写。
他就是故意想恶心叶沂。
“你说恶心……”宁朔垂下脑袋,看着自己手心的纹路,“我有件事一直想问。”
说到后面,他声音都低了下去,明显是在意得不行。
叶沂稍稍挺直了后背,“你说。”
“当初我们在酒店那个晚上,我把果汁弄洒了去洗澡,出来就看到你跟葛文轩抱在一起……”
“什么抱在一起,那是葛文轩听到你出来故意抱上我的。”叶沂没想到这人竟然还在介怀这件事,而且忍了这么多天,现在才说。
也难怪这段时间一直心不在焉的,一个不留神就会露出苦巴巴的表情。
合着是把他当成渣男了。
“你应该早点问我,也省的这么多天一直钻这个牛角尖。”叶沂说着,叹了口气,起身坐到宁朔的身边,跟他肩膀贴在一起。
“虽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葛文轩的脑子就是有病,只要能让我不舒服,就是杀人放火的事他也能干。”
听出他的口气里没有一丝夸张的成分,宁朔的脸上迷茫更重。
“什么意思……”
叶沂嘴巴动了动,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能说:“总之葛文轩说的任何话你都不要信。”
“那宝宝……”
“我会想办法,”知道这人是想帮他,叶沂的嗓音柔和了许多,“你不用操心。”
宁朔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后又将脑袋靠在叶沂的肩膀上。
“要是我一开始就把宝宝买下来了就好了,也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这个说法叶沂倒是不否认,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说这些都是马后炮了,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我跟葛文轩确实是高中的同学,而且在很多人的眼里,我跟他的关系很好。”叶沂靠在沙发上。
“不过那是因为我和他都很会装,装得很好而已,实际上我们都是巴不得对方去死的关系。”
想到高中的事,叶沂的声音有些飘忽。
“我高三的时候,葛文轩转校来了我们班,他长得好看,而且性子也傲,只有我勉强能入他的眼。”
“但那不是因为我成绩好,只是因为他觉得我跟他一样,都是注定活不长的人。”
“什么?”宁朔一愣。
“葛文轩有遗传病,医生说他活不过三十岁。”叶沂说。
宁朔愣了愣,下意识追问:“什么病?”
叶沂露出了个荒唐的表情,“我怎么知道,他家里人叽里呱啦报了一串,什么显性隐性的,什么基因突变的,我压根就懒得记。”
“……”这倒是也符合叶沂的人设。
“然后呢?”
“然后那个疯子就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作天作地,作到我头上了。”
提到高中那段时间的糟心事,叶沂的语气都急躁了许多。
“他觉得我就该跟他一样,早早的躺进坟墓,偏偏我高中的时候是三好学生,乖乖上学,乖乖跟同学来往,他觉得我不认命,就想帮我认个命。”
也就是因为这样,叶沂人生中最重要的高考被毁了。
“他在高考前几天把我喊出去,想让小混混把我的手打折,让我参加不了高考。”
“当然我的手也确实骨折了,不过比他一开始想的要好很多,能参加高考,只是语文作文写的跟鬼画符一样……”
叶沂说的轻描淡写,宁朔眼里的心疼却都要溢出来了。
难怪叶沂这么不愿意提起高考的事,难怪温秋明总说叶沂在高考后就变得越来越死气沉沉。
对于叶沂这种出身的人来说,高考已经是能改变人生的最有效的途径了,就这么被人毁了,他怎么能不灰心丧气?
“那你的手……”宁朔的眼神下意识落在叶沂的右手上。
叶沂当着他的面甩了甩,“当时骨折了,现在已经没事了,葛文轩和他带的那几个混混都被我开了瓢,我知道他没安好心,所以特意在书包里揣了根铁棍,不过我没想到他会喊那么多人,所以还是失算了。”
“我把葛文轩送进了医院,也是那时候我才看到他的家人,知道了这人不止脑子有病,身体更是病得不轻,他们知道那事是葛文轩的错,所以没找我麻烦,我也没让他们赔偿我,只让他们把葛文轩带远点。”
“所以葛文轩才说自己被家人送出了国……”宁朔喃喃。
“对,我不想他再影响我和温秋明,所以拒绝了他家里人的赔偿,用把葛文轩送出国做了替代。”
叶沂说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他不能让葛文轩那个疯子危害到温秋明。
“如果他知道温秋明是我唯一一个在乎的人,他一定会对温秋明下手,他就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久,所有人都要让着他,肆意妄为了十几年。”
但叶沂天生孱弱,无父无母寄人篱下,只有个哥哥相依为命,比他惨比他穷,指不定还比他先走呢,根本没有让着他的义务。
所以给葛文轩脑袋开瓢的时候,他一点没手软。
听到最后这几句带着自嘲的话语后,宁朔唰的一下红了眼眶。
他怎么都想不到,在温秋明都不知道的那段过往里,叶沂竟然经历了这些事。
“要是那时候我认识你就好了……”他哭着说。
那样叶沂就能安安全全的参加高考,不会再考低分,读没有就业前景的冷门专业了。
也是,叶沂这么聪明,本就该拥有更光明的未来。
“算了,现在还说这些干嘛,我不是认识你了吗,这不比读名牌大学更有用么?”
眼见着宁朔的情绪越来越低落,叶沂只能把人抱到腿上,用浑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与其心疼以前的我,还不如好好疼疼现在的我。”
“我记得你当初不是说过,丁承送了你黑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