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风吟
廖翊修:“难道是我拿着大喇叭到处说的吗!”
傅桑乐觉得自己真冤枉。
这对话根本说不下去。
傅桑乐把笔塞在廖翊修手中:“你快签吧,我回去收拾行李了,你如果不想看见我,我今天就可以搬出去住的,其实……我也挺不想再看见你的。”
傅桑乐话还没说完,那几张纸就在廖翊修手里成了碎片。
傅桑乐睁大眼睛看着那如同碎雪的纸张落地。
廖翊修突然一把将他按在墙上,后背撞上冰冷的墙面时傅桑乐闷哼了一声。Alpha的手指精准地按在他后颈的腺体上,那块皮肤立刻敏感地发烫。
“我不签什么离婚协议,”廖翊修的声音压得很低,呼吸喷在他耳后,“傅桑乐,你未免把这一切想得也太简单了吧,忘了自己身上带着谁的标记吗?”
傅桑乐想挣扎,却被更用力地按住。腺体被摩挲的感觉让他腿软,熟悉的Alpha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来。
“标记这对你来说是负担,对我不是,”廖翊修的犬齿若有若无地蹭过那块发烫的皮肤,“你现在除了我的信息素,你闻不了别的Alpha的味道,上次发情期你没了我最后怎么熬过来的还记得吗?”
墙壁的凉意透过衬衫渗进来,傅桑乐不自觉地发抖。
廖翊修突然放轻了力道,指尖在他腺体上画了个圈:“听话点,留下来。”
这句话说得近乎温柔,却让傅桑乐后背窜上一阵寒意。
傅桑乐的身体瞬间僵直,那段狼狈发/情的记忆像潮水般涌上来,发情热烧得他神志不清,电话拨了又挂,机械的忙音比身体的高热更让人绝望。
最难受的时候,他抱着廖翊修留下的外套,把脸深深埋进去汲取那点残留的信息素,哭得喘不上气。
别人都说发//情期是相爱AO之间最亲密的时刻,可对他而言,那几天就像被扔进真空里,每一秒都在窒息。
腺体渴求标记它的Alpha,身体记得被拥抱的温度,可现实只有空荡荡的卧室和越来越弱的抑制剂药效。
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空虚感,比任何疼痛都难熬。
简直一场酷刑,折磨。
傅桑乐的腺体标记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只要Alpha一个不高兴,他就会被扔回那种生不如死的状态里。发情期不再是甜蜜的羁绊,而成了悬在头顶的刀,随时可能落下来。
他想起上次熬过去后,整个人虚脱得像死过一回。
傅桑乐的信息素很淡,淡到几乎闻不出来。像熟透的桑果被碾碎后渗出的一丝甜味,若有若无地飘在空气里。不仔细闻的话,根本察觉不到。
这种味道太不起眼了,和那些浓郁迷人的Omega信息素比起来,简直像白开水一样寡淡,所以他身上反而更容易沾染上廖翊修的信息素味道。
AO之间的标记本该是相爱之人最亲密的承诺,现象征着信任,爱与责任,现在却被廖翊修捏在指间,成了威胁他的筹码。
傅桑乐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连争辩的欲望都没有。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水珠挂在玻璃上要掉不掉。就像他现在的心情,悬在那里,既落不下去,又收不回来。
傅桑乐眨了眨眼睛说:“可你又不爱我啊。”
廖翊修不解地看着他:“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做我的Omega,除了没有爱,其他东西都远胜过爱。”
很多年后,廖翊修每次想起那天说的话,都恨不得回到过去给自己一拳。
傅桑乐从来没向他索要过什么,没要过钱,没要过地位,甚至连件像样的礼物都没开口讨过。这个Omega唯一向他伸过手的,不过是一点真心罢了。
可笑的是,他廖翊修什么都有,豪宅、豪车、花不完的资产,却在他觉得最廉价的“爱”字面前露了怯。
傅桑乐跟着廖翊修离开R区时,早就不是天真懵懂的年纪。
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抛下熟悉的生活,跟着这个突然恢复记忆的Alpha去往完全陌生的地方。那时候他唯一的底气,就是觉得廖翊修虽然嘴上不认,心里总归是喜欢他的。
这个念头撑着他熬过了最初的日子。
廖翊修冷着脸不跟他说话时,他安慰自己Alpha只是需要时间适应;被安排住在离主卧最远的客房时,他想着慢慢来总会好的。直到那天在露台看见廖翊修对别人笑的样子,他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有些东西,不是等就能等来的。
可廖翊修给不了他的爱。
傅桑乐抬手想碰廖翊修的头发,指尖还没触到发丝,就被对方躲开。他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扯了扯嘴角:“你看,身体比嘴巴诚实多了,你分明很抗拒我。”
那个笑容勉强得像是硬挤出来的,比哭还难看。
以前廖翊修不会这么抗拒他的,这么久,傅修真的回不来了。
傅桑乐转身要走,廖翊修却一把拽住他手腕:“我本来就不喜欢有人碰我的头,爱不爱真的那么重要?”
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躁。
傅桑乐向来好脾气,这次却挣开了他的手,回答得斩钉截铁:“重要,对我来说很重要了,这里没有我要找的人,你明白吗?”
“好,你心里就只有那个傅修是吧?”廖翊修冷笑一声,“可惜了,那个废物永远回不来了!”
他一把将傅桑乐拽到跟前,手指掐得他腕骨生疼:“你是我廖翊修的Omega!这辈子也只能是我的Omega,离婚?也轮不到你来提。”
廖翊修负气离开,他还一怒之下扣住了傅桑乐被偷的身份证。
傅桑乐觉得廖翊修是个疯子,之后的日子就像坐牢,别墅的人把傅桑乐看得很紧,在厕所里呆超过十分钟就有人敲门。
廖翊修虽然再没露面,可这座豪宅里处处都是他的眼睛。
傅桑乐想出个门管家还要先请示廖翊修,得到地回答自然是不允许,没过多久就有一群精英做派的律师团上门来。
廖翊修:“你又要出门找律师吗?不用了,我替你请了专业的,有问必答。”
傅桑乐:“…………”
那群人很明显对这份拿着钱纯属讲故事的工作十分热衷,傅桑乐无论走到哪里,耳边就有人给他科普被A遗弃的O是有多么可怜,很多因为不能摆脱标记而选择做消除手术,更甚者很多O一辈子只能服用激素药而不能再被A接纳。
傅桑乐却从中受到了启发:“对啊,标记可以消除的。”
律师们:“……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我们什么都没说。”
傅桑乐自从这个念头起,他就有些心动。
他查询了很多资料。
手术有风险,但是有得一定要有舍。
知道这类手术都需要配偶的签字,而廖翊修肯定不会给他签的。
那段时间傅桑乐在廖翊修眼里很“安分”,至少没再提过离婚,没再跟他说过气人的话。
只是他不知道知道那样温顺的假象底下,傅桑乐正汹涌着怎样决绝的暗潮。
廖翊修说要补偿他,带他出去走走。傅桑乐没反对,结果车直接开到了公司楼下。他还没来得及皱眉,廖翊修已经推门下车,他只好跟着进去。
走的是高层特殊通道,总裁办几个员工本来在闲聊,见他俩进来,声音立刻低了下去。
傅桑乐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好奇的、探究的,全黏在他身上。廖翊修倒是无所谓,单手插兜走在前面,连头都没回。
走廊上不断有人经过,有的点头喊“廖总”,有的假装没看见,但余光全往傅桑乐身上扫。
他绷着脸加快两步,和廖翊修并肩,低声问:“我能不在这里吗?我自己出去。”
廖翊修侧头瞥他一眼,嘴角一扯:“你准备去哪里?又去找律所吗?”
傅桑乐觉得廖翊修真的很小气。
揪着一件事不放。
廖翊修把人带进办公室,很大,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缩影,车流像细小的血管,在高楼之间蜿蜒穿行。他手臂一揽,傅桑乐就被带到了窗前。
傅桑乐肩膀被他手掌扣着,动弹不得。
“这栋楼都是姓廖的。”廖翊修说这话时,下颌微微抬起。
傅桑乐侧头看他,其实他哪里不像傅修,分明就是一模一样。
廖翊修现在的表情就跟傅修当初冲他说“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那股子嘚瑟的劲儿都分毫不差。
廖翊修开会去了。
傅桑乐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杂志想翻翻,结果封面赫然印着廖翊修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再往下翻,财经周刊、商业人物、高端访谈,整排书架塞得满满当当,全是关于这个廖翊修的报道。
傅桑乐想不通,一个人到底是有多么自恋,才可以收集来这些。
傅桑乐悄悄把门推开一道缝。还没开口,助理已经快步过来,听完要求后利落地转身,不一会儿就送来本崭新的小说。
傅桑乐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啊,他办公室的那些书,我不喜欢看。”
助理:“应该的,廖总嘱咐我的要好好照顾您。”
说完助理很小声道:“那些书确实无聊了点,都是夸廖总的,有些媒体乱拍廖总丑照黑稿的,都被他都告了的。”
傅桑乐:“…………”
廖翊修开了一个上午的会,推门进来的时候,傅桑乐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熟了。
办公室里暖气开得足,他半边脸陷进靠枕里,呼吸均匀,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一边还有一本书。
助理轻手轻脚放下刚买的午餐,眼神往沙发那边瞟了第三次,被廖翊修一个眼风扫得立刻低头退出去。
玻璃门外时不时有人经过,脚步声压得再轻,经过这扇门时还是会不自觉地慢下来。
廖翊修解开西装扣子坐下,文件翻过一页,钢笔尖在纸面上顿出一个墨点。他抬头看了眼挂钟,又看了眼沙发上蜷着的人,最后起身把外套搭了过去。
傅桑乐醒过来时先闻到雪松混着咖啡的味道,睁眼看见搭在身上的西装外套,他抓着外套坐起来,吃过了午饭,廖翊修又带傅桑乐走了。
廖翊修早就看见过傅桑乐手上那枚素银戒指,嘲讽款式简单到近乎寒酸。
他直接把人带进珠宝店VIP室,玻璃柜里的射灯晃得人眼花。
柜姐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把那枚镶着主钻的戒指往傅桑乐无名指上套,钻石切面在灯光下炸开刺眼的光斑。
傅桑乐觉得戴上的时候,压得他指节都往下沉了沉。
“太重了。”傅桑乐刚想摘下来,廖翊修已经让柜员又取出三四个丝绒托盘。铂金镶边的,祖母绿配钻的,甚至还有枚黑钻的,在黑色天鹅绒上排成一列闪着冷光。
傅桑乐说真不用。
廖翊修却拿起那枚最夸张的方钻在他指节上比划:“换着戴,这些可比银的保值。”
廖翊修真的很幼稚,为什么和自己都能较上这种劲。
傅桑乐拦不住廖翊修消费。
傅桑乐一直没能找到好机会再提离婚,直到有一次无意听到别墅的佣人谈话,一个开口说:“之前不是少爷对傅先生能多冷淡就冷淡吗?我们还以为他识相肯定呆不了多久就会主动离开,我看这都大半年了,少爷怎么现在又让我们把人看住了。”
“他们这些人最注重名声,要是传出去说是我们少爷抛弃了傅先生,肯定不好听,但是傅先生自己离开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就说是他们相处不合就好了。”
“我看傅先生也挺好的啊,人又勤快又好看,对我们态度也好着呢?”
“有钱人标准跟咱们不一样,他们选的人啊,家世人才都要看,少爷说不定还是更中意江小姐,只是碍于有钱人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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