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杏逐桃
【咋了,都八点了,怎么还不打?】
【讨论战术呢?】
【主播表情怎么这么复杂,原因又欺负你了?】
【主播今天好安静。】
潇潇木看到直播间的弹幕,心中暗暗叫苦。
要是原因欺负他就好了。
现在的问题更大!
场面僵住了。
应沅很烦躁,账号不是根本理由,顾星霜的态度才是最大的问题。
但他不想真的和顾星霜吵架。
他哪里舍得惹他生气。
退一万步来说,他又有什么理由指责顾星霜对他不够热烈,他们连关系都没确定。
应沅不敢赌让顾星霜真的生气,他承担不起后果。
短暂的沉默后,应沅又开口了,声音放软了许多。
他主动服软:“对不起,账号确实不算什么,人更重要,是我无理取闹了。”
“不说这个了,我们打竞技场吧。”他揭过话题。
应沅道歉的瞬间,队伍里其他人并宿舍里两个舍友全都瞪大眼睛。
卧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应沅/原因居然真的会道歉?
刚刚还剑拔弩张,下一秒立马道歉,应沅是这样的人设?
顾星霜又回到了往日里冷静的模样:“嗯。”
他那些好不容易冲破桎梏,即将爆发的情绪,随着他的应答,重新蛰伏回了他的内心深处。
其他人想说今天状态不好的话,也可以休息一天。
今天周六,明天周日,后天晚上打完结算。
总共还有三天的时间。
他们现在已经断档领先,少打一天问题也不大。
要是顾星霜和应沅状态太差。本来能赢的,反倒输了,得不偿失。
可现在大家都不敢说话,生怕他们一说话,又打破当前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
两个人再吵架,他们可就真的罪过了。
出乎人意料的是,他们两个虽然心情不好,却没有影响到竞技场。
应沅摒弃脑中所有有关刚才那些事情的内容,全身心投入在竞技场上。
而顾星霜而是沉默精准地执行应沅给他下达的所有命令。
他俩把怒气全都发泄到敌人身上了!
整个队伍里蔓延着一股肃杀之气。
队手们连连叫苦。
怎么回事?
不是提前锁定战局了吗?
按理来说,今天应该随便打打就好了,怎么打出了夺命的架势,比往常还要来得更狠毒。
导致今晚话痨的潇潇木都不怎么说话了。
【今天敌人很强吗,主播怎么都不说话了?】
【打到现在都是老对手,哪有什么今天强不强的?】
【感觉气氛有点紧张,但我们今天打的效率好像更高了。】
【不是,今天大家失误率很低啊。】
【我不信邪地又去看了一眼排行榜,咱们现在是断档领先了,怎么搞得好像落后了一样焦灼。】
【这就是大佬吗?大佬的境界还是太高了。】
【越是这样的时刻,越是要绷紧!】
就连直播间的人都感知到了今天不同寻常的气氛。
他们不知道顾星霜和应沅的事情,纷纷感慨大佬们对自己的高标准。
倒数第3天都不允许出现一丝的懈怠。
大家可不是不敢懈怠吗?
这么绷紧的氛围下,谁敢失误?
今晚目前全胜!
中间还遇到了一次烟雨江南,烟雨江南差点被剃光头!
霜降和原因那是看到春和景明真打啊!
上一次输得这么惨还是第一次对战的时候了。
直接给烟雨江南的人整得没脾气了。
两个小时结束,队伍解散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明明俩小时就输了一场,结果感觉比坐牢还难熬。
今天晚上,应沅难得没有在睡前找顾星霜黏糊一会儿。
顾星霜看着两个小时前的聊天记录半响,最终还是没给应沅发消息。
他俩都不说话。
顾星霜今晚难得失眠了。
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还是没能入睡后,顾星霜起身吃了一片安眠药。
他自嘲地一笑。
他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喜欢过别人。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单身。
他想象不出自己喜欢人的模样。
他曾经天真地以为,如果他真的谈恋爱了,大概也不会像普通情侣那样黏人、揪着一点小事不放,内耗严重。
说不定还会因为太冷淡被分手。
没想到他更过分。
顾星霜躺在床上,闭上眼,记忆却回到了小时候,那些早就被他遗忘的东西,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是他很小的时候,可能刚上幼儿园,可能没上幼儿园。
他晚上做了噩梦,哭着去找妈妈,推开妈妈的房间门,听到她正在和人抱怨。
“早知道不生孩子了。”
“哭了要找我,看见个小鸟要找我,画了个画要找我,搭了个积木也要找我,什么事情都要找我,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
“ 我现在就指望多给他报点兴趣班,别来烦我,给我留点时间出来。”
“他爹?别提了。他爹没有班硬加,比我还讨厌他,晚上磨在办公室里不回来。”
“也好,我也不想看见他,省得吵架了。”
“好想出去旅游啊。”
“嗯,有保姆呢,可那孩子还是喜欢找我。”
“我看很多人说孩子会把保姆当妈妈,不亲父母了,不知道这个怎么就这么怪。”
“哎,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人生才那么短,我要在他身上耗费那么多时间,有时候闭上眼,我都心生绝望。”
顾星霜一只手放在卧室门上,脸上是还未干涸的泪痕。
彼时他还小,能够理解的语言并不多,但他还是在母亲郁闷的表情上,察觉到了一丝母亲不欢迎自己的情绪。
他不懂母亲对他的不喜,他只知道他喜欢和爸爸妈妈呆在一起,喜欢把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地与他们分享。
他很小声地叫了一声:“妈妈。”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做噩梦了。”
然后妈妈放下手机,扭过了头,抱起了他,拍了拍他的背,顺带叫了家里保姆的名字,让她过来带孩子。
他已经不记得当时妈妈是什么表情了,只记得抱起他后那一声沉重的叹息。
记忆里的他安静地被母亲抱着,很多画面都变得模糊,唯独那一声叹息声永远地在他的心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安眠药的药效上来了,顾星霜的心情逐渐归于平静,脑海里的画面越来越少,他已经开始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现实。
画面里的父母解放了似的将早就准备好的财产交与刚刚年满十八的他,脸上挂着轻松笑容,转身奔赴向了他们被责任二字压着不曾实现的理想生活。
画面一转,他又回到了车祸住院的那天。
雪白的天花板晃得刺眼,他一动不动盯着看,眼睛酸了,轻轻一眨,却没有流出眼泪。
病房里的画面被父母远去的背影取代。
他们走得又快又急,没有一丝留恋,自始至终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顾星霜看着他们的背影,任凭自己在孤寂的黑暗下坠。
突然,他脚下有了实感。
他转过身,看到了应沅。
应沅笑盈盈地看着他。
应沅是这暗色中唯一一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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