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枕孤舟
陆聿宁翻了个白眼。
虽然昨天第一次是他想不开作死自己开的门,但第二次明明就是你小子强行把我抱进来的,现在醒了开始翻脸不认账了是吗?
陆聿宁“喵”了一声,直接跳到了门边,前爪在门板上重重地拍了好几下。
“喵喵喵喵!”姓裴的,你自己过来看!
裴砚歪了歪头,像是没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但还是狐疑地走上前去,试探地压了压门把手。
没打开。
“……锁了?”他拧开下方的锁,眼神复杂地看了陆聿宁一眼。
陆聿宁仰着头和他对视,又“喵”了几声,好像在说:看吧,我再有能耐也不能转动这种锁吧。
裴砚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他了,或许是自己神志不清醒的时候开了门,让猫溜了进来,又或许是他在浑浑噩噩间自己出去抱了猫。他的喉结动了动,说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陆聿宁冷哼了一声,屁股一撅,等着裴砚开门放他出去。
然而,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裴砚这个反应,怎么都不像还记得昨晚的事。
他盯着裴砚看了一会,喉咙里发出几声低低的咕噜,像是骂得很脏。
裴砚却仿佛习以为常似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已经给你道歉了,还想要怎么样?”
陆聿宁:“喵嗷?”你他喵的是真不记得了?
“还是我昨晚吓到你了?”裴砚道,“有的猫是会对信息素比较敏感……”
他说着,便走到窗户前拉开了窗帘,大片的阳光顿时倾倒进屋里,细小的灰尘在光中飞舞,被打开的窗户溜进了几缕清凉的晨风,一瞬间就把屋子里的那股味道给稀释了。
裴砚做这些的时候,陆聿宁就在他身后直勾勾地盯着他。
展示柜上的吧唧因为阳光的照射变得流光溢彩,数十张镭射票也映出了几道星河似的颜色。
可陆聿宁现在满脑子都只剩下了气愤,他以为裴砚会记得一切,琢磨了一晚上该怎么处理这事,可还没想出个章程,这人居然就删档重启,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留下他一个人还在耿耿于怀。
可恶的东西。
偏偏裴砚回头看到他还在这里时,脸上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出去吗?”
“哈。”陆聿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挤出这么像牛叫的嘲讽,他忿忿地又白了裴砚一眼后,甩了尾巴就朝门外走。
裴砚看着他这副愤怒离开的模样,也没有多说什么,带上房间的门后就去卧室拿了衣服。
可床上那件莫名其妙被翻出的帽衫却让他有些怔忡。
是他昨天拿出来的吗?
不同于那间房里铺天盖地的粘腻焦糖,卧室的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极其清浅的酒香,这股气味被他侵略性极强的信息素掩盖,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裴砚不知道是不是提前的易感期导致他的感知又混乱了一点,埋着头在帽衫上又嗅了嗅——确实是一股很甜的酒味。
可是他不喜欢喝酒,家里怎么会出现这个味道?
裴砚一边想着,一边把这两件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进浴室洗了个澡。
而此时,出了房间后就马不停蹄地窜到餐厅里的陆聿宁陷入了沉思。
昨晚他辛辛苦苦倒的那点红酒果不其然地还是干了,而且现在厨房和餐厅的地板上都是一片狼藉,明眼人都能猜到猫在这里干过什么好事。
这怎么办?
陆聿宁惆怅地在展示柜下转了一圈,决定还是躺平装死。
养猫嘛,总要承受猫猫带来的一点惊喜。
于是,花了大半个小时才把自己清理干净、正准备收拾痛屋残局的裴砚,刚经过餐厅,就看到了满地的玻璃碎片。
他垂着头,看着地上的酒痕,也陷入了沉思。
但他仔细分析了一下案发现场,觉得这应该不可能是他导致的情况。
正要传唤犯罪嫌疑人,余光里就瞥见陆聿宁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一脸的无所畏惧。
好像在说:对,就是我干的,要杀要剐随你便吧。
反正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把他怎么样。
但裴砚关心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他毫无预兆地伸手,扯住了陆聿宁的爪子把他强行拖了过来。
陆聿宁都还没有来及反应,只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叫。
下一秒,裴砚强行钳住他的脸,把猫头掰过来,低下头,离得极近地嗅了嗅他的嘴。
“你喝酒了?”
他的声音很沉,像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裴砚生气了。
第29章 嘴巴痒,还想再咬姓裴的……
陆聿宁被强行塞进了猫包里。
毫无尊严、毫无商量的余地, 没等他抗议,拉链便“唰”的一声拉上,他只能从狭小的亚克力框里看到裴砚在卧室和客厅中来回穿梭的身影。
“喵——”陆聿宁不甘心地在猫包里顶了几下, 试图引起注意,却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但他听见裴砚低声在讲电话的声音:“我现在不知道它到底喝了没有、喝了多少……”
话音落下不久, 男人换好衣服走出卧室,面无表情地拎起猫包, 语气冷静又严肃:“……我带它过去,十分钟后到。”
陆聿宁没有听到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能看着裴砚挂了电话,提着猫包大步出门。
裴砚的脚步很快,猫包都因为他的动作有些摇晃,偏偏陆聿宁还半站着想去勾拉链头,一个没有站稳, 就“啪嗒”一下地摔在了包壁上。
陆聿宁被放到车后座的空隙里, 在关门的那一刹那, 他扯着嗓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吼, 可是裴砚根本没有打算理他的意思。
后者坐上驾驶位,一声不吭地发动引擎。
陆聿宁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目的地居然是裴砚家边上的宠物医院。
工作日上午十点的宠物医院,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热闹许多。夜间消毒后的刺鼻气味还未完全散去,与各种宠物沐浴露的香味中和在一起。候诊区的米色沙发上,零零散散的客人安静地坐着,身侧、腿边放着各式各样的包。一只柯基扭着屁股从主人的腿下钻了出来, 湿漉漉的鼻子不停地抽动,像是在研究空气里混杂的味道。
陆聿宁的鼻子也跟着动了动,目光瞥向了裴砚手上重新戴好的手环——上面的档位已经被他开到了最大, 难怪出门后,陆聿宁便一点信息素的味道都闻不到了。
裴砚戴了帽子和口罩,进入大厅时刻意避开了许多目光。但他的那张脸,即使是遮住了三分之二,也依旧引人注目。
“看着有点眼熟,不会是哪个明星吧?”
“……感觉像演《兰台令》的那个……”
轻声的议论在等候区里散开,护士抬头的动作都顿了下。
“你……”
“您好。”裴砚颔首示意,“我十分钟前和赵医生通过电话。”
护士一愣,随即认真地打量了一番他的脸,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说道:“赵老师刚刚交代过,猫疑似误食酒精是吗?您这边来——”
说着,便领着裴砚行过了一条宽阔的长廊。
“您先别着急,有些猫咪可能只是比较好奇地闻了闻,实际摄入量很少,即使只是喝了一点,及时处理也能降低风险,您带他来医院是非常正确的……”
询问了具体的一些情况后,护士适当地安抚了裴砚一句。
然而当事猫在知道自己只是过来看个喝酒的问题后,就不以为意地趴了下来。
陆聿宁自认为自己做事多少还是有点分寸,如果这个身体真是一只猫的,他也不会作死去馋那两口酒。况且一晚上过去,那两口花雕带给他的伤害还没裴砚带给他的大,来宠物医院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
敷衍敷衍回家得了,估计医生也查不出什么毛病。
他正想着,一阵鬼哭狼嚎从诊室里传来——
“嗷呜嗷嗷——”
陆聿宁闻声望去,玻璃墙后,一只哈士奇被固定在保定垫上,它的前腿被剃了一小撮的毛,针尖扎入粉白色的皮肤,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导管流入采血管。一颗硕大的脑袋直往它的主人怀里钻,张着嘴嘤嘤呜呜地哀嚎着。
陆聿宁没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脑袋挤在亚克力窗后看得直乐呵。
“喵喵。”傻狗,长得怪可爱的。
然而没有想到,五分钟后,那位赵医生就冷漠无情地对他和裴砚说道:“目前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先抽个血看看吧。”
说着,便掏出了一把电动剃毛刀。
刚刚还躺在桌子上敷衍就诊的陆聿宁顿时弹射而起,想也没想地就要往外跑。
不是,这和给人剃成斑秃有什么区别,做猫就不要面子吗?
然而裴砚像是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一伸手就把他给薅了回来。
“雪饼,”因为戴着口罩,裴砚的声音有些沉闷,“听话点,这是你应得的。”
陆聿宁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里也发出了一声错愕的:“喵?”
什么意思,这是对他打破两瓶酒的报复是吗?
狗东西啊啊啊!
陆聿宁哈着气,一句骂得比一句脏,但碍于裴砚的力道,他整只猫都被横在就诊台上无法动弹。电动剃毛刀发出“滋滋”的响,他怕自己一个抽|动,下场可能都不止斑秃那么简单,所以连挣扎挠人的动静都不敢有,只能狠狠地瞪着裴砚,任凭和那位和他沆瀣一气的赵医生把针扎入自己的血管。
“喵嗷嗷嗷嗷!”
你死了,姓裴的。
“很快很快,一会就好了。”赵医生手脚利索地拔了针。
棉球被紧紧地按在针眼上,陆聿宁借着被裴砚抱进怀里的时机,泄愤似的咬了一口他的手背。
裴砚垂下头看了一眼他秃了一块的爪子,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血液生化要将近一个小时才能出,裴砚抱着陆聿宁走到了等待区坐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愧疚,裴砚这回倒是没把他重新塞回猫包,只是陆聿宁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块被榨干的小面团,蔫蔫地趴在他的腿上不知道盯哪里看。
嘴巴痒,还想再咬姓裴的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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