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枕孤舟
也更加让人控制不住地想要逗他,想看他或是恼羞成怒,或是无可奈何。
我怎么能这么幼稚。
裴砚想。
他看着逐渐吃饱喝足的陆聿宁,看着他餍足地舔了舔嘴,曲起手指用指节在他的下巴上勾了勾。
“饱了?”
陆聿宁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呼噜”,但很快又把自己的脑袋从裴砚手上挪开。
“喵。”少碰我。
“以后别躲了,每次找不到你,我都会担心。”
“嗷。”谁躲了?
裴砚的指节往上一挪,蹭过他的胡须根,逼得陆聿宁眼睛都眯了眯,瞧着龇牙咧嘴的。
“答应了,嗯?”
陆聿宁敷衍地应了两声,继续偏过头躲避他作弄的手。
裴砚却笑了一声,说:“既然不躲了,今晚是不是要回来和我一起睡?”
第37章 小色猫
睡你个头!
怎么会有人能把这么单纯的一句话说得这么让人误会?
陆聿宁窝在裴砚卧室的床角, 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被子上。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时不时地还夹杂着几声低哑的哼唱。
陆聿宁耳朵一抖,越听越烦躁。
要不是因为这几天的沙发睡得实在不得劲, 加上裴砚苦苦恳求,仿佛他不答应就随时准备委屈着发疯, 陆聿宁也不会勉为其难地出现在这里。
他一边期许着江临舟能够顺利地帮他在南山庙前找到那只橘猫,一边计划如果裴砚半夜再发疯他就一脚把他踹一下床。
不久, 水声停了,猫竖起的耳朵随着脚步声的方向移动,直到浴室门打开,裴砚出现在卧室门口,陆聿宁的瞳孔骤然放大——
裴砚湿着头发走出来,水珠顺着锁骨一路滑落到腹肌的沟壑里,他光着上身, 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他边擦着头发边往床边走, 低头时额发滴落的水珠正巧砸在了陆聿宁的脑袋上。
“……!!”
陆聿宁见他就要上手解开浴巾, 吓得慌忙调转脑袋, 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落在外面的尾巴炸成了扫帚,还因为主人此刻的情绪忿忿地在床上砸了两下。
“喵嗷!!”你他么的能不能穿件衣服!
裴砚倒是神色自若,似乎对猫的暴躁毫无察觉。他解开浴巾丢到一边,慢条斯理地换上睡裤,随后便掀开被子,动作熟练地把压在上面的陆聿宁给卷了起来。
他手上的手环已经被摘了下来,此刻, 不受压抑的信息素扩散,在房间内肆意侵占。但不同于易感期时的那般高攻击性,弥散在空气里的冷杉薄荷倒像是从山里吹来的风, 并不让人难受。
却仍旧让猫心烦。
陆聿宁在被子里挣扎了两下,刚刚把困住他的东西们踢开,就被裴砚捞着塞进了被窝里。
四只爪子触碰到的依旧是光裸的皮肤,陆聿宁的眼珠在被窝里的黑暗环境中僵硬地转了一圈,然后便开始拼命蹬着后腿想要逃出裴砚的控制。
“喵嗷!!!”狮子猫圆滚滚的脑袋终于从被子里钻出来,陆聿宁龇牙咧嘴地冲着裴砚吼了一声。
放我出去,狗东西!
他就知道裴砚不会安分!
可裴砚非但没有理会他的抗议,反而还装模做样地说道:“怎么会有小猫不喜欢大猫窝呢?”
他的语气可以称得上促狭,但落在陆聿宁耳朵里则被理解成了十足十地挑衅。陆聿宁心想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当即就蹬着后腿奋力一踹——
“嘶——”裴砚骤然倒吸一口气,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连表情都变得一言难尽。
陆聿宁得意的情绪还没起来,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踩到的好像是哪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他吓得慌忙挪开了爪子,整只猫都僵成了一尊雕像。
什么东西?
他是谁,他在哪?
然而裴砚只是低头喘了一会,忽然冷不丁地笑出声来:“……小色猫。”
“嗷嗷嗷!!”你放屁!谁是色猫,你个傻狗!
“哎,”裴砚懒懒地叹了口气,把他翻了个身,用两条胳膊压在怀里,“踹完我又想跑,这么不讲理?”
陆聿宁掰不开环着自己的手臂,被他禁锢着动也动不了,气得飞机耳都炸了出来。
但裴砚没有再多说什么,大概是怕真把猫逗生气了,于是懒洋洋地搂着猫躺了下去。
“今天好累。”裴砚贴着他的耳朵,轻飘飘地说,“拍了三组造型,我现在都有些困了。”
陆聿宁“喵”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关我屁事?
被迫贴着的那具身体散发着沐浴露和冷杉薄荷信息素的冷淡气息,陆聿宁浑身紧绷得像是弓弦,连胡须都在颤抖。
而裴砚却像是满足般地舒了一口气,把头埋在他的颈边,闭上眼睛。
“你有看到图透吗?”裴砚低低呢喃着,“你应该和朋友玩得很开心……这次你是真的只能和我穿情侣装了。”
陆聿宁怀疑他把脑子都困傻了,居然已经开始说胡话。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未曾拉紧的窗帘缝隙间隐约可以看见窗外夜空寥落的星,似乎是快要到夏天,还能听见几声细微的蝉鸣。
陆聿宁睁着眼放空了一会。
“……”裴砚忽然咕哝了一个名字,像是在说梦话,“踹得人真疼。”
陆聿宁耳朵一抖,脸顿时红得像被火烤。
你他么别再提了!
陆聿宁一尾巴拍在他的脸上。
结果裴砚笑着侧了侧头,把尾巴顺到被子里,又低声嘟囔了一句:“好可爱,真喜欢你……”
“……”
这次陆聿宁没再叫,只是紧紧闭着眼,假装自己死了。
耳尖却在被子底下,红得要滴出血来。
……
自从那天之后,陆聿宁感觉自己的生活逐渐水深火热了起来。
姓裴的自认是被猫的突然消失给吓到,此后每次只要陆聿宁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失踪一会,他就要开始满屋子寻找。被找到小猫自然免不了要被一通揉扁搓圆,而且简单的动手动脚已经不能满足裴砚那个家伙,陆聿宁被迫接受了几次惨无猫道的行径之后,只能认命地把活动范围改到了裴砚周身五米之内。
然而即使如此,该死的家伙还是一找到机会就要和他贴贴,疯狂地占他便宜。
陆聿宁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互联网上那些被迫承受主人痴汉行为的猫猫们是有多么痛苦和无奈。
五月初,《田野之歌》的节目组修缮好了被大雨折腾得一片狼藉的小院,并在微博放出了直播通知。
最后一期的表演歌曲已经定下,除了每个嘉宾的个人表演,还有两场合作秀。裴砚团队以理念不合为由,拒绝了和郑林夕的合作,任凭后者的团队再三挽回都没有任何回应。
裴砚最开始选择参加节目的一切前提都是因为陆聿宁,可后来陆聿宁因“生病”缺席录制,这个综艺对他来说就和普通的工作再没有差别。默认组队是因为节目组安排,如果不是郑林夕那天酒店里的口出狂言,他说不定也能忍过最后一期。
“郑林夕那个demo我听过,词写得还行,但桥的部分有很大的问题,而且风格确实不适合你。”江临舟偏过头,目光扫过站在裴砚肩膀上的陆聿宁。
狮子猫的后腿踩着裴砚背上的猫包,前爪扣着他的肩膀,身体随着他的走动一晃一晃。
身体变小之后,原本习惯的一切好像都在无限放大,但极高的视野也给了陆聿宁无比新奇的体验。
他趾高气昂地踩着裴砚的肩膀,视线扫过走廊两边的玻璃窗。听到江临舟对郑林夕的评价,他好奇地“喵”了一声。
后者默契地明白了他的意思,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
仍旧是与他相似的音乐风格,但又有点微末的不同。
陆聿宁冷漠评价:“喵喵喵喵。”呕哑嘲哳。
江临舟没忍住笑了一声,侧过头时忽然对上了裴砚若有所思的审视目光,意识到自己刚才和陆聿宁的互动在正常人看来未免太过奇怪。于是他清了清声,解释道:“像这里,如果是陆聿宁写的话,会流畅很多。”
裴砚闻言,收回目光,没有多说什么。
“前面那间就是我租的录音室。”江临舟指了指不远处的屋子,“你可以先进去坐坐,我到隔壁找朋友拿个东西。”
节目明天开始正式录制,被重新分了组员的江临舟临时改了歌,把原本计划单独演唱的实验电子改成了合作歌曲,这样也会更适合裴砚发挥。回来的这几天里他基本已经把歌曲的其他部分制作完毕,唯一剩下的就是先前提到过的诵经声,今天喊裴砚出来也是为了录制这段。
顺便再合一次人声看看效果。
江临舟转身在旁边的录音室门前停下,抬手正准备敲门,突然,门先行一步打开,他差点和里面的人撞了个正着。
陆聿宁踩在裴砚肩膀上的爪子一紧,侧过头看了一眼。
门后那人生得一张硬朗的脸,单眼皮,眼角微挑,鼻梁挺直,嘴唇薄得像一抹利刃,天生自带几分攻击性。他原本似乎是在与别人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可在看到江临舟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
“是你。”他的语气不算好,眼中的喜悦褪去,此刻只剩下了戒备。但戒备的对象不只是江临舟,他的目光顺着后者的肩膀望去,在看到裴砚的那一刻又放松了些许,甚至还带了几分遗憾。
可与他的如临大敌和思绪万千不同,江临舟的表情倒是十分轻松:“好久不见。”
那人嗤笑一声,说道:“见你没什么意思。”
江临舟耸了耸肩,说:“可惜你在这只能见到我咯。”
“陆聿宁还真是幸运,不想工作了,还有你这个朋友替他收拾残局。”那人阴阳怪气地说完,目光似是忍不住地再次落在裴砚的身上,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嗤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可以说是非常目中无人。
但裴砚只是虚虚瞟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好似对他的态度全然不在乎。
“你不问问这是谁吗?”
裴砚不咸不淡地说:“我知道他。”
江临舟挑了挑眉,好奇地问:“你知道?”
裴砚朝肩膀上仍旧一脸状况外的陆聿宁看了一眼,直觉在场三人中唯一不知情的只有这位当事。
“pk失败,在台上摔吉他的。”裴砚有意无意地提醒道,“想不记得都难。”
他这么一说,陆聿宁倒是想起来那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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