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文渣攻变成O后万人迷了 第34章

作者:新琴不及 标签: 豪门世家 成长 ABO 万人迷 近代现代

陆绪,不要忘了他十年前直到现在从未停止,且没有改悔的——欺骗。

第36章

确定陆鹤闲睡着之后, 我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拨开他的手,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 拉好舷窗带上房门,然后赶紧去问陈谨忱最近公司的情况和损失。

他坐在机舱后方,正在看笔电,清丽俊秀的侧脸在舱内柔光下显得格外安静,镜片反射着文档的蓝白光,遮住了他眼神里的专注。

眉眼沉静,睫毛低垂。

看见我向他走过去, 陈谨忱立刻给我腾出一个位置。

我顺势坐下,自然地把头凑过去,看他在干什么。

在我的询问之后, 他向我简单地说了工作上的事情,还好我的公司不是没了我就转不了, 我高薪雇佣的人不是草包,除了一些需要我拿主意的事情之外, 并没有任何问题。

他还说了陆鹤闲这几天如何慌张地调查寻找我,昼夜不眠,震怒不已。

唯独没有说他自己。

我问他:“你呢,我不在是不是忙晕了?你怎么今天和我哥一起来了,很危险的, 你会用枪吗?晏云杉那个疯子还好没真的打起来,不然就只能我来保护你了。”

“我吗?”他思考了一下,然后一条一条逐一回答我的问题, “比以前忙一点。来的时候没想很多, 很担心你。如果真的有危险, 那就要麻烦你了。”

语言直接而公正。坦荡地表达了他的感受。

我很难将陈谨忱与“紧张”“担心”“没想太多”这些词汇联系在一起, 但忽然回忆起他方才抓住我的时候轻微的颤抖,又觉得其实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于是宽慰地搭了搭他的肩,说:“回去以后放你几天假,我找教练教你用枪吧。”

陈谨忱没多想就拒绝了我:“不用放假——”

“带薪休假!”我说,“这都不用啊。”

他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说:“好吧。”

我把口袋里的戒指拿出来,对陈谨忱说:“你查查这戒指,多少钱,哪里来的。”

陈谨忱:“介意我拿过来拍张照吗?”

我直接放到他手里:“你拿去鉴定,查清楚了再给我,别弄丢了,我怕太贵,小心眼的人要我赔我都赔不起。”

“……晏先生给的?”陈谨忱默了默,问我。

“搞不懂他想干什么。”我向陈谨忱吐槽,“放在这件外套口袋里的。但这衣服是给我的,他也穿不上,应该不是落在里面的。但也不像给我的,感觉小了……”

“算了,不猜了,你让人去查查看。我总觉得他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别扭地要命,什么都不愿意说。我有时候想问,又怕把他惹毛了。”

陈谨忱垂眸,看着手心的戒指,清晰地安慰我:“表达内心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表达爱对很多人来说更是毕生难以启齿的话题。”

“因为知道会被拒绝,所以沉默也是一种自我的保护。对晏先生来说,什么都不说或许比什么都说出口更容易一些。”

他抬起眼,目光转向我,接着说:“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都是胆小的,并没有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勇气,所以真的敢于表白自己的人才会被称为勇敢。”

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是由陈谨忱说出来,黑夜莫名敞亮了许多。

我自我定位为一个勇敢的人,却也有不敢提问的时候,有时害怕再次伤害,有时害怕得到的结果无法承受,徒增烦恼与纠结。

于是我向他虚心求教:“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查呢?”

陈谨忱的手握成拳,把戒指收进口袋里,说:“人与人不一样。有些人的沉默是被各种顾虑阻止,其实迫切需要被听到。有些人的沉默仅仅是沉默,被听见反而是一种残忍。”

他镜片后的眼睛很平静:“如果让我判断,晏先生应该属于前者。”

陈谨忱很轻微地提了提嘴角,但我觉得并不是特别自然,还没来得及细想细看,他就收起了表情,变回了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您放心,我查清楚的。”

我想了想,还是问他:“我哥说……是你发现我被带走的?”

他没有否认,转头去看电脑,文档下滑了两页,然后点点头。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发现。”我说,“你这么聪明,晏云杉那点话术骗不过你。你多久发现的?”

陈谨忱仍旧没有看我,回答:“第二天你回复消息的时候。语气不对。”

“这么快?”我很震惊,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几十亿中竟然有第二个想找到我的人。

仅仅凭借几个字的不对劲就能确认不是我本人,就算是我哥也很难做到,更何况晏云杉很了解我的说话方式,模仿的消息他得意地复述过,即便对面是我自己,我也不会立刻怀疑,他是如何分辨出来的?

陈谨忱并没有邀功,我怀疑如果我不问,他什么也不会说,面对我带着惊讶的夸赞,他的神色仍然没有什么变化,说:“我只是联系了陆董。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

我坚定地对他表示夸赞和感谢,当场给他发了奖金,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喜的样子,反倒开始和我确认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我只好收回了我还没表达完的感动,看着时间表被积压的工作排满,一直排到两周以后,圣诞节以前。

我指着12月24日,对他说:“这天下午开始空出来,二十五号也是。”

想了想之后说:“预定二十四号晚上洛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的位置。”

“什么时候联系洛先生?”他和我确认。

“我自己联系他。”我说,“我好像也从来没有了解清楚他在想什么。”

从不久前,我得到我的报应,改变了当下的所有的雨天开始,我周遭的一切都在以迅猛和难以想象的速度和方式,对我展开我从未了解过的另一面。

我骤然发觉,我对身边的每个人似乎都存在着非常片面而浅薄的刻板认知。

其原因固然有他们的沉默,当然,我本身的忽视和理所当然的态度也难逃其咎。

我一直认为是晏云杉主动从中作梗,他是那个恶意破坏了我和洛棠感情的人,但事实上似乎并非如此。

我并不认为晏云杉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说谎,他向来不屑于此,他不需要谎言来获得任何东西。

所以说,洛棠才是那个主动接近的人,从我所了解的时间线追溯起来,或许比他表现出真正放弃我的态度的那天更久远。

晏云杉说他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无辜和纯洁,我无法确认也无法否认,却也没有任何立场指责。

因为我也同样认为,是我所做的事让洛棠彻底失望,他才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

我所做的一切确实过分得令人发指,如今回想起来,都不知该用什么借口为自己开脱。

我固然难以接受欺骗和算计,但就算是他做出主动背叛我的事情,也都是情有可原,毕竟先犯错,先欺骗,先背叛,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的人都是我。

我无从怪罪他,就算被欺瞒,也没有报复的立场和理由,我所能做的只有接受现实或放弃,重新定位我的态度。

就我所力能及的真相,重新定位,选择继续爱或是停止。

而这一选择的权力也并不在我手里,仅仅取决于我的心。

我给洛棠发了短信。

用的是不常用的那个手机号,我的常用号码和联系方式都已经被他拉黑。

飞机上的信号并不好,消息转了半天我才听见代表成功发出的音效。

关于是否会被回复或是答应,我并不抱多大的期待。

但我直觉这次我会得到我想要的回应,因为如果晏云杉说的是事实,那么洛棠就并不像表现出的那样,对我无动于衷,厌烦至极。

就当下的心情,当然是喜多于忧。

落地的时候已经是上午,陆鹤闲穿戴整齐从房间出来,看起来脸色终于好了一些。

他没什么好气地扫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陈谨忱,不过没说什么,细眉微拧,把我从位置上拽起来,说:“走了,去医院。”

等到上了车,他才忍不住了似的,对我说:“有换助理的打算吗?”

陆鹤闲指了指坐在前排的他的助理:“你以前不是说过想要我的助理吗?我派给你。”

目前我没有换的打算,所以我很坚决地拒绝了陆鹤闲的无理提议:“换了下次我被绑谁给你报信?”

陆鹤闲一脸不爽,“不会有下次了。”然后补充:“你不换,我就只能替你盯着他了。”

“他干什么了你要盯着他?”我是个护短的人。

陆鹤闲牵动嘴角,微微地笑了一下,可那笑容并未抵达眼底,反而让人脊背一凉,比不笑时更显冷峻。

他垂眸看着我,语气轻缓,“因为他没干什么,所以他才会和你坐在一架飞机上。”

“你……”我暂时忍下所有想说的话,决定回到玉兰陵再和他详谈,我给予他的暂时豁免权并不代表他的无罪。

陆鹤闲当然也在“存在着非常片面而浅薄的刻板认知”的范围之内。

从“越轨”事件之后,我发现我其实并不像我想的一样了解他。

我曾以为我们是同根生出的两棵树,枝叶交错,每一阵风都被共同感知,无法隐瞒彼此任何,我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我至今仍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陆鹤闲将我从禁闭室带出来的时候的表情。

担忧,心疼,爱意,关切。他的杏眼被湿意浸透,仿佛也在为我感受到疼痛,与我感同身受。

我的哥哥。

这个世界上毫无疑问的,最爱我,最关心我的人。

我对他怀抱着最纯粹和最理所当然的信任,所以才会在看见空空的通知栏的时候毫无怀疑,直接认定自己已经被抛弃。

而事实的真相是,我最信任的,我所认定的唯一的亲人,从那么久以前,就开始欺骗我。

奇异的是,对此,我迄今都还没能产生很连续的,对愤怒的感知。

从与晏云杉解开误会的晚上开始,我一直没有机会仔细思考。

继续为自己开脱的话,我会提起我为了洛棠质问他之后所发生的一切。

严格来说,直到现在我还生活在这件事产生的连锁反应中。

更理性地剖析自我的话,我会认定为——我主观上在逃避。

在看见陆鹤闲为我奔波无休又或是冷酷震怒时,对他的爱总会盖过指责与问罪的冲动。

理性同样告诉我,我必须和他申明,我不能接受他这样的行为。

他不可能赶走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把我牢牢地掌控在他身边,这毫无疑问是一种极端自私且不健康的关系。

就算是在陆鹤闲所期望的,我所难以启齿的,所谓的——“爱人”关系里,也是不可取的。

我的忍让并没有让陆鹤闲感到满意,他显得更不满了,抱着胸,转头去看窗外。

一车晃荡的沉默中,我们到了医院。

抽血检查的过程中,陆鹤闲看见了我小臂上还没消下去的牙印,表情看起来更恐怖了,在我怀疑他要把医院引爆以前,他大步离开。

等我按着棉花出去的时候,看到他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低着头,眉眼藏在阴影里,只能看见睫毛投下的细小剪影,一动不动地盯着地板上模糊的倒影。

他的指尖轻抵在膝盖上,原本总是微挑的唇角沉了下去,线条拉得极低。

我叫他一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