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河塘塘塘
谢舸有点得意洋洋,又有点害羞地问徐渺:“你能再那样叫我一下吗?”
徐渺疑惑:“哪样。”
谢舸不好意思直说,疯狂暗示:“就是你和那个人说的时候叫的那样。”
徐渺这会儿懂了,但装不懂:“哪样?”
“就是那样,”谢舸好急,“就是那样,那样啊。”
谢舸看徐渺还是一副一窍不通的模样,他着急得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想来想去终于还是决定直接告诉徐渺:“就是喊……”
“老公,”徐渺打断谢舸的话。
徐渺眼睛都弯起来,语气里饱含着笑意,重复了一遍:“老公。”
第27章
到民政局门口时谢舸人还是飘的,他晕晕乎乎,像个充气过度的气球,要不是有徐渺牵着,他就要飞走了。
也许是因为今天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工作日,也许是因为他们心急来得太早,人很少,他们幸运地成为今天第一对注册登记的新人。
两寸照压上圆形钢印,徐渺在工作人员“新婚快乐”的祝福中接过结婚证。他无视了谢舸伸过来的手,把两本结婚证都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谢舸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仍然保持掌心向上的讨要姿势,两只漂亮的眼睛睁得好大:“我的呢?”
“没收了。”
谢舸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眼神幽怨,盯着徐渺的口袋,恨不能用目光给那个口袋烧出个洞来,他好趁机接住掉出来的结婚证。
比起不现实的想象,谢舸只思考了几秒钟就决定使用更能实施的手段,他问徐渺:“不能不没收吗?发两本就是一人一本的啊,你觉不觉得你一个人全部拿走的话有点不公平呢?”
“不能,不觉得。”
徐渺每个问题都回答,每个回答都是谢舸不爱听的。谢舸能怎么办,他当然是选择不和徐渺计较,实在不行等半夜徐渺睡着之后偷一本就好了。
登记流程顺利且快,全程不到二十分钟,比徐渺预计时长的五分之一还要少。
剩余的时间太多,徐渺一时不知道能带谢舸去做点什么有意思的事,快到家时,谢舸忽然叫徐渺名字,说:“我可以把我们结婚的事情和别人说吗?”
听到徐渺嗯了一声,谢舸低头专心开始编辑短信,并在半分钟后发给了梁栋。
“我结婚了,徐渺求的婚,你不用太羡慕。”
谢舸发完就放下手机,完全不管梁栋看到消息之后的反应,也不看梁栋发回来的消息,他在这场甚至他不认为是战争的战争中获得胜利,得到裁判的偏心。
开车途中,谢舸猜测梁栋可能会来,然而和徐渺回到家后,在徐渺家的客厅真实看见梁栋时谢舸还是感到心里不舒服,表情不悦。
他决定等梁栋这次离开之后,换掉徐渺的家门密码。毕竟他和徐渺的关系不再是口头承诺,他理应拥有更多的权限。
听见门口声响,梁栋走过去,看了眼谢舸,便很快把目光转到了徐渺身上,神色自若,看起来很不经意地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是请假了吗,如果有急事可以让我帮忙,我最近不太忙。”
除了最开始的一眼,梁栋完全把谢舸无视,他试探徐渺,想在徐渺那里寻求一个答案。
即使他知道徐渺的答案大概率和他所想的背道而驰。
“没请假,领导不给批假,就旷工了。”
徐渺从前总是会被梁栋怀疑,所以养成了提供证据的习惯,他打开系统,准备给梁栋看他被驳回的请假申请,点开才发现审批通过。
他隔了两秒,有些迷茫地抬头看向梁栋,说:“又给批假了。”
徐渺中和的无关痛痒的回答让梁栋有了反应的时间,他又选择退缩。他和徐渺表示知道了,没继续往下追问,三个人相安无事地待到中午,一起吃过午饭。
一点钟时,谢舸陪徐渺去公司,回来后发现梁栋依旧没离开。
他因为徐渺忍了梁栋一上午,这会儿是真的有点烦了,臭脸催促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滚啊。”
友好是装给徐渺看的,徐渺不在,他们自然也没必要对对方客气。
梁栋皱眉:“你给我发的信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谢舸其实不太想搭理梁栋,却又忍不住炫耀:“徐渺问我愿不愿意和他结婚,我说愿意,所以我们就结婚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上午想问徐渺什么,我告诉你他为什么今天这么早回来,为什么有事宁愿请假也不找你帮忙,因为他今天请假是为了空出时间和我登记,实在不好意思啊,登记结婚只能徐渺本人亲自去,就不用你这个朋友代劳了。”
梁栋的表情凝固了一瞬,而后很勉强地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人想知道。”
谢舸哦了一声,继续说:“我以为你好奇呢,不然怎么收到我的短信就过来了,还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问徐渺,你不就想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吗,怎么不问了,害怕啊,怕被徐渺知道你的心思之后你们连朋友都做不了啊。”
“你不是说你认识徐渺比我久所以更了解他吗,那你应该知道他的为人,更应该知道他在某些方面有多无情。”
谢舸体会过徐渺的无情,更知道徐渺的心软,他相信徐渺不会背叛婚姻,但他不相信外面的人会停止勾引徐渺。
他把话尽量说得难听:“梁栋,你连做第三者都没机会。”
梁栋气得面色铁青,他嘴唇抖了抖,“你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谢舸低笑:“怎么,你嫉妒啊,看我和徐渺谈恋爱你很不爽吧,不好意思啊,以后让你不爽的日子还多着呢。”
谢舸从来不觉得运气好是坏事,梁栋的话压根伤害不到他。
他一直觉得,如果没有好运气,他就不可能在网上认识徐渺,不可能和徐渺恋爱,不可能轻易地度过感情危机和徐渺见面,不可能这样顺利地和徐渺结婚。
输给你是因为你运气好这句话只不过是失败者的自我安慰。
话已至此,谢舸想要趁此机会一次性解决梁栋,让梁栋放弃对徐渺的非分之想,他说:“我来的第一天,徐渺就和我说,如果我想改掉大门密码的话可以直接改,但是我没有。”
“你能一直这样毫无阻碍地进来这里,不止是因为徐渺默认你可以来,更是因为我同意了。如果你不想在开门的时候看到某些你不愿意看到的场面,我建议你以后不要来了。”
梁栋终是忍无可忍,摔门而去。
谢舸长呼一口气,锤了锤自己因为紧张而过速的心跳,然后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
这太夸张了,谢舸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会有对人这么刻薄的时刻,甚至那人还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等谢舸复盘完,他看了眼手机,发现居然已经五点半,而通知栏里除了广告推送没有任何其他内容。
徐渺一个下午都没有联系他。
他不大高兴,给徐渺拨了电话,却是徐渺同事接的:“找徐渺吗?晚上公司团建,夏部长说为了防止大家中途溜走,手机全部上交到结束之后再还,我待会和他说一声,让他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谢舸一句话没来得及说,通话就被挂断了,连徐渺团建的地点在哪他都没问出来。
他一直等到晚上十点,手机终于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出徐渺名字。
谢舸接通,急匆匆问:“你在哪,我去接你。”
“他喝醉了,公司安排了酒店,他今晚不回去。”
谢舸听过这个声音,在昨天中午,徐渺打给他但是不知道他接通的那个电话里。
然而不等谢舸开口,电话又挂断了。
第28章
八个半小时前,下午一点半,徐渺到达公司。
两点钟时午休结束,十分钟后,组内开展会议,由夏景舟主持,组员轮流发表,拟定最终方案,总耗时一小时二十分钟。
会议结束,徐渺以为得到空闲时间,准备发消息给谢舸,内容编辑到一半时被同事严知汀打断,说夏景舟有事找,让徐渺立刻去到夏景舟的办公室。
进去后,夏景舟只和徐渺谈工作,丝毫没有提到私事相关的内容,尽管夏景舟只是换一种话术和徐渺重复会议上的内容,但让徐渺挑不出毛病。
一个半小时后,夏景舟跟在徐渺身后和徐渺前后出了办公室,他拍拍手,召集组内成员聚到一起,宣布晚上部门的聚餐安排。
事发突然,有人小声议论,夏景舟摆出亲和姿态,甚至把自己放在比较低的位置,很快又说:“我知道这对大家来说可能有点突然,但初来乍到,还是很想和大家能尽快熟悉起来。”
“今晚聚餐的所有费用我个人承担,如果全员参与无人缺席,每人额外给一天带薪假期,随时可用,不需要理由。”
话音才落,大家对夏景舟的态度可以说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抱怨声消失不见,被欢呼的奉承盖过。
夏景舟得到满意结果,趁大家情绪高涨,又说道:“不过有一个小要求,为了让这次活动能圆满完成,避免有人中途偷偷溜走,需要大家上交一下手机,等聚餐结束之后再还给你们。”
“大家可以放心,最晚不会超过十一点,结束之后想回去的人我这边叫专车送到家,不想回去的可以直接在半岛曼住,费用也是我全包。”
好处过大时,无理的规则也不再面目可憎。
徐渺向来不喜欢在非工作时间参与这些团体活动,他从前总是找各种托词拒绝,倒也一一成功躲过,只是这次……
他做不到因为自己的问题而让所有人失去假期福利。
手臂被撞了一下,徐渺回神,听见严知汀低声和他说:“他到底什么来头啊这么有实力,说给假就给假,而且那可是半岛曼,一晚上得五千,我就是明天死我都不舍得掏钱今天去住。”
徐渺顿了顿,说:“我怎么知道,我和他又不熟。”
“真假的,我怎么感觉你俩背着我认识呢。”严知汀笑得意味不明,挑眉道:“他看你的眼神不太清白啊徐渺,你俩不会是发小吧,不过是有仇的那种。”
“我要和他认识我第一个让他把你开了。”
“别别当我没说,”严知汀摆手讨饶,过会儿又说:“但这回你不会不去了吧,大家的假可都握你手上了,虽然知道你平常不乐意参加这些,但就当是为了我忍忍呢。”
严知汀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巧够周围的人听见,大家共事时间不短,自然知道徐渺的习惯。
一般来说团建聚餐自愿参与,谁也不去强求谁,可这次不一样。一群人齐刷刷看向徐渺,眼巴巴道:“组长,就当是为了我们。”
夏景舟用群体利益把徐渺高高架起,徐渺只能遵守夏景舟制定的规则,和其他人一起遵守规则。
被灌酒是意料之中会发生的事,徐渺喝了几杯后便伏在桌上开始装醉,任谁叫都不理。
在徐渺装醉装到快要睡着时,聚餐终于到了尾声。
他听见夏景舟和严知汀说他喝醉了,今晚会送他去酒店休息,让严知汀不用担心。
紧接着他又看见夏景舟从严知汀那里拿到他的手机,用他的手机打了电话,说了同样的内容。
夏景舟挂完电话,便把手机放回了徐渺口袋,夏景舟没想到手机才脱手,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徐渺坐直了身体,眼神清明,毫无醉态。
徐渺在他眼皮子底下接了电话,用着和他说话时完全不一样的语气和对方说了地址。
“不用担心,我没事,”夏景舟甚至觉得徐渺和那人说话的语气可以称为撒娇,徐渺说得很柔软:“来接我吧好不好,我会和你好好解释的,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夏景舟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但他能听见徐渺说了什么,即使是以前恋爱的时候,徐渺都没有这么这么有耐心地哄过他。
他觉得不甘,于是质问:“你什么时候能那样和我说话,为什么对所有人都可以有好脸色,为什么只对我差。”
徐渺没搭理夏景舟,他根本没空去想有关夏景舟的事情,和谢舸通话时,尽管谢舸已经极力忍耐,徐渺还是听出来了,谢舸压抑的哭腔。
徐渺有些挫败,他发现自己好像总是有把事情变糟糕的坏能力,总是做错误的决定,总是伤害谢舸。
可是他还是不想离开谢舸,他希望谢舸能保持大方,不和他计较,对他一直体谅。